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光明下的阴影
“明，我以前也喜欢过一个人，从11岁见到他开始，喜欢了他整整7年。他是奶奶的弟子，你知道吗，他跟你完全不一样，他没有调香的天分，一开始奶奶也没有打算教导他。我们两家是世交，他出国读书，就寄宿在我家里，整个高中三年，我是亲眼见证他的成长。你不知道他付出了多少努力，一个嗅觉普通的人，要付出成百上千倍的努力才能跟我们站在一个起跑线上。那时候的我特别特别崇拜他，然后在他考进凯萨琳正式拜入奶奶门下的那一天，我跟他表白了。”
乔安娜的描述很青涩，初恋那种朦胧的感觉一下子就扑面而来了，只是我听着听着，面容却忍不住有些诡异。
七年……高中……这怎么听起来像是……
“可是他拒绝我了，他说我还小，不懂什么是喜欢。那时候我14岁，在你们东方人眼里是不是14岁还是小孩子？可是在我们这里，我的同学、朋友，很多都已经有过初体验了。”
我很庆幸，这段话是在花海里说的，否则我肯定忍不住喷水。
我的天！14岁初体验！这些小孩子也太早熟了吧！
但，我却不能这么说，咳了一声压下古怪，我说：“可能女孩子比较早熟吧。”
原谅我实在说不出太唯心的话。
好在乔安娜这个时候其实只想倾诉，并不在意我的回答，继续道：“也许吧。但是后来我才知道，不是我年纪的问题，而是他有喜欢的人。我们就像是太阳、地球和月亮，那个女孩儿是太阳，他是地球，我是月亮，我围着他转，他却永远围着太阳。”
乔安娜抬起头，看着皎白的月亮，神色有些发怔。
而我也被这样的微凉所感染，杂念如潮水般退却。
好半晌，我才重新找回平静，问她：“后来呢？你怎么会喜欢上阿道夫？”
“后来，后来他回国了，回国之前，他跟我说了一番话，他说喜欢是占有，爱是成全，他说他在他的爱情里也是月亮，他的女孩儿很爱很爱另一个男人，他决定退出。当时，我就跟自己说，如果他不是骗我的，我就放下。他的告别趴我也去了，他真的如他所说，笑着祝福了他的女孩儿。”
听到这里，我已经完全确定，乔安娜的初恋就是刘宪泽了。
麦当娜夫人的弟子，年龄、感情经历也都对得上。
我就有点微妙了，乔安娜喜欢刘宪泽，刘宪泽喜欢米兰，米兰又喜欢裘丞……这，月亮有卫星吗？要是有的话，月亮的卫星还有卫星吗？
“我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学会不去想他，明，有件事我要跟你道歉，其实一开始，奶奶就想收你为关门弟子的。”乔安娜歉然道。
我有点转变不过来，这话题跳跃就不说了，什么叫麦当娜夫人一开始就想收我为徒？
乔安娜似乎决定今天把所有的事都说清楚，也不等我发问，继续道：“你还记得你两次碰见奶奶吧，正好那时候我去薇姿看望奶奶，奶奶跟我说她有收弟子的冲动了，她觉得你身上有一种很奇妙的特质，说你一定是上天送给她的礼物。”
我一惊，麦当娜夫人对我的评价这么高？可那时候我也没表现出什么啊！
我换了个委婉点的方式提出了疑问，乔安娜就说：“不不不，可能你自己没察觉，但是我也感受得到，你在调香上面真的有很不寻常的天赋，就拿《海的女儿》来说，你还记得中间你来实验室随手拿起来海草说这个味道更像海洋吗？我花了三天，做了一百多份实验样品才找到了3种选择，你只是随意闻了一下就给出了最佳答案，这就是你的天赋，非同一般的触觉。”
是这样的吗？我被这波赞美弄得有些手足无措，然而乔安娜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结。
乔安娜最后说：“奶奶也是天赋型调香师，只是她的天赋在平衡，你看裘爷爷的花海，其实就是奶奶早年的构想，只是后来，奶奶并没有亲手实现它，虽然奶奶不说，但我知道她是遗憾的。现在，看到有裘爷爷替奶奶实现了最初的构想，我非常开心。抱歉，我又扯远了，我想说的是，或许是天赋型调香师之间的相吸，奶奶从一开始就觉得你很特别，是我不服气，故意跑去考凯萨琳，才会在知道那些事情后格外愤怒。你不知道，原本奶奶是相信你的，是我说了很多不应该说的话，才让奶奶……对不起，这些话之前我一直说不出口，真的对不起，我因为对华哥的感情，总觉得奶奶的关门弟子至少也是要他那样的，所以看你哪都不顺眼……”
乔安娜一直说个没停，我听得出她这些话憋久了，也是需要发泄，就一直没打断她，等到后面，才轻轻说了几声没关系，只可惜效果寥寥。
不得已，我只好祭出转移话题大法，“那个，乔安娜，你说的华哥是不是叫刘宪华？”
乔安娜当即愣住，傻乎乎点了点头，“明，你怎么知道？”
“这就说来话长了……”我有些尴尬道。
然而，并没有给我长话短说的机会，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的谈话。
“原来在这，跟我谈谈吧。”裘佐做了个请的姿势，可态度却不是请人的态度。
我抿了抿唇，“有什么话不能在这儿说吗？”
我不傻，来老爷子这儿这么多次，还是头一遭遇见裘佐，还是在大晚上裘丞不在的时候，要说这是巧合，根本不可能。
所以……是那个生面孔？
我想拖延时间的念头几乎瞬间就被裘佐识破了，他还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却竖起三根指头，让人直接绑了乔安娜。
“裘佐！”
裘佐低声道：“花前月下，这要是让我那小心眼的弟弟看见误会了可就不好了，你说呢，弟妹？”
这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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