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罢了。”望着白世柳那娇弱的模样,靖王府中可没有第二个侍女再来照顾他,若是她病倒了,那他之后的计谋就功亏一篑了。
殷奕尘昂头示意叶袭松开十七,淡淡道:“六十板先欠着,若是下次再犯从重处置。”
十七虚脱地跪倒在地,只觉得自己在鬼门关中走了一遭,连连道谢。
“感谢王爷开恩。”
说罢,殷奕尘从袖中拿出一个香包,布料跟上次撕毁的那个一模一样,不过这个上面绣着的确是一只毛发油亮的黑猫伸懒腰的花样,小猫咪打着哈切浑身的绒毛炸作一团,尾巴瞧得老高,样子十分可爱。
他将那香包交给白世柳道:“上次答应你的事情,本王从来不食言。”
白世柳眼睛亮了起来,倒是分不清现在脑子是因为烧昏了头还是因为过度兴奋而发昏了,脆声道:“谢谢王爷,没想到王爷居然还记得。”
她本也把这事抛之脑后了,本来以为殷奕尘只是嘴上说着哄着她,却没想到他真的把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看来他除了吓人了点,还是有点仅存的良知的。
白世柳望着上面绣得生龙画虎的猫儿,黑猫的脖子上还系了个小巧玲珑的铃铛,显得更加的精致,她自是喜欢极了,手指仔细抚摸着刺绣的凸起。
望着白世柳那副爱不释手的模样,殷奕尘的眼角也溢点淡淡的笑意,他早些日子便将这些碎末重新送回了布庄,请人随便绣了一些图案,但是拿到这个香包的时候,他便觉得香包上的那只猫儿像极了白世柳,倒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了。
“时候不早了,待会本王会唤大夫来看看,你便先歇息着。”白世柳那模样的确不能再继续在外面吹着寒风了,殷奕尘象征性的关心了一下她,便让十七领着白世柳回了房。
叶袭望着自家王爷那张脸,头上的雪团已经化成了水,倒是恢复了原先的模样,他心中自是纳闷,王爷的脾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随后他又看了一眼那个丑陋的雪人,破败不堪的枯叶终究是抵御不过寒风的摧残,轻飘飘地落在地上,雪人缺了一只眼睛,显得更加的怪异。
王爷也觉得这个东西长得像他?什么时候王爷的品味变得这么独特了。
猜不透殷奕尘的心思,叶袭也不敢多想,只得匆匆跟上王爷的步伐。
天上的乌云被风吹散,露出了许久未见的太阳,冬日的暖阳最是养人,照得白世柳整个人都变得懒散起来。
她倚在木椅上,舒服得眼睛都咪了起来,阳光照在她的身上,仿佛将她的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金边,她伸着胳膊试图用手框住太阳,暖阳透过指尖的缝隙撒在她的脸上,浅瞳变成了漂亮的琥珀色,连带着发丝仿佛都在发光。
白世柳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漏出了一小截香肩,她的怀里抱着个硕大的暖炉,是十七影塞给她的。
即便如此看见这个场面,十七还是吓了一跳,连忙用披袄将白世柳包裹得严严实实,急切道:“小姐,虽说风寒刚愈,但是还是要注意身体啊。”
瞧着冬猎的时间便快到了,积雪化了一堆又下了一堆,白世柳身子骨硬朗没过几天便恢复如初了,她试图透过厚重的衣裳看到她胳膊上那日益鲜红的血线,她离自己的死期也不远了。
这几天险些穿帮,她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用脂粉把那鲜艳的红线给遮掩了去,也免得每天担惊受怕地掩藏着。
明明知道如此,白世柳却还是一副不着急的模样,她知道事情会如她所愿发展。
果不其然,她便等来了一个人的身影。
叶袭刚来便见白世柳没有骨头似的躺在椅上,模样好不自在,看样子病痛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他如实传达王爷的消息道:“白小姐,王爷让你准备半晌,出府的马车已经候在外面了。”
琢磨半天,十七没猜出这番兴师动众是为何,似乎最近府中一直很匆忙,似乎有什么要事。
望向白世柳那张平静如初的脸,她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惊喜道:“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今日便是冬狩会了!”
