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九、开标切石
明标竞标结束了过后，就到了暗标开标的时间了，显示屏上飞快地显示着各个暗标编码和中标者编号。许多人看到了自己心仪的暗标中标后，都止不住兴奋不已，与身边好友相互击掌庆贺。
杨国庆和董振武投的标大多数都中标了，而廖国强却一块也没有中，把他气得不断从口中飚出三字经来，古美玊却媚眼如水地望着他，咯咯地笑个不停。
杨国庆中了两单，董振武中了五单，翡翠王的小孙女笑嘻嘻地与古美玊打着招呼，她投中了十二单，比杨国庆和董振武两人加起来都多。
广东的陈海生投中了十四单，其中暗标区那块2778号三拽场口的红沙皮壳赌石，被他以八千万霉元的天价拍了下来。这块重达六百五十二公斤的翡翠，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那两处开窗的地方，每一处都有成年人的巴掌大，从窗口里看见晶莹如冰的晶体里，艳绿色的色花异常迷人，用强光电筒一照，从里到外都是满满的绿光往外直冒。
翡翠王马老先生在投标单上第一次填了五千万，第二次填了六千万，依然被人家广东老板们挤下了马，距离陈会长的竞标价足足差了两千万霉金，真是不服不行。看到电子显示屏上出现的中标价，他的小孙女忍不住爆出了粗口：“我草！他们是不是把货币单位搞错了，这里是霉元结算，不是用人民币的，换成人民币能把人堆死哟。”
廖国强说道：“可惜了这块冰种艳阳绿翡翠赌石呀，如果猜得不错的话，里面应该有满绿的部分，种老起胶如玻璃，质地细腻如晶体，绿色艳丽如宝石。可惜了！”
翡翠王的孙女问道：“廖大哥，你最后一次补单填了多少金额？”
廖国强说道：“六千五百万。”
马老先生叹道：“看来是我老了，没有你们年轻人胆子大，手脚也放不开，就填个六千万，都还心惊肉跳呢。哪里还敢往上猛加价呢？”
大家呼朋唤友，边聊边往结算窗口而来，许多人都在排队缴费领取货凭证。翡翠王和满堂翠玉的资格，自然无需排队等候，大家就被安排到贵宾室，有专门的人为他们算账结算开具取货单。不到半个小时，大家就拿着取货单从贵宾室里走了出来。
大家又一起来到取货区，结果官方代表吴哥温和加蓬大师找到了大家，与翡翠王和陈海生商议，第一天开标的标王来个现场切石活动。并通过电视信号向外界进行直播，为这次的翡翠公盘烘托一下气氛，增加一点热闹氛围和人气，并承诺今天切石拔得头筹的料子免税和运费。
待大家把石头都领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隐藏到了天际边，只是射出几缕金色的亮光染红了天边的云彩和大海。由于是吴哥温和加蓬大师在安排，所以几人所代表的公司，每家都分到了切石机。
陈海生那块三跩场口的红沙皮壳赌石，是开标第一天的标王，加上皮壳上的蟒带松花和开窗处的良好表现，翡翠王、加蓬大师、丹巴大师三人都站在赌石前，亲自划线指挥切割。
铲车将当天的标王放在切石台上，切石师傅将石头固定后，打开喷水，合上电闸，抓住圆盘锯的手柄慢慢压低，高速旋转的圆锯盘渐渐切近了石头里。伴随而来的是吱吱刺耳的摩擦声，以及冲刷下来的乳白色切石浆。任何色彩的宝玉石，在机器切割的时候，被水冲刷下来的切石浆水都是乳白色的。如果有人说，他从流出来的切石浆水那里就看到了玉石的颜色，那只有两种情况：一、绝对是胡说八道；二、是他买到了人工作假的石头了，替他默哀三分钟。
