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 瓷厂初成
南加神情激动,目光灼灼的抓住我的双臂。“你、你说真的吗,小七。”
我点点头,心底却又有无限的苦涩。“可南加,我曾嫁给他人,也曾爱上别人。”
南加的手掌温暖而有力,他摇摇头。“那是我的错,没能再勇敢一些去争取你。”
“不···我也没有坚定的相信你,而是置气般的说嫁就嫁了。”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与其隐瞒那些,不如今日都坦白说了。
“我不否认我曾对周伯珩是生死相依的爱,那五年的时光中虽只有两年的快乐,却也是真切存在的。”
“我不后悔发生的这一切,我们都没有办法让时光倒流。我也在那五年中学会了很多,只是方式过于痛苦了。”
我看着南加眼底的心疼,我知道这些年在我身上发生的种种,他都是最痛心却又无能无力的那个知情者。
“那日求助于你假死,我相信你会帮我。可我没有再想过与你有纠葛,只想着一心逃离皇宫。”
我咬着牙,“可你告诉我,你的心从未变过。你对着长生天发誓的那一刻,我的心还是忍不住的一颤。”
南加轻轻的将我搂入怀中,我的泪夺眶而出。
“南加···我们就这么的错过了好多年。”
南加搂得更紧了,呼吸温热的喷薄在我的耳边。“无论如何,我都不想再跟你错过了。给我一个证明的机会,好不好?”
我从南加的怀里脱离,看着他眼中的我跟十六岁的我重叠起来,都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好。”
风月无声,蝉鸣温柔。皆怕吵着月下紧紧相拥的两人,以及他们晚来的爱意。
在越州已经三月有余,瓷器的技术也学了个大概,到了跟云浓分别的时刻。
云浓一路送我们到了城外,眼中满是不舍,紧紧的握着我的手。
“白珈姐,”云浓眼眶红红,像个小兔般的可爱。“跟你相处不过三月,却觉得跟你早就认识了一样亲切。有空再来越州,我会想念你的。”
我摸了摸云浓的头,“你也要保重自身啊,以后我们还会再见的。”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我看着逐渐变成一个小黑点的云浓跟远去的越州,有些心口堵堵的。
南加温柔的牵起我手,将我拉回坐好。“苏牧他们很想念你,听说魁嘉都给你写了好多信。”
我噗嗤一声的笑出来,想起我那阿兄写的错字百出的信就有些可爱。
不过信中都是他们对我牵挂跟思念,一直让我要保护好自己,早日归家。
在越州的三个月,我倒是十分怀念夜里暖和的火塘,酥香的烤饼,辽阔的草原。
时常梦到我跟魁嘉赛马跑回家,院中劈柴的苏牧让我们准备吃饭了,塞奇雅则是忙着把菜肴都端了上来。
以白珈的身份活着,却是从未有过的心安跟快乐。
一路上黎安看着我跟南加斗嘴恩爱,直说自己起鸡皮疙瘩,跑到外面骑起了马。
就这么一路晃晃悠悠的回到了玉秀山,苏牧他们早就在村口等候了。
我顾不上看路,一溜烟的就跑了过去。“阿爹,阿妈,我回来啦—!”
他们连忙向前迎接我,说着莫跑莫跑。
我扑进塞奇雅的怀中,苏牧摩梭着我的头。魁嘉看起来比我离开时黑了几分,“妹妹你终于回来了,阿妈可想你了。”
南加走到我的身边,微微颔首算是给苏牧他们行了礼。
我笑着跟他对视着,南加牵起我的手。塞奇雅先是惊讶了一会,随后一脸的心领神会。
晚餐时,我将在越州三个月来的学习成功,和准备在玉秀山开办一个瓷厂的打算都告诉了苏牧他们。
塞奇雅虽听不太懂,还是点点头表示支持。苏牧一下一下的抽着旱烟,“我女子想做的事,我都支持。”
魁嘉咬着酥饼笑嘻嘻的说我也是,我的心里一阵暖意。
经过一个月的筹划,玉秀山的第一座瓷器厂终于落成。我跟村民们说,想要来瓷器厂工作的都会给他们工钱。
起初大家并不相信这玉秀的泥巴还能做成华丽的瓷器,可随着一窑窑的瓷器烧制成功。
因玉秀山的土质特殊,这瓷器更加细腻结实,触手生温品质稳定。
塞奇雅跟我每日拿着去互市上售卖,从一个小小的无人问津的摊位开始,迅速聚集了围观的人群。
原在燕岐需要一吊钱才能勉强购买一个甜白釉,现在不过八个钱。
大伙端详过货物后,纷纷抢购。不过两个时辰,三窑瓷器就售空了。
塞奇雅端着沉甸甸的钱袋子,“天菩萨哟,我第一次看到那么多钱。”
我开心收拾着东西,“以后会有更多的,阿妈。相信你的女儿吧,我会让你们,让乡亲们都过上好的生活。”
夜晚我们一家人吃完饭,我把今日所得的钱币都倒在桌子上,咣啷的一大堆。
抽着烟的苏牧眼睛都大了,“还是我女子有本事,这才多少天,就赚了那么多钱。”
魁嘉也砸吧着嘴,“妹妹你也太厉害了吧!”
