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不远处传来咚咚锵的锣鼓声。
白叶淼被声音吸引，跟着人群来到锣鼓声源头。她费力挤到前面，问旁边妇人，“这位大姐，大家为何聚集在此处？”
妇女十分诧异，问白叶淼：“姑娘不知道？”
白叶淼摇头。
“姑娘不是雲城这里的人？”
白叶淼再次摇头。
“这样啊。那你不知道情有可原。春月坊的花魁今日要在这里抛绣球，大家都在等着抢绣球呢。”
见白叶淼茫然的眼神，妇女贴心为她解释，“春月坊的花魁每月十五都会在此抛绣球，抢到绣球的人能与花魁共处一夜。春月坊这位花魁，才貌双绝。深得雲城男女老少的喜爱。所以呀，每到十五，他抛绣球的日子，雲城的人都会聚集到这里，希望能抢到绣球，得到与花魁共度良宵的机会。”
“这位花魁还挺有个性。”
妇女不懂白叶淼口中的个性是什么意思，猜测是夸奖花魁的话。点头，“抛绣球择恩客这个点子是花魁提出来的。他说花魁就该有花魁的牌面，特地想出这个点子。”
白叶淼心想，这姑娘还挺有趣。不过我对这些东西也不感兴趣，还是走吧。
白叶淼转身想走。
“花魁来了。”妇女激动地碰了碰白叶淼，说。
白叶淼抬头，一着红袍，戴面纱的男子拿着绣球走到搭建好的台子上。
“……”白叶淼裂开了，她完全没想到妇女口中的花魁是个男子。
“多谢大家来看奴家。”
白叶淼被这娇滴滴的声音激得头皮发麻，浑身布满鸡皮疙瘩。
“规矩不变，谁抢到奴家的绣球，奴家今晚……便是谁的人。”花魁说完娇羞一笑。
台下人被迷得神魂颠倒。唯一一个例外当属白叶淼，恨不得瞬间消失。
“奴家要扔了喔。”
“快扔，老子等不及了。”
“小姐，咱们赶快回去吧。要是让老爷知道”
“花魁是我的。”
喧闹声一片。
白叶淼费力挤出去，又被挤回来。又挤出去，又被挤回来，反复几次，气得她啪啪啪拍了自己几下。让你来看热闹，看吧，人都出不去了。
“三、二、一。”花魁将绣球扔下来。
在场的除去弱小无助火气还挺大的某淼外全都瞬间没了理智，眼里只有绣球。
抢。
“我抢到了。”
“拿来把你。”
“是老子的。”
“娘亲，我抢到了。”
“小姐，你怎么能跟小孩子抢东西呢。”
“呜呜呜，爹爹，绣球不见了。”
“”
白叶淼东躲西躲，生怕被误伤。
“是我的。”一个目测有两百斤的女子跳起来，重重落下。
在场的人享受一把在空中飞的感觉后倒地一大半。
幸好白叶淼早有准备，不然现在肯定和其他人一样摔倒在地。
女子利用自己的优势，成功得到绣球。随即大笑。“抢到了。”
有个别不甘心的想去抢，被女子狠狠一瞪，瞬间投降。
女子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朝花魁走去。
花魁僵硬微笑着，脸都白了。
脸色变得苍白的何止花魁一人。
看着周围人发白的脸色，女子笑得更大声了。她将手里的绣球摇了摇，挑衅地看着周围的人。
女子离花魁只有一步之遥，想到自己能与雲城最俊的男子共度良宵。她得意极了。
乐极生悲，她被自己绊倒，绣球瞬间飞出去，人也向后倒去。
“还有机会，上。”
大家都想抓住突如其来的机会，拼了命的抢绣球。
“我的。”
“是我的。”
“娘亲，我又抢到了。”
“小姐，都说了让你别抢小孩子的东西。”
“呜呜呜，爹爹，又被抢了。”
“”
系统大喊：“白宝，快让开。”
白叶淼愣在原地，“啊？”
“都叫你快让开，你看看你手里的东西。”
白叶淼低头一看，吓了一大跳，哆哆嗦嗦问：“这东西是什么时候……到我手里的？”
时间回到一分钟前。
白叶淼看着眼前激烈的抢夺场面，震撼不已。以至于她没察觉有个圆圆的东西直直砸向她。
系统见她没反应，急忙提醒她避开。
白叶淼下意识伸手，将圆圆的东西抓下来抱住，啊了一声。
系统见她这副呆样，忍不住吐槽：“你啊什么呀，躲开啊。唉！”
