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4、灵符、给你留的
4、灵符，给你留的
黄滢滢打着哈欠和辛宁抱怨，“大半夜的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倒是连句道谢也没有啊？”
“这么点儿事儿，有什么好谢的？我要是真的谢了，不是倒显得咱们关系不亲近？”辛宁说着冲着黄滢滢眨了眨眼，虽是男儿装扮，眉眼间却也是媚态尽显。
黄滢滢抬手轻轻推开她的脸，“呸，谁跟你关系亲近？”
“反正，这附近都是你的地盘，这老头和丫头你好歹多照顾些！”
“这是自然，我吃着人家的香火供奉没有不保佑的道理。”
辛宁笑着点头说是，你看这点你可比天上的那些真正的神仙讲道理多了。
临别前黄滢滢问：“你那个日子是不是快到了？可有寻好了清净处，要不先去我那住些时日？”
“不用了，还有些日子呢，不急。”
“你到南边来，也不用去看看你舅舅？他若发起火来，还不是旁人都跟着遭殃？”
辛宁叹了口气说知道，过几日便去。
说是说了过几日便去，但尽一月有余她也终究是没去。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不想去罢了。她安慰自己说，不过什么年节的，窜什么亲戚？至于旁人跟着遭殃嘛，跟她有什么关系？
南槐镇赤纬庙。
黎焱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又遇到辛宁，更没想到他居然敢堂而皇之地在赤纬庙里卖灵符。
作为经极宫的弟子，他本该立刻上前阻止的，但见到辛宁那个大摇大摆一点儿也不避讳的样子，他竟一时间恍惚想着别冤枉了人家。恍惚间，便站在一旁看了好一会儿，直到看到他对人摆手说“没了，没了，都卖光了，想要的话下次早点儿来。”
那人连忙追问下次是什么时候，辛宁一边把银票装进钱袋一边不耐烦地答说：“日子不定，看缘分吧！”
待没买到的人都惺惺地走了，黎焱才走过去。
辛宁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转过头嫌弃地说：“都说了没有了，你下次……”早点儿来几个字还没说出口便被她咽了回去。是他？
小小地意外了一下之后，她又马上觉得很合理了。确实没什么好意外的，这里是赤纬庙，他是经极宫的人，路过祖师爷的地方，肯定是要进来拜一拜的。就像上次，她不是也是在南柳镇的赤纬庙遇到他的吗？
“你来得正好。”辛宁从衣袖中掏出一张灵符递给黎焱说：“我特意给你留的。”
黎焱接过灵符反复查看过，又仔细看了灵符上的符文依然觉得难以置信，“这是……”
“修为灵符啊！”辛宁对着他肯定地点了点头，心想你不是看出来了吗？
“你刚才一直在卖这个？”
“嗯，对呀！”
“你卖了多少？”黎焱皱着眉头追问。
辛宁把厚厚的一打银票举起来在黎焱眼前很自豪地晃了晃，“这么多吧，六、七、八十张差不多吧！”
“什么？”
黎焱实在难以再压制自己的怒气，辛宁居然堂而皇之地在赤纬庙里卖了七八十张修行灵符？更令他气愤的是，居然真的有那么多人花重金来买这些灵符？刚才那些人散去的差不多他并没有看得很真切，但有几个人是身着正经仙门大家的服饰的。修行之人，岂应如此？岂能如此？
辛宁一门心思在手里的银票上，盘算着一会儿要吃点儿什么好的，根本没注意到黎焱的满面怒容。
“所以啊，你这个人要领情才是，这么抢手的灵符我都不够卖还特意给你留了一张，就不要你的银子了，一会儿请我好好吃一顿就行了，折腾了这大半日我也饿了。”
黎焱捏着灵符地手紧了紧，不解道：“特意给我留的？为何？”
“为何要问为何？没有为何就不行吗？因为我高兴行不行？”
为何？这个问题辛宁也说不好，其实她甚至不知道会不会再遇见黎焱，但她确实留下了一张灵符没卖，而且在她心里这张灵符就是想要给黎焱的。
也许是因为他耗了十年灵力去救李小小吧？这就算是他好人有好报？反正这些灵符对她来说也是无用，卖给谁或者送给谁并无区别。
