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化尸4
“我看你闭关出来胆子大了啊,连兄长的话都不听了是吧?”
“兄,兄长,这事当时相当紧急的。”
“紧急,哪能有你受伤紧急?”
从城中回府后,秋疚枫立刻召见了衍安云,原是想询问下阿疚事情的经过,没成想衍安云身上披着件外衣裳,一问才知道衍安云背上受了伤。
就像当时秋疚枫叮嘱那番,他现在情绪异常激动,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他千叮嘱万嘱咐自己的弟弟出去不管干什么、干了什么,安全第一,可他倒是好,出去第一天给自己整一身伤回来,就差把秋疚枫逼疯了。
问起这件事后,衍安云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与其相反之,背上的伤一阵一阵的疼,灼烧般的疼,但他必须忍着不能让兄长看出异常,许是觉得他追问起来会比较麻烦吧?
衍安云摊手道:“兄长,阿疚知错了,但当时也确实是迫不得已,洛神大人正处于无知觉,若是我不救,伤了洛神大人,神殿的人就要找您麻烦了。”
秋疚枫一拍桌子,吼道:“那!清弦丹深呢,你忘了临走时候我对你的嘱咐了吗!”秋疚枫快要被气死了,他弟弟何时变得如此不懂事了。
衍安云认真解释道:“他们没错,当时我距离太远,赶不过去,况且清弦丹深救了许多百姓。”
“这……”秋疚枫还想说什么,衍安云像是预感到什么似的,张口就来,“阿疚清楚兄长担忧阿疚,认为阿疚不懂事;但兄长,阿疚早已成年,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秋疚枫扶额,被气得一倒在椅上,叹气:“唉,是是是,你还是没变啊,还是那么倔,算了,先回去养养身体吧,调查的事不急。”
“是,多谢兄长体谅。”居于礼节,衍安云微弓身行礼道别,转身离开。
大门处,衍安云站停思索:没变到底是什么意思?
“安疚君?”秋清弦道。
“嗯?”衍安云向旁望去,秋清弦欢快的朝衍安云招手跑来。
“你怎么在这里,丹深呢,你们不总是形影不离的吗?”
“回安疚君,丹深在武场修炼,弟子来拿些器材。”
“原来如此。”
“安疚君,秋宗主没对您做什么吧?”
“哼好笑,他能对我做甚?”
“没,只是秋氏虽然懒散,但个个都很努力上进,这一切都源于秋氏少有的家规。”
“家规?有意思,说来听听。”
“秋氏弟子不得修炼时偷懒;不得晚睡晚起;不得在用膳时出声。”
“就这些?”
“还有,也是最重要的,秋宗主的话不得不听,若是犯了,要严惩,秋宗主临行前对您说的大致也算……”秋清弦声音越来越小,生怕说错了话。
“恩…我不清楚,不过兄长确实没对我做什么,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向兄长报备过你和丹深的情况,兄长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的。”
“谢安疚君,那,清弦先走了,您早些休息。”秋清弦弯腰行礼,转身离开。
“哈!”衍安云坐在床榻上悠闲的打了个哈欠,一不小心就牵连到了伤口,疼的他嗷嗷叫,他将手反伸向背后,因为眼睛看不见,只能凭直觉估摸伤口到底严重个什么程度。
“咚—咚—咚—”有人在敲门。
衍安云有些疑惑,大晚上的谁会来找他?他对着门的方向道:“进来吧,门没锁。”
外头的人应声推门而入,月光下乍一看倒有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是洛容。
“洛容?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应该回去了吗?”
洛容还在往前走。
衍安云有点慌,大概猜出了洛容此行的目的,于是双手抱肩,胡乱说道:“哎哎哎,你,你要作甚?男男授受不亲啊!”
洛容一顿,脚步也随之停下,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眼眸深邃,他许久没向这般不想说话了,只想静静听他讲。
讲什么都好。
半晌,他说道:“上药。”
果然!
“洛容,你知道我怕痛的吧?”语气中带这些试探、小心翼翼和害怕,衍安云嘴角抽搐别过头不看他。
“嗯,知道。”他知道太多了,他怕痛、怕凶尸、怕黑;喜欢吃甜的,除此之外酸苦辣他都不喜欢;他爱喝酒,柔的,烈的,他都爱,“所以我帮你看看。”
“可,可我就是不想,我就不能等他自己好吗?”
