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黑暗中的曙光

监狱、刘雨蒙、不白来、欧阳，这些关键词串联在一块实在不难猜测事情的经过，无非是我“收买”刘雨蒙不成反被“出卖”。我真的很不能理解，到了这个地步刘雨蒙为什么还要袒护欧阳？这种不分青红皂白、一味的袒护真的配不上她的大彻大悟。

我不甘的想着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裘丞望了我一眼，收起了惬意的脸变得严肃，“进来。”

我徒然回神，这是身为秘书的我的职责。

慢一步起身刚站直了，前台妹子已经动作利索的让开了门口，东方月那张僵硬中难掩恐惧的脸恰好出现。

我没有设想过私下里和欧阳对峙，脑子一片空白的时候自然而然想起的是裘丞刚才的话。

不要跟他客气？

意思是要我尽情羞辱欧阳吗？

是，我让刘雨蒙指正欧阳是存了羞辱的意思，但这样被赤裸裸的戳破却还是有种难言的难堪，更遑论让我当面羞辱欧阳了。

而且在我心底还有更深一层的想法，让刘雨蒙做人证于情于理都是道德范畴以内的事情，可单纯为了出气去羞辱，这样的行为和当初为了发泄在医院里当中羞辱我、为了报复刺激我妈的刘雨蒙又有什么区别？

我不想到了最后平息了心中的恨却变成了自己憎恶之人的模样！

“坐。”打断我思绪的是裘丞的开场白，相当的客气。

欧阳看我一眼，就把注意力放在了看着电脑仿佛并不在意他的到来的裘丞身上。

其实裘丞刚才那一声打断的不止是我的思绪，还有我的偏驳。我的思想太偏激了，谁规定裘丞话里的意思就是让我羞辱，其实他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我的仇，我的恨，让我自己看着来，不论我怎么选择他都不会干涉。

于是我压下复杂的心绪，终于踏出了自己那一角天地。

只是出乎我预料的是，没等我上前，欧阳已经扑通一下跪倒在地，“裘先生，请您高抬贵手，放我一条活路。”

我的脚步霎时间止住了，这是欧阳？那个踩在我头顶把我玩弄在手掌心肆意欺负的欧阳？

被逼着净身出户的那一天是我挥之不去的阴影，那种我用尽了办法却依然是输的无力感，和明明胜券在握却被一棍子打死的憋屈，让欧阳一直是我心里如同魔王一般的存在。

之后的艰难取证，合作被坑，甚至改头换面都更加证明了欧阳的狡诈和心细，似乎每一次他都把所有事情算到了，不管场面多难看最终他都可以逃出生天。

可我不敢置信的眼眸对上裘丞的黑眸时只在里面看见了戏谑，像是他一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

为什么？

我不明白，可是裘丞却从容应对。

“东方……先生说的话裘某怎么听不太懂？”裘丞玩味道，说完示意我上前。

当我的身影出现在欧阳视线中的一刹那，我注意到他的身体僵硬了下，似乎还微微转动了些。心思微转间我便明悟了，即便此时此刻跪地求饶，欧阳也只是向裘丞认输，而非我！

即便我才是那个掌握了生杀大权的人，欧阳依然不认可我，不承认我这只他曾经想什么时候捏死就可以什么时候捏死的蚂蚁有一天会踩在他的头上！

我有一瞬间很愤怒，他姓欧的凭什么还瞧不起我！可是我立马就冷静了下来，就凭所有的证据都是裘丞帮我找到的，就凭离开了裘丞的帮助捏着证据我依然告不死欧阳。

这种挫败感让我不甘心极了，可比我更不甘心的是欧阳。

只见欧阳紧咬着牙关，僵硬的脸部肌肉微颤着说：“裘先生，您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我不过是个烂泥里打滚的臭虫，我只是想出人头地让所有曾经都看不起我的人仰望我，现在，我离我要达成的目标只差一步了，我一生从不求人，宁愿被打断腿也不曾向人下跪，但是我现在恳求您高抬贵手，我只求您这一次，以后我们井水不犯……”

嗤——笑声打断了欧阳。

“不好意思，一时没忍住，你继续。”裘丞不带半点诚意的说完，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可笑的东西，笑声越来越不加收敛。

可笑吗？可笑。

可是我却笑不出来，他姓欧的是怎么做到如此坦然的？为了达成目标？为了成就自己的人生就可以随意践踏他人的吗？他欧阳的下跪很值钱吗？他凭什么用一跪换取我差点死亡的人生！

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愤怒，裘丞没个正经的模样徒然落下，声音淡漠至极，“你似乎弄错了一件事，你亏欠的不是我，你需要谢罪的人也不是我。”

欧阳的腮帮子不停的小幅度鼓起落下，那是牙根用力到顶点的表现。

即便不用新学的心理学知识分析，我也知道他在愤怒。

只是提醒他向我谢罪就怒了？这一刻我心底弥漫的阴暗明明白白告诉我，我高估了我自己，我没有自己想象的光明磊落，甚至于，从来阴暗的就是我的内心，所以我才会每一次都把别人想得无比阴暗。

忽然认识到这一点像是打开了我体内阴暗的开关，我不再旁观，一步跨出直接站到了欧阳的面前，准确的挡在了他和裘丞之间。

他不是不愿意跪我吗？那就给我端端正正的好好跪着！

“明……”欧阳刚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就被我打断了。

“我不想从你的嘴里听到我的名字，我也不想跟你废话，你欠我的，跪一辈子也还不清。”我敛着眼眸，深藏起情绪。

别人都是以退为进，但我偏要以进为退。

欧阳一下子就慌了，似乎他就没料想到我连谈判的余地都不给他。

“你听我说，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这一次打断他的是裘丞。

“这句话还是由我来说比较好，嗯，你们继续。”

被我瞥了一眼后，裘丞挑了挑眉，继续摆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明听。

可不知为何，两次被打断后，欧阳却冷静了许多，“我可以给你明渃的犯罪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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