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二章
薛景明在谢家一向混得如鱼得水,一张巧嘴哄得二老两眼笑眯眯,热情地留他吃晚饭,被薛景明婉拒了。理由是今天是中秋节难得回来一趟自然是要跟家里人好好亲近亲近,此话一出又刷一波好感。
凭借两家人的交情,薛景明对谢家跟自己家一样熟,倒显得徐嘉羽像个外人,本来嘛,徐嘉羽初来乍到对这里根本不熟,又怕露馅,只认得客厅、厨房、房间以及大门的路,别的地方没有人带着根本不敢随便乱走。
徐嘉羽他们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了,谢繆琰把自己摘的菜交给柳妈就去书房处理公司里的事情去了,薛景明跟个小尾巴似的屁颠屁颠地跟上去,毕竟是一公司的老板员工都放假了他却时刻不能放松。而谢旭相比于谢繆琰他只会更忙。江嘉年被薛景明哄得心情奇好,扬言今晚要亲自下厨做菜,早早地到厨房做准备去了,整个家里,只剩徐嘉羽是个无业游民。
徐嘉羽坐着无聊又不想去厨房那里凑热闹,原本她也是有事情要做的,这个假期她是有家庭作业的,但是她没有电脑啊电脑,谢繆琰的电脑他自己要用,她也不敢随便借,以免留下什么痕迹,别人的更不用说了,回去后压力很大捏。
徐嘉羽循着鹅卵石小路,在花园里遛弯,促进促进消化,一会儿好多吃点儿。她走着走着发现身前多了个影子。
薛景明就走在徐嘉羽后面,徐嘉羽转头奇怪地问:“你怎么出来了,你们不是再聊事情?”,薛景明不以为然地看了她一眼,回答:“聊完了呗!你老公好坏哦,说完就把人家赶出来了真是半点情面都不给,哼!”说完双手握在一起伸到颈边,下巴歪着靠在手臂上,两个眼睛布林布林地眨啊眨。
咦——
徐嘉羽成功地被他说话的语气和动作恶心到了,鸡皮疙瘩掉一地。
好吧,她还能说什么呢,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徐嘉羽不去理他继续遛弯,而薛景明跟着她走,两个人跟傻子似的一圈一圈地转,看着要多傻有多傻。
这次薛景明主动挑起话题:“你们两个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我看着不像吵架,但是我怎么看着这么别扭啊?”
徐嘉羽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回他:“敢情我们俩吵起来你才觉得正常?”
“倒不是这么说的”薛景明赶紧否认:“我只是觉得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啊,要么吃东西要么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嘴巴就没个空下来的时候,有什么就说什么。现在倒是变文静了,怎么了姑娘大了学会把心里的事藏起来了?”
徐嘉羽抬腿去踹他,薛景明仿佛早有预料般灵巧地躲开,然后又一脸无辜像看着徐嘉羽仿佛在询问“打我干什么,我又没有说错话”的委屈样。徐嘉羽看他手长脚长自知奈何不了他,只好用眼神来“威胁”他:“还不是因为你,害得我游戏被举报!”薛景明大呼冤枉:“这可不能怪我,我和你一样是个受害者,你要怪就怪谢繆琰,要不是他急刹车我们队早就赢了!”徐嘉羽踢着脚下凸起的石头,同仇敌忾:“就是!”
咳咳,话题带偏了,薛景明这次是带着重要任务来的,他即刻平复好自己的情绪继续他的“间谍”工作:“我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就是你们两个现在这样,这样下去总不行的吧”
徐嘉羽停下脚步不说话
薛景明再接再厉:“你们夫妻两的这档子破事还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说说吧,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徐嘉羽不知道
她走累了,就蹲在原地,手指画着地上一块块凸起的石头的形状,闷闷地说:“什么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怎么想。”
薛景明也跟着她蹲下来:“就是你们俩现在这样,干不干黏不黏的,看着多难受啊!”
“什么干不干黏不黏?”徐嘉羽对他的说法感到奇怪
薛景明深吸一口气,他怎么觉得现在和徐嘉羽说话那么累呢!
“你们俩是不是已经讨论过离婚的的问题,是不是没离?”
