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双生子
院中，人们忙碌着把放在院中的行李搬上车，或安置到其他地方去。
大箱小箱的东西从二人面前经过，慕玉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没想到，才几天时间，我弄了这么多东西出来。”
“这里面应该还有这些人的吧？”
“他们也是我的，我来时两个人一辆车，走时像一个车队。”
“东西多了，总要想办法装。就像云氏，今天过后就空荡荡的了。”
“以后的日子并不好过。”慕玉容叹了口气。
云算回头看他，他转动着稍微有些难受的脖子，避开云算的眼睛。
“我，”发红的手紧抓住慕玉容的手腕，云算的眼睛里染上一丝哀色，“慕玉龙对我有几分真感情，可我没时间和他纠缠太多，希望你到时候能帮我一把。”
“好，我尽力而为。”
“多谢。”
“不客气，小家主，我要走了。”
“你还会来吗？”
慕玉容穿上外套大衣，站在雪中，不曾回头看他，“慕玉氏也快了，如果我是一个胜利者，以后总有机会来的。”
“好。”
送走慕玉容，云算一人闲逛着，不知怎么就晃到了我这里来。
他来的时候，远远看见院门竟然敞开着，地上已经汇聚了一层雪花，我和林羡坐在院子正中赏雪饮酒。
“下雪了，你们还坐在院子里，小心生病。”
“云禾生病了，苏黎世在照顾他，今天稍微好点儿在一楼大厅里坐着。一场雪下来，他闹脾气让我们走，拉着苏黎世在窗前看雪。”
林羡轻扫出一张凳子，垫上自己盖在腿上的衣服，供林羡坐下。
他听见熟悉的名字，好奇的往两边窗户看去，“怎么没见到？”
“他们在对着后院的窗前，你要么辛苦点绕到后面，要么推门进去。”
“还是算了，我没有见过他们，只是听说过名字和他们的一些事情。”云算露出担忧的神色，“听说，云禾和云夕的脾气都差到极点，是真的吗？”
最了解上一代大部分人的只有我，云算话一说出，林羡立马条件反射似得看向我，云算愣了一下，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
“我只是知道，”我镇定的把最后一口酒喝下，将空瓶子扔给林羡，“云禾和云夕的那一代，是云氏近百年最强悍的年间，当时的云氏大有赶超慕玉氏的意思。
那一代出生的孩子，性格自然要顽劣一些，因为他们就算逍遥任性一辈子，云氏照样耽误的起。
其中最难伺候的当属这两人，他们是嫡母所出、家主亲子，还是嫡系里排行最末的两个孩子。听说是用了什么办法求来的，嫡母为了生他们拿自己的生命做代价，导致他们一出生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两人虽然是双生子，云禾却生下来就体弱多病，和身体强悍的云夕形成明显的对比，这才开创了云氏双生子可一起活下来的先例。”
“为什么双生子只能留一个？”云算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单纯的局外人，他只懂如何在这个世间生存，对其他的事情基本一无所知。
我和林羡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和他解释，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等的久了，云算有些急躁，“哎，你们说啊，为什么？”
“咳。”挨了一脚踹的林羡差点儿跌坐在地，他扶正桌子坐好，狠狠瞪了我一眼。
转头微笑面对云算，“这是一个不可明说的规则，历代都是如此，具体什么原因，还真没有一个标准的答案。
这样吧，我给你讲一个故事，是三代往上时发生在林家的一件事情，故事的主角就是一对双生子。”
“好，辛苦了。”
“没什么，就当是打发时间了，整天借酒消愁愁更愁啊！”他说着，又是一杯酒下肚，打了个满足的嗝，“那对双生子是一对兄弟，同卵双胞胎不论是长相还是性格都极为相似。
长相或许是天生的，性格也许是后天培养的，总之他们从小同吃同住，感情十分要好。刚开始父母还担心二人长大后，明白家族兄弟之间的利益关系，会不会就此感情破裂。
但到了二人十八过后，关系依旧十分亲密，时间长了，父母便不再多管兄弟之间的感情。
等出了问题大概是在二人都二十五岁左右的时候，那时正值家主即将退位的关键时期，兄弟二人的性格开始走向两个极端。
