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正篇（3）

我本身也不是特别坚强的人，可我遇见她之后总觉得自己要努力一点。她本身生活在一个传统的家庭里，家里的老人比较看重男孩。奶奶是传统的妇女形象，奶奶总是在维护弟弟，她是家里的姐姐，她其实是由奶奶陪伴着长大。她很早就学会了做饭，大概在小学四年级。父母都在外地保持家里的收入，弟弟是从小在母亲身边长大的，所以照顾自己的能力和依赖性很强。

        同时家里也溺爱男孩，男孩会做的家务事很少，做一些错事得到谅解，所以她本身缺乏着爱。奶奶年纪大了很唠叨，也过分节俭，北方的热水在冬天用起来不方便，需要先排出一部分凉水，才能用温水洗漱，奶奶有时候因为她放出的凉水责备她不懂得节约。

        前几年冬天，最后的爆发是因为奶奶的现金不知道遗落在家里的哪个地方，奶奶开始质问她是否偷偷拿了家里的现金，说出了一些侮辱性的话语。

        “家里养了个家贼”

        不管她怎么解释，奶奶始终不相信是自己的疏忽，而后又说她花钱没有节制。她那时候很受伤，生气之下离开了家里，奶奶打电话通知了妈妈说她脾气大，妈妈打电话只是让她不计较回家。

        那也是个冬天，天气转暖但是天阴沉沉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倾盆而下。雪花落在地上又迅速融化水滴没有春雨那样的滋润，没有夏雨那样的热烈，有的是灰茫茫的压抑和刺痛筋骨寒冷。

        她离开了家里无处可去。

        她打电话跟我讲她的难过，我很着急的询问，我说我打算把她带回家。可她又执拗，挂断电话，我们僵持不下。最后在不断地打电话和发信息后，她在那个寒冷的傍晚出现在了我家门口。我开门看到她身上都是潮湿的，整个人带着一股水汽，我不知道怎样去描述当时的心情。在她来之前我准备好了热水跟暖手宝，但是在打开门见到她的那一刻我还是觉得自己能为她做的实在是少之又少。我伸手牵她，她身上的凉意顺着指尖传递给我，我看到她被雨水打湿的发梢和因为低气温发红的鼻尖，我第一次有了很大的无力感。我要是再好一点她就不用这样了，只是一遍一遍念给自己说一定不能再让她受这种罪了。

        当晚休息时，她的眼睛在黑夜里圆溜溜的，漆黑的瞳孔盯着我。那时我觉得她是我的宝物，我总喜欢摸她的脸颊，好像只有那样我才能感知到她在这里。晚上她从背后抱着我，我们应该说了很多话，但是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睛，我要怎样告诉她我很爱她，那样我一定会先掉眼泪的。

        于是我在夜里醒来，在她的怀抱里，她的下巴抵在我的发顶，手臂搭在我的腰侧，因为我醒来的动作，她收紧了臂弯好像怕我走掉。我借着窗外一丝丝的光看她的睡颜，我应该怎样告诉你我多爱你呢，是每个夜晚我醒来时凝望你的眼神，还是我为你盖上的被角，又或者说是我在数不清的深夜里像信徒般亲吻你的虔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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