第10章 糖炒栗子
虽然昨晚睡的迟，但是第二天一大早罗砂就坚强地顶着一双后天的熊猫眼起床做早饭。
没办法，夜叉丸值夜班，刚刚才回来，现在还在睡。罗砂不做早饭孩子们就只能吃砂忍村食堂了。
就是那个色香味一个都没有但是据说很健康的砂忍村食堂。为了孩子们的味觉，罗砂觉得自己有责任早起做饭。
下楼一看，昨天给夜叉丸准备的羊羹已经被吃掉了，桌子上附着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真难吃。
生怕罗砂看不到这张便利贴，夜叉丸还特地没洗碗。
罗砂冷静地把碗放进水池，将便利贴毁尸灭迹，坚决杜绝可能会在孩子们面前破坏形象的可能性。
不就是不想洗碗吗？至于这么黑我的手艺吗！？第一次做味道还可以了吧！
罗砂怀着一丝不服气准备大展身手，最后。。。还是折腾了一顿没什么技术含量的早餐：面饼和菜汤，配以仙人掌腌制的小菜。毫无疑问，小菜c位出道，受到了三位小朋友的热烈欢迎，罗砂不得不去再加了一盘。
“还好舅舅这个月的夜班已经值完了。”勘九郎趁罗砂去厨房加小菜压低声音和姐弟抱怨，二人深以为然。
虽然这个面饼油放到很足，上面撒的芝麻很香，但是这也不能掩盖它没有馅儿这个事实。至于这个汤，大概就是吃不死人的水平吧。
“咳咳，”罗砂面子上有点挂不住，试图挽回一下，“下午你们放学就有糖炒栗子吃，我给你们做。”
三个孩子的眼睛瞬间亮了，连一向对栗子不太感冒的我爱罗也不例外。
做糖炒栗子会用到石英砂，而罗砂作为一个连名字里都带砂的男人，还做不好区区一盘糖炒栗子吗？
做不好，糖盐油比例严重失调。
但是罗砂他控制砂子控制的好啊，每一颗栗子受热极为均匀。于是他就不按感觉来，请小舅子安排好调料配比，他掐着表看时间往锅里加就好。厨房的大铁锅里，黑色的石英砂夹杂着栗子呈龙卷风状移动，罗砂单手结印控制龙卷风，右手还在往锅里加糖。
这样的糖炒栗子罗砂也就做过两次，除了家里人，也就辛辛苦苦陪着打下手还给洗锅的暗部部长有幸尝过。
“味道不错。”去年，暗部部长曾萧瑟地捏着分到的一小把糖炒栗子如是评价。
而在风影大人眼里，如果要想再次做出能获得“味道不错”评价的栗子，就非暗部部长帮忙不可。
“罗砂你个混蛋这不是你让我陪你做栗子的理由！”部长坐在小马扎上愤愤不平地用苦无在栗子外壳上划下一刀，“让其他人来不行吗！？”然后看也不看地把栗子丢到手边的筐里，腾出手对着下属比了个手势，值班的暗部都犹豫地探出了头，看向风影大人，等他表态。
罗砂正在忙前忙后准备炒栗子的东西，又按着夜叉丸给的配方把调料倒到小碟子里，出言安抚道：“今天轮值的暗部除了你都是毛头小子，s级任务都没出过几个，我怎么放心让他们帮忙呢？”
这年头做糖炒栗子的门坎这么高了吗？
隐在暗处的暗部面面相觑，又缩了回去。
确实，虽然一副不甘愿的样子，但是部长手下没有失了轻重。划过的每一条刀口都是精准的15cm，同时又没有彻底划破外壳。这样稳的手，在五大国恐怕都找不出几双。难的不是划口子的深度和长度，而是每颗栗子的弧面和壳厚度都不一样，但是部长都划出了等比例的深度。据说这样炒的时候栗子外壳会自己裂开，据说会更香。
部长骂骂咧咧地继续被压榨劳动力，罗砂很有远见地在他开始干活之前就给他套了一个口罩，保证食品卫生的同时一定程度上保护了耳膜。
“动作快一点！砂子都热好半天了。”
“哦。”部长憋屈地闭嘴，恭敬地双手把装满处理好的栗子递给罗砂。
罗砂接过部长手里的小盆，把栗子刷的一下倒下去，然后操控砂浪在锅里翻滚，砂浪没有规律的蛇皮蠕动，就像汹涌的海浪一样。虽然栗子是不均匀分布，但是愣是没有一颗栗子直接接触锅底。罗砂还折腾了个漩涡，然后加入调料，暗部就眼睁睁地调料一点点被卷进去，然后锅里所有的东西卷成一个龙卷风。
好像真的很难。。。
暗部缩在角落，对糖炒栗子有了不同寻常的认知。
重复数次后，罗砂双手分别停留在锅上和大碗上。躁动的砂子立即平息下来，浮在空中，其中的板栗清晰可见。砂子流水一般倾泻入。。。碗里？
糖炒栗子什么时候改吃砂了？
在场的人除了部长和罗砂都目瞪口呆。
见过世面的暗部部长嗤笑一声，拿出另一个大盆接栗子。完全忘记第一次看到这样场景自己露出的愚蠢表情。
