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90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
训练了整整一天后, 宗澜拖着疲惫的身躯，在和几个同样累得半死不活的队员兼病人打过招呼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高强度的训练让他们指头都抬不起来, 累到发昏的地步。好在成果也是显著的，融合了开膛手的人格后, 杰克的实力更上一层楼，成为了a级异变者。只是他现在越发沉默寡言, 并且一直埋头训练。
前几天在尖顶议会为他出具人格分裂治愈诊断书后，他就发了狂, 一直宣称开膛手还在他身体内沉睡。本来宗澜都以为他不会加入这次的联盟异变者小队, 没想到最后杰克还是参与了进来, 并且训练得比谁都刻苦, 为了找回自己曾经的战斗记忆, 差点就晕倒在了训练室。
宗澜想, 他这几天应该找个时间给杰克做个心理辅导。毕竟当初收了开膛手的钱，答应了要照看病人，虽然钱不多而且这个承诺还是终身制, 可能是宗老板从业以来唯一的良心。
洗漱完毕后, 宗澜倒头就睡。几乎是脑袋沾到枕头的瞬间, 就直接进入了香甜的梦境。
自从在江州基地市收割了那个s级污染源，从维生舱里醒来后, 宗澜手腕上一直佩戴的腕表就不翼而飞。他问了工作人员，说是送过来的时候就没见到，合理猜测是因为一次性收割的污染辐射值过多, 这才导致腕表碎裂。
反正这玩意也是l送的, 多半不是什么好东西。宗澜没有在意。
不过在收割完瘟疫污染源后, 宗澜发现自己不仅仅是身体素质实力上升了, 就连对眼睛能力的掌控也有了长足的进步。
最显著的一点，就是他也可以像l一样，创造出一个梦境。
虽然只是很简单的梦境，但在梦境里宗澜也能维持清醒，还能创造出一些现实中存在的物体，这是清醒梦的最基础运用。
宗澜寻思着，l既然和他是一个人，那能力肯定是他的进阶版。
交易必然是个彻头彻尾的阴谋，之前自己故意一段时间没有交易，出现了剧烈的疼痛感。
在舞台上的时候，宗澜痛得半跪在地上，像是有千千万万根针扎进自己脑袋里。他意识模糊的当头，听见l叹息般在自己耳边说话。
“这还只是第一轮呢，亲爱的。还有第二轮和第三轮，每一个都是第一轮的数倍。”
由此得出，l对这种污染过载的情况并不陌生。
宗澜甚至猜测，如果当时l没有出手，他硬生生忍痛过去的话，结束后可能又是另一种情况。不过这个还需要等待后续验证，不能如此草率地下定论。
就这么在自己清醒梦里胡思乱想着，宗澜慢慢地挥散了自己的梦，进入了深眠模式。
结果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再次睁开了眼。
这一睁眼，就差点没吓一跳。
或许是睡得太沉了，没有注意到梦境的牵引力，他被一股更强更神秘的力量慢慢慢慢拉扯到了深处，来到了熟悉的地方。
“为噩梦之主的降临献上礼赞。”
“赞美噩梦之主，夜安。”
荆棘密布的铁桌上铺着猩红长毯，上方是放着蜡烛的金质烛台，白色的烛泪伴随着摇曳的烛火一滴一滴滚落，最终挂在烛台下方。
除此之外，和之前例会不同的是，在每一位铁座面前的桌面上都放着一套整整齐齐的银质餐具。仔细看，这些餐具把手雕满繁杂华丽的花纹，一看就是经过时间考验的古董。
铁座两旁，黑兜帽铁面具的主教们已经坐好，严阵以待。
他们一个接一个入座，气氛沉凝肃然。
至于气氛严肃的原因，也十分简单。
在一长条铁桌的最前段，那个从来空无一人的主座上，破天荒地般勾勒出了一个淡淡的黑色虚影。若不是仔细看，很容易就这样忽略掉。
但每位主教，无不都是恭恭敬敬，在入座前朝着主座抚胸行礼。
这一回，宗澜是最后一个出现的。
他出现的时候，整个铁桌的主教都将视线投注了过来。其中又数第二主教阿波罗的视线最为遗憾。
众所周知，第一主教已经有两个月的时间没有在主教会议上露面了。
往常也不是没有这样的情况，如果有主教身负会长独自发布的秘密任务，且任务进行到关键阶段，那可以破例不参加主教会议。
然而这次没有参与会议的是第一主教。
自从一年前死神回来后，整个会议的权力又重新回到了第一主教手中。阿波罗为此忿忿不平了很久，牺牲了一个第十主教木偶师后，仍旧暗中蛰伏，想着篡权，奈何死神的实力摆在这里，或许还更上一层楼。
没想到两个月之后，死神竟然刚好掐着点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要知道，今天的主教会议可不是寻常那些普通的例行会议，而是为了噩梦之主降临而筹备的圣餐仪式。