冬狩会算是大梁一年中最浩大的仪式了,不仅是京城中那些皇亲国戚,各地名士都会受邀前来,王爷此番带着小姐,岂不是当着众人的面宣告对小姐的宠爱。
十七开心极了,拉着白世柳的手晃来晃去,看那模样倒是比白世柳她本人还要兴奋。
“好啦好啦,别摇了,头都要被晃晕了。”白世柳点了点十七的脑袋,手扶着头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模样。
她望向墙外,眸中也浮起难以掩盖的高兴,终于可以出去透透气了,再憋在这院中人怕是要坏了去。
另一侧,也在慌忙着筹备着前去冬狩会前的事项。
殷悦捏着帕子,眉头紧蹙着,手抵在眉心上,她今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紫砂罗裙配上艳丽浓妆红唇,可她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还在为那日在众人面前出丑之事而置气。
那个白世柳凭什么在她面前如此的嚣张,她想着手紧紧地握着帕子,精致的妆容上也浮现出几分扭曲的面色。
不知这次冬狩会,靖王会不会带他的小宠妾来,殷悦转念一想,来了又如何,她有的办法是办法让她有来无回。
殷悦勾手,她身边的婢女恭敬地候了上来,她将手附在婢女的耳边说了些什么,随即表情便恢复了平静,看向马车外的风景。
她唇边勾起一笑,顾郎这次也会前来,倒是可以跟他一起看一出好戏。
白世柳打了个喷嚏,是什么人在议论自己,十七见了递了个帕子给她,数落道:“都叫小姐注意些,若是又染上风寒了怎么办。”
她似有些不好意思,未施粉黛的脸上倒是挂了几抹红晕,道:“我知道了。”
说罢,白世柳便掀起帘子的一角,往马车外看出,靖王府马车的排场果然不一样,黑鬓良驹拉着丝绸裹着的马车,倒是构成了个形势浩大的车队,行人纷纷驻足让道,议论纷纷。
她突然又想起了上次在京城吃到了糖葫芦,一时间有点怀念那个滋味,不知要过多久才能再馋到那个味道了。
晃晃悠悠间,马车了突然停下来,白世柳忍不住启唇问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三哥哥好巧啊。”
不过半晌,她便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似乎是刚好碰上长公主府的队伍了。
殷奕尘从马车上下来,先是对着长公主行了一礼道:“见过长公主。”
长公主带着笑点了点头,抱歉道:“麻烦靖王了,长乐那还是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吧。”
谢子瑶狡辩道:“我才没有给三哥哥添麻烦,我明明是在帮忙。”
长公主转头看了谢子瑶一眼,谢子瑶连忙吓得缩了回去大气也不敢出。
“长乐那孩子是缺乏管教了,让靖王费心了。”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殷奕尘道,谢子瑶自从上次从公主府逃出来,在布庄胡闹了一番后,便被向来管教严厉的长公主训了一顿好话,禁足了好几日,如今算是解禁出来望风了。
长公主瞧见了靖江王府后面马车中,一直掀着帘子偷看的白世柳,便笑着问道:“今日靖王还带了家眷?”
白世柳一惊没想到长公主眼力如此之好,她被十七从马车中府了出来,欠身对长公主行了一礼。
长公主端详了一番她,算是长得可人,倒也还算懂得礼数,只可惜身份实在是配不上靖王爷,长乐那家伙成天便只知道在外面瞎玩,结实交友的人甚广,倒还是让一阵头疼。
贵为郡主。如此之人,以后还是让长乐少些来往得好。
“如此看来,王爷是开了窍,是终于准备要纳妃了?皇后必定是很开心。”
“现在考虑还是为时尚早了。”殷奕尘回道,语气有些心不在焉。
“怎么?也不早了,你也已经成人许久,别人在你这个年纪孩子都生了几个了,何时让顾皇后也抱个小皇孙,她极喜欢小孩肯定会很开心。”
长公主跟顾皇后算是年轻时的手帕之交,如今也还有联系,对于殷奕尘自也是多有疼爱,忍不住多催上了几句。
殷奕尘望后看了看白世柳,她咬着下唇低头盯着脚尖,将头发挽到一边露出了些许白皙的脖颈,倒是一副而不见心不闻的样子。
他便开口道:“天气严寒,小妻风寒刚愈,恐不能陪长公主旧谈了。”
时候也不早了,长公主也不多做挽留,望着殷奕尘那副对白世柳重视的模样,她倒是看出了几分溺爱的意味,这可不是好兆头。
目送着长公主回了马车,殷奕尘目光又落回白世柳的身上,她的脸又被冻红了,眼神有点闪躲但是显得可怜,他牵起她的手,触手是一阵冰凉,在外面又冻了一些时候了,只怕是整个身子都凉掉了。
他将白世柳扶进马车,轻声道:“好好休息。”
白世柳一路都在想殷奕尘刚刚对她的维护,这家伙刚刚又在发什么疯,突然想起一个严肃的问题,为什么殷奕尘这么多年都为纳妃,一直感觉对女人都不感兴趣的样子,是还未遇见自己喜欢的女子吗?还是心底一直藏着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白月光。
一旦有了联想,便一发不可收拾,她思索遍所有的可能,然后最终得出了一个她觉得最为确切的答案。
或许殷奕尘是不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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