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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之五:赤诚决心


  「哎,真是的,我本不想这么早便暴露身份。」银发男人一改往日的优雅,嘴角勾起邪魅笑容,只是一眨眼,乌黑的双眸瞬间闪现出猩红血色,他看着玄间荒臂膀中仍惊魂未定的少女,似乎有些伤神地抚了抚额,「现下可如何是好?」

  苍陵煊...?千盏的脑海中一直盘旋着从玄间荒口中说出的这个名字......这个名字,似乎也存在记忆的封印中。

  「幻惑这种下作的把戏,你还真做得出。」墨黑的长发衬着耀眼的赤色,语气中满是讽刺意味,接着,玄间荒的声音冷得让人脊背发寒,「苍陵煊,屠杀上古神族,该当何罪?」

  千盏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意思?她将目光从玄间荒身上移向另一个男人,想要将记忆深处的那个人影掘出来,却只觉那耀眼的银发灼得她眼睛生疼。

  「真是遗憾呐,差点便要得手了。」苍陵煊的语气略带挑衅,却是对这一切全盘默认,「不过,你是从何时开始察觉到的呢?」

  「几日前,本尊不小心杀了你家养的狗,以后放出来咬人时,可要记得藏好狗主人的身份。」玄间荒慢条斯理地道,言语中的鄙夷之情毫不掩饰,他从容不迫地将千盏挡在身后,「而且,这小鬼似乎对醉峪有些过敏。」

  苍陵煊叹了口气,他垂眼瞧着手中扇柄上的家徽,神情似无奈似戏谑:「疯狗可不好管,一不仔细便咬破了笼子跑出去,却还要拖累主人。」

  「等一下!「醉峪」?那是什么?」千盏听着,急忙扯扯褐袍的一角,紧张地问道。

  「...一种迷惑心智的毒草,」玄间荒侧过头,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身后的她,不紧不慢地解释,「下药的方法有很多,你那日并非伤寒,而是对其过敏所致。」

  迷惑心智......?自己所倾慕的林煊,他居然...引诱自己?难道自己一直以来的不对劲皆只是被那所谓的「醉峪」迷了心智所致的假象?千盏只觉脑海中的思绪都搅在了一起,那到底是在何时......

  她仔细思索了一番,不敢置信地轻声道:「莫非...是那香?」

  「被看穿了呢。」苍陵煊朝她似是无奈地眨眨眼,下一句却是对玄间荒说的,「我原想用翡宫珣的幻象从她口中套出愈露的下落,不过幻象这东西确是难以控制。此番看来,只能先将她带回去慢慢审讯了。」

  「如此便是遗憾了,你今日恐怕带不走她,」冷峻的语气里毫无辩驳的余地,「这小鬼刚好于我也有些用处。」

  「这可有些难办了,十二年前都是因为那翡宫垣不肯说出愈露之所在,害我费力将他家杀了个底朝天,结果也未找到一丁点儿线索。如今好不容易寻到了翡宫家的小仙姬,你要把我最后的一丝希望也夺走么?这是不是有些太残忍了呀,玄间大人?」银发映着森森月光,一番话平淡得刺耳。

  千盏脸色惨白,他的话语字字如刀如剑,割得她心口生疼。她双拳紧握,指节泛白,连指尖嵌进肉里也浑然不觉,只听得自己嗓子抖个不停:「林煊...真的是你?......苍陵煊?」眼泪仿佛扯断了的珠链一般大颗大颗地滴下,虽然脑海中的记忆还停留在仅有的几幅破碎画面上,可心底却对这个名字猛然升起一股剧烈的悲伤和仇恨之感,好似冲破了多年的压抑,一涌而上。

  「记忆还是没有完全恢复么?看来你母亲为了封印你的元神还真是煞费苦心呀。」苍陵煊勾起狰狞的笑容,「不过说起来,那女人濒死的模样,倒是美得很。」

  震怒和气血瞬间沸腾,撕破了月色。「你这混帐...我要杀了你!!!」愤怒之至的少女发疯似地叫着,一把抽出发上的银簪便猛地刺向那个男人!

  当——

  簪子被打落在地,滑出去老远。只是一抬手,冰凉的手指便已捏住千盏的下巴,苍陵煊居高临下的血眸令人毛骨悚然,他凉凉叹息:「真是的,这般狠心的女人可让人疼爱不起来哦。」

  「呜——!!」指尖一用力,千盏旋即被甩了出去,狠狠撞在墙上,背上受到的疼痛和麻痹感瞬间震透全身,渐渐模糊了意识......

