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二十二度
之前从大脑记忆库里调出来的她身体画面燃起的魏枞应身体里的那把火, 又被丢进了助燃的木头。
魏枞应的手从她的马尾上松开,掌心扣着她的后颈。
吻到来之前,是一股夹杂着薄荷味道的烟草味钻进了时筠的鼻子里。
嗅觉满足后, 才是触觉。
唇上温热, 和秋日里捎带上些许凉意的夜风对比明显。
魏枞应扶着她的脖子,掌握着亲吻的主动权。呜咽和喘息的声音被树叶摩擦的声音盖住,他有点用力, 原本一直环着他腰部的手离开了, 她抱住了他的脖子。
在承受窒息感的极限之前,魏枞应松开了她,银线在唇之间出现,被月光照亮, 然后又很快断掉。
他呼吸有点乱,扣着她脖子的手,摩挲着她脖颈的皮肤,叫她的名字:“时筠。”
时筠咽了咽唾沫,缓了缓呼吸, 闻声抬眸看他:“嗯?怎么了?”
魏枞应目光如炬:“改天这么穿跟我玩玩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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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邵远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九点了, 意识一点点恢复,他也感觉到了脸部和手臂上传来的疼痛感。
鼻尖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耳边隐隐传来玩手机的声音, 还有一些嘈杂的人声在交谈,但那声音还想和自己隔得有些远。
他身体僵硬,轻轻一动, 身上的疼痛感加剧。
“嘶——”
嘶声让坐在椅子上的人抬头,椅子的质量不怎么好,椅子上的人一动, 椅子就发出声音。
向邵远闻声转了转脖子,逆着窗户里的光看向旁边椅子上的人。
是蒋栩扬。
向邵远:“怎么是你?”
蒋栩扬听见他这话,有点生气又觉得好笑:“不然你还指望是谁?阿枞刚走,他女朋友才值完夜班,他在病房陪你待了一晚上,十分钟前才和我换班走人。”
“哦。”向邵远一听见魏枞应,有点心虚地挪开了视线,望着天花板,“我怎么样了?我感觉身上好痛。”
“怎么样了?”蒋栩扬重复了一遍他的话,将手机收起来,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向邵远的床尾,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睡了一晚上,早上八点二十分才睁眼。算一算,这睡眠时间和质量比我和阿枞都好了。”
蒋栩扬损着他,转身走去把病房的门打开,已经到了医生查房的时间了。
病房门一打开,其他病房的动静都传了进来。
向邵远不太严重,估摸着马上就能出院了,蒋栩扬站在病房门口,在走廊上张望了一下,负着手重新走回病床边时,发现向邵远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呢。
他不介意再打击一下病床上的人:“梁梦仪没来,也没打电话问过我们你什么情况。”
难过是无声无形的,但是蒋栩扬一说完明显感觉到病床上的人更自闭了。
浩浩荡荡的查房队伍还没有到,向邵远看着天花板,扁嘴:“昨天我和梁梦仪去乞南山了。我跟她表白了,然后被她拒绝了,她告诉我她一直以来喜欢的人都是魏枞应。”
蒋栩扬丝毫不意外。
难怪昨天晚上突然开始摇人去酒吧喝酒,那会儿他没空,向邵远更不可能喊魏枞应去了,所以最后就他和林枋,还有林枋的女朋友一起去了。
打架也是因为酒喝多了,跟他打架那人是撞他枪口上了,没有别的什么原因。
蒋栩扬没办法安慰他,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他十四岁过了中二病的时期就再也没干过这种事情了。
