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嫌隙
苏家今天早上的气氛还不错,自从田铎的案子出来之后,这么多天了,这是苏家第一次感觉氛围有缓和的时候,佣人们在打扫的时候也没那么紧张了,早上感觉先生的心情,好像挺不错的样子。
二小姐住院之后,先生也没去看过,他们倒是听到了先生骂了几声二小姐,这些富人的事情他们也都不了解,只知道自己的女儿受伤了,做父亲的一次也没去看过,的确是有些说不过去的。
不过他们也只是打工的,自然不会对主人的事情指手画脚的,这苏家,他们从前就发现,不是什么寻常的人家,家里头的亲子关系,好像有那么点不正常。
有三个女儿,但是父亲独宠小女儿,大女儿自己倒是自立了,有本事自己养活自己,而二女儿却是实打实的和父亲合不来的,做了战地记者这么多年的时间,先生却是从来没有过问过女儿的安全的。
早上看了报纸和新闻之后,先生的心情就十分的好,现在还在客厅里头坐着和三小姐聊天。
“三小姐,这是您要的果汁。”安姨将柳橙汁放到了苏叶面前。
正在和苏平邦说话的苏叶拿起来喝了口,紧跟着眉头紧蹙的将杯子放下了,“安姨,我说了多少次了,果汁浓度太高了,你要按照我的比例去榨的,拿回去重新换一个。”
“我知道了三小姐。”安姨将果汁重新取过来。
她看了眼在沙发上正在看文件的苏平邦,心里头叹了口气,她前两天去看了二小姐,伤的真的挺重的,可是先生却一眼都没去看过,这实在是有点不合适啊。
可是这会儿先生也不喜欢别人多话,大小姐特特地吩咐了她不要提起苏云,她也就听了大小姐的话,没再多说什么了,但是她心里头现在还是挂着苏云的伤势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出院了。
“爸,过两天就是中秋节了,我们在酒店定一桌,一家人好好赏月怎么样?”苏叶看着对面的男人说道。
苏平邦翻了手上的文件,跟着点头,“你喜欢就好。”
“那我好好的选酒店了,说实话我是真的挺喜欢最近帝京新开的那家酒店的风格的,我们到顶层去赏月,真的特别有感觉。”
紧跟着苏叶像是想到什么一样,“把权大哥也叫上吧,他和我们也快成为一家人了。”
“权家也要过节的。”苏平邦提醒道。
“哦。”
苏云打了车子回来的,下车的时候将包包里的钱放了一摞在司机手上,“等等我,我一会儿就出来。”
出租车司机看着手上的那摞人民币,急忙点头答应,这买卖是划得来的。
花园里头正在浇花的佣人忙碌着就看到了走进门的苏云,急忙将手上的水管子给扔下了跑过来,“二小姐,你好点了没?”
“是啊,我看你现在脸上还是有淤青的,快进去好好的休息一下。”
苏云看了眼他们,也感受到了这些佣人的关怀,她心里一动,整个苏家,就连佣人都是这么关心她的状况,相反的,她的亲生父亲却不为所动,何其可笑。
“我爸呢?”
“先生在客厅呢,和三小姐一起,还没来得及去政府厅。”
苏云嘴角泛出冷笑,他当然来不及去政府厅,这会儿,怕是欢天喜地的在庆祝呢。
“你们不用管我了,去忙你们手上的事情就好。”苏云吩咐道。
围在她身边的佣人听话的散开,却看着二小姐的脸色不大对,每次二小姐脸色不对的时候总是会和先生吵架,这会儿三小姐又在,他们要不要通知大小姐回来啊。
苏叶翻了翻手上的杂志,跟着状似无意的开口,“爸,要不您去医院看看二姐吧,她伤的真的挺严重的。”
苏平邦手上的动作停了停,脸上紧绷,没有说话。
“爸,你和二姐也应该好好的谈谈了,不然以二姐的脾气,你要是不去看她,回来她估计得闹腾了。”苏叶笑着说道。
“你倒是知道我会闹腾,说说我该怎么闹?”苏云的声音从大门处传进来。
苏叶脸色一变,跟着转头看到了走进来的苏云,她手上还打着石膏,缠着厚厚的绷带,身上穿着宽松的连帽衫,头顶的黑色鸭舌帽还没摘下来。
“二姐,你怎么出院了,你现在还不能出院的。”苏叶心里稳重,脸上带着焦急的表情,起身过去想要扶她。
苏云避开她伸过来的手,看着苏叶,嘴里吐出一句话,“我现在不想搭理你,滚一边儿去。”
苏叶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却还是见到了苏云眼底的冰寒之后往后退了一步。
反正这样样子他们是肯定会大吵一架的,她还是躲开看戏来的好,免得一会儿被误伤了。
“你就不想问问,你的女儿伤的怎么样吗?”苏云上前一步,隔着茶几在苏平邦面前站定。
后者从文件当中抬头,伸手动了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视线落在她打着绷带的手上。
“看样子你精神不错?”
