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高架上的堕种
陆之晨看到爸爸也完好如初地回来了，奔跑着冲进男人怀里：“我就知道爸爸也没事。”
他在男人怀里撒完娇，对着沈朵他们道：“谢谢哥哥姐姐救了我的爸爸妈妈。”
沈朵觉得他很可爱，捏了捏那肉嘟嘟的脸蛋：“我们只救了你的妈妈哦。”
易穆清问男人：“怎么称呼？”
男人客气地回答：“鄙人陆清远，我的儿子陆之晨。”
女人看到自己的丈夫竟然还好好活着，流着泪扑进他的怀里。
陆清远抱住妻子，介绍道：“这是我的内人邹文丽，非常感谢你们救了我们一家。”
易穆清：“不客气，我们还要赶去s大，你们自便，周围有很多空车。”
陆清远皱眉：“请问你们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是末日到了？那些x病毒感染者都变成堕种了？”
易穆清看了眼宋谦，宋谦立马上前，耐心解释：“感染者会分化成堕种，也会分化成进化者。现在s市是高危感染区，你最好带着你家人快速撤离这个城市。”
陆清远：“那我的恢复能力是怎么回事？”
宋谦：“哦？你获得了异能，那恭喜你成为进化者，这代表你暂时不用怕堕种了。”
陆清远不好意思再多问，踌躇了一下：“我和我的家人能跟着你们吗？我会保护好我的家人，保证不会拖累你们。”
宋谦没法做决定，看向易穆清。
易穆清冷漠地开口：“随你，我们不提供保护。”说完，他头也不回地上了吉普车。
陆之晨拉着沈朵的袖子：“姐姐，我能和你坐一起吗？”
沈朵摸了摸他的头：“小朋友还是跟着爸爸妈妈吧。”
“儿子，不要麻烦姐姐了。”邹文丽牵起她儿子的手，对着沈朵歉意地笑了笑。
天空忽然暗了下来，几朵大大的云朵悄悄地遮住了太阳。
丝丝凉意从下而上爬上沈朵的躯体，她打了个冷战，拉上衣服拉链后又将手缩进袖子里。
邹文丽从车厢后取出一条毛茸茸的白色围巾，温柔地披在沈朵的肩上：“小姑娘，冷了吧，披上会好点。”
背后突然的暖意让沈朵呆了一下，缓缓地开口：“谢谢。”
宋谦从吉普车里拿了一部对讲机给陆清远：“可以通过这个联系。”
“好，谢谢你们。”陆清远双手接过对讲机，然后他领着妻儿找了一辆有车钥匙的空车。
这辆空车就在离他家车的不远处，他还清楚记得这辆车的车主是怎么死的。
——时间回溯到几个小时前，极长时间的堵车令陆清远感到很烦闷，他摁了几声喇叭，前方的车辆一动不动。
他有些不耐烦，抱怨道：“什么情况，这么堵！又不是节假日！节假日都没这么堵，都几个小时了！”
车后的女人抚摸着熟睡男孩的头，轻轻回应：“可能前方出事了吧。”
“嗯，”陆清远，“也没有救护车来，手机也没有信号，这太奇怪了。”
邹文丽：“也许是因为没信号，叫不来救护车。”
“有点道理。”陆清远闲着无聊打开手机，往下一滑，出现一些之前有信号时推送的消息。
今天10：28
【市预警发布中心】广大市民请注意！出现发烧呕吐等疑似x病毒感染病的症状，请务必不要出门，耐心等待医务人员上门救援，有其他问题可拨打电话12345。
今天11：30
全体s市市民。x病毒感染者发生异变，异变名称为堕种。形态：眼瞳凸起，瞳孔极小，牙齿外凸如尖锥状，舌头极长呈黑色，指甲呈黑色且长而锋利，皮肤如枯木，整体瘦如柴骨。请全体市民注意远离！请全体市民注意远离！
今天1145
全体s市市民。注意！！！千万不要被堕种伤到。全体市民请撤离s市！全体市民请撤离s市！全体市民请撤离s市！
陆清远一时摸不着头脑：“官方号是疯了吗？发的什么乱七八糟？”
邹文丽皱着眉头：“我们城市很多人感染了x病毒，有专家说是前两天那一场罕见的陨石雨带来的，现在还没有研发出疫苗。”
“这个我知道。”陆清远心中止不住的烦躁，“你看那信息上都描述的是什么怪物？离谱！”
邹文丽：“小声点，儿子还在睡呢。”
“行。”陆清远闭上嘴巴，看向前面的几辆车。
堵了那么久，不止陆清远一人觉得烦，有人更觉得烦躁加暴躁。
位于前斜方的司机是忍不住了，他打开车门站了出来，油亮的光头在中午的大太阳下熠熠生辉。
“呸！”光头男随意地往地上吐了一口痰，“前面的人走啊，都几点了，劳资特么都饿了！”
“妈的，手机特么还没信号！草！”
“该死！”他踹了一脚前方的后车厢。
