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黑暗中的曙光
刘宪泽说的同时，我也快速扫了眼重要条款，Sapphire的合同都是定式的，我相当熟悉，再说刘宪泽也不会坑我，或者说，让我签这份分成合同就是给我送钱的，这一点从条款上也能体现。
第一条就确定了我是《归意浓》的第一研发者，保留了我的主权，甚至明确Sapphire只有销售权……在这样的基础上给予我百分之十五的分成！
一时间，我的神色复杂起来。
“怎么样？这个条款还算合理吧。”刘宪泽装得若无其事道。
合理？不，这个合同一点都不合理！
但不是对我，而是对他自己！
我忍着拒绝的冲动又仔细看了一遍，于是我明白了刘宪泽的念头，他想用这份合同留住我，或者说给我们中间保留一个联系的合理理由。
看着手上的白纸黑字，我的眼前似乎又浮现了酒店里那双情愫涌动的眸子，他没有说出口，却把它们化作了一个个字符，用这份合同承载着摆在了我面前。
可是，对不起……
“主权就算了吧，命名权和分成就够了，我以后应该也不会走调香师这条路，后续研发权似乎也没必要，我一个半吊子都算不上的，你们有衍生品也用不着我评判，还有宣传方式什么需要我的同意就更没必要了啊，我又不是专业人士……”
我说不下去了，即便我的视线一直落在合同上没有去看刘宪泽的表情，可沉寂的空气也能传递此时的沉重。
我忍不住飞快抬眼扫了一眼，就见刘宪泽慌忙撇过脸，他的动作很快，可即便如此我还是看到了他那一闪而逝的眼眸，眼底有些发红。
对不起。
尽管不忍，我还是把合同推了回去。
“按我说得改吧。”我尽量轻松道。
刘宪泽没有转回视线，梗着脖子道：“你看你这人，我都说了万事俱备就欠赚钱了，我一公司的人都等着吃饭呢，你别磨叽了，赶紧签了我好回去开工了。”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我们之间也多了不必要的心思？明明以前朋友模式的相处很轻松不是吗？
我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许是好奇我的表情，刘宪泽装作看合同时飞快看了我一眼，四目相对的瞬间，我们都看清了彼此的想法。
其实我和他都是很好懂的一类人，尤其是他从一开始就是继裘丞之后第二个看得懂我的人。
刘宪泽微微低着头，他最近换了偏韩式的发型，下垂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我只能看见他微微勾起嘴角，用了一个并不适合他的嘲讽弧度道：“我说明浅，你该不会以为我有其他目的吧。咱能不自恋吗，不吹不黑，我一个富N代，海归高富帅，性格又好，除了爱吃也没什么不良嗜好，21世纪打着放大镜都找不到的绝世好男人。你呢，姿色也就这样吧，打扮起来还说得过去，性格，说真的，胆子小，又自卑，也说不上多善良吧，阴暗得一逼，脑子还时不时不灵光，还爱逞强，闷葫芦，更重要的是还瞎。”
说着说着，刘宪泽抬起了头。当触及他的眼时，嘴角嘲讽的弧度就化作了微苦。
明明说得都是事实，可他却说出了满嘴言不由衷的味道。
这种感觉让我有点难受，明明被人看得这么明明白白该害怕的啊，是啊，刘宪泽把我看得多明白，胆小自卑又阴暗，可是为什么被他这样说出来只会让我不忍。
我不忍心了，明知道不该，我还是打断了他，用玩笑掩饰道：“喂，说瞎的过分了啊。”
“是吧，你也知道过分啊，知道就赶紧签了，浪费我时间真实的。”刘宪泽带着些微的鼻音，故作轻松的说完就站了起来，一副让我赶紧签完他好走人的模样。
在这一个时刻，我们谁都没有戳破这层窗户纸。
或许这是错误的，长痛不如短痛……签上“明浅”两个字时，我做好了下次会更痛苦的准备。
只是当下，等我签完字，在办公室转了一圈的刘宪泽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又坐了下来，把所有苦涩收拾得干干净净，像个朋友一样不着调道：“办完了公事可以办私事了，发生什么了？刚才在楼下看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裘老大欺负你了？”
有的时候我都觉得窗户纸这种东西就跟武侠小说里的关口一样，一次冲不破关口就会变得更坚固更难冲破，就像我们此时，明明签字前都是一副彼此心知肚明的状态，可签完了字我们竟然默契的当作什么都不知道，还能彼此扮演起可以互通心事的普通朋友。
而更神奇的是，面对裘丞我都说不出口的话，面对刘宪泽我竟然可以坦言。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他，“假如，假如有一个人，他给你带来了光明，你一直觉得他如同神邸一般，可是忽然有一天，你发现他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他不是你向往的光明，甚至于……”
没等我想好措辞，刘宪泽直接打断了我的话，相当没好气道：“光明的极致是黑暗，这么中二的话还需要我说？行了吧，你就承认你瞎不就行了，你家那位还光明，逗我呢！”
我都用了假如了，这个刘宪泽竟然还直接喊出了裘丞的名字！我真的是恨不得把手上的笔油砸他一脸！
半晌，我幽怨道：“我就是……有点方……你说什么样的环境可以养出他那样的人，我这种小单纯一头扎进去，会不会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我没有办法对裘丞说出的话就是，当我跟不上他的思路后，我忽然很害怕我没有办法跟他并肩作战，我很清楚，米兰离开后要不了多久我就要面对他的家人了，能够培养出他的裘家，于我而言无异于地狱模式的大Boss，而我充其量才刚出新手村。
我怕的不是打不过Boss，而是没办法跟他在一起。
可我没想到的是，早在我担心之前，裘家的手就已经悄然伸进了我们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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