确实和昨天晚上魏枞应说得一样——挺傻逼的。
蒋栩扬手扶着床尾的板子,虽然没有办法安慰他,但还是像模像样地劝了一句:“不过别想梁梦仪了,现在好好想想你回家之后怎么和你爸妈解释你脸上的伤。”
没一会儿,医生来来查房了,问题不大。
为了空出有限的医疗资源,当天向邵远就被撵回家了。
直到分开,蒋栩扬也不知道向邵远想没想出理由来应付他爸妈。反正当时蒋栩扬开车送他回家的时候,看他托腮望着窗外像是在思考的样子,确实很像小学三年级时没做出数学题被留课堂的样子。
虽然不知道理由是什么,不过没两天他们就知道向邵远想出来的理由肯定很蹩脚,因为他被他爸妈关禁闭了。
消息最先是林枋知道的,群里几个人一听说向邵远手机被没收,还被关在家里,都开玩笑说他是去‘坐牢了’。
原本来以为没什么,结果他们几个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这锅还是对地精准制导的。
一群人才落井下石嘲笑完,第一个遭殃的就是林枋。
向邵远打的那个人虽然说没事,加了蒋栩扬的联系方式之后也没有过后反悔来找他们要什么赔偿,但是对方家里人不干。
都是宝贝儿子宝贝孙子,谁舍得自己家孩子在外面平白无故挨了顿打,一调查就查到了向邵远头上。
对方要是无权无势就算了,赔点钱也好拿捏。
结果对方家里也是有权有势,事情闹得挺大。原本打人这事和他们也没有什么关系,结果林枋那天好死不死也在现场,于是林枋他老爸立马把林枋也‘扣押’下来了。
林枋被‘扣押’这事传进了魏枞应老爸的耳朵里,他老爸了解了来龙去脉之后,殃及无辜魏枞应也被喊回老宅,让他安稳几天。
蒋栩扬稍微好点,还能出门。
但失去了自己上下班的权利,天天和他老爸同吃同住,他老爸就差系根带子拴在裤腰上了。
魏枞应被喊回家的那天,正巧前一天晚上他把时筠接过来了。
两个人醒得挺晚,早上又来了一次。
魏枞应看着她泛红的肩头和脸颊,对上那对剪水的双眸,鼻尖对着鼻尖,呼吸紊乱。她抱着自己,对着自己,视线还是那么情意绵绵。
她总是这样用沦陷之姿看着自己。
他手撑在她头边,追着她的唇亲了好久,最后的时候,他动作有点重,她不怕死地露出求饶姿态,引得魏枞应全身上下的神经和细胞都生出一股施虐和暴力因子。
他朝着时筠脸颊上咬了一口,以此给今天画上了句号。
魏枞应躺在她旁边,还是和之前几次一样,她凑过来,让他抱着她。
时筠在他怀里躺了好久,才缓过来爬起床去了卫生间。
卫生间的洗漱台前面,时筠对着镜子细细看着自己的脸,看着魏枞应往她脸颊上面咬了一口,虽然没有要破皮,但是很明显。
人多少还是爱美的。
魏枞应进卫生间的时候,她正凑到镜子前面,将脸转来转去。身体前倾,摆出好看的弧度。
她一个人就将整个洗漱台全部都霸占了,魏枞应走过去,拍了拍她的屁股:“给我让个位置。”
时筠没让,抬脚踢他:“你什么毛病,你看你给我脸咬的。”
魏枞应手大,单手握着她的脸,捏了捏。她脸颊的肉充斥在他指缝之间,嘴巴被捏的微微撅起。他低头朝着时筠嘴巴上亲了一口:“没忍住。”
一个吻不能打消时筠的不悦。
但也能做到让她别在继续生气下去。
他洗漱比时筠快多了,没一会儿又把洗漱台全部还给时筠了。
公寓的冰箱里已经没有吃的了,魏枞应从卧室里拿着手机走到卫生间门口,问时筠想吃什么。
她没意见,于是魏枞应点了上次那家粤菜。
等外卖来的时候,时筠脸上顶着一个牙印继续看着他书架上的诗集。
魏枞应:“你也太爱看书了。”
时筠从书本里抬头,躺在沙发上,将腿敲在他腿上:“书中自有黄金屋。”
魏枞应任由她把腿翘在自己腿上,手掌摸着她的脚踝和脚:“那你好好看,让我当次陈阿娇。”
金屋藏娇。
说完,他手机响了。
电话铃声引得时筠将书放下去,打趣了一句:“一大清早就有人打电话,你进谁的金屋还不一定呢。”
说完,继续举起书,挡住了魏枞应。
时筠感觉到自己的腿被他放到了旁边,他从沙发上起身。她酸酸地来了一句:“哪个妹妹?”