“是不错,你应该让那些人直接一闷棍打死我,就不会有人跟你对着干了不是吗。”苏云冷笑道。
“放肆!”苏平邦手上的文件重重的拍在茶几上,“这是你跟父亲说话的态度吗?”
安姨从站在厨房门口,手上局促的看着对面的情况,二小姐这次怎么又和先生吵起来了。
“那你应该让我怎么跟你说话?你值得我尊重吗?你做到一个父亲应该做的了吗!”
“啪!”苏平邦起身,一个耳光打了过去。
重重的声响吓坏了所有人,苏叶也是跟着一抖,这次父亲下手,是真的挺重的。
苏云脸偏过去,耳朵里头有轰鸣声传过来,嘴里有腥甜的味道散开,她心里的冷笑更重了。
又是一个耳光,从小到大,苏平邦是将对其他两个孩子没动过的手,全部放在她身上了,下手从来不带心软的。
“你给我滚回你房间里头反思去!”苏平邦吼道。
苏云转头,看着他张口,“苏先生,在我滚之前,你能不能听听我的说法?”
安姨从厨房给苏珂打了电话之后转回来就看到这样的场面,急忙冲过去拉着苏云,“先生,二小姐身上还有伤呢,你不能这么动手的。”
“你下去。”苏平邦看着安姨道。
后者摇头,跟着对苏云张口,“二小姐,你赶紧对先生道歉啊,说你不是故意的。”
她也知道苏云的倔脾气的,小时候到现在,她被苏平邦打的最狠的一次直接扔到了小黑屋里头,也没有哼过一声对不起的。
这次当然也不会例外了。
“安姨,我没事,您放开我,我有几句话要跟他说,说完我就走。”苏云指腹抹掉嘴角的血迹。
“还说什么啊,现在先生在气头上,你快走啊。”安姨着急道。
苏云将她轻轻推到一旁去,抬头直面对面的人,嘴角的冷笑是止不住的,脸上和着还没消散下去的淤青,这会儿已经肿起来了,看上去显得十分狼狈。
“我回来只是想问一句,什么样的父亲,能够将自己的女儿当做是仕途路上的踏脚石,一个棋子,一个傀儡!”
