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城市
一路飞驰，姜祐驾驶着吉普在天黑之前赶到了华亭市区。
姜祐家的小区靠近华亭市北郊，天黑之前两人就到了姜祐的家里的小区。
小区门早已被拆的稀巴烂，花坛也因为长时间没人修整，杂草丛生。
樟树下掉下的枯枝堆积如山。
空气中弥漫着动物的屎尿味。
姜祐带着高谦回到家，楼道的垃圾早已堆积成山，发出腐烂的酸臭味。
在垃圾堆旁寻食的老鼠见到来人了，立马就钻进垃圾堆里面去了。
“我们真的要在这过夜吗？”
高谦捏着鼻子，对着空气挥了挥手，一脸嫌弃。
“不想睡就去睡车里。”
姜祐打开门，高谦立马钻了进去。
姜祐家里常年备着固态空气清新剂，所以屋子里的味道跟楼道上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姜祐赶忙关上了们，不想让楼道上的气味散发家里来。
家里一团糟，各种家具都被改变了位置。姜祐家户型的缘故，在门口旁便可通过窗子爬进厕所，从而进入屋里。
当时一家三口走得匆忙，厕所的那扇窗没关，这就给了别人入室洗劫的机会。
家里被洗劫一空，各种粮油肉菜之类的食物无一剩下。
电早就断了，随意洗涑了一下，两人便准备睡觉了。
在柜子里找出一床干净被子，草草处理了一下床铺，两个人便和衣睡在了一张床上。
夜间人类最为敏感，情感最丰富。
看到自己从出生到三个月前，一直居住了十几年的家变得这副模样，姜祐心中一阵失落。
但如今整个世界都处在灾难下，自己家的这间房又算得了什么？
深夜是动物的活动高峰期，屋外吼叫不断。
屋内姜祐躺在床上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心中思绪万千。
高谦沉沉睡去。
姜祐记起父亲说的“爷爷的玉佩”，便小步走到父母的房间。
在床底寻到了那个黑匣子。
打开黑匣子就里面一乳绿色的环形玉佩躺着，在黑暗中发出淡淡毫光。
姜祐戴上了这枚玉佩，胸前凉凉的。
爷爷的古物件儿，大概是这个家里唯一有传承意义的东西吧。
“嘭嘭嘭。”
门外传来敲击声。
姜祐走到客厅，喊道：“什么人。”
没有回应，姜祐右手搭上腰带上的手枪随时准备战斗。
敲击声又响了一阵就消失了。
姜祐没有开门，也没有走到门口看猫眼。
如果是人，在姜祐喊的时候便会回应。
没人回应，那么就是动物了。
姜祐没有冒险开门，如果是发狂了的动物，那么就免不了一番打斗了。
大晚上，还是少点事好。
姜祐对自家的门还是挺放心的，因为是老小区，装的是金属防盗门，这可比主流的木门结实多了。
一夜清醒。
高谦起得很早。
一起床，两人便准备出发继续赶路了。
姜祐给窗台上仍然活着的那盆多肉浇了点水，留下自己在这个家里最后的痕迹。
这次一走，可能再也回不来了吧。
楼下的吉普车旁，一头半个车身大小的黑猫趴着在睡觉。
这不是邻居家的那只黑猫吗？连它也变异了。
想想以前它那可爱模样，再看看现在，姜祐心中惆怅。
高谦想要掏出手枪射杀，姜祐拦下了他。
两人悄悄的上车，开车离开了。
不久后，大黑猫醒了，开始继续游荡在这座城市里。
但无论游荡多远，它晚上都会回到这个小区里睡觉，它要等着它那莫名消失许久的主人回家。
吉普车行驶在主干道上，路上横七竖八的摆着报废的汽车。
路旁的商店没一家开门。
开着门的都是门破破烂烂了，店内东西被洗劫一空。
变异的宠物在垃圾桶旁撕咬着早已面目全非的尸体。
百层大楼的玻璃墙已经破破烂烂，不复那时商业大厦的繁华。
昔日的国际大都市，如今已是这个破败的模样。
几千万人不可能平白死光，这座城市里是有人的，不过为了躲避迷雾都藏在家里，等着政府一个月来一次的补给。
防护服不可能人手一件，跟何况就是有防护服的人也不会愿意出门与凶兽搏斗。
看着破败的城市，地上的白骨，变异的动物。
姜祐和高谦都沉默了。
心中郁闷，想要做那电影里的救世主，但在现实里确实深深的无力。
吉普车继续在主干道上向南前进着。
行驶了一会儿，高谦对姜祐：“停下。”
顺着高谦的目光，酱油看见了一旁玻璃墙内的商店里，一名男子一手拉着一名瘦弱的女子，另一只手撕扯着她的衣服。一个小女孩在旁边哭喊。
女子不停反抗，但始终无法挣脱。
高谦径直下车，冲进了商店里，大喊了一声：“住手！”
男人停下猥亵动作，转头看向高谦。
迎接男人的是一颗又一颗的子弹。
男人被枪击中，靠在墙上没有倒下。
嘭，嘭，嘭，嘭！
高谦面色狰狞，一早上的郁闷喷涌而出，一枪一枪的射在男人身上。
姜祐没有阻止高谦，知道他的负面情绪需要发泄。
一个弹夹打光，男人被打成了筛子，血肉模糊。
给母女两留下点干粮，并告诉她们，血腥味会引来凶兽，叫她们赶紧走。
两人便离开了。
他们能做的仅有这些。
到了吉普车旁，高谦撑着车吐了出来，眼角满是晶莹泪花。
虽然几天来早已习惯血腥，但这是高谦第一次杀人。
“我，我心里难受。”高谦抽了抽鼻子，带着哭腔说着。
姜祐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道：“我知道，我们不是救世主，也没能力做救世主。看见了，我们就帮一把。
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将来有能力的，我们一定能消灭灾难。”
姜祐抚摸着高谦的后背，就像是安慰弟弟的哥哥。
姜祐心中同样难受，但他把自己的情绪压了下去。
拳头紧握，在心中鼓劲。
有了实力才能改变现状！
能掌控自己的情绪是成熟的标志，姜祐第一次感觉自己成熟了，灾难不容许人“幼稚”。
……
吉普车继续南行，离开了华亭市。
再次进入荒野，行驶在废弃的高速公路上。
破旧的路牌指引着前进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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