魏枞应看着来电备注,故意逗她:“这个妹妹你还真比不过。”
说完,看书不看他的人朝着他的方向踢了一脚。
魏枞应拿着手机去了阳台,将移门关上:“喂,奶奶。”
但是电话那头开口的不是梅箬兰,而是他爷爷:“喂,乖孙。”
魏枞应改口:“爷爷。”
魏振林没有卖关子:“你今天有空吗?有空来一趟家里。”
没说什么事情,就叫他回去。电话挂得也快,等他回客厅的时候正巧门铃也响了。
魏枞应将手机随手丢在沙发上,走去门口。
是外卖。
外卖装了一大箱。
魏枞应拿到客厅,喊了一声在沙发上吃‘精神食粮’的人:“吃饭了。”
时筠把书合上,光着脚走到餐桌边上。摘下手腕上的发圈,一边扎头发一边暗讽:“你多吃点,左右逢源累人。”
魏枞应将一个个餐盒从保温箱里拿出来,没给时筠商家赠送的醋包。见她伸手过来拿,他朝着她手背拍了下去,笑:“这你就不需要了,够酸了。”
非把人逗得快生气了了,魏枞应才解释:“我爷爷奶奶给我打的电话,叫我今天回去一趟。”
“哦。”时筠拿过醋包,拿起筷子夹了一个虾饺:“那你等会儿把我送回宿舍吧。”
“你在这补觉好了,回宿舍不吵吗?”魏枞应掰开筷子,给她夹了一个虎皮鸡爪,“我晚上就回来了。”
魏枞应等到吃晚饭的时候算是弄明白了。
原来他爷爷奶奶来的这招叫——‘请君入瓮’。
于是算上至少还能出门的蒋栩扬,他们四个,不对应该算是三个半,也成了难兄难弟。
晚饭刚开始的时候只有他和爷爷奶奶一起吃,他老爸没回来。
回不回来都和魏枞应没有太大的关系。
大约是知道自己马上也要被限制自由外出了,这顿晚饭吃得魏枞应也不觉得香了。偏这时候外面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佣人添了一副碗筷,说是先生回来吃饭了。
先生,指的是他老爸魏名诚。
魏枞应一听佣人这话,已经起身了,拿起纸巾擦了擦嘴:“爷爷奶奶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
梅箬兰看见魏枞应就没有动几筷子,长辈总见不得孩子吃得少:“怎么就吃这么一点点?”
魏枞应起身:“没胃口。”
他撤退得够快了,但还是和他老爸正面遇见了。
魏名诚将起身的魏枞应喊住了,他随手把公文包递给旁边的佣人,动手解开西装袖子的扣子,扯开椅子:“坐下一起吃饭。”
对着他老爸,魏枞应能吃的下去?
势同水火的父子关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大约是第一次见到他老爸初恋的遗照吧,还是有一次偷偷看见他老妈躲在房间里哭呢?
魏枞应记不太清楚了。
反正后来对他老爸的厌恶与日俱增,最后在他老妈选择离婚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他反胃,一看见魏名诚就生理不舒服。可自己难受得不想吃饭,魏名诚却坐下来,端起了佣人盛好饭。
自己难受的时候就应该找个人和自己一起难受,他老爸首当其冲,舍他其谁。
魏枞应难得听话的坐在旁边,从口袋里摸出香烟,也不吃饭,点了根烟就开始抽,一个个烟圈朝着魏名诚吐了过去。
魏名诚自然知道魏枞应是故意的,若是这个时候叫他别抽,铁定就是顺了他的意,他肯定会说‘那我走’。魏名诚叹了口气,给佣人使了个眼色,让她去把窗户打开。
夜风灌入室内,烟味四散而逃。
“最近少出去。”魏名诚端起饭碗继续吃,“一样是朋友,多学学蒋栩扬,进公司帮点忙。”
“他一个项目赔了几百万,你要是需要我帮这种忙,我也能干。”魏枞应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
魏枞应当时大学选专业,算是报复性选择。一则是他不是块能在商场上尔虞我诈的料子,二则就是不想随了魏名诚的意,听他的学什么商管。
现在家里公司干到这种规模就够了,不需要他再光宗耀祖了。
这种话题聊下去也只会让自己更生气,魏名诚将话题转走:“那你这两天也给我好好待在家里别出去乱跑。少去赛车,要是实在无聊,就订张机票去看看你妈妈。她到底是你妈妈,你也应该去看看她。”
真叫人作呕。
魏枞应没掩饰自己的烦躁,朝着对面的人翻了个白眼,勾了勾唇角,但皮笑肉不笑,表情看上去像是嘲讽:“放心,我妈忙得很。估计最近在研究火箭和飞船吧,前两天打电话听说她立志要在有生之年把所有抛妻弃子的婚内出轨的男人都扎堆送离地球,丢宇宙去当太空垃圾,减少地球二氧化碳的排放还有有毒物质的产生。”
梅箬兰抬手拍了拍魏枞应的后背,示意他说话别那么带刺。
魏枞应看着魏名诚表情变差,心情立马愉悦了,让他老爸不爽的目标达成之后,他可不愿意再当陪酒客,拿起桌边的烟盒和打火机:“对了,关于少去赛车,你怕什么?我出意外了,你还有人给你养老。你给初恋养孩子,这么大善人,那姑娘等你老了肯定比我这个儿子亲。再说了你不是离了婚没再婚吗?我看那个姑娘和她老妈长得还挺像,你不退而求其次?”
