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为声声高兴
酒店外的狗仔根据地被无聊充斥。
话痨徒弟都安静下来了，一片寂静。
姜雷瞥眼看到门口的同行。
“里面还没大事儿？”
徒弟被蚊子叮的全身没一块好处，“师父，不然咱走吧，我看是挖不出什么料了。”
姜雷不信这个邪：“孟轻晗和姜傅就够我拍了。反正他们俩今晚只要同台，那就是故事！”
姜傅不理孟轻晗=忘恩负义，孟轻晗不理姜傅=没脸见昔日同事，孟轻晗主动搭话=巴结，姜傅主动搭话=待爆顶流不忘出身。
徒弟付凝是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对这行的工作量扛不住，要不是八卦天性让她坚持扛枪，想必头一天工作她就跑路了。
她刚想撂挑子，发现草丛的另一边人影浮动。
——“人家让我们拍姜傅和孟轻晗，你安分点成吧，看点肯定在姜傅那儿，等会儿混进去就逮着姜傅薅。”
——“啊，可我觉得孟轻晗的价值高一点……你想啊，她不仅有绯闻，还有长相，随便一出都是一张神图，可以绯闻美貌双出圈儿，咱官网文章百万阅读量就不愁了啊。”
——“你脑子有坑？姜傅有部热映电影，接下来还要跟姜雪词合作新剧，哪个流量大你拿脚想？”
话音远去，估计那俩记者想办法去了。
姜雷道：“里面那么多大咖，孟轻晗的热度算不上什么吧，谁会想办法拍她的绯闻？”
付凝弱弱举手：“可能是钟月明。”
姜雷：“…展开说说？”
付凝把自己浏览过的新闻给他看：“钟月明发了好多拉踩孟轻晗的通稿，尤其是那颗钻石项链，那是已经退圈的设计师罗宾设计的，叫蛮荒之星，半年前好多富豪都在抢，但是没过几天那条项链就没消息了，小道消息说是一个富豪买回去哄小娇妻了，时隔半年，那条项链出现在钟月明身上。”
姜雷道：“难不成钟月明自己就是豪门？”
付凝摇头：“师父，钟家的资产分布我们之前分析过，除了被钟宜声救活过来的钟氏影业之外，其他的都是钟东临的养老钱，而钟宜声的其余资产又跟他们没关系，所以我推测他们买不起。除非钟月明背后还有个大佬。”
姜雷叹了口气：“这可真是绝了。看上回发布会的事儿，钟月明肯定是想让钟宜声身败名裂，网友都在那儿说是两千金争家产，可人家钟宜声的资产是自己挣的，跟钟东临都挨不着边，钟月明有什么立场去争？”
付凝抬眼看到斑驳的树影映在他脸上，几乎有些感动：“师父，你终于承认钟宜声没黑料了？”
姜雷：“……把你的同人文交出来！”
干这行的不能偏私，不然怎么拍料？付凝已经被那些同人文带过去了，每天只想着磕cp！
不过……孟轻晗身上的流量价值似乎超出了他的预期。
他决定，跟之前那两位同行反着来，去拍孟轻晗。
“我就知道，她来这儿肯定是想坏我姐的名声！”
“不是说在这儿看到过吗，人呢？”
在休息室里听到这个声音，孟轻晗都想吐了。
钟繁吟有完没完？
蒋觅立刻拉住她的手臂：“给我报仇！”
孟轻晗道：“没问题，我给他剃秃！”
她看了看姜雪词：“你就在这儿躲着，不然钟繁吟那傻叉又逮着啃你热度。”
姜雪词正有此意，于是点头。
孟轻晗推门出去，看到钟繁吟身旁的两个漂亮女人以及身后十来个保镖。
她无语半天。
钟繁吟一看到她就开始发癫：“怎么不继续躲着？仿制品戴的开心吗？”
孟轻晗一愣，随后恍然大悟。
她今天刻意戴上这条项链就是为了让真品出场，刚才宴会上那些人对她行注目礼应该也是因为这条项链。因为不久前钟月明才营销过她的隐形富豪人设，戴赝品出席了发布会。
钟繁吟丝毫不觉得钟月明戴的才是赝品，上来就指着骂：“你快给我摘下来！”
孟轻晗眯了眯眼，目光蜻蜓点水的掠过他左侧的女人，最终停在右边的姑娘身上。
这姑娘长得跟个芭比娃娃一样，孟轻晗敢说全世界没有比她更适合齐刘海。
