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同人文作者
第二天, 钟宜声给姜雪词打电话，问到恐怖电影。
姜雪词立刻感觉到了不寻常的气味：“你们真的去看了？怎么样？是不是有进展了，还想从我这儿支招？”
她那边笔记本翻得哗啦啦响。
钟宜声默然。
“我是想从你这里问到她的联系方式, 据说你们关系很好。”
“……”姜雪词一下就来了个皱眉文学：“啊, 你们感情有进展那也得谢我啊, 跟导演关系不大，肥水怎么能流外人田？有什么礼物都朝我砸过来, 砸不坏，放心！”
钟宜声：“你会拍恐怖电影？”
姜雪词：“……”
钟宜声：“是这样的，《灯犹可见》的进度差不多了，准备拍部电影, 这个导演的叙事结构很有灵气, 跟剧本也很契合。”
“……”
麻木的给了号码, 姜雪词整个人都陷入迷茫。
为什么？
怎么会有人约会看电影还能惦记工作啊？
即便再怎么想不通, 事情还得办。
她想起些事要交代，可电话打过去时是孙特助接的, 孙特助的声音听上去很孱弱，“雪词姐，钟总有客人, 这会儿不方便, 您有什么跟我说，我转告就成。”
姜雪词道：“行吧。那部电影的导演是施停语，她这个人性格比较古怪, 你们沟通的时候别吓着她。”
孙特助轻松应下。
导演嘛, 怪癖也就那些, 搞艺术的都那样。
只是当她去跟施停语的助理交涉时，发现事情跟她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助理的声音很有播音腔, 隔着电话都能想象到西装革履的笑面打工人形象。
“您好，请问能展开讲讲剧本内容吗？资方会塞人吗？”
孙特助说：“…具体的内容需要我们制片人跟施导来谈。”
那边的助理一口否决：“不行。”
柔柔的声音说着斩钉截铁的话：“我们施导不接受面谈。”
孙特助：“？”
她只好把电话打给姜雪词。
姜雪词在《灯犹可见》里的女主戏份并不多，她接这部戏主要是为了带公司其他艺人，当然还有姜傅公司求合作砸来的资源。
她这会儿正在影棚休息。
孙特助一听她的语气，眼前就浮现出她气定神闲的模样，这弄得她更加焦虑。
“雪词姐，施导不会被她助理绑架了吧？为什么我说让施导跟制片人见个面，他连施导意见都不问一下，就代替人家做决定了，说不接受面谈。”
这时，那些营销号专栏的付费连载文中描写灵异的部分就自动跳入她脑中。
其实施导不是个人……
其实施导是个被操纵的傀儡，
其实她已经死了……怪不得能拍出那么惊悚的画面…哦不也许那些画面都是真实存在的。
“……”
姜雪词用一句话把她的构想打散：“她当然不肯见了，施停语的社恐程度大概…是重度吧。”
孙特助：“？”
“她确实有才华，”姜雪词解释：“拍戏现场她指导演员这些都没问题，就是工作结束就不会说话了。”
本来有点起色的，但是她赚钱后有个小演员傍上她，后来把她钱卷跑隆胸去了。
再后来相见，那小演员还劝施停语想开点，“你看你的钱让世上最大的胸诞生了，你该高兴，别整天愁眉苦脸的！”
施停语彻底恐人了。
她现在赚了钱都是打到爸妈账上，她妈妈每个月给她打两千的生活费。
省了不少有钱人的麻烦。
当然这个事她没告诉孙特助，怕她觉得施停语好骗，再给伤害一波，那估计施停语人就要没了。
挂电话前，她问了句：“声声的客人谁啊？”
孙特助一听这个就萎了：“那个魔鬼！”
姜雪词差点掉凳：“她怎么又来了？不是说在吉普赛吗？”
孙特助特别辛酸：“好像压根没去，说钟总给的旅游赞助费没上路就花完了。”
姜雪词：“……”
行吧。
姜雪词只能交代道：“那你，好好活下去。”
孙特助抹了把泪。
挂电话后，办公室里传来一声呼叫：“小孙、小孙、小孙快进来！”
孙特助苦逼兮兮的推门进去。
带着必死决心！
沙发上横躺的女人朝她看过来，那双荔眼秋波泛滥，骨节分明的手朝她一勾：“来你给我看看，今晚我该赞助哪个男模大赛，我打算选赢的队伍来我豪宅给我炫钢管舞。”
