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无脑
苏蓉发现开头的话一说出来，后面的话就更好说了。
不过嗅着鸡肉的味道，眼泪忍不住就从嘴角流了下来，苏蓉咽了咽口水。
气势摆出来了就不能中断，苏蓉抱着孩子，努力不将视线放到李南手中的鸡汤面上，转而继续声讨进来的李南，“李南，你太过分了。”
李南：“我哪里过分了？”
李南问得快，苏蓉答得更快，“你哪里都过分。”
李南：“啊？”
想着前久苏蓉以“你猜”为开头的套娃行为，李南完全不想达成“我不知道你猜不猜我猜你猜不猜，但我知道你猜不猜我猜不猜你猜不猜我”的奇怪成就，他默默的将鸡汤面端到苏蓉面前。
香味扑鼻，苏蓉皱眉。
苏蓉：“干什么？”
李南：“媳妇，吃面。”
苏蓉：“……”
咽了咽口水，鸡肉的香味完全把苏蓉的馋虫勾了起来，听到肚子叫的苏蓉忍不住捂住肚子，陷入沉思——要不吃完以后再继续？
恩，吃完再说。
怀着这样的想法，苏蓉将怀中的孩子放好，转而接过李南递过来的鸡汤面，大口大口的就吃了起来。
——果然，娘的手艺就是好。
仿佛受到苏蓉吃面的感染，在苏蓉吃的时候，李南也三两口就将手中的野菜杂粮粥喝完，顺便歪着脑袋打量襁褓中睡得安稳的女儿，怎么看怎么觉得心满意足。
李南：“我闺女真好看，也不知道以后雨儿会便宜哪个臭小子。”
闺女都还没有看清楚这个世界，李南就已经想到嫁闺女的问题了，越想就越觉得舍不得。
苏蓉将最后一口鸡汤喝完，随手将碗放到一边。
听到李南这个称呼，她像往常一样的伸手揪过李南的领子，“雨儿？”
李南调整了一下姿势，好方便苏蓉，“我取的小名，好听吧？”
李南嘿嘿一笑，就着苏蓉的动作握住她揪领子的手，他笑着将苏蓉搂在怀里，“你说孩子叫李雨棠怎么样？宝宝肯定像海棠果一样的甜。”
被李南带跑思路，苏蓉想了一下感觉这个名字还可以，但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给她一种奇怪的熟悉感，熟悉得让她听到这个名字就心头一酸。
李南：“媳妇，你怎么哭了？”
伸手一摸，触手湿润，若有所觉的苏蓉揉了揉眼睛，“没什么，可能刚刚脑子进了水，一不小心进多了。”
李南：“……哦。”
——我媳妇狠起来的时候，连自己都骂，我还能说什么？
李雨棠这个名字，虽然心情莫名有些复杂，不过苏蓉最终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孩子的名字还是李雨棠，但苏蓉保证这个李雨棠绝对不会落到书中的下场。
……说起来，《七零年代甜蜜蜜》里面的李雨棠是什么下场来着？
三百万字的长篇小说，苏蓉还是上一世看的，觉醒前世记忆的苏蓉还能记得“苏蓉”大致有个什么样的结局，以及男主和女主具体是什么设定，就已经很对得起她的记忆力了。
为什么她不像李南一样过目不忘？
不说记得什么是什么，哪怕是吵架的时候翻旧账也方便啊。
这样想着，苏蓉看向注意力都在女儿身上的李南，觉醒前世记忆的她意识到李南的“过目不忘”其实是超忆症，偶尔表现出来的不着调和奇怪也是因为超忆症的影响之余，她也终于找回原本因为一碗鸡汤面而暂时消失的气势。
脸一定要冷，气势一定要足。
抢过被李南琢磨半天终于试探性的抱在怀里的孩子，苏蓉冷着脸，朝李南呵呵一笑，“狗男人。”
望着狗而不自知的李南，关于《七零年代甜蜜蜜》的模糊记忆告诉苏蓉，李南日后会是一个极端妹控，并在她跟李贝贝斗的过程中成为压死她这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反正书中剧情他们最后都会分道扬镳，还不如此时她先一步行动，苏蓉直接对李南说道，“我要跟你离婚。”
原本笑呵呵的想看苏蓉如何表演的李南，表情逐渐冷了下来。
李南：“离婚？”
在李南的目光下缩了缩脖子，苏蓉下一秒又坚定了起来，“对，离婚。”至于离婚以后能不能带走孩子，带走孩子以后她要怎么养，到时候再说。
就像重生不代表就能够长智商，觉醒前世记忆的苏蓉也没增加多少聪明值，同样是千娇万宠出身的女孩子，苏蓉仍旧是哪个想一出是一出管它发生什么先痛快再说的苏小妹。
李南笑了，他突然笑了。
在苏蓉头皮发麻的注视下，李南伸出手，摸了摸苏蓉的脸，“媳妇啊……”
苏蓉小小声，“……哎，我在？”
李南的声音，缓缓在苏蓉耳边响起，“你终于想起来我们还没有扯证这回事了吗？”
苏蓉：“啊？”
李南：“我们摆了酒，生了娃，可是还没有扯证，没有证，哪里来的离婚？”
经过李南的提醒，苏蓉终于想起来了。
他们当时本来决定摆酒以后再去扯证，但摆酒当天苏蓉一不小心喝得太多，加上晚上她不但主动还是第一次，第二天直接就没能起来的她只想睡觉，扯证什么的下次再说。
随后，后面准备去扯证的时候，那天下雨了。
下雨了，路不好走，于是扯证又变成了下次再说。
