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浮华
天空已经黑成一块厚重的幕布，紧紧的压在灯红酒绿的城市上，带着炫目灯光的悬浮车依然在为城市的浮华编织出一条又一条的彩带。这就是不夜的闹市区！和贫民区的完全不同的地方。这个时间的贫民区应该只不过亮着几盏路灯，哪像闹市区这样，热闹程度于白天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无数的男男女女驾着价值不菲的豪车，在氖气灯的照耀下，度过自己糜烂的夜生活。
亨德尔区是几大闹市区中著名的夜场，无数贵人名流都流连于这个地方。在街上出现一男一女是最普通的搭配，一男多女和一女多男也都见怪不怪了。不过此时亨德尔区的街上还是出现了两个完全不搭调的人。
一位衣着儒雅的老头带着一位气质冷漠的少年静静的走在大街上。这二人俱都是坎波星上稀有的黑发黑瞳，十分引人注目。
老头和少年自然是苏老头和萧潜，此时的苏老头已经完全没有平时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穿着华美而又不张扬的正装，脸上始终带着慈爱的微笑，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和蔼的富人老爷子。萧潜也换下了他那万年不变的兜帽装，整洁合体的黑色大衣衬托出了他完美的身材，以往凌乱的头发也被好好地打理过。虽然脸上依旧紧绷着，不过配上他眉宇间那股淡然的气质，倒是惹来了不少女生的媚眼。
萧潜现在心中很疑惑，苏老头只告诉他出来是为了杀人，给他打扮了一番就拉着他出了门，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说过。而且他们不仅来到了人最多的亨德尔区，还成为了这里颇为受人瞩目的焦点。在萧潜心中，杀手杀人不是躲在黑暗的角落里等待对方的经过就应该是在极远的大楼上用狙击镭射枪一枪爆头，哪有这样跳出吸引对方关注的？但是苏老头不说，萧潜也只能跟在他后面。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一处巨大钢铁建筑前，偌大的房子只留出一个小门，上面连窗户都没有。门口站了一位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身上别着一个实时通讯器。
那人一看见苏老头，就露出了笑脸道：“莫老爷子，您又来了啊。哟，今天还带了一位小少爷啊”
苏老头微笑这点了点头，拿出一张黑色的卡递给那人。那人拿着卡在手腕处一个识别器上一碰，身后的小门就自动敞开来。那人恭敬的双手递回卡片，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莫老爷子，玩的愉快。”
萧潜看出来苏老头应该来过很多次这地方了，已经成了这里的熟客。
两人从开着的小门走了进去，里面是一座小电梯。后面的小门关上之后电梯里立即出现一道全息的虚拟妙龄少女影像。
“请问您是要去包房还是大厅？”少女表情生动，声音清脆，和真人无异。
“大厅，今天带我孙子来见见世面。”苏老头微笑着看了看萧潜，即使面对一个全息人影他也沉浸在角色扮演中。而那全息虚拟少女居然也点了点头后才消失掉。
叮
电梯在无声无息间已经到了地方。门一打开，萧潜就差点维持不住自己冷漠的表情，原来这里面别有洞天！
这是一片非常大的地下空间，四周全都是各式各样的酒水吧台，还有一些食物吧台，场子里随意的摆放着很多皮质沙发。这些沙发分成不同的颜色，外面的是红色，中间的是蓝色，里面的是棕色，唯有中间一大块地方是空的，旁边摆着最近的八张桌子，那里的沙发是黑色的。萧潜向前走了几步，才发现头上的位置是刚才所说的包房，大小不一，在上面围成了一个圈。
场子里已经坐了很多人，都是些富家子弟，甚至萧潜还看到了不少坎波星上出名的人物。值得他注意的是场边有很多穿着黑衣的人，他们带着实时同讯器，腰间鼓鼓囊囊的，很明显是武器。
进来后并没有人招待，苏老头领着萧潜随意找了一张有着棕色沙发的台子坐下，位置离中间的空地不算太远。萧潜一坐下沙发就一阵变动，以一种最舒适的状态包裹着他。他不喜欢这种全身放松的感觉，可惜他无论怎么扭动都无济于事，沙发都会自动配合他进行调整。
苏老头没有管别扭的萧潜，悄悄把手上的戒指转动了一下。这个动作马上吸引了萧潜，他今天注意到了苏老头没有带上他的光束戒指，而是特意换上了这枚戒指，只是不知道有什么用。
