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好奇心这种东西就像猫爪子挠心无时无刻不折磨着人,尤其是他离答案如此之近。谢繆琰在某晚徐嘉羽打着哈欠拖着拖鞋回房间之后闪身进入“书房重地”。
打开灯,谢繆琰瞬间觉得他实在是不够了解他的妻子——宽大的办公桌上她的物品占据四分之一;电脑占据四分之一;另外的一半地盘被垃圾所覆盖,喝完的水杯,吃剩的零食袋,就这么静静地躺在桌上,粉色的鼠标垫上还残留着食物的渣渣。
谢繆琰······
他从没见过这么邋遢的人,之前待在书房里的真的是她徐嘉羽本人吗?徐嘉羽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她从来不会制造、容忍这么多垃圾明晃晃地堆放在自己面前。他们之间空白的那两年她变了许多。
当然谢繆琰是不会忘记他此行的主要目的的,难为他憋了这么久。
谢繆琰打开还散发着余热的电脑,手指拂过那块每天被她手指抚摸过几百遍的键盘,仿佛还带着她指尖的温度。
电脑屏幕亮得很快,没几秒就自己开了,谢繆琰扶额徐嘉羽用过后根本没有关机。这台电脑自从他们搬到这里来之后就没怎么动过,平时徐嘉羽不玩,谢繆琰又有更为自己工作方便的笔记本,所以这台被闲置了三年的电脑至今终于得到“重用”
片刻后谢繆琰回到自己房间,他没想到他一直以为只有在他羽翼下才能无忧无虑生活的徐嘉羽会有自己独立的想法。是的,他看到了,他看到了徐嘉羽的文件夹以及她未关闭的聊天对话框。
看到这些的时候谢繆琰吃惊地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样的反应,不过他还是将电脑恢复原状,在他还不知道要怎样面对徐嘉羽的时候最好的做法就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日子照常来过。谢繆琰觉得他需要好好冷静,重新思考下,他已经不能像从前那样来对待徐嘉羽了。如果说之前的徐嘉羽整天只向往着外面的世界,不愿整天待在家里,至少她是出去玩,玩累了还是要回家的,而现在的她就完全不同了,现在的她已经渐渐地想在经济上独立,然后······他不想再想下去,现在的她相较之前更加成熟,而他也不能像从前那样把她当个没长大的孩子般看待,而是要从成人的角度去看待她,去思考,去判断。
他有这一种自家女儿长大了,不再听自己话想要飞出去闯荡了的怅然若失感。
徐嘉羽不知道在某个夜晚谢繆琰去了书房发现了她的“秘密”,以及之后的多个夜晚失眠缠身。她刻意避开他,毕竟他早出晚归,想要避开他只要掌握了他的上班时间之后就可以轻而易举做到。
徐嘉羽卯足了劲地打字,看到一笔一笔的钱转到自己账户上她就特别开心,在她积攒到两千多的时候她决定回家一趟,偷偷摸摸的去,她现在是徐嘉羽不是周南乔,她没有办法用周家女儿的身份出现在世人面前,她现在还顶着谢太太的身份更加不能肆无忌惮地按照自己的心情来,谢繆琰知道了绝对会扒了她的皮!
她对着客厅里的日历本左挑挑右看看,时而点头时而摇头,徐妈看了奇怪却也没说什么,现在的太太会做出太多出人意料的事情,偶尔乖乖坐在沙发上而不是在书房里一个人倒腾,她已经谢天谢地了。
徐妈每周一休要回家去抱孙子,而谢繆琰是公司的老板全年无休忙得很,于是徐嘉羽就找了个徐妈休息的日子,买好高铁票,准备回J市。一想到能回家,徐嘉羽既高兴又不安心情十分复杂,徐妈在一旁看着徐嘉羽一会儿高兴地抱着抱枕吃吃地笑一会儿又愁眉苦脸的,她直觉太太脑子果然还没好。
两天时间过得飞快,这天早晨徐嘉羽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做好一切准备然后房门一关就下楼去热早餐了,鉴于之前有一次休息导致先生太太两人吃清汤白面填肚的教训,之后徐妈每回休息都会提前准备好一日三餐放在冰箱里,热热就能吃,不用自己做徐嘉羽当然是开心的。她取出两个人的早餐放在微波炉里家人,此时谢繆琰还没上班,但是又不再房间里估计是出去跑步去了。她等得心急又不敢说什么,只好在屋子里一圈一圈地转圈圈,双手背在背后像个山大王巡视自己的领土。
一切照常,谢繆琰除了能在早上看到她而表示了下惊讶之外完全没有多余的情绪波澜。谢繆琰在出门之前特特回头用他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说了一句:“我出门了”,不知道他平时是不是这样的徐嘉羽在厨房忙着洗完之际顺嘴接口:“哦,路上小心,早点回家!”