我将钱重新装回袋子里,“阿爸,明日你要帮我做件事。”
苏牧点点头,“甚事,你说就是了。”
我歪着头一笑,“我明日要你腰上别着这个钱袋子,满村子的逛。跟看到你的任何一个人都打招呼,知道了不?”
苏牧不解的问我这是作甚,连在收拾卫生的塞奇雅也说是啊为什么。
我端着奶茶,吹吹茶叶。“明个你们就知道了。”
天刚刚亮,正是大家晨起的时候。苏牧刚刚用过早饭,就挎着咣啷做响的钱袋子,叼着一支旱烟出去了。
魁嘉看着走远的苏牧,还有一脸胸有成竹的我。“我说妹妹,你让阿爸这么做是为啥?”
我神秘的笑笑,“我说阿哥,你还想不想娶清水了?”
我早就看出魁嘉对邻村一个叫清水的姑娘有意,那姑娘也总是羞答答的看着她。
奈何原本苏牧的家庭一般,魁嘉迟迟不敢开口。
如今生活改善了,也是时候让魁嘉成家,成全一桩美事了。
魁嘉被我说中了小心思,不好意思的笑笑,随即跟着我就去了瓷厂里劳作起来。
虽瓷器卖得很好,但是只有我们一家做得实在是太慢了。就算我们没日没夜的埋头苦干,还是跟不上卖的速度。
今日刚刚开始不到两个时辰,陆陆续续来了好多围观的人群。我满意的看着围观的人们,我想要的结果达到了。
大家这看看,那摸摸。试探性的跟塞奇雅聊天,扯天扯地,就是不说瓷器。
隔壁家的卓玛一家一直看着我制胚,惊讶得说我怎么捏得那么快。
我索性直接拉着他们坐下,一捧土塞进他们的手心里。从一开始的惊慌失措,就跟刚刚开始学习的我一样,后来也有模有样起来。
慢慢的,越来越多的村民们加入了制作的队伍。有来到我这里学怎么制胚的,有去魁嘉那学着怎么压滤的。
也有跟着塞奇雅烧起了窑炉的,一时间原本冷冷清清的瓷厂开始热闹起来了。
我看着苏牧回来了,他抽着旱烟看着人群聚集,我冲着他挑挑眉。
苏牧直笑说你这个鬼丫头,真是聪明。
我清了清嗓子,“诸位乡亲们,大家如果想要来瓷厂工作的,尽可以跟我说,我会给大家工钱的。”
乡亲们附和着我的话,认真的投入生产中。
经历了一段磨合期,大家的分工合作开始井然有序起来,颇有点胡氏瓷院的感觉了。
我让南加亲自写上了云渡字,玉秀瓷,三个大字。短短三个月就名满互市,大家都竞相购买。
我第一次将村民们聚集起来,每人分发两吊钱的分红。他们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不仅仅只会有工钱而已。
村里原本都是简陋的帐篷式房屋,家家户户也都开始加盖新房。我看在眼里,暖在心底。
之前承诺带着大家越来越好,现如今都在慢慢实现。就连魁嘉跟清水的婚事,也在商议中了。
今日大家都在认真工作时,窑炉却突然冒出了黑烟。我还在认真知道怎么捏制,塞奇雅就火急火燎的叫我过去。
我看着火势就要起来了,为避免波及周边,值得一盆盆水就往差不多就要烧制完成的炉内泼。
火势消退,魁嘉说着可惜了那批瓷器。说罢就掏了出来,可令我们没有想到的是,瓷器上遍布不规则的裂痕,并没有碎裂。
搭配着瓷器原来的底色,倒是有些破碎的美感。我细细的来回看着,突然灵光一现。
连忙叫住准备把这批瓷器都丢了魁嘉,“这瓷器裂痕奇特,不失也是一种特殊的美感。”
再度细看,“就叫,冰裂瓷吧!”
没想到那日无心的一盆水,反而成就了玉秀瓷的佳话。冰裂瓷一经推出,收获了连我都想不到的非凡成果。
一时间燕岐、云渡皆风靡起来,达官贵人们甚至找我们定制不同样式的冰裂瓷,连云浓都知道了。
我趁热打铁成立了玉秀商行,在互市置办了一栋楼来用于陈列我们的瓷器,每日门庭若市,络绎不绝。
依旧采用分红制,将利润分给本村村民。也有邻村的人们纷纷加入,我都一并收纳了。
在玉秀山,大家都知道了苏牧有个能干的女儿叫白珈,尊称一句掌柜。
今日我在柜台盘算着今日的所得,喜滋滋的看着账簿。一个声音突然传来,“哪位是这里的老板?”
我笑着抬起脸,想着是哪位顾客。
“我是这的···”话似鱼刺卡在喉咙,我瞳孔猛的收紧看着眼前的来人。
居然是周伯珩!
我原以为他在我的记忆中已经模糊,此刻却是如此的清晰。我控制不住的身体颤抖起来,僵硬着后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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