她此时表情恐慌，眼眶含泪，眼神有些呆滞。
猜一猜，这应该就是钟繁吟的地下女友。
那旁边那个就是徐寅。
看到徐寅，孟轻晗的气蹭一下上来了。
她直接忽略了钟繁吟那张可恶的嘴脸，看向徐寅。
徐寅被她那道视线看的头皮发麻。
钟繁吟没得到回应，又走上前两步：“你听没听我说话！”
孟轻晗淡然：“没听。”
钟繁吟：“。”
“你——”
他条件反射想动手，可下一秒又想到孟轻晗的身手，慢慢将手收回。
他这个反应让孟轻晗想把他踩在脚底碾碎。
所以从前他就是这么对待钟宜声的吗？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不把她当姐姐，不把她当人。
孟轻晗冷冷的看着他：“你说我戴的仿制品？不好意思我有发-票，还有蛮荒之星的设计师罗宾先生的签名寄语。小王八蛋，你还是不太努力啊，这么在意钟月明这个假姐姐，你就得不眠不休的赚钱，怎么还让她辛苦仿制一条项链？”
钟繁吟不相信。
钟月明在他心里是个非常完美的人，绝不会虚荣到戴仿制品。
她那么善良。
肯定是孟轻晗诬陷她，想让姐姐在商宴出丑，刚才楼下好多人都在讨论姐姐，说她是私生女，说她不知天高地厚。
他们都是错的！
钟繁吟阴着脸道：“我说她的是真的，那就是真的！”
他要上前来抢。
孟轻晗倒是浑不在意，这种傻逼她一拳三个不在话下，只是没想到，她还没动手，旁边那个精致的芭比娃娃先出手拦住了钟繁吟。
她放低了姿态：“繁吟，你……不要……她是个女孩子。”
钟繁吟用力甩开她，把她差点扔到墙上：“女孩子？女孩子怎么了？她就是个贱人，我想打就打，你有意见？”
他脸上的暴戾让女孩无所适从。
孟轻晗本来要出脚，但是发现女孩眼底的不舍和悲痛，就觉得这会儿不是很好的时机。
怎么还能对这种渣滓留恋不舍呢？还是早点看清吧，长痛不如短痛。
钟繁吟瞪着她：“你跟你那新剧cp的亲密照我还没过问呢，你还有脸管我？岁桉，你摆正自己的位置！”
岁桉从没觉得眼前这个人如此陌生过。
那些温柔和甜蜜像是她的幻觉，稍纵即逝，暴力来得这样快。
她努力让自己不当众哭出声：“那都是剧照，吻戏也是借位，我已经很努力跟别的男生保持距离，可你跟她……”
这个她，指的当然是徐寅。
钟繁吟忽略后面那句话，直接对准前两句进行反驳：“剧照？贴那么近还剧照？那都快发展成床戏了吧？你穿那么少给谁看呢？”
弹幕：【妈的这一股爹味，滚！】
【钟繁吟刚出场的时候是谁欢呼的，我不炸了你！！！】
孟轻晗直想上去踹他两脚，但是还没抬脚，休息室里的门开了一个角，蒋觅敲了敲门。
孟轻晗拧眉。
蒋觅说：“我弟过来了。”
她说完就把门狠狠关上。
孟轻晗往走廊另一边一看，发现蒋觅的弟弟怀里鼓鼓的，挺括的衬衫以及大长腿看上去挺成熟，如果他不把西装外套拿开的话。
外套下面罩着一头猪。
不是小香猪，就是家禽。
看样子也才几个月大，恹恹的。
那巧克力绝对有问题，把猪都吃成这样了。
他蹬蹬跑过来，忽视钟繁吟和保镖，直接把一瓶软化剂递给孟轻晗，“这个牌子国内就没卖的，我姐怎么回事，头发炸了吗，都到了用这个的程度？我溜进来费了好大的劲，她得给我好多零花钱了。”
孟轻晗抱着软化剂，不知该怎么跟他形容蒋觅的发型。
钟繁吟的怒火被中断后加倍，把岁桉丢在一边，又挤到孟轻晗跟前，“项链摘下来！”
蒋觅的弟弟后知后觉感受到剑拔弩张的恶意，他怀里的猪也抬起脸。
孟轻晗真的受够了，她抬脚往钟繁吟膝盖上一踹，一腔怒火刚要发泄，下一秒就愣住了。
钟繁吟膝盖不受控制的弯下去，身体前倾，倒地前嘴唇贴在猪鼻子上，随后滑到猪嘴。
“…………………………”
现场寂静了好久，连猪都懵了。
孟轻晗第一个反应过来，屈尊降贵低头跟他说话：“你一个大男人穿的花枝招展的，连头猪都不放过？好不检点！”