伴随着汽车发动机声音的远去,徐嘉羽扔掉围裙,一蹦一跳地上楼去拿一大早就准备好的东西去了,要回家了真开心啦啦啦。
她叫了滴滴司机,等了老半天才等到有司机接单,“什么破地方”徐嘉羽暗骂一句,然后回过头看了一下排排郁郁葱葱的豪华小别墅,缩回了脖子。
秋天已至,早晨已有些寒凉,徐嘉羽紧紧身上的外套继续迎着秋风落叶等待滴滴司机的到来。秋风卷起她的短发,一缕缕发丝粘在脸上痒痒的,徐嘉羽不得不一次次地用手拨开。一辆白色的雷克萨斯,徐嘉羽看到停在她面前的这辆车有些无语,现在的滴滴司机都这么豁得开么?这么好的车也拿来做生意,徐嘉羽上车后东摸摸西摸摸那傻样,看得司机想发笑,当然他忍住了,本来他不想接这个单子的,这一片都是高档的富人区,出行都会有自家的专人司机接送,再不然也是自己开车,今天他正好在离这里比较近的街上刚做完一单,当他的手机屏幕上弹出这样一条消息的时候他也不确定到底要不要接,生怕赶了一半路人家取消了,在他看到她选择的路线是到H市北站(高铁站),而且她也一直在打车中,他就去了,结果对方是个小姑娘,小小的,上了车后在后座左顾右盼眼里充满了新鲜感怎么看怎么傻。
徐嘉羽住的地方和高铁站属于两个不同的方向,所以她需要经过市中心或者从边上绕过去,现在正是上班高峰期不管走哪条路都是一样的,徐嘉羽果断选择了从市环外面绕,即使路远了一点,走和等的心情是完全不一样的。
她在车上新鲜了一会儿后很快便没了兴趣,她开始望向车外的风景,这是她第一次走出这么远的地方,路边的每一棵树,吹在脸上的微风,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是自由的感觉,然而徐嘉羽心里还是急切地盼望着赶快到达。
尽管避开了市区里的高峰,车流量仍然很大,雷克萨斯就像英雄气短般就这么快一段慢一段的才到达目的地,愣是花了一个多小时。
徐嘉羽庆幸她昨晚没提前买票。
司机:“到了,小姑娘”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徐嘉羽:“好的,谢谢你师傅”
司机嘴角裂得更大:“记得给五星好评哦!”
徐嘉羽:“哦,好”/微笑/
然后他做了个拜拜的手势踩下油门飞驰而去,留下一方烟尘。
徐嘉羽······咳咳尾气的味道一点也不好闻
现在属于淡季,徐嘉羽很快买到票,坐了最近的一辆动车前往J市,她心心念念的家人就在那里,她的归宿她的港湾。
半个多小时的动车,在她看来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徐嘉羽已经上了两次厕所了,屁股下的坐垫跟长了针似的,让她无法安心坐着不动。
“列车即将到达XX站,请下车的旅客做好准备”
徐嘉羽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呼出,广播里好听的女声就像法咒一样让她安静下来,乖乖地坐在那里,没有人看见紧握着背包带的手已经泛白。
“列车已到达XX站,请各位旅客做到现下后上,谢谢!”