一善一恶、一狠一毒，时常变换，有时就连亲生父母都分不清，他们到底谁是哥哥谁是弟弟。最后当上家主的是其中之一，族谱记载的是哥哥，家主死后验身，验出来的却是弟弟。”
林羡讲完，自己还在思索到底谁是哥、谁是弟。
云算听的迷糊，半响眨巴着眼睛开口询问，“一善一恶、一狠一毒，什么人会有这样的性格？”
“哎！两个人明面上看起来善恶分明，四只手却没一只是干净的，而且有时候善良的是哥哥，有时候善良的是弟弟。
写这个故事的册子后面，还专门用了差不多半册来记载仆人对兄弟二人的看法，还有在他们担任家主期间，林氏被害成了什么样子。”
因为那对兄弟，林氏走了几十年的下坡路，其中自然有后辈不争气地原因，但更多的是那对兄弟所犯下的孽。
林羡叹息道：“仆人的言论多大都是，平时遇上了，一眼就能看清楚他们谁善谁恶。选家主时，特意选了善良的那个人，他自称是哥哥。
哥哥当上家主后，兄弟从来没有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过，且弟弟常常不见踪迹，直到去世。
哥哥在发现弟弟尸体并亲自主持葬礼的一个月后，自缢在祠堂里，按照规矩，医生在下葬前验明家主正身，连续检查了三遍，出来的结果都是弟弟。”
“什么，他们就这么死了？这太奇怪了！”云算眉头紧锁，双手不自觉扣紧了桌沿，“会不会当上家主的一直都是弟弟？”
“应该不会，林家到现在还保持着家主每一月都要验明一次正身的习惯，避免有善易容者破环祖先基业。”
“难道，哥哥弟弟一直都在互相冒充对方？还是说哥哥重病，利用家主的身份隐瞒自己的病情，让弟弟管理林氏，哥哥自己只需要参与每月一次的验明正身？”
“这种可能性也很小，家主每次验明正身的报告里还包含家主的体检报告，检查医生来自祠堂。
里面都是一群天生智力残缺的孩子，不到一岁就被抱到祠堂里培养，他们连话都不怎么会说，人情世故更是一窍不通，基本没有与祠堂外的人交好的可能。”
“这就奇了怪了！”云算失望的双手撑着脑袋，头微微扬起，任由雪落在他的面容上。
“唉！”林羡长叹一口气，“是挺奇怪的，我记得，为了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儿，我还特意跑去翻阅了大量的典籍，始终没有找到一个答案。”
“唉，这件事情要是写成推理小说去买，一定很挣钱。说不定还能引来一大批推理小说狂热粉，把事情真相给推理出来。”
“也许吧，等没钱了，我就把它写出来试试。”林羡说着俏皮的玩笑话，试探性的靠上我的肩头。
他眼底的寒意不断涌现出来，我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这两兄弟的事情我早有耳闻，在那个年代，他们实在是太出名了。
一善一恶，来回交替，就像是人格分裂出来的同一个人一般。
这个猜测来自于林氏同辈的一位辈份极高的夫人，她的原话是，“两个人一辈子，同吃同住，共同喜好，共同习惯。无妻无妾、无子无女，身体有不是不行，那便是有什么秘密不能被他人发现了。”
见过两兄弟的人，在听见这段话后，大都选择了认可，就连亲生父母都分不清楚的兄弟两个，可不就像一个人的两面性，一起呈现在他人眼前了吗。
“你见过他们吗？”林羡又掏出了瓶酒，在我眼前晃了晃，“上好的老烧酒，下雪天喝烧酒正合适。”
云算不在意烧酒，他更在乎林羡问我的话，他也是双生子，云孑自小就是嫡少爷，他是在十岁母亲失踪后，才被父亲从朱砂小楼里带出来，表明身份。
可他和云孑之间，虽然样样都像，甚至连身上的每一颗痣都是一样的，也没有像那时兄弟一般，像到根本分不出来的地步。
两个人像小狗一样的眼神，可怜兮兮地望着我，我心头一软，温柔的哄着他们，“你们都像知道？那就进屋子里，我慢慢和你们说。”
“你…不止见过他们？”林羡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犹疑。
他在心里大概算了一些我的年纪，更加相信了我是落云国末代王族的身份。
“臭小子！”我最烦有人嫌我年纪大，猛的挥起拳头往林羡头上砸去。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不要在任何情况下，用任何方式，猜测一个女人的年纪！”
“我又没嫌弃你年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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