孙特助：“……”
她朝办公桌前的钟宜声投去求救的目光。
钟宜声正在做文档，她接收到孙特助的目光，道：“赛制大概就是这样。”
沙发上的女人立刻跳起来要去抱她。
钟宜声把一个椅子推到跟前挡住她：“道谢就不必了，你离开就好。”
女人捂住胸口：“声声，你这就太伤姑姑的心了！”
钟宜声头也没抬，开始看文件。
她见钟宜声不搭理，就把毒手伸向孙特助，从沙发上捞出一堆照片，“小孙快看看，这些男的质量怎么样？今晚是先选这一批还是国外那批。”
孙特助：“……”
刚才还想找钟宜声帮忙，但现在她已经绝望了。
因为她发现…老板自身难保。
魔鬼！
她赶紧不动声色的看了看整间办公室，没发现其他人才放心。
这时，钟留莹道：“我一个人来的。”
孙特助有点尴尬。
最后她还是帮钟留莹选出了一堆漂亮男模。
钟留莹掐她脸：“还是你眼光毒辣。”
就在孙特助以为这是最后的折磨时，钟留莹又道：“行了，小孙你把我送到声声的公寓吧，她说家里住不下，我只好委屈住单身公寓了。”
“……”
“我还有工作……”
钟留莹瘪嘴，有点撒娇的意思：“才多久没见，你连这点忙都不帮我了？”
他们钟家人都长得跟漫画里出来的人一样，钟留莹虽然已经四十多了，但看上去很年轻，皮肤特别好，特别漂亮。
孙特助私下里一直叫她魔鬼，因为她事儿特多。
但当着面又恨不起来。
这大概就是颜值的力量吧。
她忍辱负重的点头。
把钟留莹送到公寓后，钟留莹作为感谢，告诉她一个秘密，“其实声声给的旅游赞助费我全用来资助男模了。”
“……”
孟轻晗忙完周旻的事情，打电话约了姜雷出来。
姜雷见她的时候表现的很亲切，看她的眼神就如同看暴涨的股票，“您还是那么漂亮。”
孟轻晗配合的跟他寒暄，说明自己的来意：“我这次找你来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做舆情的打算？你们工作室也正在转型期，我在想…或许可以做一些舆情下沉，你也知道，现在的形势不太乐观，要是一直走爆料的路子，大众会很反感，不如我们把定位转成‘为粉丝服务’，拍一下艺人‘私下日常’。这样的话你可以直接拿到艺人的公关单子，不比那些直接买水军的营销公司好？”
姜雷之前也有这个打算，“但是那些营销公司估计会打压……”
孟轻晗道：“这你放心，他们的套路实在没看头，被时代淘汰的东西，最多就是买水军煽动大众情绪，捂嘴观众，他们能玩的太少了，压根没有内容。”
毕竟现在是内容为王的时代，哪行都一样。
她说：“你只管好好做就是。”
姜雷道：“行，你说可以那肯定可以。”
他稍微有点难以启齿，但还是开口说道：“我收了个徒弟……”
孟轻晗：“……嗯，我知道。”
姜雷说：“来之前她非让我求你…加她微信。”
他解释道：“那小姑娘就是把你当人生目标，想学你有点事业心，没别的意思，你要是不方便也没关系。”
孟轻晗一笑：“加个微信而已，毕竟是你徒弟，这点面子都不给，那还算合作伙伴？”
她直接拿出手机扫码，申请一发过去，那边光速通过。
“……”
她道：“你们专业领域的东西我懂得少，但要是其他方面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她都可以随时找我。”
姜雷感觉瞬间跟她亲近不少，也笑了：“小姑娘人挺好的，就是整天嘻嘻哈哈的不服管，她还爱磕cp，朋友圈花得很。”
孟轻晗笑着回到：“那是年轻气盛，我再小几岁，肯定不如这姑娘有活力。诶这头像是她自己的照片吗？”
姜雷基本是把付凝当亲生女儿看待的，对她了解颇多，即便这张图片已经p得跟付凝本人八竿子打不着，他还是能瞧出几分付凝的轮廓。
“是她，这姑娘就喜欢花里胡哨的东西。”
孟轻晗道：“那你得珍惜这个徒弟，光看颜值就能出道当爱豆了，还愿意踏踏实实在工作室干…这姑娘前途不可限量，你要是薄待了人家，那我就得上门挖人了。”
