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二、穷小子翻身记
这次大青山翡翠公盘举办的时间为半个月，五一节是此次公盘开始的第一天，就爆出了周航和翡翠王切出极品翡翠的两桩大事件。周航赌石切暴涨了，没有人觉得奇怪，仿佛他赌涨是一件天经地理的事，只不过是赚多赚少的事情。对于周航赚钱的手段，青山新区无论男女老少都是服气的，这人赚钱后不吃独食，还花那么大的代价，让乡亲们跟着一起发财，这份宽广的胸襟，许多人扪心自问自己是做不到的。
更引人轰动的事，翡翠王从一块人家切垮了的废石头里，连切三刀，终于切涨的故事，那更励志更加吸引人。许多赌垮的人从翡翠王这里找到了一丝安慰，这才是最贴地气的赌石高手，从绝望中采取不抛弃不放弃的坚持态度，最后赢得了那一丝暴涨的生机，仿佛人人只需努力学习，就会达到马老先生的那种成就。
晚上的周家老院子里，一大家子人吃过饭以后，周航把亲友们四十多口人聚在西厢房堂屋里。他指着那堆在桌子前的十条鼓鼓囊囊的大麻袋说道：“大哥、大嫂、吴哥、二姐，这十麻袋钞票是周华建和吴娉婷今天赚来的。他们两个年龄太小，没有家长出面的情况下，连银行都不会给他们办理存款业务的。”
周昭德和周婆婆、周朝安和梅华苏、周庭柱和杜薇薇、吴所谓和周庭玉、周朝中和陈薇、周朝华和杨华淑、陈幼甲和吴壮志、陈幼武和陈淑华、陈建国和卫美、陈涛和黄静婷，陈爱卫和黄承林、陈爱美和李强、李国林和黄敬英、李刚和韩毓婷、以及陈爱华、李媛媛、玛刚敏、玛美薇、袁老太太、李韩瑜、李六一、韩清雅、周华建、吴娉婷、陈华兴等一家人，看着那十麻袋的现钞，都是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平时听到周航一年赚了几十亿或者几百亿，都没有一丝特别的感觉，因为那些东西听在耳朵里只不过是一串数字而已。现在看到现金装到麻袋里堆在一起时，给人的视觉冲击力那是令人震撼的。
周庭柱颤抖着声音问道：“这是多少呢？”
周航问答道：“两亿出头，一条麻袋装的钞票大约重二百二十斤，十麻袋大概就是二吨二。”
杜薇薇问道：“我和你哥都是公务员，这笔钱放到我们家合适吗？”
周航说道：“这笔钱又不全是华建的，还有我的本钱和税收费用呢，剩下的钱让他和娉婷二人平均分配吧。”
杜薇薇说道：“周二娃，你不能太惯着娃娃们，让他们学会一门求生技能即可，没有必要让他们这么小就赚那么多钱。你的赌石都是一些高品质的翡翠赌石，你十几年前发给自己公司都是伍万元每公斤，但你批发给华建的赌石，却只收了一万元每公斤，这不明显的给他们送钱么。”
周庭柱也笑道：“这确实不太合适，钱给得太多了，到时候我们面对组织会说不清的。”
周航笑道：“这样吧，这是娃娃们第一次摆摊做生意，他们的石头就按一万每公斤折算吧，增值税百分之一十五，营业所百分之五，剩下的一亿五千万华建和娉婷兄妹俩二一添着五，分了。华建分的钱，明天大伯拿去给他存起来吧，给他办一张卡交给他，这样一来他花钱的时候也方便一些。至于娉婷的钱就由二姐给她存起来吧，同样给她办一张卡吧。娃娃们从小要学会挣钱、存钱、投资，将来长大了才有资本激扬青春，潇洒闯世界。”
周朝安说道：“那这次就依小航的吧，以后可不能再这样惯着孩子们了。我怕他们太小，把握不住。”
于是周庭柱和吴所谓就打开几只麻袋，把钱倒在地上，重新数了五千万用麻袋装着，交给了周航，一千万是本钱，四千万是税费。
李刚说道：“小航，我们家的这三个孩子也沾了你的光，今天的收益也不错。他们从你这里批发的石头，希望你按正常的市场批发价给他们，不要再给他们太多的优惠。让他们赚太多的钱不好，对孩子们的成长，没有太多的好处。”
周航说道：“这几个孩子都不错，对于翡翠赌石很有天赋，他们第一次摆摊做生意的原材料给他们优惠了，以后就按正常的批发价格给他们就行。”
韩毓婷说道：“周老师，我们家两代人都得到了你的培养和提携，没有你，我们这一家人走不到今天这样的高度。非常感谢你对我们一家的照顾！”
李国林说道：“大家就不要说那么多客气话了，在武陵区内帮任何人都不是外人。小刚还算争气，只需小航点拨一下就醒悟了，从此就走上了正道，李家多了一个人才。”
李刚自嘲道：“如果把我的经历写出来，是一部妥妥的穷小子翻身记。我最大的运气就是做了小周老师的邻居和发小，否则只能在航运公司做一辈子的修理工。”
这时，陈华兴摸着那颗一龙戏双珠的翡翠大圆球，问周航：“表哥，你这个是翡翠球吗？”
