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光明下的阴影

就在我镇住时，裘佐已经不知不觉靠近。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拉到他身前，我的惊呼在触及他的眼神时扼杀在了喉咙里。

那是一种明明看着我，却透过我看着别人的眼神！

“你知道吗，那是我第一次觉得不继承裘家也没关系，只要能和她在一起，离开裘家，离开格拉斯，离开高卢，远离我从小适应的一切都没关系。”裘佐的口吻是追忆的，追忆中又带着些无助，让我一下子感受到了他的痛苦。

不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想必他当时真的很痛苦。

我有些犹豫，想拍拍他以示安慰，又怕惊醒了他。

我不敢预料那样的后果是不是我承受得起的，可又总觉得眼前的人不会真的伤害我。

裘佐微微低下头，他的头发长，彻底遮住了半张脸，声音说不出的落寞，“你知道吗，在我心里她是一个水晶一样的透明干净的女孩儿，她比我小整整9岁，认识她的时候她才17岁。那时候她刚刚高中毕业，什么都不懂就跑来面试，呵，什么公司敢要一个高中毕业的未成年？实习生也不行。”

他像是陷入了什么美好的回忆，仅露出的嘴角也柔和起来。

我却一下子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为什么会有种诡异的熟悉感？！

裘佐抬起来，目光是我前所未见的温柔，像是怕吓着我一样，他小声说道：“那时候我刚刚接手公司，重心就放在海外，那天我和海外公司的HR刚开完视频会议，HR忘了关机，我掐好目睹了女孩儿冒冒失失的面试全过程，我还记得，她的声音怯怯的，说她只是想找个暑假工存钱给她妈妈买一份生日礼物。”

不，不会这么巧吧……我回忆了高三的暑假，其实本来出国留学的机会我也有的，但是我一意孤行去了京大，当时我妈为此第一次生了我的气，所以我才想着打工赚钱给我妈买生日礼物哄她开心，而最后，我也确实用了两个月的实习工资买了一条非常漂亮的水晶手链。

不过好在我绞尽脑汁也没想起当时有接触过裘佐这样的人，不由稍稍放了点心。

裘佐深深看着我，有一瞬间像是看透了我的想法，他说：“其实女孩儿不知道，HR当时觉得她特别荒唐可笑，是我让HR把她留下来，让她去采购部做个小小采购员，因为她说她特别不擅长交际。”

轰——我的脑子炸了。

又对上了！

裘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却还是甜蜜的，说：“其实原本我是想捉弄她的，逼着她去做她最不擅长的事，对不起，那时候的我确实……很恶劣。”

我想笑，却根本笑不出来，结结巴巴道：“呵，呵呵呵，你，你跟我道什么歉，我，我又不是……”

裘佐忽然打断道：“可是她却让我一次又一次惊讶了，从开始的捉弄，到惊讶，到慢慢的欣赏，等我发现我的目光已经离不开她时，我才意识到我喜欢上了她，一个比我小9岁，还没有成年，把自己装在玻璃瓶里，却对这个世界抱着善意的女孩儿。她让我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努力就会有回报的，她让我知道即便被这个世界恶意对待了还是可以报以微笑，她就像一个天使，净化了我十多年的黑暗，所以我无法自拔的爱上了她，即便我和她之间隔着万水千山，甚至于，她都不知道我的存在。”

裘佐的语速加快了，让我无法打断他，而等到他停顿下来时，也不用打断了。

我心底五味杂陈。

裘佐说：“原本我计划在她开学的时候去见她的，告诉她，那个从未露过面总爱刁难她的主管其实是她家总裁，那个一直用扣扣和她联系、给她出主意的同组同事其实和主管是同一个人，然后如果她生气我骗了她，就悄悄让她知道，其实那个水晶手链的价格被我抹了两个零，不是她人品爆炸买到了超值的礼物，而是我早在确认自己心意的时候就替她定制了一条水晶手链。”

轰——我的世界整个炸了！

素未露面的主管，真诚迷糊却总会帮倒忙的前辈，竟然是裘佐！

我已经记不清送给我妈的水晶手链是什么模样了，但我清楚的记得当时我觉得自己一定是善事做多了才会捡到宝了，那个怎么看都很昂贵的水晶手链竟然只要几千块，就连我妈都问我是不是人家卖错了或者给我拿错了一条。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背后竟然有一个人在默默的……默默的……改变。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以前我觉得遇到欧阳以前的人生是黑暗的，所有的运气都用在了遇见欧阳。直到遇到了裘丞，我才觉得那些磨难都是为了换一个这么好的男人。

可现在裘佐却告诉我他早就遇见我了……

等等，9岁，也就是说裘佐今年32岁，我17岁的时候他是……26岁？！

六年前……

我一下子想到了什么，表情惊愕不已。

裘佐的目光便随之一暗，“原本我都计划好了，如果她接受不了我，我可以慢慢陪着她，守着她长大，总有一天她会接受我。可就在动身的前一天，一通来自地狱的电话破坏了这一切，我被拉进了沼泽，满身淤泥，我已经配不上我的女孩儿了。”

我除了震惊，还在微微颤栗着，简直没有办法想象裘佐以前是用怎样的目光看待我的！

我甚至觉得他目光所及之处都跟针扎似的！

“不，不是这样的，我，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即便他没有明确说出女孩儿的名字，可一模一样的经历已经让我确定裘佐口中的女孩儿，他曾经爱过的人就是我！

“可为什么，你选择了他？”裘佐的目光陷入了无边的黑暗，声音像是来自地狱的拷问。

他松了手，可却直接开始解起了裤腰带！

“是谁都可以，为什么偏偏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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