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白叶淼拉起天选之子的手，“给她和迎安一个机会。我知道你不喜欢魔，也不喜欢妖。你觉得他们太过虚伪。你看，你眼前某些神仙，为了坐上你现在这个位置，为了他们的利益，不惜舍弃做神的尊严，成为”

        白叶淼咳嗽几声，继续，“天界有正直的神仙，自然也有十分虚伪的神仙。魔界和妖界有好的魔和妖，自然也有坏的魔和妖。迎安现在是魔界之主，他不会允许魔界的魔伤害苕溪。还有，他这么厉害，一定会保护好苕溪。你考虑考虑，给他们一个机会。我说这个不只是为了他们，也是为了你。”

        白叶淼将天选之子的手放到苕溪公主的手上。“你现在只有她了。”我走后，会真心待你的只有你的亲妹妹苕溪公主。

        我不希望你的结局和书中结局相同。书中你最后终于知道迎安才是苕溪的良配，可惜为时已晚。你什么都不能做，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他们在轮回中不断相爱，却又不能相守。你在愧疚与懊悔中死去，死前都没能见自己的亲妹妹一面。我不希望你再一次经历这种绝望的事。

        苕溪还没从失去哥哥的痛苦中缓过来，又要经历彻底失去心爱之人这种事。我看了都心疼，你看了会更心疼吧。

        天选之子看着白叶淼脸上的泪水，嘴皮子动了动，最后选择沉默。

        白叶淼知道他此刻非常纠结。不忍心逼他。“不急于这一时，你慢慢考虑。我只是”我只是不想再看到你、迎安和苕溪饱受折磨却没有得到一个好的结局。

        白叶淼没来得及说完，晕了过去。

        天选之子慌了，忙喊她的名字，“临安。临安。”

        苕溪在一旁哭得更厉害。“临安。”

        一道金光闪过。

        天选之子盯着眼前带着金色面具的男子，怒吼，“你是谁？将临安还给我。”天选之子说着就想去抢。

        男子一个转身躲开了。

        他抱着白叶淼走到宫殿门前，停住，将手中的剑化为一道金色的光芒。他手指微微一弯曲，金色光芒直入祥云。“这些够你受的了。下次再见面，我一定会杀了你。”男子说完抱着白叶淼消失了。

        天选之子停下，看向祥云，若有所思。

        苕溪看着男子消失的地方，急忙对天选之子说：“他把临安带走了。哥哥，快去将临安带回来。”

        “不用了。临安她现在最想见的……就是他吧。”

        “白宝，白宝，快醒醒。”

        白叶淼皱眉，那里来的噪音，吵死了。

        “别睡了，快醒醒。再不醒你就没机会见他最后一面了。”

        见谁？

        见他吗？

        我还有机会再见他吗？

        白叶淼艰难睁眼，她环顾四周，笑了。

        “你曾在这个花圃摘走一朵芙蓉花。”

        白叶淼抬头，看着自己临走前最想见的人，泪水夺眶而出。“我还以为”

        “你还以为这只是一个梦，对吗？”

        “公孙焱，你现在不应该在妖界吗？”

        “见你急匆匆回天界，我不放心，决定去天界看看你再回妖界……”公孙焱看着浑身是血的白叶淼，愧疚不已。“对不起。”

        白叶淼艰难摇头，“是我该说对不起。”

        “如果不是我一直纠结，最后错过……”公孙焱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淼儿，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如果我早些去天界，你也不会……不会……变成这样。”

        白叶淼抬起左手放到公孙焱戴着的金色面具上，泪眼朦胧，“我还以为我不能见你最后一面。”

        公孙焱愧疚极了。“如果我早一点去天界……你就不会变成这样。淼儿，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是我不让你去天界。我还给悬壶一张小纸条，告诉他下次他再收到我给他的小纸条，他就用我给他的迷药将你迷晕。起初我打算将你们三都迷晕，可我又怕妖界会出事，思来想去，决定只迷晕你一个。”

        “……你怕我会发疯？”

        见白叶淼沉默，公孙焱停下步伐，他直视着她的眼睛。“白叶淼，我只要实话。”

        白叶淼轻叹一声，点头，“我怕见到你后我会舍不得离开。”白叶淼咳嗽几声，胸口处溢出的鲜血慢慢顺着公孙焱颤抖的双手滴入花丛中。“对不起啊。”

        公孙焱摇头，哑着嗓子说：“你不需要向我道歉。白叶淼，你不需要向我道歉。”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我想要你像往常那样活蹦乱跳，开开心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虚弱到我只要稍稍用点力气，你便会永远消失。