苏老头仿佛不经意般看了戒指一眼，然后突然换回了平常那副面孔。
“好了，这没有监控装备，每次来都要装，累死老子了！”萧潜听苏老头一说，马上就知道那戒指是一枚探测用的仪器。
“我们来干什么？”这里沙发很大，遮住了两边的视野，完全不担心有人看到他们的异样。
“上课。”
上课？上什么课。萧潜记得苏老头出门说过他们的目地是杀人。
“学了我这一脉你注定要成为杀手，我还得指望你继承我的名号。今天来就是为了给你一点实战经验。”苏老头两眼灼灼，盯着萧潜道。
“实战？”萧潜不明白，既然要实战，干嘛来这地方，穿这样轻飘飘的衣服也不好动手。
“你看你，就知道打，作为一个杀手，不是任何时候都能顺利的接近一个人。而且这个人也不一定光用暴力就能杀掉。这时候就要用另一种杀法。”
另一种杀法？萧潜估摸着苏老头的意思，他知道杀手的手段比他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我之前接了个单，正好来给你上这一课，不用你动手，看好就行。不过目标还没来。”他说着点开了桌面上的酒水单和食物单，“咱们先吃点东西。你要什么？”
看着琳琅满目的食物和酒水，萧潜摇了摇头，他从小到大都是靠着高能压缩食物和白水过来的，那里见过这些东西。就算是遇上苏老头之后，他也一直吃的是高能压缩食物。
“那我帮你点吧，来这不消费一点怎么说的过去。”他随后在食物单和酒水单上点了几样东西，掏出自己的星行卡对这桌台上的一个接口一碰，传来嘟的一声。
没过一会，一个真人兔女郎就托着一个悬浮的飞盘走了过来。兔女郎看起来二十出头，面容靓丽身材姣好，身上的黑色的小礼服布料极少，露出半抹雪白的酥胸和修长的玉腿。头上的虚拟兔耳随着脚步一抖一抖的，看起来十分惹人遐想。
兔女郎把手中的托盘放在台子上，托盘自动沉入桌内，食物和酒水就完好的摆在台上。
“请用。”
兔女郎一抬头，就看见右边那位冷漠的少年正用一种忧郁的眼神毫不掩饰地望着自己，那苍白的脸庞加上那股淡然的气质，让她不禁心中小鹿乱撞，脸红不已。带着羞涩和欢喜，她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这张桌台。
苏老头端起一杯血红色的膏状物体，面带猥琐的看着萧潜，他没想到这小子平时尽装冷漠，原来是个闷骚。谁知道萧潜的下一句话差点让他把杯子吃下去。
“你说这么豪华的地方怎么会有人穿不起衣服？”
表达完心中感慨的萧潜没有注意到苏老头的失态，而是看向了桌子上的食物。
首先是一道花花绿绿的精致的糕点，他的眼前弹出来一行数据，5微卡。然后是一道生鱼片，2微卡。还有其他几样不是产自坎波星的食物，他认不出来。
萧潜摇摇头，粗犷地抓起一块肉干，放进嘴里。
肉干很嫩，如口即化，一股从没感受过的味道在他嘴里扩散开来，刺激着他的每一个味蕾。他终于明白那些人为什么会说高能压缩食物的味道淡出个鸟来。他又抓起一块肉干放进嘴里，闭上眼睛认真的享受这种味道在他味蕾上翻滚的感觉。
苏老头看着这样的萧潜心中感慨万千，他也是个孤儿，在被师傅收养之前过着和萧潜一样的生活。他明白萧潜现在的心情，这让他有一点怅然。
萧潜仍旧在研究食物，他端起一杯和苏老头一样的红色酒水，那膏状的物体因为萧潜的动作而颤颤巍巍的抖动着，他疑惑的把这像血一样的东西放在嘴边，轻嘬了一口。嘴唇刚一碰那红色的膏状物，它就自动滑到了嘴里。
辣！
然后是麻。
萧潜本来想一口把那东西吐出来，谁知那液体十分滑溜，顺着萧潜的食道就滑进了他的胃里。液体滑过的地方，都几乎麻的失去了知觉。
萧潜大着舌头怪异的看着正在一口口抿着膏状物的苏老头，完全想不通他为什么会喜欢这种东西。
这时候他们进来的那处小门开了。声音虽然非常轻微，但萧潜和苏老头感觉都不是一般的敏锐，装做不经意的望了门口一眼。
门口先是出来了几个黑衣服的大汉，他们和场地里巡视那些人一样都在衣服里带着武器。接着就走出来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和一个妖媚的女人，中年人满面油光，额头上也有一些细密的汗珠，走路似乎很吃力。而他边上那个女人看起来和刚才的兔女郎一样大，娇媚的抱着中年人的胳膊，酥胸在臂弯处蹭来蹭去。
苏老头一看见中年人眼中就闪过一丝精光。
“点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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