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纷乱
进了尚书府,李默被引到了尚书夫人的房内。
李默环视着屋里的人,他娘亲正坐在床榻上抹着眼泪,床边是那一对龙凤胎,尚书大人则一脸无措的站在一旁。
“不知娘亲唤儿子回来是有何事?”
“你姨娘有了。”尚书夫人擦了泪水,抬头瞧向李默。
有了
有了!
李默转头瞧着自家爹爹,有些不可置信,毕竟,谁不知他父亲对娘亲多么情深义重,可如今……
尚书大人被儿子看得极不自在,尴尬的轻咳了几声。
“娘亲准备如何?”李默将目光移回到尚书夫人身上,这样的事,要么忍,要么……,端看他娘亲想要如何。
“我……”尚书夫热张了嘴,欲言又止。
李默稍等了片刻,却仍得不答案,于是开口道:“百善孝为先,子不言父,姨娘有了就好生养着,我这外嫁子不好多言。”
“哥,你怎能这么说!”李书琴腾的站了起来,带着瞪视李默,他们请大哥回来是来拿主意的,不是听他讲这些的。
“哦,那妹妹说说,我该如何?”李默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
“自然是、是……”李书琴被李默看的不知该如何说,再说了这样的事,她一个女儿家如何能说,她还未出阁呢,传去指不定让人想她呢。
尚书夫人望着李默,眼中蓄满了泪珠,却怎么也掉不下来,她轻轻的拿起手绢,沾了沾眼角“默儿,难道你就不能替娘亲拿主意?”
她的眼神闪烁的余光,还不忘扫向李默。
“娘亲,儿子只是儿子,如何能处置父亲的妾。”李默黑着脸,他娘亲态度模糊不清,分明逼着他一人做恶人!
“你……”
“此事我来处置,默儿你先回去。”尚书大人长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
“夫君,我与安素姐妹,同时服侍您,‘金屋藏娇’也不为过,如何处置?”
尚书夫双目泫泣欲滴,看似在为小妾打抱不平,实则将金屋藏娇几个字咬的极重。
“文娴这事是我不对,你且宽心,尚书府除了你生的,不会有其他孩子。”
“夫君,那毕竟是你的骨血,你这般……”
李默站在那儿微微蹙眉冷眼看着这一切。
“文娴,我知你心善,这孩子如何来的我心里铭板,此事我已有了决断,你不必多心。”
“夫君……,不若还是留下吧,以后默儿也好有个依仗。”尚书夫人目光流转瞄了一眼儿子李默,将这话题又攀扯到了李默身上。
李默刚想要开口回绝,却听门外传来了下人的声音。
“主子,太傅夫人来接公子了。”
“什么?!”尚书夫人美目微瞪,有些惊愕,显然未料到太傅夫人会亲自登门。她赶紧擦了泪水,下了床榻,领着李默跟在尚书大人身后去了正厅。
正厅里,文夫人正悠闲的喝着茶,见李家夫妻和李默,擦了擦嘴角,起身。
李默自觉的走到了文夫人身侧。
“亲家母真是疼爱默儿,竟还亲自走一趟。”尚书夫人眼眶微红,面色憔悴,说话还是软声软气的。
“默儿这般好,谁不疼爱。”文夫人一脸的慈爱,尔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秀美微缩,长长叹了一口气道:“哎,这礼儿去了苏南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如今我身边也就只有默儿了。”
文夫人这话说的真切,让对面的尚书大人微微红了脸,如今人人都在关注苏南疫病,偏偏他们家却还为一个妾室有孕之事闹着。
“娘亲且宽心,文礼自会无事的。”
“嗯,时辰也不早了,我们就不多打扰了,来的匆忙也未带什么礼物,还请亲家见谅。”
“夫人客气了,是我们思虑不周,在这个时候还让默儿回来。”尚书大人歉意的说道。
“哎,亲家说的这是什么话,默儿是你们的儿子,回家看看也是应该,只是我最近忧思过重。”文夫人唇角微微上扬,笑的无力。
“父亲,娘亲,儿子就先回太傅府了。”
“嗯,去吧,好好听文夫人的话。”
“孩儿知晓。”
李默扶着文夫人,一路出了尚书府,尚书夫人望着那远去的马车,搅紧了手中的帕子。
车里。
“今日多谢娘亲了。”
“我们是一家人,何来谢不谢的。”
“一家人。”李默低垂着眼帘,呢喃这三个字,他未足月就被送往了寺庙,一年难得见几次家人,小时候总以为是自己不够乖巧,可后来才知,不管他是否乖顺尚书府都不会有他一席之地。
“你和礼儿一样都是我儿子。”文夫人安抚的拍了拍李默的手,柔声的安抚道。
李默抬头,瞧着对方,文夫人眼中的慈爱难掩。
出了尚书之后,李默有开始忙碌了起来,对于尚书府的事自然是是无暇顾及,文知礼如今还在苏南,他必须打起精神来才行。
宋丰盛的摊在铺的很大,那些关于太子与安远县主的故事被说的神乎其神。
一时间,太子与安远县主在民间声名大噪,引得百姓赞扬。
李默二楼隔间内,听着说书先生惟妙惟肖的说着这二人的故事,都快以为这俩位是什么下凡普度众生的仙人了,他有些疑惑宋丰盛为何会花如此多的力气去宣扬这两人。
“宋兄,李某不懂。”李默转头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圣上为天子,我等小民怎能在其之上,名声,素来是累赘。”宋丰盛勾唇一笑,解释道。
李默沉默着,思索了片刻,举手作揖道:“谢宋兄教诲,接下来,我们该如何?”