        “知道你在雲城，我决定去雲城见你一面……我本来想的是我们找一个地方坐下，好好聊聊。我没想到时间会提前”白叶淼看着公孙焱，痛苦不堪。“我想好好和你道别，现在看来是做不到了。公孙焱，对不起。”

        按照书中的时间，应该是在三日后才会发生今天发生的一切。我没想到会提前，幸好我早做准备，顺利解决掉无痕仙君和噬妖兽。噬妖兽是轮回之窗，它一除，这个世界唯一可以入轮回的通道便会消失。我答应留在这个世界，目的就是为了保护迎安和苕溪，不让他们入轮回。

        我的目的达到了。苕溪经过此事，一定会勇敢回应迎安的感情。苕溪与迎安一定会有一个美好的结局；还有一个意料之外的收获，天选之子对天道已经起了疑心，天道想像以前那样在天界搞事会非常困难。你还给了他一击，想必天道短时间不会在四界中搞事。只要他不搞事，天、人、魔、妖四界就能拥有和平安宁的生活。令我遗憾的是这些我都不能对你说。

        遗憾啊！不能和你好好告别。

        我希望你今日没来天界，因为我不想如此仓促和你道别，更不想让你见到我如此狼狈不堪的一面；我又庆幸你今日来了天界，因为我想在闭眼前见你最后一面。

        “公孙焱，你来天界我很开心。你没来之前，我一直在想，要不要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去妖界见你一面。在我特别矛盾的时候，你来了。太好了，我还有机会能和你说几句话，我真的很满足。”

        白叶淼用尽全身力气抱住他，“公孙焱，对不住啊。如此仓促和你道别。你一定要多去找悬壶和妖王他们，知道不？千万不要一个人待在这个地方。怪孤单的，我心疼。公孙焱，你明白不？”

        “好，我听你的。我会去找悬壶和妖王。”

        “公孙焱。”

        “嗯。”

        “谢谢。”

        一句谢谢包含诸多含义。

        白叶淼放在公孙焱面具上的左手慢慢松开，公孙焱抱着她又走了几步，他转身，看着花丛中被鲜血染红的花朵，看着他们走过后形成的血路，看着被鲜血染红的衣裳。失声痛哭。

        第一次见你，你心中有诸多心事，但你还能开怀大笑；再见你，你心中仍然装了许多心事，可你却不愿放肆大笑。害怕再也见不到你的笑容，也因为担心你，我跑去妖界陪你。和你待在妖界的日子很美好，也很痛苦。我们有太多太多美好的时光。说说痛苦的吧，我一直以为你是因为恨天道，才会放弃天界的一切来妖界。

        我发现我错了，你恨天道不假，但你的目标一直都不是天道，而是噬妖兽。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消灭噬妖兽。淼淼，如果我早些发现这些，你会不会就不会……。

        公孙焱不敢去看渐渐消失的白叶淼，“白叶淼，淼淼。我该怎么去找你？”

        手中空无一物，公孙焱跪在花丛中，痛不欲生。

        没有你，余生该如何度过？

        天选之子捂住心脏，吐出一口血。

        苕溪急忙扶住他，担忧问：“哥哥，你没事吧？”

        “苕溪，我们再也见不到她了，再也见不到了。”

        苕溪还没来得及悲伤，只觉手臂一沉，她低头一看，急喊，“兄长昏过去了，快去请镜识神医。”

        “苕溪，对不起，我来晚了。”

        苕溪看着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魔界之主，哭着对他说，“迎安，临安死了。如果不是为了救我，她不会死。如果不是为了救我，她根本就不会死。”

        妖王殿内，悬壶神医和妖王看着公孙焱传来的信，悲痛欲绝。

        悬壶神医想到她让苕溪公主带给自己的纸条，自言自语，“你早就做好离开的准备了吧。不过你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吧，你说会再给我传纸条的，你还没传呢。你是不是不想让我为难才会选择这么快离开？我不觉得为难，小淼儿，我没觉得为难。你回来好不好，回来好不好，求你了，回来吧。”

        妖王大哭，“小淼儿，有千千万万种办法消灭噬妖兽，你为什么要选择这一种，你为什么要选择这一种？小淼儿，你太残忍了。你离开了，留下来的我们该怎么办？”

        公孙焱倒在花丛中，眼神空洞。

        淼淼，看到的天空是你的模样，听到的草声是你的话语，闻到的花香是你的气息。所见所闻所想皆是你。该如何度过没有你的日子呢？

        淼淼，何时是归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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