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
做好心理建设, 温笑笑终于换了身衣服下楼了。
林聿川已经在厨房里做晚饭了，隐形升降式油烟机发出“轰轰”的工作声。
他身上换了一套居家服，神色看不出有任何反常, 好像刚才在地下停车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温笑笑不知道他是在伪装还是他的脸皮真的这么厚，她站在厨房门口，喊了他一声：“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林聿川回过身，看向了温笑笑，“你陪芝麻丸玩一会儿吧，别让它到厨房捣乱。”
“好的。”既然林聿川说不用帮忙，温笑笑也乐得轻松。她走到狗狗屋里，拿玩具逗起了芝麻丸。
林聿川做了三菜一汤, 每一道菜的分量都比较少，这样他和温笑笑两个人吃一顿，就刚好合适。
温笑笑吃饭时一直是坐在林聿川对面的, 两人面对面。以前不觉得有什么, 但温笑笑现在一看到他的脸，就会回想起刚才就是张俊脸, 不断在自己面前放大，然后用吻封住了自己的口。
她尽量埋着头吃饭, 避免和林聿川的视线在空中交汇。饭桌上一时只有碗筷相碰的声音, 连在吃饭的芝麻丸都没发出一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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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林聿川端着碗, 叫了温笑笑一声，打破了饭厅的安静。温笑笑冷不丁听到他叫自己, 下意识惊了一下：“嗯？”
林聿川似乎笑了一下，但那笑转瞬即逝, 温笑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明天驾校还上课吗？”林聿川坐在对面问她。
温笑笑点点头，跟他道：“刚刚群里通知了，明天还是正常上课，但是让大家不要再继续传播照片了。”
“嗯。”林聿川应了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明天开始，我接送你上下课。”
温笑笑拿着筷子，愣了一下：“啊，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了？”
“不麻烦。”林聿川丝毫没有犹豫，“我不放心你自己坐公交车去上课。”
今天出的事，虽然是小概率事件，但落在谁的头上，就是百分之百的概率。这次温笑笑躲过一劫，是她的运气好，但之后林聿川不可能再继续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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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笑笑自己也有点害怕，她原本计划的是要么改坐地铁，要么直接打车，虽然有点费事费钱，但安全第一。
她跟林聿川道：“我每天上午只学两个小时的车，你如果往返驾校，基本上时间都花在路上了。”
她设想了一下，早上两人一起从家里出发，林聿川把她送到驾校，然后开车去公司，估计工作不了一会儿，又得开车去驾校接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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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聿川却给出了别的解决办法：“我考虑过了，你学车的这段时间，我上午就不去公司了。从家里开车去驾校，用不了多长时间，这样你每天还能多睡一会儿。”
不得不承认，每天能多睡一会儿这个理由，实在是太诱人了。对于早起的人来说，多睡五分钟都是奢侈的享受。
但温笑笑还是有些担心：“那如果我考试一直过不了……”
她可是记得，林聿川说过他们公司里有个员工，考了三年都没有考过呢。
林聿川听她这么说，轻笑了一声：“我相信你用不了多少时间。”
“……你这样说，这下压力全都给到我这边了。”
林聿川笑着没说话，温笑笑夹了一筷子菜，又问他：“那你长期早上不去公司，你公司的人不会有什么想法吗？”
“什么想法？”林聿川看着她，“从此君王不早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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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啊！她说的是每天旷工半天，别人会不乐意的啊！
林聿川跟她道：“我是公司的老板，每天去上半天班，不是很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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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温笑笑默默地把闹钟往后调了二十分钟。
晚上洗完澡躺在床上，温笑笑怎么也睡不着。一方面是下午发生的伤人事件让她后怕，一方面是在地下停车场时，林聿川的那个吻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这两种情绪拉扯着她，让她一会儿惶恐不安，一会儿又升起一股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欲望。