说完,先前被他讽刺婚内出轨、抛妻弃子都泰然处之的人这回勃然大怒了。
魏名诚一巴掌拍在桌上:“魏枞应,你不要太过分。”
魏枞应双手插着裤兜,闲庭信步地走出就餐的客厅:“我就过分了,怎么了?”
-
他多少有点幼稚。
魏名诚非要他留在家里,他只要见到魏名诚就给他添堵。
老宅留有魏枞应的房间,还是和以前一样。
他呆在老宅,闲得慌。
期间他还碰见一次梁梦仪,她回来看她奶奶。
她奶奶住在附近,但是怎么走都不往他奶奶家这边走,魏枞应知道她是来显摆自由的。
她坐在停在他家门口的跑车里,将墨镜往上一推,架在头顶,笑得幸灾乐祸:“被关家了吧?”
“托您的福,你拒绝向邵远,人冲冠一怒揍了人我们跟着一起买单。”魏枞应皮笑肉不笑,“谢谢你喜欢我。”
梁梦仪轻哼了一声:“谁喜欢你了?像你这种见一个就能随便喜欢上一个人的渣男我才不喜欢呢。找你当个借口罢了,怎么样?我演得好不好?”
因为向邵远和魏枞应是朋友,她才这么说的。至于为什么选择魏枞应,大概就是因为讨厌他对感情轻浮,好歹林枋滥情但不掩饰,分手还送包。魏枞应却每次谈恋爱都表现出很喜欢那个女生,但他心里压根没想着对方。
她有幸目睹过魏枞应分手,那个女生骂了他好久,他就站在那里跟着没事人一样听了好久。
然后应付完那个女生,转头就和林枋他们去吃喝玩乐了,仿佛结束一个女生对他的喜欢是一件稀松平常到就像是顺手倒个垃圾。
那可是一个女生的喜欢。
当然找他当借口,她也没有想到向邵远会弄出这么一出。虽然没有打电话去关心他很过意不去,但关心他了又怕他误会,梁梦仪干脆恶人当到底了。
魏枞应真想把脚上的拖鞋脱下来砸她:“卑鄙。”
梁梦仪将墨镜放下来:“不是久经沙场了吗?真喜欢假喜欢看不出来?”
说着,一脚油门走了。
知道了梁梦仪的’恶劣‘之后,魏枞应又在老宅种了几天的蘑菇。
程舸告诉他,车把手晃动的问题已经解决了,问他什么时候再试车。
自由尚在远方。
魏枞应无聊地在房子里闲逛着。
三楼都是卧室,原本爷爷奶奶也住在三楼,但是随着年纪大之后,就搬到了一楼。三楼只要魏枞应不回来住,就只有魏名诚一个住。
每天无所事事反而作息不规律了。魏枞应起床的时候赶上保姆打扫卫生,换洗的脏衣服和床单都被抱了出来。
只是不止魏名诚的房间,还有走廊里面的一个总是空着的客房。
楼下传来奶奶喊吃饭的声音,魏枞应打着哈欠应声之后,下楼前又瞄了眼那个客房。
不是家里吃早饭的时间点,但是特意给他留了早饭。
梅箬兰早就吃好了,但和孙子聚少离多,这会儿坐在餐桌边陪着魏枞应。
爷爷在客厅里看新闻。
魏枞应用勺子搅拌着面前的海鲜粥,随口问:“怎么今天大扫除吗?我看见三楼不用的房间都在打扫。”
随口一问,魏枞应也没有注意到奶奶表情发生的变化。
海鲜粥稍微有些淡了,不太符合魏枞应的胃口。
奶奶坐在他对面,苦口婆心:“你啊,也少和你爸爸吵架。他有的时候做一些事情也是为你好。”
原本胃口就不好,这会儿更吃不下了。
“奶奶,因为出轨的是你儿子,见异思迁的也是你儿子。被出轨、被抛弃、被伤害的是我妈,她不是你生的,你才这么说。”
爷爷奶奶疼他是真的,但自己老爸是他们偏袒的儿子也是真的。
这其中判断对错,是否存在偏私他清楚。
吃过早饭,魏枞应无聊地在院子里晒太阳,看着奶奶种在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他吃饱了,还会帮忙浇个水,权当消食了。
再碰见黄芮,就是在这样一个下午。
他浇着花听见栅栏外面有人喊自己,他闻声回头,看见的就是黄芮。
上次分开还是分手的时候,他碰见了她和一个女人一起洗澡的画面,然后他提了分手。
