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房门被敲响的时候,江夏正欲打坐入定,发现敲门人是沈靖尧时,她便更不愿去开门。
奈何,对方打定了主意要进来。
“仙子,小生知道你还未休息,所以有些话想同你说。”
“当然,若仙子不愿见我,小生站在门外说,仙子你在里面听也是可以的。”
话音未落,木门骤然从屋内打开,而后就见江夏木着一张脸。
“进来。”
“好~”
唇边划过一抹狡黠,沈靖尧雀跃地合上门,挑了个距离江夏最近的位置坐下。
然而椅子尚未焐热,就听到她冷冰冰的声音:“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
沈靖尧笑意淡了些,关心道:“自那日见过槐树仙后,仙子似乎就一直在生闷气,可是那槐树仙说了什么难听的话?”
生闷气吗?
江夏不禁失神。
沈靖尧说的没错,她就是在生闷气。
她气槐树仙的答案是沈靖尧,气自己当初为什么会遇到他,更气知道答案后,她那不该出现的心软。
在这个世界,她本就是孑然一身,何故会为一个认识不过月余的人心软!
江夏也曾扪心自问过,如果槐树仙所说的答案不是沈靖尧,她还会这般吗?
答案是不会。
“没有。”
半垂的眼睑遮住眼底的情绪,江夏对他如同陌生人般,“我没有生闷气,槐树仙也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
“你来就是要说这些吗?很晚了,去休息吧。”
说着,江夏就要起身送客。
“等一下,”
沈靖尧急忙止住她的动作,看向她的目光期盼又犹豫。
“仙子就一点都不想看到小生吗?”
“不想。”
江夏答得干脆又利落,再次起身赶人。
她有预感,再让沈靖尧说下去,有些事可能会失控。
但沈靖尧又怎么会让她如愿?
“可小生却想天天看到仙子!”
强势地握住江夏的双肩,沈靖尧的目光坚定又认真,“小生对仙子,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修仙岁月漫长,而况终能成仙者寥寥无几,是以修士成亲生子并不罕见。
江夏修的不是无情道,天赋、相貌也不算差,是以曾经有不少人都向她表达过心意,但最终都被她一一拒绝。
如今,类似的场景重现。
江夏迎上沈靖尧的视线,没有任何情绪起伏,道:“沈老爷想让你读书考状元,你看得就是这些书吗?”
脸上露出肉眼可见的失望,但沈靖尧不肯放弃:“仙子,你知道的,小生想听的不是这个回答。”
“若仙子你听不明白,小生可以重说。”
“仙子,小生心悦”
“沈靖尧”
打断他未尽的话,江夏挣开他的双手,后退半步拉开距离,眸中一片冷色。
“沈靖尧,这话你不该同我说。”
因为我给不了你回应。
“为什么?”
沈靖尧继续不依不饶,“若仙子是担心你我二人寿元不同,小生可以”
“你不可以!”
江夏几乎是半吼出了这句话。
意识到自己失态,她又迅速收敛情绪。
“沈靖尧,我的人生目标从来都是努力修炼,有朝一日能飞升成仙,情感与我而言只会是拖累,你懂吗?”
“很晚了,你该回去了。”
说完,不等沈靖尧反应,江夏便利用符咒操控他出了门。
房门“砰”得在眼前合上,沈靖尧这才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他本想继续敲门,想了想又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对于江夏拒绝他的话,他是一个字都不信。
来的路上,沈靖尧曾暗戳戳地问过清一宗的弟子,得知世上还有一种双修功法。
若神魂契合的两人修炼,比一个人修炼要快几倍,如此情感又怎么可能是拖累?
想来仙子拒绝他定然还有别的缘由,不过现在去问,她定然不会说。
沈靖尧打算赌一把。
仙子最是心软,若自己在她房门外站一宿,仙子肯定会让他进去,到时候便可趁机问一问。
屋内,江夏脱力地背靠在门上,心里一团乱麻。
她不明白,自己这种总是冷着脸的人,到底做了什么会让沈靖尧会对她动心?
最多就是初见时,她救了他一命。
可那也是沈靖尧单方面以为的,当时她也解释的很清楚,她的初衷不是为了救人。
神识不禁往外探了探,江夏看到沈靖尧,还维持着出去时的姿势站在门外。
这下,江夏的心更乱了。
沈靖尧的感情她不会答应,且不说她对他没有那种想法,即便是有,也只能当做没有。
符纸在指腹上绕了一圈又一圈,思忖片刻,江夏还是将其收回。
不过是在外头站一宿,此间四季如春,不似外边的冬天,站一晚也不会出事。
第二日,天蒙蒙亮。
江夏从入定中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用神识探查外头的情况。
沈靖尧还在。
他真的站了一宿,眼下一片青黑,嘴唇四周冒出了一圈胡渣。
江白烟看到他时,还愣了一下:“沈公子,这么早就来寻前辈啊?”