白叶淼低头，看着手里突然出现的绣球，慌了。忙问系统：“系统系统，这东西咋办？”
“赶快丢掉。”
“喔。”
“奴家今晚属于那位身着紫衣的姑娘。”花魁娇羞宣布。
正准备将绣球扔掉的白叶淼当场石化。
春月坊的小厮看着石化的白某妖，笑吟吟地说，“看这位姑娘多高兴呀，人都傻了。”
“快把奴家今晚的客人请到春月坊。”花魁娇滴滴的声音响起。
就这样，还处于石化中的白叶淼被推着进了春月坊。
在场的人看着捡漏的白叶淼，气愤不已。
“我辛辛苦苦抢了半天，居然比不过一个一直在旁边傻看着的呆子。”
“娘亲，我好难过。美人被另一个更美的人抢去了。呜呜呜。”
“下次我一定要抢到绣球。”
“”
若白叶淼知道大家的想法，定会说那我把这福气给你吧。可惜，已经被请进春月坊的她听不到大家的抱怨。
春月坊。
系统忍不住对一直在叹气的白叶淼说，“你安静些，我头痛。”
“我想再溜一次？”
“别想了。你已经试图逃跑不下八次了。有哪一次是成功的？”
“要不是答应妖王不在人界使用妖力，我早就成功溜了。公孙焱怎么还不来找我。”白叶淼趴在桌上哀嚎。
“你临走前让他和妖王一同去检查入妖界的入口有没有被噬妖兽破坏。这个时辰他们应该还没回来，你还是靠你自己吧。”
白叶淼没说话，趴在桌上装死。
门被推开了，白叶淼抬头，见花魁笑意盈盈看着自己。忍不住说：“你还是别对我笑了。”笑得我心慌。
“奴家听您的。”
白叶淼艰难道：“你一定要用这种娇滴滴的语气说话吗？”
花魁坐在她旁边，撒娇，“奴家习惯了嘛。”
白叶淼猛地站起来，“天色不早了，你快睡吧。”
花魁被她的动作吓到了，“姑娘这是何意，姑娘莫不是嫌弃奴家？亏奴家特地梳妆打扮一番，换来的却是”说到后面花魁伤心哭了起来。
花魁哭得白叶淼头都大了，无奈解释，“没嫌弃你。我只是接受不了你用那种娇滴滴的……不是，我是看天色不早了，想让你早些歇息。”
花魁喜笑颜开，“姑娘没嫌弃奴家就好。”
“一秒变脸。白宝，这是个难缠的主。你小心些。”
白叶淼十分头疼，好想回妖界。
“奴家给姑娘跳支舞吧。”
花魁话音刚落，白叶淼立马拒绝，“不必。”
“你别哭，比起跳舞我更喜欢听曲儿。你弹首曲子给我听吧。”
花魁收回眼泪，乖巧点头。“好的。”
“催眠”曲响起，白叶淼努力安慰自己。听他弹曲儿比看他跳舞好。至少不用看他。
花魁一连弹了几首曲子才停下来，“姑娘，奴家弹得好不好？”
“好。非常好。”白叶淼打着哈欠，回答得十分敷衍。
“姑娘累了？奴家给姑娘宽衣。”
“不用。”白叶淼吓得瞬间清醒过来。
怕人再哭，白叶淼急忙解释。“我还不想睡，弹了这么久你应该渴了吧。来喝点酒解解渴。”
“喝酒能解渴？”
“能……应该能。”
白叶淼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放到他手里，“我陪你。”
花魁一饮而尽。“奴家头有些晕好晕。”
白叶淼望着晕倒在地的花魁，呼出一口气。终于安静了。
系统好奇，问白叶淼：“你在酒里下了什么药？”
“我从树爷爷那里拿的一种能使人立即昏睡的药。和我那个世界的安眠药差不多。”
白叶淼看了看躺在地上睡得正香的花魁，想将他挪到床上。她使出全部力气也没拉动他，只能放弃。
白叶淼抱来床上的被子细心为他盖上，心里感叹，看起来瘦瘦弱弱的一个人，没想到会这么重。
夜深人静。
成功溜出来的白叶淼走在大街上，思考是现在回妖界还是先找个地方住下，明日再回。
“愁啊，是现在回去还是明日再回呢？”白叶淼自言自语，抬头，一道黑影一闪而过。白叶淼停下，警惕望着四周。
黑影出现在白叶淼面前，慢慢化为实体。
“迎安战神。”白叶淼下意识喊。
“我现在是魔界之主。”迎安战神贴心提示。
魔界之主看着与自己经历有一些相似的临安战神，感叹道：“临安战神，上一次见面，你是神，我为魔；再见，我仍是魔，你却为妖。当真是世事无常！”