看着相机里的视频，姜雷忽然觉得……他又要崛起了。
影帝跟猪的亲吻照。
他撰博文时手都在发抖。
这绝对是不用金钱操作就能上热搜的一条微博！
果不其然，他的选择是对的，跟着孟轻晗就会有天大的流量！
他的微博刚发出去，工作室人人都沸腾了，点赞量分分钟破万，很快被顶上热搜。
[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
[点进来之前大受震惊，看到钟繁吟，哦，很平静，他嘛，私下玩很花，圈内都知道]
[连头猪都轻薄，这是什么人！]
…………
而另一条关于姜傅的博文被遗弃在文娱榜尾巴，砸钱也上不去，广大网友表示，都有人亲猪了，谁还看一个装杯王的摆拍照哦。
借这条微博，姜雷涨粉十万+。
他冷汗连连，既欣喜又感慨，原来不论什么时候，孟轻晗都能助他一臂之力。
他是不是可以想办法跟孟轻晗再次达成合作？如果她还愿意进圈的话……
看到热搜的时候，钟宜声才跟几个高层开完视频会议。
孙特助把博文转给她，她一点开就看到了照片里的孟轻晗，虽然是个模糊的侧面。
钟繁吟跟猪的亲吻视频火爆全网，有粉丝跪求猪的微博号，说想关注一下。
这段视频火了以后，陆陆续续出现了很多关于钟繁吟耍大牌、暴力狂的词条，不过很快被压了下去。
他的剧快播了，投资方肯定不能让他在这个时候塌房，要塌也得捞完钱、榨干剩余价值后才行。
天光大亮，城市已经充满忙碌的气息。
钟宜声习惯性的摩了摩指腹。
这时，置顶的聊天框弹出消息：
【猪是念来过倒：你快看热搜！】
钟宜声再次点开图片，放大，聚精会神的看她脖子上的项链。
她第二次戴这条项链了。
【：看了。】
【猪是念来过倒：出气没？】
【猪是念来过倒：我刚把钟繁吟骂哭了。】
【猪是念来过倒：永远年轻，永远讲话难听/微笑】
巨大的落地窗上映出一个静立的人影，像是精修过的漫画图，发丝都在发光。
钟宜声发现自己唇角的笑意。
【：那边已经凌晨了，还不睡？】
【猪是念来过倒：我已经回家了，卸个妆洗个澡就睡。】
钟宜声刚想问她吃过饭没，但是另一条消息让她无法忽视。
是姜雪词。
【s-mellycat：拜托，被轮播ppt表扬的是你好吗，跟她有什么关系，大半夜的庆祝个鬼啊！】
附了段视频。
钟宜声发现自己胸腔里出现不规则鸣奏曲。
点开视频，商宴现场的主持人铿锵有力的声音：“接下来要宣布的是各位匿名投票选出来的‘最佳合作伙伴’以及‘文娱新锐’。”
都是她的照片。
孙特助好像说过，主办方想给她宣传，帮忙在圈里扩人脉，前提是她得去他们的新节目当飞行嘉宾。
现在文娱产业的变现已经到了一种疯狂的地步，ip产业链从经纪人到艺人再到公司形象，无一不缺。
她认为这是个机会，也没拒绝。
只是个很平常的合作而已，孟轻晗为什么那么高兴。
姜雪词又发来一段视频，视频里的孟轻晗兴奋的抓着蒋觅的肩，好像得到认可的是她自己。
她在为她高兴，因此平日里锐利的眉眼变得平和，弯起的眼梢攒着热烈的情绪。
那样灿烂的眼神多久没见到了？
钟宜声这样问自己。
【s-mellycat：要不要我帮你把她押回家里去？】
【：雪词，替我陪陪她，让她多高兴一会儿。】
街边的烧烤摊。
月光投在地面上，星群密匝匝的争相放光。
姜雪词收到这条消息后，没有再抗拒孟轻晗递过来的脆肠，咬了一口。
跟以前的味道好像。
本应该卸妆洗澡的孟轻晗举着鸡翅，额头一层汗，笑意始终未减。
街边斑驳的树影像一枚枚铜钱刻在墙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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