姜雷被她说的欣喜若狂，都有点飘了：“您要当面这么夸她，她尾巴翘天上扯不下来了。”
他笑的花枝乱颤。
孟轻晗陪着聊了点日常，“我之前还觉得这圈里没什么好演员了，看到周旻真的惊艳了很久，那男孩儿太灵了。”
姜雷道：“我看过他拍戏的花絮，之前他在明翡那会儿我还跟拍过一段时间，私生活是真干净。”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姜雷才离开。
他回去后付凝就拉着他拜，“师父你就是我的神！你竟然真的让女神加我微信了！！！”
姜雷刚才喜滋滋的，这会儿心里头却苦哈哈的，“你是开心了，我被坑了个惨。”
付凝一愣：“啊？”
姜雷叹了口气：“我得做好面对暴风雨的准备了。”
孟轻晗的意思是让他这边成为呈现艺人人设的工具。当热搜热榜被粉丝玩烂后，这些东西就没有意义了，无法再衡量艺人的价值，迟早会退出历史的舞台。
新的玩法就会出现。
之后艺人立人设宣传的事情需要一个完全和艺人‘不相干’、并且可以和粉丝直接沟通的第三方来做。
而他就是。
他有信誉。
以及善于发现日常梗的眼睛。
之前发的都是负面新闻，这次转型……他还可以为自己立一波‘走出黑暗，看到美好’的人设。
看似前途光明，但孟轻晗的意思很明确，她可以提供转型思路，可以给工作室撑腰，但…周旻必须爆。
傻徒弟不知道他的压力，又跑来分享自己的快乐，“天啊，师父你太厉害了，女神关注我微博了！”
姜雷无语半响。
不过看她乐呵的样儿，倒是更有动力了。
孟轻晗原本只是象征性的点进付凝的朋友圈，打算留个赞就走，以表示自己来过。
但是付凝早上的一条朋友圈让她如鲠在喉。
【cp绝赞热恋：没想到呜呜呜呜呜呜我最爱的同人文写手才十四！我十四的时候还玩泥巴呢，委屈！】
同人文……
孟轻晗对这三个字的敏感程度仅次于钟宜声的名字。
她想起蒋觅说过的话…姜雷徒弟的微博置顶就有同人文作者的联系方式。
才十四岁…怪不得能写出在城市上方开飞机撒碎钻的情节。
她很好奇，十四岁的小孩为什么写她和钟宜声的同人文？难道她们这对cp的粉丝年龄层这么低？
小孩不都应该喜欢磕男团女团吗？为什么磕到她这儿了？
她万分不解，趁着休息时间去看了付凝的微博，在置顶里找到了同人文作者指路。
作者的头像是章鱼哥，昵称就一个点。
微博里面除了连载的同人文之外，就是一些美食美景，以及深夜emo文案。
基本一天三条动态。
她想找出作者磕cp的原因，但滑得太快，不小心点了个赞，她这个号知道的人还挺多的，要是点赞被发现那又要被网友说。
她麻溜取消点赞，继续刷了一会儿，发现这个微博里虽然内容多，但真情实感的东西极少。
她都刷累了。
得吧，爱谁谁，爱磕磕，随人家去。
周旻的戏份今天正式结束，她过去跟剧组那边交流花絮图的事。
姜雪词慢悠悠的喝茶，看她从会议室出来后才道：“你今天没去公司？”
孟轻晗道：“没有，跟姜雷见了一面，就上这边来了。”
姜雪词松了口气，“那你算是躲过一劫。”
孟轻晗道：“怎么了？”
姜雪词说：“声声她姑姑来了。”
孟轻晗：“声声那边没事吧？”
姜雪词道：“就小孙被挑去折磨了半天，姑姑送她什么男模脱衣舞的邀请函，咱姑姑真是……玩的花。”
孟轻晗：“她没邀请声声去吧？”
姜雪词道：“那倒没有。”
孟轻晗松了口气。
钟留莹这人活的恣意潇洒，自前一段婚姻以失败告终后，她就没打算再结婚，天天花点钱玩玩男人，旅旅游什么的，挺乐呵。
听说每年冬天下雪她都要喊一帮男模在雪地里跳舞给她看。
外界对她的看法很统一——不靠谱。
但她对钟宜声很好，可以说她是钟宜声在钟家唯一的亲人。
秦鸢让她临时保管财产，等钟宜声成年后再给她。她信守承诺，各种股份、房产、首饰、玉石之类的全都原封不动交给钟宜声。
孟轻晗还挺喜欢她的生活态度，但是照她对钟宜声的感情，如果过去一年的事她有所耳闻…那应该不会对孟轻晗很客气。