黎焱看着辛宁的样子只觉得心中更加憋闷，质问道：“你如何还能这般玩笑？修行之事并无捷径可走；修行之人便该潜心修行心无杂念，怎可动这样的歪心思用钱财来买修为？”
辛宁嘴里一哼，“那你跟他们说去，我又没买！”
“你更甚！你不止在赤纬庙这样的神圣之地公然售卖灵力以此牟取钱财，还丝毫不觉得羞愧！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给那些修行之人带来多少不好的影响？且不论他们会不会因为发现能买到灵符而心生贪念从此放弃修行只想投机取巧，只讲这灵符中虽有修为却如何那般容易吸收，若有人因此走火入魔后果不堪设想，轻者修为有损，重者更有可能有性命之忧。人命攸关，岂可如此儿戏？”
辛宁长这么大也没被如此疾言厉色地训斥过，貌似上一次骂她的也是这个一根筋的傻子，她哪里长得像是好脾气的样子吗？给他三分颜色，他倒真是要开染坊了？她就是脑子进水了才会想着给他留张什么灵符。
“哼，你们赤纬庙算什么神圣之地？我就在卖灵符怎么了？我下次还要在这儿卖臭豆腐呢！”
“你！”
“你什么你？你觉得你自己说得很对是不是？你觉得你自己在行侠仗义是不是？这位英雄,你能不能也讲点儿道理？”辛宁被黎焱气得一肚子火，忍不住开始反击道：“第一，我卖灵符不是强买强卖，那些人都是自愿要买的，而且你也看到了，我这些灵符根本就是供不应求，他们都是求着我买，我并未有半分逼迫。”
“第二，我所卖灵符中确有灵力，并非欺骗。”
“第三，我卖的是灵符，不是灵力。我给灵符，他们给银子，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买卖公平。至于他们要干什么用，能不能吸收跟我有什么关系？那些买了灵符的人是练到走火入魔还是只摆在家里供起来又管我什么事？”
辛宁已经许久没说过这么多话了，如今竟是越说越气愤有些收不住。心里虽明白不该与个毛头小子一般见识，可却还是没把想说的话咽下去。
她又向黎焱走近了一步，毫无惧色地盯着黎焱深色的眼眸，道：“第四，就是你！你以为你仗着经极宫的身份你就是圣人了？你就有资格评判孰对孰错，孰好孰坏了？你如今对我的疾言令色就如同那些面对采花大盗却要责骂女子过于美貌的迂腐之人并无半分区别！原本看你救李小小的时候还觉得你虽为人刻板倒也有几分真诚，如今看来倒是和经极宫里的其他人一样伪善！”
黎焱愣了片刻没有说话，辛宁心中微微舒服了些，想来她的话算是镇住他了。只听此时黎焱说了句：“有区别。”
“什么？”
“有区别。”黎焱重复了一遍，“被采花大盗欺辱的女子是完全无辜的，不管她们美貌与否，她们并未做错任何事。而你不同，你售卖修为的行为错了就是错了，你以此牟利还可能伤人性命还不思悔改更是错上加错，不能因为购买灵符之人同样有错就说明你没错。”
黎焱说完缓了口气，又道：“我从未仗着自己是经极宫弟子而妄加评论他人是非，此事你若觉得我言语有失也该记载我个人头上，与我师门无关。”
哦？辛宁挑了挑眉，刚才愣了那片刻原来是在想怎么回击啊！这么维护经极宫，还真是个好徒弟啊！“这灵符你既然看不上，便还我，我卖个好价钱吃上顿好酒好菜倒比白给了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人不知好多少倍。”辛宁说着便伸手要讲黎焱手中的灵符拿回来，她实在没工夫跟他在这儿费口舌，这小屁孩儿讲起道理来太啰嗦。
不想手刚伸到跟前便被黎焱轻松躲过，他将灵符折好收于怀中，道：“这灵符，不能还你。”
“哼，不还我？你留着不过废纸一张，你堂堂经极宫弟子又如何看得上这不入流的小把戏，自然是要兢兢业业地日夜修炼，将来成为受万人朝拜的大神仙的。到时候还留着这个岂不是说不清楚？”
“你不必激我，这张灵符不能还你。且，之前你卖出去的灵符也要都追回来。”
“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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