沈靖尧笑了笑,算作回应。
江白烟也没多问,径直敲响了江夏的门。
“前辈,我们掌门想请您去议事厅一趟。”
“知道了。”
随手使了个清洁术,江夏打开了门。
沈靖尧的眼睛“噌”得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他正想同她打声招呼,却见江夏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走过,半分眼神都没有分过来。
江夏就抵达了清一宗的议事厅。
出乎她意料的是,里面不止一个人,除了昨日才见过的玄吾道长,还有七八个看起来仙风道骨的老头。
除了中间的那个,其他人的修为,江夏一眼便尽收眼底。
方才站定,众人走了过来,而后齐齐向她作揖。
江夏被吓得匆忙避开:“诸位这是何意?”
修为最高的人,也就是清一宗的掌门,道:“江道友身负对抗魔族、拯救天下之责,理当受我们的大礼。”
自见过槐树仙后,江夏对“魔族”二字就特别敏感,秀眉登时就簇成了一座小山。
“你们什么意思?”
“江道友不知道?”掌门似乎没有想到她是这个反应。
江夏:“我该知道什么?”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旁的玄吾突然拍向自己的脑袋:“对不住,我给忘了。”
“江道友,实不相瞒,根据天道预示,你将是我们道门未来对抗魔族的关键人物。”
“我?”
江夏被这个回答怔在原地,“怎么会是我?”
槐树仙不是说,是沈
不对!
江夏灵光一闪。
槐树仙什么都没说,他只是说答案在她身边,所以她当时的第一反应是沈靖尧。
原来槐树仙指的人,是她自己?
如果是这般,那他临消失时,看向沈靖尧的目光又作何解释?
江夏越想越觉得不通。
玄吾的声音还在继续:“不瞒江道友,这是我们所有宗门全部相术师,占卜了三天三夜得到的结果。”
所谓相术师,是通过术数窥得天机的人,他们亦是最接近的天道的人,但凡天道有何预示,便会借他们的口告知。
所有相术师通过占卜,得到了同一个结果,其必然是天道的预示。
江夏尚未完全消化这一消息,掌门突然又对着她鞠了一躬。
江夏:“这又是何意?”
掌门叹了一声:“不敢隐瞒江道友,是我们清一宗对不住你。魔族如今之所以会满世界找你,是因为我们。”
多年前,天道接二连三地给予道门预示,后来甚至将江夏的模样,都以托梦的形势告知了相术师们。
如此,道门自是要把这梦中人画下来,以方便日后寻人。
谁曾想,因为清一宗一时不差,竟让魔族的人探听到了消息,还被他们的偷走了江夏的画像。
也是因为如此,如今进出清一宗才会如此严格。
江夏听完,只觉得匪夷所思。
“所以,天道连我什么时候出现,出现在何处,都告诉你们了?”
“这倒没说,天道只告诉了我们你的模样,说你会主动找到我们。”
那魔族为什么会知道,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和地点?
种种谜团交织在一起,江夏恍然间有种感觉,她的穿书,可能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安排。
掌门:“忘了同江道友说,昨夜我已将你来清一宗的事,通知了各门各派。不日,他们便会抵达。”
“届时,届时我们共同商讨,对抗魔族的章程,还望江道友也能出面。”
江夏:“好。”
掌门:“在此期间,江道友可随意进我清一宗的灵脉修炼。”
江夏一愣:“你们如此相信我能对抗魔族吗?万一天道的预示是错的呢?”
掌门微微一笑:“即便江道友不是,以江道友的天赋,想来去了灵脉,修为也定能一日千里,如此日后对抗魔族,也能出一份力。”
你们就不怕我用了你们的灵脉,也不出力吗?
江夏本想这般问,最后到底还是没问出口。
这种过分的信任,真的让她承受不住。
离开议事厅,依旧是江白烟负责带江夏去往灵脉的所在地。
临进去前,江夏道:“我进去后可能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你让沈靖尧回休息,不要让他知道是我说的。”
客房内,被江白烟强行送回来的沈靖尧呆坐在床边,视线盯着眼前虚空的一点。
想到江白烟说的话,他眼底泛红,微不可查的魔气萦绕在指尖。
“为了躲着小生,仙子连出门也不愿知会小生一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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