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牺牲是最伟大的勇气赞歌
无论是玩世不恭但却通晓世间隐秘的老凯恩。
还是曾经直面魔王的年轻法师杰兹瑞斯。
甚至就连身心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乔尔在此时此刻都恨不得穿越到这个天使恶魔混战的战场，为绝望的人类做点什么！
而就在这时，有人出手了！
拉斯玛！
布尔凯索！
伊苏！
等等等等！
大批的初代奈非天，从四面八方赶赴战场。
无数死亡的天使恶魔又重新站起，化身亡灵战士为拉斯玛而战，对抗着曾经的同僚。
布尔凯索化身山岳，一个冲锋, 就将那些自认为是高等生物的天使恶魔们撞的人仰马翻。
而伊苏作为最强大的法师，雷霆、火焰、冰霜、甚至最奇妙的奥术法术全部信手拈来，每一击都带走一名天使或者恶魔的生命。
但是他们的强大根本无法改变战局。
天使与恶魔的战争之所以称之为永恒之战，那是因为这些由所谓善恶之中诞生的生命，无穷无尽。
天空被撕开了裂缝，数之不尽的天使方阵还在不停的降临人间。
而那些地底连接地狱的通道中不断喷涌出烈火与毒烟, 一只只狰狞的恶魔从中浴火而生。
那位正义的大天使泰瑞尔依旧用长剑压制着乌迪西安, 祂的话语依旧毫无情感可言。
“放弃吧，这个世界本就不该存在, 我所做的事情只不过是让一切的错误重归正确的道路。”
“错误？你管整个世界的一切只是称呼为错误？”乌迪西安没有一刻放弃抵抗，那颗亚瑞特山中的水晶，那连通世界的力量不断的涌入他的身躯。
“当然，错误。一个天使和一个恶魔无意间的错误，你们这些人类，所谓的奈非天本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不对，这片世界就不该存在。”
泰瑞尔的长剑迸射出无穷的光芒，所有的天使身上都被加持了以正义为名的激励，这使他们对庇护之地的杀戮效率倍增。
乌迪西安眼看着那些追随他的，仰慕他的，亦或是质疑他的，仇视他的人民被天使与恶魔屠戮着。
恶魔以本能行杀戮之事。
天使以正义行残虐暴行。
泰瑞尔那平淡的声音再次响起，“投降吧，接受这一切。也许……我可以帮你转生成一名天使。成为我麾下真正为正义而战的天使。”
但泰瑞尔的话语对他起到了完全相反的作用。
天使？
那些将长剑刺入平民身体里的天使？
那些用看似圣洁的火焰灼烧着人类灵魂的天使？
不！
没有所谓正义的天使，也没有邪恶的恶魔。
有的只是侵略者！
乌迪西安的内心对于这些侵略者的憎恨和对这片土地的眷恋, 最终化作了一丝明悟。
与此同时，通过门德恩的法术观察着这一切的乔尔也进入了一个奇怪的状态。
他似乎再一次来到了这个世界的核心，阿努之眼的旁边。
可不同的是, 这一次乌迪西安也在旁边。
七彩的宝石映照下，乌迪西安和乔尔第一次正面的直视对方。
没有任何的交谈，但是却能明悟对方所想。
乌迪西安已经明了了自己的使命，这个世界需要他，需要他的牺牲，需要他来破除艾纳利尤斯对人类的控制！
乔尔也在此时明白了乌迪西安所想，眼前这个男人绝不仅仅是个肤浅、莽撞的农民之子。
他对这个世界，他对他的每一位朋友，都爱得如此的深沉。
他是当之无愧的救世主。
他愿意，甚至说是乐意去用自己的生命，用自己可以媲美神明的力量去拯救这个被天使与恶魔破坏的千疮百孔的世界。
这颗阿努之眼上，本来就有乔尔的印记。
乌迪西安希望乔尔能够和自己一起，释放出阿努之眼所有的力量，终结这一切对庇护之地的破坏与杀戮。
乔尔心中明白，他如果选择了和乌迪西安一起释放阿努之眼所有的力量。
最终的结局将是，乌迪西安用生命来掌控这承载了整个世界的力量。
而乔尔可能因为这一举措失去自己的与阿努之眼的联系，失去好不容易得到的血脉之力。
可他没有多想……乔尔第一次，真正的感觉自己就是庇护之地的一员，力量也好, 生命也罢, 他愿意奉献出来对抗那些天使与恶魔！
乌迪西安和乔尔相视一笑。
阿努之眼爆发出了无尽的光芒！
被泰瑞尔长剑压得喘不过气的乌迪西安缓缓的站起身来。
身边的泰瑞尔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表情，错愕……
祂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凡人突然会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他的身体甚至出现了两个同样强大而又不屈的灵魂，那种发自灵魂的光芒，甚至超越了祂散发出的正义之光。