弹幕：【我翻了翻原著，钟留莹是在很后面才出来的，她有个模特公司，时尚资源不错，因为处处跟钟月明作对被搞了，最后流落街头。】
【她在前期没戏份，怎么好早就出来了？不应该留在后面被月明打败吗，我那么大一个爽点没了？】
【她现在出来也行，可月明当下干不过她啊，爽文变苦情剧？】
【论我那面目全非的剧情。】
【我现在觉得，这已经变成了晗姐的故事。】
孟轻晗正要给钟宜声打个电话，只是号码还没播出去，她就看到通知栏一条微博消息。
【：视-奸我微博有意思吗？】
孟轻晗：“……”
她还没反应过来，姜雪词的经纪人韩皙就过来找她，说：“孟小姐，我刚过来的时候碰到一个人…说要见你，就在外面。”
孟轻晗：“……？”
谁会找到这儿来？
她满心疑惑的出去。
看到站在冷风中的校服小姑娘时，她人傻了。
粉丝？
仇人？
亲戚？
那姑娘精准的捕捉到她的气息，迅速转身看向她。
孟轻晗看到一张略带深邃的脸，配上特年轻活力的校服，竟然丝毫不觉得有什么违和感。
孟轻晗怔住。
女孩的眉眼之处有一丝莫名的熟悉感，尤其是冷淡的高眉弓……
看模样还是未成年。
“喂，你工作做完没？我们谈谈！”女孩语气有点糙。
孟轻晗：“……”
她道：“你找错人了吧？我不认识你。”好无礼的丫头。
女孩皱眉，随后冷笑一声，扯了扯书包，“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她走近几步：“我没找错人，找的就是你——孟轻晗。”
“我叫钟隐约，钟宜声是我表姐，钟留莹是我妈，钟东临……算了他啥也不是。”
孟轻晗：“…………………………”
怪不得，她就说眉眼处那么熟悉，跟钟宜声有一点点相似。
不过，来找她干什么？
弹幕：【她不是后期工具人吗？钟月明绑架她，威胁钟留莹交出她在钟氏的股份……】
【蝴蝶效应吧，晗姐最近太顺了，编剧肯定会给安排挫折。】
【智能编剧有点拉。】
莫名其妙来到一家咖啡店，孟轻晗还糊里糊涂的。
直到钟隐约冷着脸问：“你微博干嘛视-奸我？”
“？”
孟轻晗讷然半天，点开手机，“……写同人文的，是你？”
【人看上去挺深沉，文字咋那么飞？】
【笑死，小姑娘还不明白，这些同人文都是以后随时会社死的隐患。】
钟隐约面上横横地：“怎么？不让写？”
孟轻晗：“……那没有。”
钟隐约冷脸相对，喝了口咖啡，然后鄙夷的看着她：“听说你跟我表姐好了？”
孟轻晗：“好了挺久了，你消息有点滞后，家庭作业太多了是吧？”
钟隐约毫不客气：“关你什么事？”
她凶起来：“不要在我面前提作业！”
孟轻晗差点笑了：“那聊聊二元一次方程？”
钟隐约：“不许！”
孟轻晗又提议：“那超前点，聊聊高考改革政策。”
钟隐约：“……你给我放尊重点。”
“………………”
钟隐约从书包里掏出一本语文书，又从书里面抽出一张卡。
她豪迈地把卡扔到桌上，“给你五百万，离开我表姐！”
孟轻晗：“…………………………”
弹幕：【……………………】
【表妹平时没少看小说吧？】
孟轻晗久久没有说话。
钟隐约皱眉：“嫌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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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妹妹大助攻终于来了呜呜呜，我的cp要在一块儿了！感谢在2022-05-13 19:41:36~2022-05-14 22:32: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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