她放在办公室里头的东西,今天被公布出来的东西,不用她多想就能够知道,威胁李梅的人,肯定和苏平邦脱不了干系。
但是她却实在不得不去怀疑,这一切都巧合的太过彻底了,这样的新闻偏偏被她采访到了,偏偏萧林贪污的对象,还是云野山庄袭击案的绑匪头子。
在加上她苏云记者的名号,简直就是如虎添翼,推波助澜啊。
“你是我的女儿,你顶着苏家的姓氏,自然就要为苏家考虑,我行的正,自然不怕告诉你,你的录影笔,是我拿的。”苏平邦看着她,眼中丝毫没有愧疚之情。
苏云心里一沉,果然是这样的,她在来的路上几乎就已经想好了,会是什么样的情况,没想到,正经面对的时候,还是会难过。
“是啊,我从来都是你的一棵备用棋子,我们所有人都是,。”苏云点头,伸手抹去了自己唇角的痕迹。
“我可以告诉你,事情就是你想的那样,你的确是我一开始就利用的,但是现在你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木已成舟,你是最初放出这个消息的记者,就算你再有新证据放出来,要么毁掉你自己,要么毁掉萧林,你自己选择。”苏平邦的最后一根针扔了出来。
他坚信没有任何人会选择放弃自己的前途,去成全一个将死之人,苏云是他的女儿,嘴上无论说的再怎么冠冕堂皇的,骨子里留的是他的血。
他们都一样,一样的自私自利,一样的不择手段。
“所以你承认了,我在最初采访的时候就发现了,云野山庄的绑匪头子,在袭击山庄的前一天,曾经和你的秘书见过面,在红星地产,我遇上了。”
所以她在开始准备采访的时候才会觉得那个李伟那么的眼熟,不过事情太多,她并没有深究,到今天早上新闻放出来了,她才发现。
这只不过是他们为了扳倒萧林设的一个局,这个局里头,她成了一枚重要的棋子,何其可笑。
“我的父亲,你还是太相信你自己了。”苏云笑出声来,“如果我说我会毁掉我自己,断了你们的路呢?”
“苏云,你别逼我,收回你的话,我是你父亲。”苏平邦声调暗沉。
“你作为我父亲做的最多的事情,便是打在我身上的巴掌和木棍,其余的,你什么都没做到。”苏云叹了口气,松开了安姨的手往楼上去。
苏叶站在一旁,看着慢慢上楼的苏云,她不会妥协,这点苏叶知道。
苏云的性子高傲执拗,从来都不会乐意自己被当成一个棋子,尤其还是害人的棋子,所以这次自然是会闹得人仰马翻的。
“你别管她,看看她要做什么。”苏平邦对要跟着苏云上楼的安姨说道。
安姨被这么一说,也没敢上楼,站在楼梯口看着去而复返的苏云,她手上拎着一个白色的箱子。
作为记者,她柜子里永远都有打包好的行李,这个是她在苏家,最得心应手的事情。
“苏平邦,我最后告诉你一次,有些事情是不会永远被遮盖起来的,既然我也出了一份力,那么现在,也应该还回去了。”
“苏云!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你眼里也没有我这个女儿,我告诉你,萧林我肯定会救出来,他没做的事情,不应该承受那些代价!”
“你做不到!”
“你看看我能不能做到!我只要拿着你的一半野心和欲望去努力,我什么都能做到。”
如果她当时再警觉一点,事情就不会成为这样,是她没做好,这点怨不得旁人。
“二小姐,你这是要去哪儿啊。”安姨拉着苏云的箱子不放。
苏平邦看着她的样子,也知道了自己这个最不让人省心的女儿到底想做什么了,“你要是再跟我作对,再挡了苏家的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苏云抬高手上的石膏,脸上弥漫着讽刺的笑容,“大不了再断一只,等到你失败的那一天,我会回苏家,看着你守着废墟过日子。”
“你给我滚!从今天开始你不是苏家的女儿!”苏平邦脸气的通红。
苏云拉着箱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苏家,等在门口的出租车司机看到她这样子,吓了一跳,麻利的将箱子装到了后车厢里头。
安姨追了出来,心疼的看着苏云的脸,“你怎么总是这么倔呢。”
每一次都和先生对着干,这么多年了一点教训都不长的。
这是要看着苏叶将苏家的家产都给拿走了不成。
“安姨,我没事,你在这里好好照顾自己,我会回来看你的。”苏云坐在车上,伸手摸了摸她满是褶皱的手掌。
她还记的小时候苏平邦将她关在房间里头三天没给吃的,是安姨悄悄的给她送了面包上去,这是她在苏家能够感到的柔软。
到现在为止,她心里早就已经冷硬成冰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这句话,说的不光光是朋友,还能够是流着同样鲜血的至亲。
苏家这地方,是魔鬼待的地方,她每一次,都能够感觉到被紧紧勒住脖子的窒息感。
“那你好好的照顾自己,多注意身体……”安姨说道。
等到大小姐回来了,总会劝的先生消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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