翡翠王已经拿出一块全赌的会卡黑腊壳赌石，是明标二百四十二号，重达八点五公斤，中标价六万霉元。这是一块有棱有角的大砖头，翡翠王直接划了一条线，给这块大砖头切个盖子，足有他的一个半指头厚。
杨国庆将竞拍来的那块九号明标拿出来了，他是应周航的要求，将那块货主已经切垮了的白盐沙赌石再切一刀。他从手推车里将这块十三公斤重的石头抱了出来，放在切石台上，直接在未切的那一头花了一条线，先切个盖子再看看。
此刻现场三十台切石机都在切石，第一天的标王有六百多公斤，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切下来的。反而是翡翠王马老先生那块石头的盖子最先切了下来，只见那块一个大指头厚的黑腊壳盖子，在暮色黄昏中，黑中带绿的切面映入了大家的眼帘。
站在切石机前的都是赌石界的大佬们，所有人都轰动了起来，这块会卡黑腊皮赌石大涨了！马老先生掏出强光电筒，将黄色光打在石盖子的切面上，一束绿色的光晕立即升腾而起。
加蓬大师哈哈大笑道：“马老先生，你都一大把年纪了，顶着个翡翠王的名头，切块大涨的石头是太正常不过了，不涨才是怪事呢。”
吴哥温说道：“加蓬大师，玻璃种秧苗绿的翡翠可不常见啊。”
大家说笑之间，杨国庆的白盐沙的石盖子也切了下来，丹巴大师拿起盖子摸了一下。说道：“不用打灯看，垮了！种嫩，底木，豆青色，底子和色彩都没有化开，没什么价值。”
杨国庆拿出强光电筒打在石皮盖子的切面上，果然豆青色的底子显得嫩空无比。他长叹一口气，说道：“九千霉元，没了。”
于是他又拿出一块莫湾基黑乌沙，大约有两公斤左右，交给切石师傅，线也懒得划了，叫切石师傅直接从中间切开就是。
毫不意外，那石头切开以后，里面是无种无色裂纹密布的乌鸡种，只能作铺路石。
杨国庆一咬牙，再次从手推车里拿出一块一公斤多的黑乌沙赌石，照样的不划线，直接递给切石师傅切开。那切石师傅极不情愿地将石头固定在切石台上，打开了喷水管的开关，然后再启动了电源开关。
当切石师傅握住手柄，向下移动圆盘锯切向小石头的时候，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吱吱声。石头小就切的快，也就二十多分钟的时间，第二块莫湾基场口的黑乌沙赌石就切开了。待切石师傅关掉切石机电源和水龙头后，从切石台上拿起那两块拳头大小的石头，递给了杨国庆。对他央求道：“老板，你行行好吧，不要再切石头了，你这样的石头就是切上一万块也是必输无疑。我还要靠切石吃饭呢，这样的石头让我切一块垮一块，以后谁还敢来我这台机器上切石呢。你行行好，饶了我吧！”
众人也是看着杨国庆，三切三跨的倒霉样，深深地记住了他的模样，一定要远离他，简直是倒霉透顶。真是倒霉的机器，倒霉的人！赌石的人多多少少有些迷信。
杨国庆只得让古美玊付了二百霉元的切石费，与董振武一起灰溜溜地离开了切石现场。而原来在这台切石机前排队等待切石的玉石商人们，也纷纷推着自己的赌石，离开了这台切石机，没有人希望自己真金白银竞拍而来的赌石，被这台倒霉的机器给切垮掉了。这台切石机的主人兼切石师傅，见此情景，真是欲哭无泪。
而翡翠王马老先生的第二块赌石，是出自目乱干场口的白色包浆皮赌石，切出来一块蓝汪汪的糯化底紫罗兰色料，那浓郁的紫罗兰色彩犹如博物馆里展出的霁蓝釉瓷器，当白色的电筒光打在光滑的切面上时，周围的一切人和物刹那间就被一片紫蓝色光晕笼罩着。丹巴大师喝彩道：“好一块种、底、色都化开的紫罗兰翡翠！马先生，真不愧为翡翠王的称谓，这样极品的紫罗兰色料都被你赌到了。不错，真不错！”
翡翠王说道：“老夫也是运气好而已，纯属瞎猫碰到死耗子。哈哈哈......”