栗子很香，色泽鲜亮，上端咧着一个小口，小半盆堆在一起看起来很让人有食欲。但是栗子有大有小，所以风影大人还拿了个网眼特别大的筛子筛了一下，分了两盆。
暗部部长捧着盆，接着罗砂筛下来的小栗子，眼巴巴地看着。
也不知道罗砂从哪里搞来的栗子，特别新鲜，拿来的时候还带着外面的绿外壳，得动手扒。因为质量特别好，所以也就没有严格控制栗子的大小，只是把坏了的挑开。他从开头帮到结尾，大的就不想了，小的总得多分他点吧。
但是罗砂根本没接收到部长的暗示，冷漠地接过部长手中装满小栗子的盆，分了他一小把新鲜出炉还有点烫手的栗子，再象征性地加了几颗大的，“把东西收拾了，记得洗砂子，等一下要晾出去。”说完端着两个盆子转身就走，风影袍的衣摆飘扬出潇洒的弧度。
砂子上附了油，洗干净下次可以继续用，炒出来的栗子会更香。只是砂忍村的风力夹杂着细沙，晾的时候要精细一些才可以。
暗部部长看着手上的栗子愣了一下，嚎出声：“罗砂你过河拆桥！”嚎完想起来周围还潜伏着下属，干咳了两声，“把东西收拾了，记得洗砂子，等一下要晾出去。”说完就追了过去。
外间里，罗砂在餐厅忙活，他面前放着好几个盒子，两个大盆占据了半个桌子。部长也不顾掩藏身形了，坐在罗砂的面隔着盆子痛心疾首地批判：“我怎么就跟了你这么个上司！我从头到尾都在干活，拆外壳挑栗子洗栗子，割人头的手给你割一盆的栗子，你就分我这么点？”说着还愤愤不平地捏开手上的栗子，剥出仁丢进嘴里。“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罗砂头无动于衷地用一个大勺把栗子分到保温饭盒里，“不会。”
部长狠狠地把栗子壳掼在桌子上，“去年。。。”
“去年，有个人偷吃了我的栗子，”罗砂头也不抬，“还是带壳生吃。”
“。。。。”暗部部长心虚的回答，“我就尝尝。”
罗砂弄来的栗子都是带着外面的刺壳的，要剥开才能看到平时惯见的棕色果实，部长作为土生土长的沙漠人没有见过，联想到海边的海胆。问题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吃海胆。。。就干脆整个吃了。
“一尝就是半斤？”罗砂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人家头铁，你是嘴铁。”
“不是有一麻袋吗。。。。”部长艰难地应答。
因为听说是罗砂特地给孩子弄来的，他就觉得肯定是好东西。硬嚼了一整个觉得不太对，脑子一抽又嚼了一个。
讨薪不成反被翻旧账，部长看起来比没钱回家过年的农民工还惨，垂头丧气地说：“好吧，我回风影楼给你签文件。”说着隐没身形，往风影楼走去。
然后险些被一个饭盒砸出来，出色的战斗反射神经让他反手接住了，然后看向袭击者。
袭击者风影大人四平八稳地坐着，右手刚刚收回，继续装栗子，“饭盒记得还我。”
部长珍惜地抱住饭盒，两眼泪汪汪，“风影大人英明啊！”然后警惕地扫视了一圈潜伏的属下，离开了。
片刻后罗砂终于结束了最后分栗子的工作，桌子上放着四个栗子饭盒和一小盆栗子。
看了一眼表，罗砂带着饭盒准备出门接孩子了。
出门前罗砂挥退了身边的暗部，“桌子上的栗子给你们，我出门接孩子了。”
暗部们有点不知所措，还是小队长出面了，“大人，这恐怕。。。”
罗砂想想也觉得确实有点为难他们，就点了两个人，抓了把栗子塞给他们，“你们跟我走，剩下的吃栗子吧。”
“风影大人这不合。。。”
“你叫我什么？”
“风影大人。”
“所以？”
“是。”
风影大人的命令不能不听，两个暗部听话地跟上了罗砂，剩下的小心翼翼地显出身形，围在桌边。
罗砂补了一句“栗子凉了不好吃”，就提着饭盒出门了。
屋子里的暗部分吃栗子，有一个新人小声对队长说：“队长，我以后也想帮大人做糖炒栗子。”
队长嚼着糖炒栗子，往新人脑袋上糊了一巴掌，“闭嘴！吃你的栗子，等会儿还要收拾东西。”
废话！老子不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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