前面是辆靓丽的蓝色宝马，车窗被慢慢摇了下来。
带着墨镜的年轻男子从窗户里伸出头：“死光头，你踹我后车厢干嘛？踹坏了你陪啊？你赔得起吗？”语气中带着莫名的高傲。
“小白脸，你骂谁呢？我就踹你后车厢怎么了？劳资赔得起！”光头男说着又踹了一脚后车厢。
“卧槽，你特么有病啊！”年轻男子将墨镜别到脑袋后面，打开车门，来到光头男前面把他狠狠推倒在地面上。
光头男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跌坐在地面上，手掌被蹭出一点血迹。
“草，寻死啊小子。”光头男怒火眼中烧，爬起来直接和年轻男子扭打在一块。
这情况把周围车上的人都看的一愣一愣，有些好心人赶紧从车上下来劝架。
“别打了别打了，大家好好说话不行吗？”
“堵个车怎么还打起来了呢？”
“报警快点报警！”
“没法报警，手机没信号！”
一些人是劝架一些人则是看戏。
总而言之，这块地很快就被一圈圈看热闹的人给围住了。
邹文丽看了眼车窗外的人群：“打架有什么好看的，围这么多人。”
陆清远：“闲着没事看看热闹嘛，更何况现在还玩不了手机。”
邹文丽：“其实，还能玩玩单机游戏。”比如她现在玩的开心消消乐。
陆清远：“嗯，老婆，我能下去看看热闹不？”
邹文丽轻轻瞥了他一眼，温温柔柔道：“你觉得呢？”
陆清远怂怂道：“还是算了吧，热闹有什么好看的。嘿嘿。”
邹文丽白了他一眼。
被人群包围的两主角还在互相斗殴着，旁边有人想要拉架，反而被打了一巴掌。
那人怒得不行，干脆加入，本来两人的架突然变成了群殴。
“我去，刺激啊。”从远处赶来围观的人发出一声惊叹，他踮着脚艰难地吃着瓜，并且还录起了视频。
突然，人群的另一边传来一阵惊呼声。
“怪物，卧槽，快跑！”
“它们是堕种，那个感染x病毒的！”
“啊！！！”
人群倏地散开了一半，另一边的吃瓜群众还没考清楚对面在尖叫什么，就看到一个人形模样的怪物闯入视线中。
只见那只可怖的怪物直接扑到打群架的那三人身上，长长的黑指甲猛地穿透其中一人的腹部，尖锐的牙齿紧跟着咬在另外一个人的脸上，一块肉直接被撕了下来，鲜血喷洒在公路上。
“我去，这是在拍电影吗？这特么也太真实了吧！”那个录视频的吃瓜人看着手机中画面不停“啧啧”惊叹着，他不后退甚至反而更加靠近那只怪物，“这是特效化妆？好牛逼啊！”
浑然不知危险在向他靠近，死亡下一秒就和他拥抱。
吃瓜人脸上还残留着兴奋的表情，但是他瞳孔散大，脑袋被一个黑色的东西贯穿——那是尸化种的舌头。
“啊啊啊啊！死人了！！！”
“救命啊！救救我！”
“有怪物，快跑！”
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回响在高速公路的上空。
来的不是一只尸化种而是好多只，它们追着发出声音更响的人，弄死一个后然后再去追下一个，这里简直变成了一个屠宰场，一个人间的炼狱。
陆清远在车中眼睁睁看着无数人被尸化种咬死，然后那些人又变为尸化种去咬别人。
血与泪冲击着他的眼睛和脑子，他感到头皮发麻，一时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许久，他才沙哑着嗓子缓缓开口：“老、老婆，我们蹲下，呼吸轻些，不要说话，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这些记忆太过痛苦，只是回想一下，他的脑袋就隐隐发痛。
陆清远视线恍惚片刻，落在这辆车的前车盖上，上面还留有当时喷洒出来的血，现在已经变成暗红色了。
这辆车就是那个年轻男人的蓝色宝马，因为他赶着下车去和光头男打架，所以车门没关，车钥匙也还挂在上面。
陆清远启动汽车，跟在已经出发的那辆吉普车后面。
他本来不抱有能活下去的期望，但是他现在活下来了，也有了复原自己身体的异能。他能感觉到那群人的强大，而且他们还救了他的妻儿，直觉告诉他跟着这帮人是没错的。
陆清远的眼神逐渐坚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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