说罢，他让随从丁一先推着手推车和小孙女先走一步，乘坐车子先回天府王朝酒店。临走的时候，他却从口袋里掏出里掏出一千霉元递给切石师傅，让他帮忙找两盘鞭炮烟花放放，剩下的就当给他的切石费和红包了。
那切石师傅欣喜地接过翡翠王递过来的一千霉元，吩咐身边的儿子去放鞭炮去了。
公盘期间的烟花店，那是备货充足，烟花店老板接过一百霉元的钞票，当即和切石师傅的儿子一起，点燃了早已经摆放成一排的烟花和爆竹。那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热闹了切石的气氛，那阵阵密集的尖啸声划破夜空，在空中不断炸开的礼花，犹如绽放的百花，绚烂了城市的夜空。
翡翠王切过的切石机前，排成了一队长长的队伍，许多参加公盘的老板们，都想要沾沾翡翠王的大红运气，期盼着自己的赌石也能够切涨，大大地赚上一笔。
一部分排队等待切石的人们，也得到了翡翠王派发的大涨红包，赌石切涨了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无论是货主，还是切石师傅，以及围观的吃瓜群众，都会沾上大涨的喜气，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公盘期间，切涨或者切垮的事情，时时刻刻都在发生着。广东陈海生的红沙皮壳赌石，是投标第一日的标王，经过四个多小时的机器切割，终于被切开了。
切石师傅经过四轮的轮换，终于将第一天的标王切开了，这是所有人都十分期待结果的大事。当机器转空的声音传出后，切石师傅立即关掉了机器的电源和水源，将手柄上抬，将停止旋转的圆盘锯高高升起来。两三个大汉将一破两开的标王，从切石台上给移动出来，放在了众人的面前。在明亮的电灯光下，宽宽的翡翠玉石切面显得黢黑，只在边缘石皮崩掉的地方透出绿莹莹的玻璃光。
丹巴大师口宣佛号：“阿弥陀佛，陈施主好运气呀，高冰种正阳绿的翡翠，大涨了！”
陈国胜和郭大师一众广东人，纷纷拿出强光电筒，照在那光滑显黑的切面上，哪知道众人瞬间就被绿色的光芒包裹着，周围的一切就像沉浸在一片绿色的海洋里。
识货的人都叫道：“不得了哇，不得了！高冰种正阳绿的极品翡翠，六百多公斤，发财了呀，发财了。陈会长，我们能不能参一股？”
陈国胜呵呵笑道：“大家看一眼得了，还是赶紧回去，洗洗睡吧。”
翡翠王向陈海生祝贺道：“恭喜你呀，陈会长，这下最保守的估计也能翻两番了。”
陈海生向四周抱拳致谢，说道：“多谢各位同仁们成全！让我在最后一刻得到了它，证明美玉高翠与我们广东人有缘。谢谢大家哈，谢谢！哇哈哈哈......”
此时是值得高兴的时刻，广东人的豪气充分展现了出来，他们拿出一万霉元交个切石师傅，让他们安排烟花爆竹，和给周围的吃瓜群众们发放红包，当然切石费自然也包括在里面了。那几个轮流切石的师傅们，都高兴得合不拢嘴，一万霉元就这样给出来了，烟花爆竹和红包能花几个钱？于是几人一合计：拿出一千霉元给吃瓜群众派发红包，一千霉元放烟花爆竹，剩下八千霉元他们就自己收着了。
烟花店老板拿着一千美元，乐得双眼眯成了一条缝，漫天飞舞的礼花炮竹足足炸响了几十分钟，让当晚仰光城市上空的PM2.5都升高了几个百分点。
仰光官方也第一时间，把这个开标第一天的标王大涨的消息，在电视等媒体上给传播了出去，税务局官员们在吴哥温的带领下，当场在两片半明料上打上花押，开具免税的证明，和出境运输免费手续。他们相信，在这波媒体的渲染下，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将会有更多的玉石商人们，进入缅甸来参加这次的仰光公盘。
当晚的电视直播，把标王切涨和翡翠王两连涨的消息，第一时间传遍了亚洲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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