乔尔和乌迪西安这两个曾在三千年前相遇的灵魂，跨越时空，通过神异的阿努之眼，再次身处同一个身体之中。
这一刻两个人不分彼此。
一同感受着刚刚在这片土地上发生的死亡，感受着那些因为天使与恶魔争斗而凋零的生命。
乔尔和乌迪西安所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
他们要重写这段人类的命运！
一体双魂的乌迪西安高举起自己的拳头，对着那些身披光翼来自于高阶天堂的战士，对着烈焰之中口吐浓烟的恶魔军团，凝视着那些正在承受着杀戮的平凡人类，发出了声调迥异却完美重合的两个声音。
“停下来！”
随后，世间的一切人……事……物都静止了。
风停了，漫天的天使被凝固在了半空。
火焰也停止了的跃动，地底的恶魔举起闪着寒光的利爪，却再也不能挥落。
乌迪西安和乔尔真的制止了这一场杀戮。
就连正义天使泰瑞尔也擎着手中的长剑，却没办法动弹分毫。
眼前的景象简直让祂难以理喻。
乌迪西安表现出的这种力量祂闻所未闻，无论是高阶天堂还是烈焰地狱，没有任何人能做到这一点。
一阵从未感受过的恐惧蔓延在泰瑞尔的身躯，即便是直面恐惧魔王迪亚波罗时，也从未让泰瑞尔如此慌张。
随着乌迪西安挥挥手，天空中的缝隙加大了数倍，地面上的火焰膨胀到不可思议！
“滚吧！”
随着那个发自两个灵魂的声音再次响起。
天空中的天使倒飞回那道连接虚空的裂缝。
地面上的恶魔重新回到无尽的火焰中化成飞灰。
就连大天使泰瑞尔也不由自主的飞向了虚空之外。
就在祂要飞出裂隙的刹那，地面上的乌迪西安，遥遥对祂挥出了一拳！
“砰”的一声巨响。
泰瑞尔像是被陨石砸中一样，喷洒着金色的鲜血，飞出了庇护之地。
这一拳是乔尔打的……他看这自诩正义的鸟人不爽已经很久了！
世间已经再没有天使与恶魔，杀戮的源头已经消失了。
可是大地依旧满目苍夷，尸横遍野。
乌迪西安和乔尔再次调动起那来自于阿努之眼的力量……
这颗曾经供奉在高阶天堂中无数亿年的宝石，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光芒！
乌迪西安和乔尔都在燃烧着自己的生命，燃烧着自己的灵魂，试图逆转时空，让这片刚刚遭受了劫难的土地重归平和。
无穷的力量灌注在乌迪西安的身体中……
他像一颗流星划过天际，光芒照耀着整个庇护之地。
那种光芒炙热而温暖，强烈却平和。
刹那过后，光芒消失。
所有庇护之地死伤的民众重新站了起来，阿奇里奥斯和塞伦希娅凝望着对方，两人的手依旧紧握。
没有人记得发生了什么，但是每个人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所有人像是做了一场噩梦，最后在噩梦的尽头，一个温暖的身影将他们拉出了黑暗的深渊。
只有门德恩，他感觉在自己的脑海中失去了什么最宝贵的东西。
哥哥！
他的哥哥乌迪西安永远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
而他是唯一还记得他的人类……
到此门德恩的法术戛然而止。
凯恩和杰兹瑞斯久久无法平复内心的激荡……
曾经认为代表着正义与公理的天使，和恶魔一样，也是妄图毁灭这个世界的刽子手。
而最终能够拯救人类的只有那被称之为勇气的人类赞歌。
乌迪西安坚毅的形象深深埋在了他们的心中！
乔尔的灵魂随着乌迪西安消失在天空中的刹那，回归了自己的身体。
鲁莽的光头壮汉，在最后的时刻，选择了用自己的牺牲保全了乔尔的灵魂。
实际上也许两个人可以都不用死的，只会受到某些灵魂上不可逆的创伤。
以凡人之躯掌控这种创世神祗的力量，本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灵魂受创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可乌迪西安还是选择了牺牲自己……他在临别时告诉乔尔，他的使命已经完成了，阿努之眼需要有人掌控，未来的庇护之地需要有人守护。
从那一刻起，乔尔觉得自己的命运第一次与这片看似虚幻的庇护之地紧密相连。
不仅仅是因为那虚空中涌入的无尽能量，更是因为乌迪西安最后消失在天空中的闪烁光芒。
还有乔尔手中七彩夺目的阿努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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