徐嘉羽点头,那天是她最大胆的一次了,记忆犹新呐。
“那你们不离婚是不是就是想和好、想好好过一辈子?”
一辈子?一辈子太遥远,对于徐嘉羽来说明天都是个未知数更何况以后,她一面循着徐嘉羽的人生轨道行走,一面又想为自己而活。
徐嘉羽犹豫了
薛景明拍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教导:“好好想想该怎么过”
徐嘉羽跟他抬杠抬惯了,口是心非地嘴硬:“还能怎么过,得过且过呗~”
薛景明:“你把自己当寒号鸟啊,还得过且过”
徐嘉羽:“寒号鸟怎么了,不要对鸟类抱有歧视心理,尽管他们携带禽流感病毒!”
薛景明:“寒号鸟又不是鸟类。”
徐嘉羽:“怎么不是,小学课本里不是有吗,还有图片呢”
薛景明:“我不跟你争,自己去查百科去。”
徐嘉羽当场掏出手机就查:
寒号鸟是复齿鼯鼠(寒号鸟、飞鼠),体型似松鼠,前后肢间生有宽大多毛的飞膜,耳基部有一束黑色常毛。背毛棕黄、杂黑色常毛。栖于山岩峭壁的岩洞或裂缝中,多用细草等作窝,以侧柏叶及其籽为食物。白天匿于巢内,黄昏或夜间外出活动,可由高处向低处滑翔。山西省多见于太行山、绵山、中条山、五台山等地。它的粪便,就是中药的五灵脂。现介休、灵石、平定等县已家养。
下面还配了一张寒号鸟飞翔的图片,头长得像老鼠,还真不是鸟类!跟课本图片上大大的眼睛,绿色羽毛的小鸟完全大相庭径,根本不是一个种类的好么。
薛景明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怎么又给带偏了,他们俩聊天能把重点放在主题上么?
徐嘉羽蹲在地上小小的一团,薛景明蹲着都比她高一个头,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徐嘉羽,认真得不能再认真地问:“你现在到底······还喜不喜欢他、还想不想和他过下去?”
什么?
徐嘉羽错愕地抬头,对上他的眼睛有迅速地错开他探究的目光,低下头闷不吭声的,薛景明抓着自己头发,啊~他的耐心快要被她耗尽了,对着这个闷葫芦,薛景明伸出右手食指,指尖用力在她额头中间一戳。
徐嘉羽一屁股坐到地上,疑惑地抬头一脸黑人问号???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谢繆琰正在二楼窗前观望着两人的一举一动,刚刚薛景明欺负徐嘉羽的时候他不由自主地身形一动,,还好,他及时控制住了自己,皱着眉头继续看下去,所幸接下来两人只是坐下来聊天相安无事,直到薛景明离开。
徐嘉羽被按倒在地很快反应过来,站起来就要“报仇”,薛景明摁住她两边肩膀让她就这么坐在地上,而他本人也盘腿坐下,两人肩并肩排排坐。
薛景明说了很多,他说:“徐嘉羽你知道吗?其实刚开始我很讨厌你,我经过多少热脸贴冷屁股才和谢繆琰成为朋友,而你,就像个空降兵一样,突然从天而降插到了谢繆琰的身边,不管我们做什么你都跟在后面甩都甩不掉。”
徐嘉羽低头,想捂脸,想不到她还有这段黑历史
“后来吧你也叫我哥哥,哥哥哥哥的叫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你了,其实那时候你也挺不要脸的,想想你从我这儿骗走了多少好东西。不过”
他想起什么,嘴角偷笑:“我从认识谢繆琰开始就从来没看见过,原来他也有那么多的情绪,不是永远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是因为你。我以为他是讨厌你的烦你的,可能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是这样,可是那时候你才十一岁,才到我腰这儿高”
薛景明拿手比划了一下他腰那里
徐嘉羽适时插刀:“这么说来后来你就没长过个儿吗?”