细想一下,分手好像也没有过去多久。
再细想,他和时筠好像也没有在一起多久。
黄芮就是简单地和他打个招呼,她是趁着周末回来看她奶奶的。
灰色的栅栏不是很高,她穿了一件针织衫,负手站在外面:“对不起啊。”
倒也不用道歉。
自己对上一段感情也没有付出多少认真。
魏枞应放下水壶:“没事。”
原本这大概就是一场心平气和的前任见面的‘友好和平’的标准模板。
黄芮临走时,突然想到一件事,向前走了一步,手搭在栅栏上:“对了,我听我奶奶说,你们家最近来了一个女生,和我们年纪差不多大,是见家长了吗?恭喜啊。”
最近家里来了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大的女生?
有一个不好的答案在心头浮现。
黄芮看见一脸错愕的魏枞应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魏枞应站在原地默了好久,然后随手将手里的水壶丢在地上,壶口倾斜,里面的水不断外溢。
魏枞应进客厅的时候脚步很快,在客厅沙发上的爷爷奶奶喊他,他也没有驻足,一步跨了三两节台阶上了三楼。
站在走廊尽头那间客房前,他拧动门把手。
没有上锁。
卧室里面的装饰陈列看得出来是个女生在住,书桌台上全是各种化妆品。早上家里的保姆来打扫卫生,这会儿床上只剩下光秃秃的席梦思躺在房间里。
魏枞应走到梳妆台前,伸手将上面的相框拿了起来。
照片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和一个女人的贴脸合照,那个小姑娘魏枞应不熟悉,但是那个女人的脸他知道,毕竟他老爸贴身带着这个女人的照片,还时不时就拿出来缅怀一下。
在巨大的愤怒骤然产生之时,魏枞应拿着相框的手举了起来。但理智就像一盆冷水一样从头浇了下来,应该没那么简单。
按照他爷爷奶奶的态度,总不可能平白无故就让这个女人的女儿进门。
脑海里响起一道声音,他拿着相框下了楼。
电视里的《女驸马》不知道放了多少遍了,魏枞应下楼的时候没有上楼的速度,一步一步,走得很慢。
爷爷奶奶年纪大了电视机的音量调得特别大,他脚步声掩盖在冯素珍的戏腔里,电视里的人在唱‘若要我与李郎断绝恩情,除非海枯龙现身’,多情深的一句话,衬得他手里的照片是此间无二的笑话。
相框被魏枞应丢在茶几上,爷爷一愣,拿起遥控器,按了好几下才把电视机关掉了。
两夫妻两个看向茶几上的照片,一瞬间明白魏枞应猜到了些什么,为难地对视了一眼。爷爷伸手拉着魏枞应,想叫他坐下,然后慢慢和他说。
魏枞应没坐,站在那里。
最后还是梅箬兰开了口:“我们也是才知道她是你爸爸的女儿,怎么说也是我们家的小孩,她小时候跟着她妈妈吃苦,再说了大人的恩怨和小孩没关系,她也没得选择……”
人就是这样,只要不是自己的东西,就能站在旁边慷他人之慨。原先以为和自己家没关系,魏名诚带她回来,爷爷奶奶也能甩脸子赶他们离开。
现在知道了,就能和和美美地住在一起了。
是啊,毕竟又不是自己女儿被丈夫抛弃、被丈夫背叛。
宝贝孙子好,但是孙女有了也是要收的。
魏枞应拿起茶几上的相框,拿着相框的手,青筋鼓起:“别我回来了就把亲孙女特意挪到外面去了,天伦之乐该享受就继续享受。”
说完,魏枞应将手里的相框摔在地上,吼道:“把车钥匙给我,快点。”
作者有话要说: 梁梦仪跳预言家了。
二合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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