夜深人静，窗外似乎只有夏蝉和蛐蛐儿还没有入睡，温笑笑又闭着眼睛又翻了个身，听见“咚咚”的两声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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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一下子又没了声音，就像刚才的两声小心翼翼的敲门声，是温笑笑的幻觉一样。
“笑笑。”林聿川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尽管轻得像是恋人的呢喃，但在这寂静的黑夜里，还是清晰地落入温笑笑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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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聿川声音再次从门外传来，温笑笑披着睡袍，从床上坐了起来：“没有。”
她按开了床头的夜灯，一丝橘黄色的暖光从门缝里透了出来。
林聿川听见她拖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一点点接近门口，跟着是“咔哒”一声，她把房门打开了。
门开了一条缝，更多的灯光倾斜而出，温笑笑站在不甚明亮的光里，仰头疑惑地看着他：“出什么事了吗？”
大晚上跑来叫她的门，肯定是出什么大事了。
“不会是地震了吧？”温笑笑惊讶地看着他，“我完全没有感觉到！”
她刚刚明明没有睡着啊，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比地震本身还令她感到惊恐。
温笑笑停下脚步，看着他眸光微动。
她把在床头充电的手机拔下来，拿着充电器想放进抽屉里。
陷入黑暗以后，身旁人的气息变得更为明显了。有了上次跟林聿川同眠的经验，这次温笑笑显得要放松许多。两人都没有说话，但都知道对方还没有睡着。
温笑笑：“……”
“是因为驾校的事害怕吗？”
他的眸子在夜晚看来似乎总是更亮，温笑笑被他注视着，心头便轻轻一跳。
“笑笑，你今晚也失眠了吗？”黑暗之中，林聿川问了一句。
他说：“汪。”
第二天温笑笑依旧是被闹钟吵醒的，事实证明，林聿川这个人还是可以的，说睡觉真的纯睡觉。
温笑笑：“…………”
这一晚，失眠的两个人都睡了一个好觉。
他一个高级知识分子，究竟是怎样说出这么厚颜无耻的话的？
林聿川抬起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别怕，我在，安心睡吧。”
她嘀咕了一声晚安，缓缓闭上了眼睛。
“……”温笑笑沉默了一下，关掉床头的灯，也在床上躺了下来。
温笑笑房间里的床很大，睡两个人完全不在话下，但因为她一直是一个人睡，所以也一直只套了一个枕头。
抽屉打开的一瞬间，她看见了里面凭空变出来的两个彩色小盒子。
温笑笑考虑了一下，因为上次林聿川信誉良好，所以她对他说的话信任度也比较高：“可是，你确定这样就能治好你的失眠吗？”
林聿川没等她回答，就返回楼下去拿自己的枕头了。离开的时候，他不经意的扫过左边的那个床头柜。
“啊，我再去拿个枕头。”
回到楼上的时候，温笑笑的房门还是开着的，他抱着枕头走进去，顺手带上了身后的门。
温笑笑打着哈欠坐起来，没有看到林聿川，估计他已经起床去做早餐了。
她看着林聿川，许久没有说话，林聿川也只盯着她，没再做出任何解释。就在她以为两人要这样对视到太阳升起来时，林聿川终于说话了。
温笑笑没有拒绝他，让他进来了。
温笑笑觉得，林聿川以后不搞古建了，可以考虑去催眠行业发展，因为他这么一说，温笑笑迷一般地开始涌上了睡衣。
“不用。”林聿川阻止了她，“我直接把我的枕头拿上来就好。”
林聿川借着昏暗的橘色灯光，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笑了起来：“我确定。”
他忘不掉给温笑笑打电话时，响起的每一声嘟声，都像一把小刀在他敏感的神经上划拉。
等等，芝麻丸变成人了？？？
这张床也是他选的，他知道它有多舒适。
林聿川喜欢这种变化。
“好了，睡吧。”林聿川大方地在床上躺了下来。
可是一个失眠的人，拿什么来拯救另一个失眠的人呢？
温笑笑：“……”
在温笑笑震惊的目光下，林聿川的神情越来越窘迫：“虽然我之前说过，逾距我就是小狗，但我现在又想了想，当狗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
“那是？”
林聿川翻了翻身，面对着温笑笑的方向：“我也害怕。”
哦，好巧哦，她也失眠。
温笑笑站在门里，透过半开的门缝看着他。
林聿川好似沉默了一下，随后摇摇头：“不是地震，也没有着火。”
在今天之前，他从未发现温笑笑对他来说有这么重要。
林聿川学完狗叫后，似乎轻松了不少：“今晚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就像上次在避暑山庄一样，只睡觉。”
房子会随着主人变化。
但现在因为温笑笑的入住，屋子里多了许多属于温笑笑的物品，布置也略有改变，跟他最初装修的那个版本，已经有了完全不同的感觉。
温笑笑已经把自己的枕头从床的最中间，移到了靠窗的那侧，林聿川走过去，把自己的枕头摆在了温笑笑枕头的旁边。
“嗯。”温笑笑又应了一声。
为什么听他这个意思，他是打算在这里长住了呢？
温笑笑应了一声，没有否认。
他失眠的唯一原因，就是温笑笑不在身边。
这个房间，是林聿川一手装修起来的——从前期的设计稿，到后期的软装采购，每一步都透着他的心血。
他站在远离停了一秒，就走到床边，拉开柜子，从里面拿了两个彩色小盒子出来，装进了睡衣的口袋里。
“我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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