“等,届时就要看李兄的了。”
“义不容辞。”
云都之事由宋丰盛把持大局,一切按部就班,然而苏南这边却不如预想的安稳。
也不知是从何处出了朝廷要焚烧疫病区域流言,苏南群情激愤,引发动乱。
“二少,小心!”黑暗中不是谁喊了一声。
文二少微微侧身避开了身后的刀子,顺手钳制住了对方。
“谁再上前一步,杀无赦!”文二少目光森冷,盯着那群临时起意的百姓,说着一刀扎进了被自己抓住人身上,引来一声惨叫。
那些人被吓的破了胆,毕竟也是寻常百姓,
“呸,你们这群狗官,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谁告诉你我们是官?”文二少反问那人。
“就算不是也是那些狗官的泥腿子。”黑夜里那人一双眼睛怨恨溢满。
“我不管你们因何袭击,若想活,最好安分。”
“安分?”那人愤恨道:“朝廷都要放火杀人了,还要我们安分,等着去死吗?”
放火杀人?又是被谣言迷惑。
“朝廷是不会做这样的事的,”文二少摆摆手,指了指外面新运来的草药:“这是云都刚送来的药草,朝廷弃了你们,何须多此一举!”
“呸,你是朝廷的人,自然替朝廷说话。”
“送草药说不定就是迷惑我们呢!当年宋亦不也答应赵军投降就有饭吃吗?结果呢?四十万赵卒的鬼火如今还在长平上飘荡呢!”
将朝廷比作暴凉,这群百姓已被仇恨蒙蔽,怕是说再多也无用。
咚~
黑暗中,不知是谁投来一块石头,铛~
护卫抽出利剑,火光闪出,石头已分为两截。
“看啊,乡亲们!”一人高呼道:“他们拔剑了,准备屠杀我们这群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了。”
“不让我们活,他们也得死!”
“跟他们拼了!”
黑夜中,百十双充满怒火的眼睛如潮水般向文二少涌了过来。
“保护二少!”
护卫们默契地把文二少围护起来。
“有再向前一步者,格杀勿论!”
老百姓可不管这些,石头,木棍,土块,一切在身边可用的东西,都被他们当做武器,朝这边丢了过来。
铛~铛~
好几个护卫被石头砸中脑袋,倒了下去。
两个胆大的百姓,瞅见机会,飞快捡起地上的刀,抡圆了朝着护卫头上劈砍,其他百姓见前面占了上风,前后相拥,把拿刀的,连同护卫一起踩在了脚下。
好在文二少反应及时,见情况不对便踩着一个护卫的肩膀纵身跳出圈外,百姓在护卫身上撒着气,也暂时没往文二少这边看。
“那边还有一个!”
黑暗中,不知谁喊了一声,一瞬间,百姓的目光都汇聚到了文二少身上。
门口,窗户,均已站满怒气冲冲的百姓,文二少此时的状况,比瓮里的鳖也强不了多少。
“狗官,你还有什么话说!”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瞪着双眼,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文二少摇了摇头:“我还是那句话,想要活命,最好安分。”
“啊哈哈哈~”老头一阵狂笑:“狗官,死到临头还不忘摆弄官架子,横竖都是一死,临死之前,我也要你尝尝被瘟疫折磨的滋味儿~”
话音落下,老头张开嘴,红着眼向文二少扑了过来。
嗖~
文二少轻一闪身,躲过这一扑,下一秒,他手中的匕首已抵在老头喉尖。
“爹~”
噗通~
人群中一个少年在文二少面前跪了下来:“求求你,放了我爹,要杀你就杀我吧!”
“我不想杀人!”文二少冷冷回应道:“而且,我也说过,朝廷并没有害你们的意思。”
“不想杀人你拿刀抵着王老爹的喉咙干什么?”
“就是,放了他!”
“别,求你们别说了~”那少年转过头,不停给其他百姓磕头道:“你们这样会害死我爹的!”
铛~
百姓之中,一人把刚才夺到的刀扔给少年:“王大锤,你看清楚,拿刀指着你爹的是那个狗官,不是我们!你要是救你爹,就把他杀了!”
“我……”王大锤抬起头,看了文二少一眼,突然,他站起身,疯狂朝着百姓挥了过去。
“王大锤,你疯了?”
王大锤也不理会,一边挥刀,一边转身跟文二少道:“跟着我,我带你出去!”
文二少点点头,紧随王大锤冲了出去。
“你是个孝子,”文二少收回匕首,把老头推向少年。
“爹~”王大锤喜不自胜,把刀撇向一边。
老头转身,指了指门外那匹瘦马:“老汉虽不读书,却也知道关公报黄忠射缨之事,骑上那匹马,快走吧!下次若再遇见,我还要杀你!”
文二少拱拱手,正要对老汉说着什么,那群百姓又涌了过来。
“这家伙还在这里!”
“别让他跑了!”
文二少叹口气,快步来到门口,一跃跳上那匹瘦马。
下一秒,一阵钻心的疼痛从屁股传来,文二少忍着疼,把马鞍从屁股下面抽了出来……
一枚拇指粗细的锈钉赫然映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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