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光明下的阴影
“真的是那两个人生的？”
“那还有假，当着人面直接说了。”
“什么什么？”
“羊驼之家传来的，说这个游乐园是小公主亲生父母送的礼物。”
“那个传闻是真的啊！”
“可不嘛，你看你看，这都光明正大穿情侣装了。”
“颜色一样吧，那女人也一个颜色。”
“是啊，我之前看小公主穿的黄色。”
“呵，休闲服和礼服一样？到底是上不了台面的，什么场合都不看，小公主做寿都不穿礼服，难怪那位从来没在正式场合介绍过。”
“之前不是听说带回去了？”
“屁，我一整天都搁家待着，毛都没见一根。”
……
即便不刻意去听，四周的窃窃私语还是一个劲儿往耳朵里钻。
江依水果然把我刚才的离开当成胜仗到处宣扬了。
亲生父母，这些人也说得出来！
至于说我上不了台面的话，以前或许我还在意，现在么，老爷子都承认我这个孙媳妇儿了，管他们这些谁是谁我都不知道的人说三道四干嘛！
再说，这什么场合？这我家的场子！我乐意穿什么穿什么，更何况这还是裘丞给我搭的，上不了台面那也是他的事。
这么一想，我不由望了眼身边的男人。
裘丞嘴角噙着抹笑，外人看来或许会觉得这个平时没有表情的人今天格外和颜悦色，但在我看来，这根本就是嘲讽。
至于嘲讽对象……我脑海里自发蹦出了一句话：不是我针对谁，我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噗，突然觉得好形象。
为了不笑场，加上脑补过头有些无法直视裘丞，我赶紧低下了头。
却不想让裘丞误会了，他拍了拍我的头，凑近了小声道：“这叫捧杀。”
我忽然想起来，早在同居的那段时间，他曾教过我商场上的手段，其中被他奉为经典当属《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甚至于他还手写过商战版《孙子兵法》。
只是那时候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太过玄奥，三分钟热度一过，看一眼一个头两个大。
当时他就笑骂我没出息，不是进军商海的料。
那时候我一心都扑在芬香展上，也不以为意，学不进去就不学了。
反倒是裘丞还坚持了一段时间教学，后来实在见我烂泥扶不上墙才作罢。
“捧杀”这个词的教学就在最后这段，当时没太用心，现在忽然想起记忆倒颇为清晰。
他是怎么说的？
“捧杀出自鲁迅，出处和含义百度都有，在我这里你可以和欲扬先抑一起记，不是反义词，但过程刚好是相反的。欲扬先抑知道吧，我记得你挺喜欢《三国》的，就是描写关羽温酒斩华雄那段的手法。捧杀刚好相反，用《孙子兵法》可以联系骄兵必败。还有句话叫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你看的爱情小说里估计没有，回头自己去百度。总之你记得，在心理战里，得意忘形是胜率最高的手段之一。”
我忽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一下子就明白了裘丞要做什么。
因为……我曾经不就是这样差点被欧阳玩死的？
自以为胜券在握，其实一举一动在对方眼里都可笑之极！
曾经以为握有录音就可以让欧阳净身出户的我是如此，现在自以为掌控了舆论导向的江依水亦是如此。
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
江依水这么大费周章的目的是什么？
掌控了舆论就可以逼裘丞跟她在一起了？
她总不至于这么天真吧。
还是，觉得这样我就会相信她离开裘丞？
就在疑惑间，让我生出各种猜测的主人公出现在了台上。
江依水拢了拢单侧的卷发，先法语后华夏语的开场词优雅且简短。
午宴只有家里人，又是年轻人，就没有那么多客套，江依水说完开场，四处晃荡着的人群才各自落座。
裘丞定的，中餐模式，餐点倒是吸取了裘家堡的精华，中西结合。
我和裘丞的位子理所当然在主桌，除了我们俩，主桌也就只有小溪一家三口和梁祁、祝倚琳。
小溪刚被江依水喊上台，裘佐也没在，相比其他桌子，本就人少的这里更显得空荡荡。
“这是在干嘛？”趁着台上小溪表演节目，感觉有些奇怪的我问了句。
裘丞忙着给我夹菜没回答，倒是翻着手指头玩的梁祁翻了个白眼，“生日宴会。”那模样要多欠有多欠。
“废话，我不知道是生日宴会！”
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好端端一个生日宴会弄成了小溪的个人才艺展示？
不是天大地大寿星最大吗？不是说好了白天就是让小溪来玩好好放松的吗？
大概是看出了我不问清楚不会动筷子，裘丞手一顿，补充说明，“你就当参加婚宴。”
他这一说，还真有点像……
我有些控制不住表情管理，梁祁又飞了个大白眼，哼哧着，“他们希尔特家脑子有病，就喜欢秀娃。”
我默了，以前也跟着我爸参加过上层的生日宴会，也不是没有让寿星表演个节目的，但那种表演几乎就是炫技，哪像小溪现在这样……
真的就是在演出！
台上小家伙连笑容都可怜兮兮的，却还是听着江依水的安排，琴棋书画一样一样的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我的目光，正在低头画画的小丫头偷偷抬起头，正好跟我的目光对上。
那可怜兮兮的笑容顿时没了，拉耸着嘴角，活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猫。
“裘……”我刚开口，一只白皙的纤手按在了小溪的小脑袋上，强硬着按了下去。
主桌是离台上最近的，从我的角度可以清楚的看见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小溪的眼睛就要被按到笔上了！
而那个险些弄瞎了自己亲生女儿一只眼睛的女人，根本就没看小溪，还摆着优雅的姿态望着下方，甚至手上摆出来的动作看起来更像是在抚摸小女孩的头顶。
我一把抓住了裘丞的手，倏然转头，正想复述刚才的小动作，就见男人同样肃穆的眼。
可他却说：“再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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