薛景明:啧······能不能不要说和此话题无关的事,这样很容易让人出戏
“哦”徐嘉羽脖子一缩,秒认怂,双手掌心向上往上抬了抬,意示他继续
“后来看着你一天天长大却一如既往地黏人,每次带你去看谢繆琰,走得时候都跟生离死别一样,烦的我都不想带你去了,可是每次看到你眼里充满期待我又心软······啊~现在想想都是你的套路啊”薛景明仰天感叹
“后来呢?”
“后来?你这么快就想听后来了吗?”
“还有吗?那继续,我想听”
“好,你知道谢繆琰在学校里又多受欢迎吗?学习好长得又好看,迷倒一大片学姐学妹,高中的时候大家还遮遮掩掩的,也就递个小情书送个小礼物啥的,到了大学里少了许多束缚女生们也十分大胆,可是不管是什么方式或者什么样的人,谢繆琰都拒绝的拒绝避开的避开”
“因为我吗?”徐嘉羽猥琐地自恋了一把
薛景明像看个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她:“呵呵,那时候你还不知道在那个犄角旮旯里玩泥巴。”
“哦”
“因为他知道他的婚姻不是他自己能做主的,所以一直固守本心”薛景明低头看了一眼徐嘉羽,见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渴望着什么,但是努力克制住自己不去打断他,像只幼犬般可爱,薛景明忍不住上去摸摸她的脑袋,大发慈悲地替她解惑:“想知道他为什么选择了你是不是,别急,我来告诉你。谢繆琰毕业后去了他爸公司,混了几年也混出个模样来了,年纪越来越大,他爸开始给他物色对象,这些人无非就是他们这个圈子混的,谁谁谁大家都认识,说是相亲无非就是走个过场而已,他去相了几回后也没相出个所以然,他爸最后亲自拍板给他在那些人里面选了个,叫程遥程家的小姐,原本两家家长都快要订婚了的,可是就在那段时间里程家小姐突然冒出个男朋友来,嚷嚷着程遥始乱终弃什么的,动静挺大的,而你,也是从那段时间开始就不和家里任何人说话包括谢繆琰,谁都不知道你怎么了”
大概是自卑,无能为力吧。徐嘉羽默默地对自己说,那种即将失去自己一直信赖着的人,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那种感觉很痛苦吧!
“后来实在闹得动静太大,两家面子上都不好看,只好不了了之,后来程遥也没和那男的在一起,而是去了国外,他们这个圈子里那些混吃等死的人这点事实在算不上什么大事儿,用不了多久又会被新的丑闻所取代,所以程家小姐没过两年就回来了”
“他们这个圈子?”徐嘉羽指指薛景明:“难道你不在这个行列中”
薛景明明确表明立场,并且在另一边无人的空白处虚空画了一条分界线:“我可不是他们这个圈子的,你看我这双手,我是凭借自身努力和优异的成绩以及惊天地泣鬼神的技术才能在我们这一行站稳脚跟。”
看他这么正气凛然,徐嘉羽顿时对他肃然起敬
然后
这位白衣天使脱掉外面一层皮的情况下继续执行任务:“当时因为差点就要这么订下来了,谢繆琰自己也想过的吧,也不知道他怎么想不开就要娶你?”
娶我怎么了?我哪里不好了,徐嘉羽暗暗腹绯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把你‘骗’到手的,也不知道他花了多大力气多少精力才从他爸手里挣脱出来,我只知道那段时间的谢繆琰看上去虽然疲惫但很快乐,虽然憔悴但充满了力量。也许他找到到了努力的方向,也拥有了想要守护的人。你永远不知道那段时间他是多么的快乐,整个人都不一样了你知道吗?”
“后来呢,后来是因为我又变得不开心了吗?”徐嘉羽听完薛景明的描述,忽然有些内疚
“不是”薛景明安慰她:“有的人就是犯贱,刚刚把自己从一个牢笼中拼命逃出来却又亲手把自己投入到另一个牢房里”
薛景明咬着牙说道:“这都是他自找的”
徐嘉羽:······
咳咳,发现自己跑远了,薛景明赶紧转回:“对你来说其实谢繆琰已经做得不错了,从你来到他们家开始,他就以极大的耐心来对待你,换成别人理都不会理。后来对你也是非常疼爱,在学校里的时候别人每每说起你什么漂亮啊,可爱啊,他都满满的一副‘自豪’脸,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俩后来是怎么勾搭上的”
“喂!!!”