陈爱华对着他竖起大拇指赞道：“小弟，你是第一个看到这翡翠球，没有问是不是玻璃球的人。真有眼光！”
陈华兴昂首挺胸，满脸骄傲地说道：“这底座就是一块价值不菲的翡翠赌石，上面再放一个玻璃球不是掉价嘛！比这还大的翡翠我都看到过。”
黄静婷笑骂道：“小小年纪，不吹牛逼会变哑巴呀！你那是在地博展览会上看到的，能与你表哥家里这个相比么。”
陈爱华笑道：“小弟呀，也许你在地博里面看到的翡翠玉雕，就是你表哥雕刻的。”
陈华兴问道：“真的吗？表哥雕刻的是什么作品，只要你说了作品名称，也许我就能够想起来的。”
这时，李六一插话道：“就是那块巨大的龙腾四海，看到过没？”
陈华兴听了，当即眼冒星星，羡慕地问道：“表哥，那可是一件国宝哟，你是怎么雕刻的？能不能再给我们露一手，让大家开开眼界。”
陈涛骂道：“你这小子，哪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要求，雕刻翡翠那是一天两天的事么。”
大家说说笑笑一阵后，陈薇就开始安排起亲戚们的住宿问题来，让大家早点休息睡觉，明天带大家四处转转去。
而这一晚上，在武陵市里，汽修厂的宿舍二楼，有一个小伙子正兴奋地睡不着觉，他就是汽修师傅田玉堂，他名字中带一个玉字，算命先生说他这辈子要靠玉石才能翻身。所以他花了二百八十八元从新华书店买了一本《赌石心经》，已经把上面的内容背得滚瓜烂熟。每一个场口的赌石照片和皮壳特征都记得明明白白，这三四年来，只要是放长假，他就会到青山新区先贤祠里看翡翠赌石，欣赏精美的翡翠玉雕。为自己的赌石技艺奠定了扎实的技术功底，由于经济原因，一直没有进行实战赌石经历。
他二十六岁，耍过几个女朋友，都是嫌他穷得叮当响，没有坚持多久就与他分手了。他是接自家老爸的班进入汽修厂的，老爸过世后，他就处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处境。工作了七八年，依然没有存下多少积蓄。这次青山新区举办翡翠公盘，公盘他是没有资格进去的，但是外面的摊位他还是可以去逛逛的。
他通过几个月的努力，终于在五月一号这天下午凑够了一万元钱，准备在五月二号前往青山新区去试试水，进行他赌石的破处之旅。
大青山翡翠公盘的第二天，田玉堂终于坐上开往大青山度假村的公共大巴车。
当他怀着朝圣一般的心情，来到朝阳广场上时，看着人头攒动的赌石客们，他仿佛感受到了财神爷的召唤。那一排排摊位上的石头，就像是阿里巴巴的财富宝库，等待着他来开启。
在这里他看见了达木坎场口的水石，会卡场口的红油辣椒皮壳半山半水石，老帕敢场口的黑乌沙赌石，木那场口的白盐沙山石，后江场口的水翻砂和绿壳赌石，莫西沙场口的灰色包浆皮......所有他的梦中情石，现在统统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双眼冒着星星般，望着广场上的几百个摊位上的翡翠赌石，把他看得眼花缭乱心花路放。当他顺着一排排摊子看到切石区的棚子，三十台切石机都在忙碌中，许多切了石头的人，正在查看着手中的石头，看看还有没有必要再切一刀，也许下一刀就切涨了呢。
公盘第一天，翡翠王从一块切跨的老帕敢黑乌沙赌石里，连切三刀后，见到了切涨的希望，最后切出天价翡翠的事，通过电视直播已经变得家喻户晓了。
田玉堂也是从电视的回放中，看到了翡翠王切石连垮两刀后，到第三刀而起死回生，这样的赌涨例子也同样激励着他这样的狂热菜鸟。
第二天的翡翠公盘切涨了，燃放鞭炮庆祝的有十几个幸运儿，这一天，田玉堂并没有动手，只顾着看切石了。晚上十二点的时候，切石区的灯光息掉了，就宣告着当天的赌石地摊区收市了。再想赌石，就要等到明天的早上八点开市了，保安们三人一组，拿着小喇叭和强光手电，催促余下的游客们快速离去。
田玉堂跟着散去的游客们来到迎宾广场，见到夜摊上的烧烤和啤酒，才感到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他还是早上在武陵市吃了两根油条和一碗稀饭出来，到了大青山度假村的赌石摊区，只顾着看别人切石了，忘记了吃中午饭和晚饭。
他在烧烤摊附近的桌子坐了下来，叫了三十串牛羊肉烤串，要了一瓶金山啤酒，如饿死鬼般大口地吃喝起来。
酒足饭饱之后，他来到天府王朝酒店的前台，值夜班的服务员问他有没有预定房间，他说没有。服务员告诉他公盘期间是没有空余房间的，连几公里外的民俗酒店都已经订购一空，哪里还有房间等着他深夜来定呢。
