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戒空

　　就在此时，山寨后面的小山上传来了一声传音：“少侠好功夫，请到后面的小山上寻我。”
　　李藏见目的已经达到，便也没有在继续搅闹，径直来到了山上，只见一个头戴斗笠的人正站在一块大石上看着他。
　　李藏一抱拳：“邓居士，在下此番是为你的兄弟而来。”
　　隔着斗笠，看不清邓心禅的脸，但是一听到李藏的话，他淡淡的说道：“我兄弟？他二十年前就死了....”
　　这种话李藏当然不信，他紧紧的盯着邓心禅，目光好像能穿透斗笠看到他的眼睛一般：“当真？”
　　邓心禅的声音却变得有些紧张：“施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藏并没有隐瞒他，将青龙会复出之事仔细的说明。
　　“哼！青龙会终究还是和二十年前一样，倒行逆施！但是他们能把一个死人如何呢？”
　　李藏的表情不便说道：“只怕他们掘地三尺也要证实！”
　　这句话本来是要让邓心禅心有忌惮的，可是邓心禅却不吃这一套，他摆了摆手说道：“够了！他们的手段我比你清楚！”
　　李藏点了点头，并没有因为邓心禅的话而生气，反而说道：“若你说出邓苦禅的下落，倒还能救他！”
　　“哼！就凭你？”
　　“就凭我！”说着，李藏脚尖点地身形腾起，随着李藏跃起，刚才他们所站立的大石扭曲崩塌变成一地碎石，邓心禅大吃一惊，虽然他也尽量快的跳开，但还是弄的灰头土脸的。
　　“居士，如何？现在能告诉我邓苦禅的下落了吗？”
　　邓心禅看了看那摊碎石，又看了看李藏，终于叹了口气说道：“你可知道我哥哥一心求死？若非老方丈，恐怕是早已归西了。”
　　“此话怎讲？”
　　“当年，我兄弟被方龙香所害，留下了隐疾，一念成魔，全靠方丈相救才能留得一丝神智活到了如今。为了感谢方丈之恩，兄弟留在相国寺出家，整日关在排云塔内思过，一概不理江湖，更别提踏出相国寺了。此番你非要打扰，且不说他肯不肯见你，光是方丈那关，恐怕是也不好过....”
　　“好，我这就前往相国寺，此番必然会尽力全说方丈！”
　　“嗯，若是你说服方丈，见到我兄弟，解了他的红尘噩梦，到也算是善事一桩。奈何青龙会....哼！不过江湖英雄出少年，说不定改变江湖的那个人便是你....好了，洒家不和你多说了，你下山去吧！”
　　“告辞！”
　　下山之后，李藏第一时间赶往相国寺，此时天色已经渐渐的黑了下来。找门前的知客僧通报要见方丈之后，知客僧便脸色大变匆匆而去，并没有将李藏引到客室。
　　李藏站在大殿前面的空地上静静地等着，没过多久，便听到了一阵脚步声音。只见从寺内出来了一大批武僧，没人手中一杆方便连环铲，这群武僧并没有包围李藏，而是沿着大殿前的路分立两排，而在最前门的正中间位置，站立着一个老僧。
　　李藏四下看了看，没有理会，径直上前来到老僧的面前，一抱拳说道：“大师，晚辈来此，是想要拜访以为名叫邓苦禅的居士！”
　　老僧面色不变，双手合十回礼：“寺中并无此人！”
　　“大师，兹事体大，事关青龙会阴谋，为整个武林计，请大师指点迷津。”
　　老和尚摇了摇头，双目低垂：“青龙会也好，白虎会也罢，都是红尘孽债，出家人不问江湖是非，施主请回吧。”
　　“既如此，大师可否大开方便之门，让我在寺中看一看！”
　　“阿弥陀佛，佛门清净之地，容不得施主在此搅闹。”
　　“若是晚辈一定要看呢？”
　　“罪过罪过，施主执念已深，来人——布金刚罗汉镇！”
　　十八位武僧每人一条方便连环铲朝着李藏上中下三路，朝着李藏打了过来。可是，和先前居士林的头陀一样，他们也无法破开李藏身周天塌地陷大无相功构成的小世界雏形。
　　兵器被一个无形的球体吸住，并在不断的扭曲崩碎，连环铲化为寸寸碎片四散崩飞，十八位武僧也被摔了出去，只不过，李藏这一次下手更轻，他们连伤都没受。