“会留疤。”
衍安云大惊,心道:那算了。“好吧。”
洛容凑近,一同坐在床榻上,准备上药。
“别忘了轻点!”衍安云补充道。
“好。”洛容宠溺答道。
许久,见洛容依旧还未动身,衍安云觉得气氛十分微妙,催促到:“洛容,在想什么呢,来啊!”
洛容思考,终于说到:“衣服,脱下来。”衍安云回到寝室后换了件衣裳,若是他不脱,洛容怎么敷,他总不能强扒吧。
衍安云也意识到自己不太对劲,连忙开始解衣,不久他上半身就只剩下狰狞的伤口了:“来吧!”
秋安疚这具身体体保养十分好,百褶顺滑的皮肤,加上面容与衍安云原体相似,长得俊俏,使得伤口格格不入。
洛容只在意伤口,他拧开药膏瓶,挖出少许透绿色膏体涂在衍安云背上,烧伤面积较大,要涂挺久。
涂着涂着,力道渐渐加重,洛容失神,想到别的事去了——是在为衍安云替他挡伤而生气,他怎么就知道他一定会挡不开呢?
“嘶啊!疼疼疼,洛洛容你轻点啊!”药膏本身就让衍安云疼的喘不过气,再加上这力道,洛容这是要了他的命啊!
洛容缓过神,看着他背上的伤,久久不说话。
衍安云知道洛容是生他气了,赶忙解释道:“洛容,你还在生气啊,是不是?哎呀,我这不是想着,你当时那状态,万一被烫伤了呢,你看看,你这张脸生的如此好看,若是溅到,岂不是白瞎了,以后还怎么嫁人啊!”衍安云说的是真的,他没给秋疚枫这么解释,没那必要解释。
“但那是万一,是倘若!”洛容突然说到。
衍安云倒是没了委屈,极其严肃认真的转身盯着洛容的眼睛,视线交错,他说道:“我不会拿一个万一倘若去赌。”
洛容没了气势,推了推衍安云的肩,示意他转过身去,继续上药。
他力道轻了许多,尽量保证不弄疼他。
衍安云疼的厉害,闭着眼,咬着牙挺:明明,明明这就是个小伤啊,他怎么这么不经打。
不久,这项大工程终于完成,药膏还没干,衍安云只得先光着上半身。
其实觉得挺神奇的,这具身体这张脸都与原来的衍安云相像,再加上这瞳色,简直就是衍安云的再生体啊!
衍安云也不知道他哥是怎么找到的,不过没意义,他也不在意,唯一在意的也只有,不管身体再像,也不再是他了。
他本来就打算死了。
许是两人相处多年,可当真是心有灵犀,洛容同衍安云想到一起去了,“阿云,你高了。”
不过看来洛容还以为这是原来的衍安云。
“有嘛,我倒是觉得他稍稍矮了些。”
“他?”
“洛容,在想什么?”衍安云挑眉,凑身靠近奸笑着打量洛容。
毕竟当年洛容可是亲眼看见,唯一看见衍安云体化的,尸体都已经消散了,怎么可能在生?不过这身体与他长得这么像,也不怪洛容乱想。
衍安云没怎么过多解释,一笑而过:“这不是我的身体。”语速快,而轻,就好像他从不在意这件事一样,“我早就死了。”
洛容一顿,误解了意思,在他看来阿云的话是在说:你都知道我死了,还问,可不就是刻意的吗,是在挑趣我当时不够强,还是在愧疚当年把我一人抛下等死?亏你还问的出来。
“阿云,我没想丢你一人的。”洛容抿唇,小声说道。
“嗯。我知道。”
“不怪我吗?”
“不会。”
洛容眼中闪过一抹星光,他信了。
但随即恢复原样,他又不信了。
困扰了他十一年的事可不是衍安云一句话能解决的。
洛容不说话,衍安云就说不出口,像小时候一样,衍安云总是会惹洛容生气,他实在淘气的不行,总把自己弄得一身伤,挨骂。
但洛容打小就特别关注衍安云,所以衍安云一般随便讲些别的什么就能转移话题。
他努力思索着,能用什么代替刚才的话题:药也上了,长相也聊了,嗯……
“你打算在这住下?”
“嗯,秋宗主为我空了间客房。”
“兄长他为何会这么做?”