田玉堂没办法，只得征求了前台服务员的同意，坐在酒店大厅里的沙发上，将就着对付一晚算了。看着身着工装的前台服务员，他暗暗下定决心，等将来发财了，一定要追一个这样美丽的女孩做自己的老婆。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田玉堂睡醒后，来到酒店后面的卫生间里，做好了个人卫生后，给前台服务员千恩万谢地打了声招呼后，才走出了酒店大堂。
他走过迎宾广场，来到了水库堤坝上，看着四周如仙境一般的山光水色，他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顿觉心旷神怡起来。他心里暗道：这里才是生活的好地方啊，千万不要变成城市的模样。他来到码头广场上，这里的早餐十分丰富，他要了一碗豆腐脑和一笼小笼包，慢条斯理地吃着。
吃完早餐后，已经七点半了，他跟着人群再次来到了朝阳广场上，这里早已经人生鼎沸拥挤起来。
新的一天，他没敢再往切石区那里去，害怕忍不住别人切石的诱惑，耽误了看石寻宝。他从广场入口的次通卡场口的赌石，开始看了起来，成千上万的生意物品，就在地摊上摆放着，没有丝毫的高大上感觉，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发现了一个现象，皮壳表现稍微好一点的赌石，都被一破两开成了半明料，价格是明的，想从明料上捡漏是不可能的。全赌料多是皮壳上没有任何表现的石头，赌涨的几率极低，但是价格便宜。凭他口袋里的那一万块钱，就只能看这些赌涨几率几乎为零的全赌料了。
几个十来岁小孩的赌石摊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几乎都是全堵料，但是稍微懂行的人都看得出来，这些料子都是赌涨几率极高的老坑好料子。
三个小孩守的摊子上，正是最容易出率的后江场口赌石，但是价格极高，需要二十万一公斤。另外有一男一女两个小孩的摊位上的赌石也不错，全赌料，依然是二十万每公斤。看了这几个小孩的赌石摊后，田玉堂那颗热切的心，当即犹如浸入了冰窟里，变得拔凉拔凉的。
田玉堂悄悄摸了摸口袋里那可怜的一万元人民币，大部分钱还是借的，此时让他心里根本就没有底。他只觉得心里有些堵得慌，买了一瓶天府可乐喝了几口，稳了稳心神，如果就这样被吓退了，他心里是不甘心的，就此打道回府是不可能的。
当一瓶天府可乐喝完后，他把空瓶子放在饮料摊的废纸箱里，看着面前的一堆达马坎赌石，当即来了兴趣。
这赌石摊和饮料摊都是这个十一二岁小男孩的，小男孩见他对赌石感兴趣。于是搭话道：“我这里的赌石随便看，看好了你给一千块一公斤就行。”
此时的田玉堂听到了小男孩的话以后，如饮蜂蜜，心里顿觉甜蜜起来。当即问道：“不是说你们这里的赌石都是老坑精挑细选的赌石吗？怎么这么便宜？”
这小男孩说道：“我看见你昨天都来了，就是没有出手，是不是钱不多？”
田玉堂心里惊奇，问道：“这么多来来往往的人，你能记住我是昨天来的。”
小男孩呵呵笑道：“你昨天来买过汽水，今天又来了，并且喜欢看石头，有了这些不就明白了嘛。赌石讲究的是运气和常识，并不一定要拼钱多。”
田玉堂问道：“小弟弟，你贵姓呀，能不能交个朋友啊。”
小男孩回答道：“我免贵姓胡，叫胡华勇，四海之内皆兄弟也，有缘相见就是朋友。大哥哥，你呢？”
田玉堂自我介绍道：“我姓田，全名叫田玉堂，小弟弟，认识你很高兴。”
两人握手后，就表示互相认识了，于是田玉堂就蹲在胡华勇的赌石摊前，专心看起赌石来。经过一上午的时间，田玉堂终于挑选了一块达木坎的半山半水石，这块石头呈土黄色皮壳，石壳没有经过清洗，表面还有许多沙粒掉落。他让胡华勇给称了一下重量，三千一百克重，胡华宇收了他三千元现金。
高高兴兴地抱着石头来到切石区排队，田玉堂爱不释手地掂量着手中的赌石，心里多了一番期待。
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队，终于轮到他切石了，他拿起长桌上的红色油笔，在尽量保证手镯的情况下，画下一条线后，将石头交给了切石师傅。
在期待与焦灼中等待了大半个小时，石头终于切开了，当石头摆在田玉堂面前时，他屏住呼吸，看着两块切开了的赌石，糯化底黄加绿翡翠，黄是鸡油黄，绿是秧苗绿，这块三千块买来的赌石大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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