　　“好了，住手吧。”老僧的声音传了过来，随着话音落下，十八个没有了武器，准备抡着拳头上的武僧停了下来，双手合十一礼之后，退回原来站立的位置。
　　老和尚皱着眉头看向李藏说道：“看来老衲是拦不住施主了，也罢，请施主净手，入寺礼佛。”
　　“多谢大师。”
　　先到客室，净手之后，李藏被带到了大雄宝殿礼佛，恭恭敬敬的上香参拜，然后便没有和尚再跟着他了，代表了他可以随意的在寺庙内走动了。
　　李藏没有闲逛，径直来到了位于寺庙正东的排云塔。
　　按照邓心禅所说，邓苦禅一直在塔中，可是李藏仔仔细细的把整座塔找了一遍，并没有见到邓苦禅，塔内也并没有地下室或者密室。李藏仔细一想，便知道有一个地方自己还没有找过，塔顶！
　　重新来到塔外，李藏飞身上塔，果然见到一个身穿僧衣的大汉正站在塔顶上，之所以说是大汉，是因为虽然身穿僧衣，但他并没有剃度，头上还有头发。
　　李藏来到大汉的近前一抱拳：“敢问是邓苦禅前辈吗？”
　　那大汉没看李藏，只是嘴里说道：“红尘已了，世上已经没有邓苦禅了，四大皆空，贫僧戒空！”
　　“好吧，戒空大师，晚辈.....”
　　李藏话没说完，便被戒空打断了：“塔顶风光不同别处，施主不妨先随贫僧看看景色吧....有何感想不妨说说。”
　　“是江湖，也是红尘。”
　　“施主身在江湖，所见便是江湖；心系红尘，所见便是红尘。”
　　“不知大师所见为何？”
　　“和尚所见皆是浮云。”
　　李藏点头笑道：“好一个皆是浮云。可是浮云好见，却不好随啊，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既然沾染因果，又哪有那么容易便了却红尘呢？”
　　“唉....”邓苦禅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当年....当年是多少年？大概二十年了吧....”
　　见到邓苦禅沉迷于回忆，李藏不由得出声追问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邓苦禅双手合十，口中喃喃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当作如是观....”
　　“江湖之事已如燃眉，还请大师明言！”
　　正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喊杀声，紧接着是一身大喝：“大胆贼人，竟敢强闯相国寺！”
　　李藏一惊，想不到青龙会来的如此之快：“不好，青龙会来了！大师，我去助阵，回来咱们再详谈！”
　　跃下塔顶，李藏快步来到大雄宝殿之前，只见一群贼人正与众武僧对峙。
　　“大胆秃驴！交出邓苦禅，不然老子一把火烧了你这破庙！”
　　李藏冷哼一声：“哼！口出狂言！”随着话音，李藏已经冲入贼人之中。
　　这一次李藏并没有留手，天塌地陷大无相功全力展开，但凡靠近李藏身周三尺之内的人或物，都在片刻之间崩碎，转眼之间已经红的绿的流了一地！
　　以螺旋九影的身法之快，李藏来回两次，已经没有贼人是完整的了，李藏缓步走在满地鲜血之中，如同魔神一般。
　　众僧正惊惧之间，突然一道人影自空中落下，正是邓苦禅。
　　李藏来到他面前：“大师，晚辈幸不辱命！”
　　邓苦禅却急声说道：“多谢施主相助相国寺，此处有一副画卷相赠，施主拿了尽快离开吧！”
　　“可是....当年之事.....”
　　邓苦禅却好像越来越急：“当年之事，关键便在这幅画中，贫僧言尽于此，请施主速速离去吧！”
　　看着邓苦禅的表情，李藏接过画卷，点了点头：“好吧，如此多谢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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