徐嘉羽直到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站起来然后跟随者队伍向门口移动,可是她的双腿怎么都动不了,看着越来越短的队伍,她狠心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痛让她回复许些知觉,她站起身来拖着发麻的腿,小步向前挪去,跟在队伍的最后。
脚踏上J市的土地的一刹那,徐嘉羽觉得这里才是她该呆的地方,繁华的H市豪华的小别墅都不像是真的这两个月的时间就好像一场梦一样,只有在这块熟悉的土地上她才感觉到真正的活着和前所未有的安心。
徐嘉羽坐公交车回的家,下车后再走一段路就到他们家小区了,这条走了无数次的路就算闭着眼睛她都能走完。
她的脚下是她熟悉的土地,路的两边是她熟悉的店铺,这里的每张熟悉的面孔她都能对上号:包子铺的王阿姨,干洗店的刘叔叔,开超市的李大姐······
他们都还在,唯独她变了,她变成了另一个人,而不是曾经他们熟识的那个小女孩。
徐嘉羽不敢多看,她怕她在这么看下去会忍不住哭出来,在她曾经熟悉的人面前掉眼泪,即便他们不知道她是那颗葱,她也会觉得很丢脸。
他们家在3楼,在6层楼的老小区里3楼不上不下位置刚刚好,当初她的爸爸妈妈是特意挑的地方,临近市区却又不是很吵闹,小区前面就是条街想买什么都方便。徐嘉羽一步一步地踏上楼梯,每一步都好像小美人鱼化成人形时踩在甲板上时的那种心情,痛却无法停止心里的意愿。
3楼306室,关门。
徐嘉羽不知道自己花了多大的勇气去敲门,她甚至还没想好里面的人开门后的说辞,开门的如果是她妈妈她该怎么说,如果她爸爸她该怎么面对,如果是她弟弟她肯定会哭。她只想再见见他们,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以陌生人的身份,以周南乔好友的身份。
徐嘉羽一边暗暗为自己打气,一边咚咚咚不停地敲门,谁知自家们没敲开隔壁的先开了
徐嘉羽······
隔壁······这人谁啊
徐嘉羽当然认识隔壁的宋大妈了,他们小区里的狗仔队队长,脑洞及口才兼备的八卦女军师,三姑六婆中的战斗渣!说白了就是个刺头!
“哎呦这谁啊?”宋大妈阴阳怪气地开口,她一出现徐嘉羽就觉得药丸,她妈妈曾经在小区一众中老年妇女震惊的目光中和正在和人侃大山的宋大妈狠干了一架,据说经此一役小区里的其他妇女都夸她妈妈勇气可嘉。虽然妈妈和宋大妈在外面争了个天昏地暗不分伯仲,但是一回到家就红了眼眶,她和宋大妈干架的起因是因为宋大妈仗着住着隔壁听墙角之便正在编排她周南乔小小年纪一身病以后一定嫁不出去没有人要她云云,她妈妈又是个火气大的她的病是她全家的心病,宋大妈直往别人的痛楚戳还被家人听见了自然是免不了要干一架的。
现在徐嘉羽看见宋大妈探出她那颗双眼闪着好奇的头颅就觉得头痛,有这么一根搅屎棍在,她怎么和家人见面,难免被问东问西的容易出破绽。
见徐嘉羽不理她宋大妈赏了她一个眼角,继续说:“我说小姑娘,人家跟你说话呢好歹也吱一声,懂不懂礼貌啊!”
徐嘉羽看了她一眼就撇开脑袋不去看她,继续敲门,不是她小心眼,对于一个曾经在背后说她坏话以及和她妈妈干架把她妈妈气哭的人她实在给不出什么好态度。
宋大妈这厢不高兴了,她擅长直戳别人的心窝子,嘴上也没客气:“我说你一个好端端的小姑娘一直敲别人家门干什么,意图不轨啊”徐嘉羽当做没听见,宋大妈现在这样你越理她她就越来劲。“你啊就算敲破了也没用”宋大妈没好声地继续道,“什么意思?”徐嘉羽门也不敲了用目光询问她,宋大妈抬手理理耳边的鬓发:“他们两个月前就搬走了”似乎知道徐嘉羽想说什么在她还未开口之际直接打断:“不用问我,我也不知道他们搬到哪里去了,自从办完他们家女儿的后事之后,他们就搬走了,或许是想离开这块伤心地呗!连个地址电话什么的都没留下,这是打定主意不想和我们这帮‘老邻居’联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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