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舟车劳顿
2018年伊始的几天，豆豆每天八点准时拉着龙博出门跑各种各样的资料。一辆小电动车承受了太多不该它承受的辛劳。
至于那晚的事，二人都没再提过，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入户申请表格，入户申请书，居住证明，医学证明，街道证明……一张一张的纸看得她头疼。
豆豆带着他前前后后跑了八九天，又厚着脸皮找了好几回尹仲，总算得到了“等待审核”的消息。
两人这边放下心来，这边就准备着赴天雪的邀约了。豆豆将时间规划得井井有条，寄养如意回来顺道就把尹仲的车取来了。打点了行李，二人挑了个艳阳高照的晌午，吃过一顿早午饭就出发了。
走的是国道，开了一个小时就能看见积雪了。隔壁市与滨湖相距不过几十公里的距离，走出这么一段，就从冬日暖阳到了银装素裹。
天虞山路途很近，开了两三个小时就进入了山区。
不知道是不是山区信号的原因，天雪的电话打不通，网络延迟得厉害，之前发过的定位怎么都翻不出来，豆豆看着路线图绕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在龙博的劝说下放弃了对方向盘的殴打。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山里也开始下雪了。全程四个小时的路程豆豆生是开了六个小时，不管是精神还是肚子都已经空空如也了。
天可怜见，好在她还有一对好姐妹。剑秋知道她今天出发，同月牙一起给她打了电话问候，豆豆赶紧将自己迷路的事和盘托出。
剑秋疑道：“应该很好找啊。”
“可就是导不过去啊。”豆豆看着眼前崎岖的山路，恨不能插个翅膀飞过去。
“你别着急，我让仲哥给你发一遍，我再转发你一遍，你看看能不能收到。”
不一会儿豆豆接收到了两条微信提醒，豆豆赶紧回了感谢。跳转app的圈圈转了一分多钟，那条绿色的路线终于出现在眼前！
另一头，月牙问剑秋：”你说那个村叫什么名字？”
“天虞山啊。怎么了？“
月牙摇摇头：“没事儿，就好耳熟。”
折腾来折腾去，距离她们离家将近七个小时了。路程还有20分钟，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了。
豆豆默默安抚自己焦躁的情绪，不着急，慢慢开。
路上没什么人，豆豆干脆切了远光，这不切不要紧，灯光一打正好照见不远处有一个人黑影。山路湿滑，豆豆唯恐刹车不灵，忙踩了急刹，车子连刹带滑堪堪停在那人面前。
豆豆放下车窗破口大骂：“艹！有病啊！大半夜在路中间走不要命啦！你自己想死别连累你姥姥我！”
那人口罩围巾黑色羽绒服的帽子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犀利的凤眼，在车灯的映照下异常明亮。
剑秋大惊：“你哥的研究所就在天虞山？”
月牙点点头，“上个月给他寄衣服的时候填的就是这个地址。”
“不会这么巧吧？”
豆豆大喝一通，没想到那人非但不怕，还直起身走了过来。
豆豆的火蹭一下就上来了，拉了手刹推开车门就下了车。龙博劝阻不及，没拦住她的动作。
那人看着个高其实瘦得很，他甫一伸手豆豆一个擒拿就把他摁在了车门上。
龙博赶忙下车劝架，只听那黑色的连帽下响起一个二人都熟悉不已的声音。
“你骂我就算了怎么还打人呢！”
豆豆和龙博递了个眼神，龙博伸出拽下了那人的口罩。
童战？
“你怎么在这儿？”豆豆质问道。
龙博安下心来，是啊，豆豆和月牙那么熟识自然也是认识童战的。
童战瘪了瘪嘴，似是觉得这样很没面子，“你先放开我再说话……”
童战活动着胳膊，似有些求人的语气，“叙旧的话一会儿再说，你们要去哪？”
