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师娘
翌日。
云苍在院子里等大师兄许林一,不过等了许久,依然不见人来,心里暗自纳闷,不知道大师兄怎么第二天就迟到了。当下自去大师兄住处寻找,不过找了半天,还是没有找到:“难道被师父找去了?怎么也不来和我说一声!”
没办法,只得回到自己房间。不过刚走没多久,在院里正巧遇到了大师兄许林一,许林一一脸的惊慌失措,不过有显得十分兴奋,云苍突然见到许林一,有些气恼地道:“大师兄,怎么才第二天你就迟到了?害我好找!”
许林一尴尬道:“早上遇见了个大喜事,一时脱不开身,所以迟了些才过来……我们快去大殿吧!”
“去大殿?今天不用去爬石阶?”云苍有些奇怪地问道。
许林一“唉”的一声,手拍了一下额头,似才想起什么要紧的事,道:“师娘回来了,现在要去见师娘,功课的事,等见完师娘在打算吧!”
云苍想起昨夜五师兄宋飞一的话,知道有个师娘离家出走了,如今也有几十个年头了,不知如何,今天突然回来了,云苍道:“大师兄,怎么师娘走了这么多年,突然就回来了?难道是师父找回来的?”
许林一一阵苦笑,道:“师娘是自己回来的,听说师父又收了个弟子就从瑶光峰过来看看。”
云苍奇道:“特意来看我的?”
许林一点了点头,道:“我们快走吧,师娘还在正殿等我带你过去!”
许林一带着云苍来到正殿,云苍一眼便见到和首座位置并排的椅子上多了个美妇人,看上去不过三十来岁年纪,皮肤白皙,面容姣好,手里拿着一把墨绿色剑鞘的宝剑,下首站着王海一、张明一、王守一、宋飞一等几个师兄。
许林一和云苍拜见师娘后,也恭敬地站在一旁。
师娘道:“我还以为那老家伙又收了什么不成器的弟子,倒没想到是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在开阳峰倒是可惜了!”
师兄弟几个听着师娘的话,脸上一阵尴尬,想到自己几个每年在辰极大典上的成绩,“不成器的弟子”这几个字用起来也是合适得很,原来师娘在开阳峰时也不会说这些重话,可如今却不一样了,不知是恨铁不成钢还是真的认为不成器,这两种情绪,也不知是哪一种!
师娘又道:“老六,要不你和我回瑶光峰算了,我亲自教你,定然胜过你师父十倍!”
许林一等人听着师娘说师父的不是,心里暗暗好笑,平日里在峰上,谁也不敢和师父开半句玩笑,也只有眼前这师娘敢这样公然说了,自强忍着想笑,低着头安安静静地听着师娘的“教诲”。
云苍对于这个“老六”,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自己师兄弟一共六人,自己入门排行第六,自然就是“老六”了。
云苍上前,事发突然,一时倒不知如何开口,虽然眼前这师娘看上去也十分和蔼,对自己也是出于关爱,可是让自己一下子离开开阳峰去瑶光峰,还是不十分愿意的!一来在开阳峰刚刚认识了五个对自己关爱有加的师兄,二来自己刚刚脱离狡诈欺骗的漩涡,对开阳峰独特的安详和温暖有了深深地依赖,所以自不愿意去,不过师娘询问,倒是非答不可,迟疑了一瞬,道:“师娘,我才上峰,还有许多不懂的地方,等我再这边懂了事,学好了道法,就过去看您!”
师娘道:“瑶光峰才是女弟子所在,在这里整天被一群大男人围着,像什么话?跟我过去才是正途,你可要好好想想!”
云苍道:“师娘,还是等我学好了本事过去看您吧!”
面对拒绝,师娘也不放在心上,一丝笑容浮现,好像见到云苍拒绝了反而高兴起来,道:“你自己想清楚就行了,我也只是给你个选择!既然你想留在这里,那也只能由得你去了!”
话说楚灵均知道妻子回开阳峰,心下大喜过望,立刻从天枢峰御风而来,心里想着妻子毕竟没忘了夫妻情谊,还是忍不住回来了,自直接开到开阳殿,正准备进门时,突然听到妻子说的这一番话,说自己门下弟子都不成器,虽然自己也承认,虽然如此,不过从妻子嘴巴里说出来却实在让人不想接受,暗道:“原来是过来讽刺我的!”心头顿时大怒,直冲进门开,道:“你是来向我认输的?我早就说过,你那花招子的剑法根本没用,你看,连我刚收的小徒弟都不愿意学,你还是好好练习《开阳典》吧!”
云苍见师父进来,心下一喜,正好可以把和师娘说话的事交给师父,当下便退在了一边。
师娘见楚灵均进来,道:“是啊!《开阳典》确实厉害的很,每次辰极剑典时,你门下弟子的成绩总是好得很的,打得其他峰的弟子们换不了手!呵呵,可实在厉害得紧啊!”最后这个“啊”字声音拖得很长,传在楚灵均耳朵里,讽刺的味道却更浓了!