“嘿嘿,每次他们学校社团有什么活动他都会抽点时间去逛逛,看看有什么新鲜的东西你会喜欢,每次带你过去的时候他都会打好几个电话过来问到哪里了,他每天都很忙的,但时还是抽出时间来陪你玩······”
“你出事的那段时间他变得异常暴躁,那两年我眼睁睁地看着你们两个从争吵到冷战,那时候也怪过你,为什么就不能安安心心地上完学安安心心地在家里等他,他这么做也是为了你们两个人的将来。后来我发现原来男人和女人的想法是不一样的,我的一个女病人,她是抑郁自杀才来到我们医院的”
徐嘉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薛景明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点头道:“确实是的,她也曾和她的丈夫恩恩爱爱,但是后来丈夫的生意越做越大,整天忙碌,她起先还能谅解,可是人心终究是抵不过时间的磋磨,各种不满、怀疑等不好的情绪会统统冒出来。所以我理解你,同时我也佩服你,居然用更激烈的方式来反击。”
其实徐嘉羽应该没有想那么多吧,只是刚好有这方面的兴趣而已吧。她默默为自己开脱。
“在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之后他仍然保持初心来对待你,可以说这世上没有谁能比他更疼爱你了,就跟养了个女儿似的无怨无悔”
最后薛景明总结:小羽,他忽视过你也由此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他待你的心却从来没变过,请你不要再躲着他了,正视自己也正视你们俩的这段感情,张爱玲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于千万年之间,在千万人之中,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好碰到了。该是怎样的幸运
——
薛景明已经走了,徐嘉羽一个人独坐在夕阳下静静思考。
谢繆琰收到一条短信: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啦,具体结果还要看你后续表现,提前预祝你成功!
谢繆琰切换屏幕到通话页面,打通徐嘉羽的电话:“在哪里?”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嘴角那抹温柔的笑意。
徐嘉羽接到电话,谢繆琰问她在哪,她老实回答:“在花园”
对方说:“等我”
徐嘉羽本来想说不用,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好”。话已出口她就乖乖在原地等他,站都懒得站起来。
谢繆琰踩着夕阳的光辉一步一步靠近,而徐嘉羽背对着她,她的正面对阳光,从他这个角度看去,整个人像是笼罩着一层橘色的光团。
他过去在徐嘉羽旁边蹲下,然后,一把抱起。
徐嘉羽惊呼:“哎,你干嘛?!”
谢繆琰:“抱你”
徐嘉羽:······
谢繆琰:“地上凉”
徐嘉羽红着脸挣扎:“我自己会走”
谢繆琰没有搭话,而是抱着她颠了两下并表达此时的真实感受:“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不等徐嘉羽开口,自顾自回答:“好像重了不少!”
徐嘉羽:······大哥你这么说话很容易招仇恨的知不知道
徐嘉羽板着脸:“放我下来!”
谢繆琰却并没有照做,而是告诉她:别动,在乱动就把你扔出去
威胁,赤果果的威胁,而徐嘉羽在这种时候一向是个没骨气的人
她双手搂着谢繆琰的脖子,尽量减轻自己的重量。徐嘉羽觉得她该正视下自己的体重了,这几个月吃吃睡睡还总熬夜,运动量少之又少,直到被人说重,简直想哭。
走着走着徐嘉羽突然福至心灵,问:“谢繆琰,我们睡过吗?”
谢繆琰脚步一顿,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回答:“我们是夫妻”那就是已经睡过了
徐嘉羽再接再励:“那你是不是那我当女儿养啊?”
谢繆琰语气已经有些冷了:“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还用说吗?用膝盖想都想得到是谁说的。
徐嘉羽看了他半饷,嘴巴几度张张合合最终吐出两个字:鬼父
谢繆琰一脸懵比:······这都是些什么鬼玩意儿,为什么他听着不像好话?!
而后,他趁着吃饭的空档拿出手机上网查了一下,看了网上对于这两个字机解释,差点把对面徐嘉羽的脑袋拧下来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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