如果圣餐仪式第一主教不出现的话，阿波罗就能找到个由头上书弹劾，说不定还能削弱对方一部分权力。
阿波罗心里有点遗憾，下一秒又因为面前的变故眼睛亮了。
因为宗澜发现自己忽然出现在这里后，直接翻了个白眼，别说抚胸行礼或者坐下了，而是离开了铁座，直接往会议室外走去。
“马上圣餐仪式就要开始，阁下您这是？”
他故意没有说出会长的存在，就是打着万一第一主教没看到修道会会长，说不定还能来一个借题发挥的主意。
结果宗澜果然也顺了他的意，鸟都没鸟阿波罗一下，身上的黑兜帽长袍在空气中翻滚，翻涌出阵阵气浪。
这一下整个会议室都炸锅了。
大家都是s级，不至于连修道会会长这么大一个虚影在主座上都看不见。会内最基本的规定，看到上级要抚胸行礼问候，如今第一主教这般不敬，显然是公开对会长权威的一种挑衅。
“死神阁下”
然而在场的主教们没有一个人敢说话，甚至现任第十主教嚯地一下从铁座上站起，紧紧跟随在了第一主教背后。
其他主教这才想起，自上一任第十主教木偶师被打入水牢，成为弃子之后，如今的第十主教还是一个月前从各个主教手下大门徒位置竞争上位的。本次争夺格外激烈，不仅有第二主教扶持的大门徒，就连罕见从不设立大门徒的第一主教也派了人参与。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如今的第十主教前身正是第一主教的大门徒——烹饪师。
当初在选择主教代号的时候，该大门徒坚持选择“烹饪师”作为自己的代号，登记的门徒问他原因，他满脸狂热地说：“因为我做饭好吃，死神阁下格外欣赏，为此我感到自豪无比。为了表达对阁下矢志不渝的忠心，我觉得这个代号十分合适。”
第十主教烹饪师三步并作两步，见宗澜淡淡地回眸，连忙行礼：“阁下。”
宗澜对这个做饭很好吃的门徒声音还是有点印象的，于是他点了点头，继续朝前走。
这下，主教们更是面面相觑，各怀心思，面露震惊。
大庭广众之下半点不给会长面子，甚至还公然结党营私，这是明晃晃要谋反的节奏啊！！！看来最近会内的传言当真不是虚的。
结果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走到门口的刹那，空气中骤然出现一堵看不见的墙。
宗澜冷冷地开口：“什么意思？”
“好不容易做完任务回来，何必这么急着走？”
好听到让人牙痒痒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其中还夹杂着几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语气中隐含笃定：“噩梦之主即将降临，只有参与过三大仪式的人，才有资格参与吾神的降临仪式。”
因为这一句话，急着走的宗澜改变了主意。
毫无疑问，修道会正在埋头准备干大事，这件大事可比剥皮教会的事大多了，毕竟噩梦之主是记载在尖顶石板上，排行为最原初，最强大的真神。
从修道会援助剥皮教会的种种行动上来看，不难得出结论，l的目的就是让噩梦之主成功降临。包括他先前的一些反社会言论，还有行为。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动机。
虽然他的确在现阶段很想远离l，但不得不承认，解铃还须系铃人。
许多问题的答案，还有谜题的解，都只能从l口中得到。
宗澜在原地犹豫了片刻，摆了摆手，带着烹饪师一起回到了主教长桌旁，安静地坐下。
兜兜转转，没想到还是回到了原点。不少等着看好戏的主教都十分遗憾，其中又以阿波罗为最。
不过这么一番对话，看似剑拔弩张，充满硝烟，但实际上任是谁也看得出会长对第一主教的优待。
叫人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二丈摸不着头脑。
看所有人都入座，主座上的人拿起银质餐勺，轻轻敲了敲面前的高脚杯：“夜安，诸位，圣餐仪式即将开始。”
霎时间，周围的场景摇身一变。
他们从会议室直接来到了钢铁教堂的主教堂内，周围跪着一排排穿着白色粗布麻衣的圣徒，口中正在低声吟唱着不知名的福音颂词。
下一秒，铁桌之上骤然出现了食物。
中央堆叠着一块块面包，烤制的面饼，烤得滋滋流油的火鸡肉，还有每人一杯猩红粘稠的不知名液体。
宗澜小心地端起酒杯，闻了闻。
里面的味道很浓郁，是纯正的酒味，只是这个颜色着实有些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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