豆豆看他古古怪怪的，不由得皱起眉头，“天虞山。”
“太好了！完全顺路，带我！”说着童战拉开了车门，豆豆一把按住了。
豆豆明显火气还没消，“凭什么？”
童战急道：“我有急事！”
“哦？所以呢？”
童战气得关上车门，掏出手机恐吓道：“你不带我我就把你打我的事儿告诉你妈！”
“告家长？你幼不幼稚？”豆豆松开手，“上车。”
童战在车后坐着，手机屏幕亮起，无论怎么敲击都没有响应的破碎的彩色似乎足以证明它已经寿终正寝的事实。那眼熟的船型手机挂坠也缺了一角，他那么爱惜，看来这损伤纯是意外。
豆豆拉过安全带，看着后视镜里的一脸挫败的童战：“你刚刚就是为了捡手机？”
“不然呐？我又不是傻子没事往路中间跑什么？”
童战看着手里罢工的手机顿时觉得烦躁不已，他降下车窗，想吹点冷风冷静一下。
却被豆豆升了回去。
童战正欲发作，一个手机递了过来。“先用我的吧。”
“谢谢哥。”童战接过手机，却被反手抓住了手腕。
“你叫我什么！”已经遇见了很多家人了，龙博本不该这么激动，只是听自己的弟弟叫出了久违的一声“哥”，他的心头像是被铁水烫了一般热。
童战似乎被他吓到了，咽了下口水，试探性的开口道：“你……不比我大吗？”
“坐好！”豆豆气道。“安全带都给我系上别一个个心里没数！”
龙博看着他示好地笑了笑，“开个玩笑。”
童战跟着干笑两声，低头赶紧打电话。意外的是，手机竟然没有密码。
这个人真是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童战熟稔地输入那一串早已烂熟于心的电话号，14声嘟声过后，仍是一样的结果，无人接听。通话页面结束。
童战余光一瞥，惊奇地发现自己刚刚播出的通话记录后出现了一个括号，里面的数字是（17）。童战点开详情，最早的一通时间在下午两点，一直到刚刚自己拨出的是最后一通。
“你们是去找天雪？”童战激动道。
“你认识天雪？”豆豆问。
“我是她男朋友，当然认识她了！”童战颇为显摆地说。
豆豆却突然严肃了起来：“那就是说，你也找不到她喽？”
“你们也没联系上她？”
豆豆熟练地提速换挡：“坐稳了。”
童战紧张地抓住了门上的把手，“你开慢一点啊！”
豆豆一脚踩上油门，“咱说过了，系，好，安，全，带！还没上40呢你怕个屁！”
天黑又在下雪，豆豆再心急也不敢把车速提上50。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车子终于驶进了村庄。在童战的指引下，豆豆将车子停在村委会门口。
似乎是听见了车子的声音，院子里跑出来一个人——是个利落的小姑娘。
童战跟她似乎很是熟悉，开口便问：“天雪还没回来吗？”
那人摇摇头。
童战急得不行，“为什么非挑下雪的时候上山呢？”
“寒假是旅游旺季，你也知道这次拍宣传片主任有多重视。就是下了雪她才上山的。”
“几个人去的？”“什么时候上的山？”龙博和豆豆一齐问道。
那姑娘愣住了，她没见过这俩人，自然不知道是不是该回答她们。
见她吞吞吐吐，童战更急了：“问你话呢！说啊！”
“五……五个人，天一亮就走了。”
豆豆捅了一下童战，“认识路吗？”
童战点点头。
“有手电吗？”龙博问。
“有！我去拿！”小姑娘急吼吼地去取。
三人拿了手电，准备开车去山脚下，豆豆却转身拉住了那小姑娘。
“手机给我。你贵姓？”豆豆伸手问那人要来了手机。
“我姓贾。”
“小贾，我叫赵渡。这是我的手机号。你在这等着，天雪要是回来了第一时间通知我们。如果我们找到了她们也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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