  「看来还是快些解决我们两个之间的事罢,玄间大人?」

  「本尊已经说了,你带不走她。」

  「玄间大人还真是一如既往地狂傲啊,「无月」也不打算用了么?」苍陵煊瞥了眼像焉菜一般歪在边上的少女,缓缓张开手中的铁骨扇,视线移到褐袍男人身上,「这是否也太小看人了呀?」

  玄间荒冷哼一声:「那便让本尊看看,这些年来你有什么长进罢。」红瞳猛然放大,尖利的獠牙在兴奋的笑意中暴露无遗,他浑身的杀气瞬间迸发迎接苍陵煊的攻击。

  锋利如刀的扇骨划破寂静的月光,褐袍侧身一闪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击!苍陵煊收住脚步,反身连击步步紧逼,玄间荒都从容躲避,连连后退。

  嘴角突然浮出狡黠的笑容,寒光一闪,几支尖锐的雨霖镖从扇骨间飞射而出!微眯的赤眸从容不迫,迅速一跃,白刃拂袖而过,牢牢地钉在了墙上。玄间荒飞身落到苍陵煊的身后,指尖猛然划出光刃向他飞去,苍陵煊躲闪不及,侧身间手中的铁骨扇被重重打飞出去,在空中划了几个圈后,深深地嵌入地板之中。

  飞扬的银发落定,苍陵煊已是落到倒在地上的少女身侧,一把将她捞起。

  玄间荒的眼神骤然危险,他极冷地笑了一声:「你想暴毙?」

  手臂上的鲜血一直淌到了指尖,而后落到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苍陵煊勾了勾唇:「带着这小人儿我也逃不掉,只是借她挡一挡玄间大人罢了。」说着,他缓缓退到窗边,抬手拂过昏睡中少女的脸颊,捻起几丝黑发滑过指缝,声音中略带惋惜,「小仙姬我是不会放弃的,下次可不会像今日这般了。」

  下一刻,待玄间荒接下被抛来的少女后,窗边的人影早已消失在夜色中。

  他垂眸瞥了眼被划破的袖口,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

  沉重的眼皮缓缓睁开,涌入视线的则是陌生的一切,逐渐清晰。

  少女坐起身来,舒展了一下僵硬的四肢,抚了抚盖在身上的锦被......这是什么地方?她随手取过身旁的一件外衣披上,警惕地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赤着足走在副阶上,一边细细地观察自己所处的这座宅子,虽没有华美的装饰,却处处透露出古朴典雅的大气之感,看样子像是位身居高位之人的处所。微微的凉意从木纹中渗入脚心,也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只记得昏倒前的一幕似乎是兵戎相向的那两个人,以及,睡梦中那段支离破碎的记忆......

  千盏独自思忖着,忽见迎面走来一个衣着素雅的女子,看到她有些吃惊:「仙姬你醒了?身子若无不适就请随我去见玄间大人罢。」

  听她所言,此处难道是玄间荒的宅邸?千盏虽有疑惑,却也顺从地随那素衣女子而去,但此时她的心里正飞速地做着一个盘算。

  ......

  小心翼翼地拉开门,软榻上正闭目养神的男子应声抬眼,瞳孔因外头明媚的阳光而收缩得细长,他静坐着,一只手臂闲适地搭在屈起的膝头。眉间的淡漠依旧,衣着却不似平日,褪去了沉重的褐袍,只着一件单薄的月白色禅衣,微敞的衣领下光滑分明的锁骨若隐若现。

  千盏在那红眸的注视下缓缓走上前,沉静的空气在指尖萦绕,只闻到那炉架上的袅袅烟香,是淡淡檀香。

  漆黑的明眸对上他的双眼,她开口道:「若我没有猜错的话,你需要我,大约也是为了那所谓的「愈露」罢?」

  玄间荒回答地干脆:「不错。」

  虽然记忆还未完全恢复,至少关于「愈露」的那一部分尚是如此。但既然他想要利用自己,那么自己也不妨反之也利用他来作为自己的庇佑,在恢复记忆的这段时日里,将接下来要做的事再细细做一番打算。

  「我可以留在此处,不过,尚有一个条件。」虽只是试探,但千盏对自己此番谈条件却颇有把握。

  玄间荒闻言挑了挑眉,难得饶有兴致的目光将她看着:「哦?说。」

  上次那一瞬间的交手让她深切体会到,自己与苍陵煊的实力相比乃是天差地别,这令她一度觉得恐慌,若不尽快缩小自己与他的差距,报仇便只能沦为无稽之谈。现在她既然背负起了这个沉重的担子,那么就要拼尽全力来使自己变得更强。

  「请你教我变强。」千盏话锋一转,眼底流露出无比的坚定和愠怒,「我一定...一定要杀了苍陵煊,以祭我家人在天之灵。」

  「可以。」玄间荒看着少女脸上那抹从未有过的神情,答得毫无犹豫。

  想要变强?这小鬼,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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