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佛堂贪欢
慈悲殿一向是整座大胤皇宫最清静的地界,许是诸佛在上,人人都存了一颗敬畏之心,总是下意识避得远些。
再加上天色已晚,各位命妇又跪地祈福多时,也个个饥肠辘辘,三两为伴很快便离了这慈悲殿。
“沈大人,这里是佛堂。”
沈酬言一向胆大包天,这一点金月容清楚得很。
玉腕被禁锢,她也动弹不得,眼瞅着前头那群女眷就要转过拐角消失于夜幕,她牵念着王姐,不顾一切想要去追赶,突如其来的寒风和突然出现的人却让她清醒几分。
王姐是被曲大人偷天换日从蕃汗带过来的,避人耳目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跑到宫里来。
就算……就算王姐真的进了宫,她们姐妹两个得以见面、相认,可是然后呢?王姐欺瞒父汗和先帝,犯了大罪,若想活命,注定不能以真名姓、真面目示人。
还有她,冒天下之大不韪只为从虎口逃生,一经被发现,同样难以保住性命。
她们姐妹两个也不可能再回到蕃汗,过回以前的日子了。
况且……金月容扭过头,看向那位沉迷于她玉指的阎罗,指尖的潮意与温热根本无法令她忽视。
有这样一条枷锁在身上,她又如何能逃。
“娘娘甚少这样瞧着微臣。”
不知过了多久,嫩葱似的指头沾了露水,罪魁祸首终于舍得将它重新搁在唇角,一双狭长凤眸却半眯着,妖冶又危险,却毫不遮掩里头疯狂滋长的贪欲。
“天色已晚,沈大人为何不回府休息?”
金月容故意避开那道炙热的目光,也刻意忽视指尖温热难耐的触感轻声问他,试图转移话题,或是令他收敛些。
“等不及了”,结果他倒是脸不红心不跳地给了她一句真话,“微臣想见娘娘。”
“白日里不是见过?”
金月容不知道眼前这个人究竟是记性不好还是故意耍无赖,蹙起眉头小声嘟哝了句。
“那不一样。”
沈酬言答得很快,说完还抬头有模有样地瞧了眼天色,再垂眸时便笑了,夹杂着渴望笑得疯狂,仗着夜色不管不顾地与她十指相扣。
“子时一过,今日才是微臣与娘娘偷/情的日子。”
金月容面皮薄,听了那两个字便心尖发颤,小脸更是红烫不已,借着夜幕方勉强遮住那引人遐思的颜色。
“流波,还有妙蘅……她们会来寻哀家。”言下之意便是要他放她离开。
沈酬言没接这话茬,同上回一样耐心地替她系好披风,又戴好兜帽,冰凉的大手游离到她纤瘦的脊背时突然用了些力气令她被迫贴近他胸膛。
他今日在大氅里头穿了件暗红云锦袍,布料光滑,在冬夜里也格外冰凉。
纵是如此,金月容侧脸贴在他胸膛,却连带着耳垂都是红烫的。
“娘娘今晚去了哪儿?”他突然问。
金月容一时不明白他的意思,他分明知道她从哪回来,甚至特意候在此处,何必还要揣着明白装糊涂。
“慈悲殿……”
高耸又冰寒的鼻梁忽贴上她温热侧颈,熟悉的吐息打在她耳后。
眼前人似乎铁了心思要听到她的回答。
“今晚娘娘就在慈悲殿。”听到她答话,沈酬言终于笑了,像小孩子得了夸奖似的欣喜得厉害,附在她耳边又重复了一遍她的话。
只是含义似乎有所不同。
沈酬言像是来过慈悲殿无数次,里头每一道弯弯绕绕他都轻车熟路,时辰掐得也准,僧人与宫人几乎都睡下了,侍卫也刚好在换班,一路都清静得很。
此夜此时,确实十分适合偷/情。
“江如照给的护身符,娘娘还带在身上吗?”
走过第一排门扉紧闭的禅房,沈酬言突然这样问她,语调如常,听不出怒意。
彼时金月容却正垂眸想着王姐,心事重重,没着重去听他的话,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紧接着便是一片沉寂。
直到走在前头的人突然停住脚步,金月容才恍过神来看他,清浅的眸子盛着疑惑。
“到了。”隔着昏黑夜幕,沈酬言也垂眸瞧着眼前面容姣好的女子,目光比方才晦暗又复杂。
金月容猜不透他在想什么,索性转过身,径直走近推开了房门。
从前在此处为先帝祈福的那三个月她便是住在禅房,见眼前这间与其相似,她便下意识以为这也是间闲置的禅房。
结果推开房门,一座精致的玉佛便映入眼帘,后头还挂着一道卷轴,题字刚劲,颇有帝王气概。
“这是先帝生前最喜欢的玉佛和禅房。”
未等她问,身后那人便开门见山,用火折子点了一根红蜡。
微弱的烛光在屋子里不显眼,沈酬言挨得近时她才能看清他的眉眼,还有他额间惹眼的朱红。
“既是先帝常来的地方,还是敬而远之,换个地方吧……”
带着疯意的笑映在眼里,金月容那根被擦拭得干净的指头便颤上两颤,心中不由生出一阵恐惧。
“就在这儿,哪都不去”,他语气柔和,噙着笑意困住她侧腰,死死盯着那座玉佛附在她耳边低语,“就想让他看着。”
如同撒娇耍赖皮的孩童,倔强又执拗。
他什么都不怕,金月容却什么都怕。
她原本就是嫁给先帝做继后的,甚至此刻也应该身处地宫,躺在先帝旁边。
可事实却是,她在和一名臣子于先帝生前常待的禅房偷/情。
且不论禅房是佛家圣地,单论案桌上摆放的玉佛,还有玉佛后头先帝的墨宝,便会令她产生一种恐惧与耻辱感。
先帝会看见她这幅身姿摇曳、被眼前人带着愈加深陷的模样吗?
“娘娘倒真把江大人给的护身符当成了宝贝,微臣想见都寻不着。”
不知过了多久,她拽着裙摆的指缝都积了层薄汗,于她颈耳探索之人终于抬起头,吐息有些急,话却叫人摸不着头脑。
“没关系,微臣再寻便是。”
他却有耐心,泛着苍白颜色的指尖游移到她襦裙系带处,稍稍一勾便解了。
窗外冰天雪地寒风呜咽,屋内却暖得厉害。
如那日一样,剥壳似的,粗砺的指尖摩挲过每一层雪白的衣襟,视线落在最后那件石榴红鸳鸯小衣上,嘴角微咧,眼里掠过惊喜的光。
“娘娘穿艳红,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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