白叶淼笑了笑，没接话。
“临安战神可还适应妖界的生活？”
白叶淼点头。
“那就好。”
“苕溪公主让你来看我。”
魔界之主笑着点头，“不亏是临安战神，猜得真准。”
白叶淼笑而不语。
“我刚见了苕溪，天选之子还不允许她出苕溪宫。她不能亲自来看你，便让我代她来看看你。”
“我在妖界过得很好，让她放心。”
魔界之主点头，迟疑片刻，说：“那日我离开之后的事苕溪已经和我说了。如果你没管”
白叶淼摇头，打断他：“是我自己选择这样做的，和你们无关。我看不惯天道的很多做法，离开天界是迟早的事。那日刚好是一个机会，我自然要抓住。帮助你离开是因为你曾帮过我，我不过是在还你恩情罢了。”
魔界之主认为临安战神是在安慰他自己，更愧疚了。
“魔界之主，我刚才说的都是真心话。你勤勤恳恳为天界做了那么多事，就因为天道显的几个字，你就被打入魔界。大家不帮你伸冤不说，你对天选之子的忠诚、对天界的付出全被他们否定。我得知此事，对天道、天界失望透顶。”
“大家都以为我大张旗鼓问你的事，目的是为了寻找真相。不是的，我的目的是想看看有没有人敢质疑天道。结果令人失望。”
“天道的话对天界众神来说是铁令，没人敢质疑。他说你是对的，那你便是对的；他说你是错的，毫无疑问你便是错的。事实真如他所说那般？天道真的无所不能吗？他会不会也会出错呢？”
魔界之主怔住。
“一个神的是非对错靠一个不知是啥的东西来判断，这样的天界我不愿待。天道说的不一定是对的，你做的不一定是错的。别让一个不知名的东西左右你自己的思考与行动。”
魔界之主看了白叶淼一眼，万分惊讶。
“我已经离开天界了，下次见面别叫我临安战神，叫我白叶淼吧。”
白叶淼说完走了，独留愣在原地的魔界之主。
“白宝，难得见一次迎安战神，你为什么不问他他入魔那日发生的事。”
“还不是时候。虽然他已经成为魔界之主，但他对天道还保留着百分百的信任。在他的心里，他仍然觉得是他自己做错事才会被打入魔界。现在问他他一定不会说。”
“懂了，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想让他怀疑天道。”
“天道能顺利让迎安和苕溪入轮回的原因之一就是利用迎安对天道和天界的信任。现在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不久就能生根发芽。天道想利用迎安，哼！做梦。”
白叶淼孤身走在大街上，她看着皎洁的月光，对系统说：“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春月坊。
花魁醒来，见自己睡在地上。嘟着嘴抱怨，“那位姑娘心真狠，居然让奴家睡地上。”
“是你自己选择睡地上的，我劝过你，你不听。”
花魁看着悠闲品酒的白叶淼，喜笑颜开，“姑娘你没走啊？奴家还以为你走了。”
“我在等人来接我。”
时间回到昨夜，白叶淼走了半天，发现客栈要么关门、要么客满。她不想在大街上游一夜。准备回妖界，但妖界的出口与入口不在同一处，她走得太急忘记问妖王入口在哪儿了。左思右想她还是决定回春月坊。
“人呢？”
白叶淼拿起酒壶倒酒，答：“这不是还没来嘛。”
花魁想到昨夜白叶淼的种种举动，笑了。“昨夜姑娘费尽心思将奴家灌醉，明显是不愿与奴家有任何牵扯。今日又在等人。姑娘莫不是在等自己的心上人？”
闻言，白叶淼手一抖，酒壶落在地上。
花魁看着她因他说的话而变得通红的小脸，更加确信自己的答案。“看姑娘这样子，姑娘这心上人啊，甚合姑娘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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