后来，想要有仪式感——虽然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有仪式感——的苏蓉，偷偷算了个日子，决定好了那个日子跟李南去公社扯证，结果因为捯饬打理浪费了不少时间，直接错过了村里去公社的牛车。
不想走路也不想弄脏衣服的苏蓉和李南，果断的继续决定下次再说。
秋收了，忙不赢，扯证下次再说。
入冬了，天太冷，扯证下次再说。
吵架了，心情差，扯证下次再说。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而且他们农村人其实也没啥扯证不扯证的观念，基本上办酒了就是一家人。于是结婚三年了，苏蓉连女儿都生了，她和李南的证……还没有办下来。
李南在苏蓉旁边坐下，将苏蓉连着她怀里的孩子一起抱在了怀中，“所以，媳妇，你要离什么婚？”
“大概是……”
回想起跟李南相处的种种，苏蓉的声音渐渐飘忽，“离个寂寞？”
李南：“……？”
其实苏蓉和李南可以领证与离婚一起办，但随着苏蓉从前世记忆当中逐渐脱离出来，虽然每次想到前世吃过的那些东西眼泪就忍不住从嘴角流下来，但当苏蓉对现在身处的世界有了更多真情实感以后，那句“我不跟你过日子了”的话，就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不提“苏蓉”本就是《七零年代甜蜜蜜》当中的李南之妻，这一世的苏蓉会跟李南在一起，一开始虽然是因为本来的审美而看上了对方的脸，但后面苏蓉却是真的看上了李南这个人。
真跟李南分开了，不提孩子要怎么办，苏蓉是真的舍不得。
怎么办？
苏蓉：“那就不离了吧。”
苏蓉给李南的回答和理由，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也没有让她意外过。
苏蓉：“离婚还要先办/证再离婚，好麻烦啊，算了吧。”
李南：“……”果然，我媳妇还是那个媳妇。
李南没听懂苏蓉所谓的“离个寂寞”是什么，但并不妨碍他分析出苏蓉的情绪变化，果然他的戏精媳妇今天只是想搞他，不是真的要跟他闹掰。
意识到这点，李南心下一松，连带着都有空闲逗弄苏蓉怀里的孩子。
李南：“我们孩子好可爱，她以后一定像媳妇你一样的好看。”
苏蓉：“长得像你也可以。”如果像爹的话，说不定比她还好看。
李南：“哎，她睁眼了。”
李南：“哎，她看我了。”
李南：“哎，她张嘴了。”
李南：“唉哎哎哎，她哭了？！”
苏蓉一个不注意，怀里的孩子就被李南弄醒了。
苏蓉才刚刚反应过来，醒过来的孩子就被李南弄哭了。
“哇——”
足以刺破耳朵的哭声，让苏蓉头痛，而那个弄哭孩子的家伙却还一脸无辜，甚至还发出“哭声这么嘹亮我女儿以后肯定超级棒”的感叹。
很好，不用想了。
面对李南的时候，苏蓉往往不需要带脑子，因为——
苏蓉：“李南！”
苏蓉再次揪住了李南的领子，直接开骂，“你个瓜娃子！”
苏蓉：“叫你手贱！你个瓜娃子！瓜娃儿！简直了！你咋个就不能靠点谱哦！”
被骂习惯的李南表情都没变一个，唯有看到衣领上被揪出来的褶皱的时候，他踩忍不住皱眉。
“媳妇啊，有话好好说，别揪我领子哦。”
抚了又抚，被苏蓉弄出来的褶皱还是没有弄平整。
当一方不作为的时候，两人的架是很难吵起来的，苏蓉眼见着李南心里眼里只有他的领子，气得翻个白眼，连忙去哄被弄哭的孩子。
在苏蓉忙的时候，李南则在满脸纠结的思考良久以后，整个人靠向了苏蓉不说，还一边保证下次绝对不手贱弄哭孩子，一边向苏蓉寻求帮助。
李南：“蓉蓉，帮帮我吧，至少连着我另一边的领子也揪一下。”
李南：“两边领子的褶皱不一样，看着好不顺眼啊……你不帮我，我接下来一天都没心情干活了。”
【李南好感值-1，请抽取惩罚。】
苏蓉：“……？”这又是啥玩意啊？
懒得搭理好感度-1的李南，苏蓉一边哄着哭得不行的宝宝，一边抽空琢磨这测试版的系统又出啥问题了，结果弄半天就只有一个“抽取”选项，她只能随手点了点。
——管它的，抽了就知道是啥了。
看不到苏蓉的抽取面板，只看到苏蓉伸出了手，还以为对方终于要“揪一下”的李南笑容还没绽开，就眼睁睁看着苏蓉收回手不算，还慢条斯理的摸了摸他的左脸。
【惩罚已抽取。】
【长胖三斤（1/1）】
苏蓉：“……”好，很好，非常好。
摸了李南左脸，就是不连着人家右脸也摸的苏蓉抱着孩子，朝李南呵呵一笑，“想要我揪一下？”
李南点头，“嗯嗯。”
苏蓉保持微笑，笑得眉眼弯弯，“求我啊——”
离婚？
不存在的。
穿书？
意识到穿书以后她那小姑子李月月就好对付了吗？
不存在的。
哦不，这个还是可以期待一下的。
不就是穿书嘛，穿书了日子就不过了吗？
这个狗男人只能是她的。
——想一出是一出的苏蓉，又一次改变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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