“我同他讲了一部分今日调查的案件……还没调查完。”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果不其然!不出所料!话题被转移了!“同我讲讲呗,你都看到了什么。”衍安云穿上内衣,伸了个懒腰,说道。
洛容不喜说话,以最直白的方式表达。
“啪嗒”一声,洛容打了个响指两人像穿越一样,床、桌台都消失了。
又是与原来重复的画面,洛容强忍着原有的恶心,陪着衍安云又看了一遍。
“这是虚体吧。”衍安云满脸讶异问道。
“是。”是虚体,由操纵者本人亲眼见证在投影至其中的导数,不属于鬼术、仙术,是令属于妖族的法术。
“略有耳闻,今日亲眼目睹果真是大开眼界啊!”衍安云没有刻意隐瞒情绪,许是在他身边待习惯了。
他冲洛容笑了笑,一笑杀四方,洛容以前就觉得衍安云笑起来没人比得了。
现在也觉得。
“?”洛容一手将衍安云视线挡住,这段让他恶心到想吐的片段,他不想让他看到。
“今晚就由你来侍寝。”
衍安云扒开洛容的手,他的手纤细修长,挡在脸上,正好可以挡个全景。
“洛容,我有耳朵,听都听见了。”
“”洛容沉默。
衍安云无奈摆手,“我不是小孩子,该看的就得看。
“不过确实有点那啥恶心。
“倒不是歧视,我是赞成两位以成年公子在适婚年龄办婚的,不过这元宗主一看就不像是只对片段中那人独宠的人。”
“嗯。”洛容赞同这说法。
“至于这位元宗主口中的宗主……”
衍安云豁然一笑:“去问问不就成了,实在不行就杀。”
对于衍安云来说,无关紧要的人或不配活着的人都是绝对相当贪生怕死的,稍加威胁一下,大多都招了,实在不行,来些硬的也并非不可。
洛容默默注视着,衍安云小时候就怕血,怕伤及无辜,怕将死之人,更怕凶尸。
洛容只知道衍安云长大了,不是那个喜欢躲在他身后哭叫的人了。
他很欣慰,起码他不需要他就能够保护自己了。
他有些多余了。
虚体消失后,衍安云重重打了个哈欠,“洛容,同我讲讲,宗门之类的,我打打底,说不定用的到。”
洛容看着他,沉默半晌,说道:“宗门由姓氏组成,出生时的姓氏决定了以后的宗门。
“许早前,只有白氏与秋氏两大宗门,放在当时,不管高官长子询问是否,都只有性白或秋。
“没超过三年,大多百姓决定自立宗门,目标便是达到白氏秋氏的高度。
“于是市面上开始出现各式宗门,任何姓氏不约而来。”
衍安云不太感兴趣,但压着性子听洛容讲完了,也了解了不少信息。
“后来,两个大宗脱颖而出,成了与白氏秋氏旗鼓相当的宗门,青氏和金氏。”
衍安云道:“所以现在势力上最强的就是这四大宗门呗。”
洛容道:“是,他们一齐被百姓叫做‘四太阳’”
“哦~那你是哪个氏宗的?”
“我并不属于四大氏宗的任何一氏。”
衍安云摸了摸下巴,一瞪眼:“对哦,你姓洛。”
洛容道:“我立属于神殿。”
“神殿?”
“嗯,神殿并非当今氏宗,却也是早些年就起立的大势,能力不挂彩。”
衍安云道:“可为何我觉得这个名字异常熟悉。”
洛容解释:“因为神殿之主——白昼,又或者——我。
衍安云不禁道:“再多讲讲呗。”
洛容息声,清了清嗓子,喉咙似乎比往常还要干涩。
“哈~天色已晚,还是先歇息吧。”衍安云打哈欠,眼睛一只闭,一只睁,见洛容丝毫没有要接着讲下去的想法,说道。
“嗯。我在隔壁。”
翻一座墙就能看到我。
“嗯!”
洛容起身,朝寝室大门走去,正准备打开……
衍安云已经将双脚抬上床榻,双手依旧撑着上半身,歪着头,看着洛容的方向,语气稍冷淡,没了平时活泼的样子,十分严肃的说,“洛容,别妨碍我,我是回来杀人复仇的。”
杀人
洛容双手一顿,步子也停了。
衍安云说完好似自言自语了句:“我会让那些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查完此案你就走吧,我用不到你。”
会牵连到你的。
我怕你会因为我受伤,甚至牵连到性命。
“”洛容淡淡出声:“去何处是我的选择。”
“晚安。”衍安云将被褥盖住头顶,这是送客的意思了。
“嗯。”洛容踏出大门。
衍安云探出头,楠楠自语:洛容,不是我不想,这十一年来,我无时不想待在你身边,可复仇一事我实在不想拉上你,万一你出了事。
我会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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