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恶心
“你……”舌根僵住，风千雪一时卡壳。
“认清你自己的身份，你是朕的宠物……”夜霆骁满不在乎地说着，捏了捏风千雪的下巴，“宠物而已……连人都不配做。”
话音落下的瞬间，夜霆骁将针刺进了风千雪的胸口。
风千雪身子一颤。
不是因为有多疼，而是震惊，加上屈辱。
夜霆骁没有找皇室的刺青师来，而是亲自一针一针地在风千雪白皙光滑的胸口上刺字。
李公公和下人们就站在原地等候差遣。
刺字谈不上多难，但需要时间和耐心，风千雪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夜霆骁居然会亲自动手。
头顶烈日炎炎，太阳从如日中天，一点点、一点点西斜，直至傍晚时分，夕阳西下。
风，变得凉了，带走了风千雪身上的体温。
风千雪出了一身的汗，被晚风这样一吹，不由打了个寒颤。
“别急，马上就好了。”夜霆骁声音平静，神色如常，不过额头上也挂满了晶莹剔透的汗珠。
看着全神贯注做收尾工作的夜霆骁，风千雪心里犯嘀咕：为什么要亲自动手呢？是怕我把刺青师傅打伤么？
“好了。”抬起手，夜霆骁俊美的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这笑容若是在旁人看来一定会被迷得神魂颠倒，然而风千雪却只觉恶心。
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口，风千雪看到了一个醒目的“骁”字——
夜霆骁的名字。
这个字，是红色的，仿佛用血刺成。
用力闭上眼，风千雪试图让自己因屈辱和羞愤而沸腾的脑浆平静下来。
然而那个刺眼的“骁”字刺青却始终盘旋在眼前，挥之不去，仿佛这个宠物刺青不是刺在他的身上，而是刻在了他的脑子里。
“痛么？”
夜霆骁云淡风轻的声音令风千雪睁开双眼。
这双漂亮通透，独一无二的琉璃蓝瞳折射着仇恨的冷光。
“要不你亲自试试看痛不痛？”风千雪冷冷反问道。
夜霆骁笑了，“你这人当初在战场上看不出来啊……嘴还挺欠的。”
“彼此彼此，当初在战场上我也没看出来你居然是个如此小肚鸡肠的人。”风千雪毫不客气地回敬道。
“小肚鸡肠？”风千雪的话让夜霆骁一头雾水，“朕肯留你这个败军之将一命，你难道不该感激朕的大度？”
好一个大度！
风千雪双手握拳，一对琉璃蓝瞳染上愤怒之色，“就为了三年前我捅你的那一枪……”
就为了报那一枪之仇，夜霆骁甚至不惜让整个风家军陪葬。
想起那些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们，风千雪就恨得牙痒痒的。
夜霆骁想报仇，完全可以冲他一个人来，他们可以比武，可以决斗，可以再一次在战场上交锋，拼个你死我活。
然而……
风千雪想到了和自己从小一块长大的副将傅瑛，想到了跟随他多年的风家军千千万万的将士们。
他们又做错了什么？
凭什么他们就要受他连累，沦为敌国战俘，生不如死。
胸口上下起伏，很痛。
然而风千雪却分辨不出这股痛，究竟是不是刺青引起的。
站在风千雪面前，夜霆骁安静地注视着风千雪，看着风千雪脸上时而羞愤时而哀伤的表情。
半晌，他朝李公公等人一摆手，后者端着刺青用的工具退出了黄金牢笼。
“你要恨也该恨那个在你前脚上战场，后脚就来向朕求和的小皇帝吧？反正不是他，就是他身边的贾从，毕竟那位宦官只在乎自己的荣华富贵，既然他们主动求和，条件随便朕开，那朕自然是顺水推舟……”
“少推卸责任！”风千雪一把揪住夜霆骁的衣襟，“如果不是你向他们要我，我也不会……”
他也不会沦为败将，更不会沦为宠物，此时此刻甚至还被刺上了这个充满屈辱的宠物刺青。
怒瞪夜霆骁，片刻，风千雪松开手，用力拍打自己的脸颊。
胸口被刺上了夜霆骁的名字，这让他头脑发热，一时冲动。
然而他必须冷静下来。
事到如今，他越是在夜霆骁的面前失态，就越是让夜霆骁看笑话。
“风千雪……”
这时，夜霆骁波澜不惊的声音钻进了他的耳朵里。
“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朕有点好奇……那位战死沙场的前一任青龙将军……也就是你的父亲，若是他知道你被朕刺上了宠物刺青，不知九泉之下是否会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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