楚灵均怒火中烧,环顾了一眼旁边低着头站着的弟子,怒道:“今天的功课都做完了?一个个在这里发什么呆,赶紧去做功课!”
许林一几人早就不想在大殿里呆着,可没有师父师娘的话,实在不好擅自出去,此时听了师父说让自己出去做功课,当即喜不跌地向师父师娘告辞出了大殿。
许林一自依然带着云苍去走石阶,王海一、张明一、王守一、宋飞一等四人则去后山修炼《开阳典》。
师娘姓林,叫做林采薇,此时大殿里只身下这两人。
林采薇道:“怎么还怕徒弟在这里,丢了你的面子?”
楚灵均道:“没有的事,他们自有要紧的功课,自然要让他们去做。”
林采薇道:“今天我过来倒有两件事,其中一件已经做完了,现在剩下的一件嘛,那便是问问你向我认输了没有?”
楚灵均怒道:“你何时胜过我了,我就要向你认输?”
林采薇道:“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明白?我还以为过了这么多年,你对自己认识清楚了些,没想到还是这样!”
楚灵均道:“我是开阳峰首座,怎会不清楚自己?我要是比不过你,我怎么会坐上一峰首座的位置?”
林采薇道:“没想到你还是这般自大,嘴上功夫倒是厉害得紧,尽说些没用的大话。”
楚灵均道:“你既然说我说的是大话,那我们还是试一试手上功夫吧!比一比,谁高谁低不就明白了?”
林采薇道:“正有此意,我也想知道,过了这么多年,你的道法进步了没有,让我来给你指点指点吧!”
……
两道光影从大殿里直冲上天际,正是楚灵均和林采薇,脚下没有御剑,是御风而上。两人在天空上来来回回斗了上千个回合,可依旧不分胜负,每每到了关键时刻,两人下意识便自己避开了去,而整个比试,两人都不肯全力施为,所以便有了胜败不分的结果。
两人虚空而立,都有些不自在,两人百年夫妻,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事闹到今天这地步,说实在的,两人都十分后悔,只是自己拉不下脸来承认罢了,都等着对方主动服输,可谁又是会轻易服输的人呢?等了这么多年,还是这般僵持着。
林采薇道:“还是只有这么点道行,你不如弃了这首座的位置,和我去瑶光峰,虽然说瑶光峰只收留女弟子,不过我师姐看在我的面子上,说不定就破例把你收下了,这样说不定你的修为就能涨一大截,能赶上我也不一定……”
楚灵均怒极而笑,道:“静淞那老道姑那点道行我可清楚得很,虽然有几分厉害,不过也还胜不过我!你要是回来,我倒可以教教你。”
两人话语里都盼望着一方能够低头,虽然觉得不可能,不过难免抱有一丝期待。
林采薇听楚灵均如此诋毁自己敬重的师姐,呸了一声,道:“好不要脸,说这种厚颜无耻的话。”说着,一转身便飞身离去了。
楚灵均看着林采薇离开,心里涌现出一阵莫名的失落感,突然想追赶上去,把妻子拦下来,向自己的妻子认输一回又能怎么样呢?男儿膝下有黄金,跪跪女人又何妨?身子向前一动,可双腿却被一股奇特的力量拉住,顿时沉重如铅,可到底脚上什么也没有。
云苍跟着大师兄许林一走石阶,休息时,许林一便给云苍讲解《开阳典》,直到晚上,两人才回来。
在厨房里下了两碗素面,吃过后,二师兄王海一过来叫大师兄许林一和云苍到大殿见师父,两人应了一声,便跟着到了大殿。
楚灵均在首座位置上坐定,一脸怒容,自是怒气未消,见许林一和云苍到来,道:“这一次辰极大典还有两年,你们是不是还要拿那种成绩来气我?今年好歹也要有人能进第三轮,不然,我这老脸可丢尽了……林一,你是大师兄,你说为师说的对不对!”
许林一道:“师父说的对,弟子们定当努力。”
楚灵均道:“知道努力就好,资质不好,未必不能以勤补拙!门派里诸多先辈,未必人人都有上好资质,他们不也一样修成通天道法?”虽然这样说,但心里何尝不知道修道之人对资质的看重?接着又道:“林一,我门下六个弟子中,只有你把《开阳典》修炼到了第七层,还有两年时间,你定要让第七层圆满,最好能修炼第二门神通。”
许林一道:“弟子一定不负师父所望。”
楚灵均转头看向王海一等人,道:“你们也是一样,这两年时间,都要给我加倍修炼,谁也别想偷懒,争取突破修为。”
许林一道:“师父,我自己去修炼,那小师妹呢?”
楚灵均道:“她明天自己去走石阶,等走完回来,你就传她《开阳典》。”
许林一惊讶道:“师父,小师妹还没有走完石阶,你就让她学《开阳典》?会不会不太妥当?”
楚灵均摆摆手,道:“没办法,只能这样了,你师娘在等着看我笑话,说什么也不能顺了她心意。”
说到这,云苍等六人只有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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