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三 燕岐云渡开战
我望着这张曾跟他日夜相对,倾心相爱的脸,如今却是那么的陌生又让人害怕。
“强求,你能怎么强求呢。若是此刻把我掳走,就是夺臣子之妻。你就不怕背上一个昏君的罪名吗?”我带着最后一丝的希望说着。
周伯珩轻哼一声,身子向身后靠去。“小七,你不明白我对你的感情,你从来不明白。”
他长叹一声,“就算是跟全天下为敌,我也只要你。”
我心中对于周伯珩残存理智的希望破灭,呆呆的望着他。“我不会跟你走的,我要待在这里,跟我家人在一起。”
周伯珩猛地用手一拍桌子,南加闻声冲了进来。我站起身,南加来到我的身侧搂住我。
“既然谈判无用,云渡王以为如何呢?”周伯珩双眼几欲喷出火来的看着我们说道。
南加再也掩饰不住脸上的厌恶,“她是我的妻子,我绝对不会拱手让人。”
“曲培南加,你怕是忘了,当初你能做上这云渡王,可是我父皇的给你的。”周伯珩不屑的说着。“既然你不识好歹,那我就收回了。”
南加望着周伯珩的脸,身体都在微微颤抖,是气得紧了。
“所以,燕岐是准备对云渡开战么?”南加说道。
周伯珩哈哈大笑起来,夸张得笑眼泪。随即又猛地收止住笑声,维持着一个咧嘴大笑的姿势转头看着我们。“是,自今日起,燕岐与云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周伯珩不能死在云渡,所以在大家的注视下他们一行人径直离开了哭咽河。
周伯珩最后的那一句,像是诅咒般萦绕在我的心头。我知道从此以后,云渡将永无宁日。
我的思绪愈发的抽离起来,加上一直不断渗血的伤口,终于支撑着不住的昏倒在了南加的怀里。
我来到一片混沌之境,脚下似乎踩着河水周身都是浓雾。我茫然的走着,前面却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我很久没有梦到过阿爹了,似乎每次遇到困境的时候都会毫无征兆的梦到他。
或许是阿爹始终不放心我一个人在这个世间,总想着给我一些启示跟指引。
我如今生活变成一团乱麻,看着阿爹的背影倒是开始踌躇起来,不知要如何跟他开口。
行至他的身后停下,阿爹却先转过了身。我望着阿爹,委屈的情绪一下就冲上心头。
“阿爹,为何我只是想要人世间最简单的幸福就这么的难。”我抽噎着问道。
阿爹的脸上满是心疼,无奈的叹气抚摸着我的头。“若是这个世间事事如意,就不会再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了。”
我低着头,捂住脸无助的哭泣着。“可、可是女儿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我不想两国的百姓陷于战火。”
阿爹的眼神温柔,亦如我儿时顽皮时常闯祸,但阿爹从不忍心责骂我。他总是说,女儿家嘛就是要惯着一些才好。
“小七,人生在世不过几十年,生命或许不能以轻重来表达珍贵,可选择可以。若是凡事只能看到眼前自己的快乐,那为父就白教诲你这几十年了。”
我抬起头,泪水挂在睫毛上。“女儿不明白···”
阿爹掏出阿娘最后的遗物白玉簪递给我,放在我的手心里。“你明白的。”
随即烟雾散去,我懵然的醒来。只觉得身上似乎缺失了什么东西,可又像是大梦初醒。
“小七,你感觉怎么样?”南加一看就是又忙着照顾我,眼下乌黑。
我摇摇头,胸口的中箭之处隐隐作痛。我望向南加的手臂已经被包扎好了,想来也是没有什么大碍了。
我努力的想要做起,可是一动伤口就像是被撕裂般的疼痛,让我倒吸一口凉气。
南加急忙搂住我,让我半躺着,给我的后腰垫了很多软枕。
“我睡了多久了?”我感到脑袋沉重,询问着南加。
“你啊,睡了五日有余了,急得王上都要把这座宫殿都掀了。”幽兰一边端着一碗药走出来,一边说着。
我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幽兰老板怎么也在这里,这几日你也照顾着我吗?”
幽兰白了我一眼,“我不照顾你,这个也是个病号的,自己都发着高烧还不肯离开。”
被幽兰一点的南加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没事的,现如今都大好了。倒是很感谢幽老板,一直忙前忙后的。”
幽兰的眼神中还是流露出一股不易察觉的担忧,我想她是在用这种方法分担着南加的重担。
我低着头,回想起梦中阿爹所说的话。或许,阿爹也知道我会如何做吧。
这个时候乳母抱着昭昭走了过来,昭昭看着清醒的我,直伸着小手说抱抱。
乳母有些担心的看着我,“王后还未好痊愈,不如···”
我牵着昭昭的小手,看着她清澈的眼神,哪里还能抵抗得住。“无妨,放到腿上就好。”
昭昭的一头乌发,自出生开始就没有剪过。幽兰说就是要这样以后头发才一直浓密呢,所以也就一直留着了。
一双圆溜溜的黑瞳,干净得像是云渡辽阔的天,我每每注视着,忍不住的心醉。
昭昭啃着小手,呜啊哇啊的说着什么。南加也抚摸着她的脸蛋,指着我教她喊着阿妈。
昭昭的嘴里嚅嗫着嗯嗯的读音,终于在嗯唔之间,清晰的叫出了一声:“阿妈。”
我和南加惊喜得几乎跳起来,相对着笑起来。我也指着南加,再点点昭昭的嘴巴,叫阿爸。
昭昭睁着水汪汪的大眼,望望我,又望望南加。“阿、阿爸。”
南加开心得直接抱起昭昭,原地旋转欢呼起来。却不想扯到了伤口,龇牙咧嘴的又放下了昭昭。
幽兰眼含热泪微笑着看着我们,像是也享受了天伦之乐。
我让乳母抱着昭昭先下去了,随即幽兰也识趣的离开。我望着南加还沉浸在昭昭会叫阿爸的喜悦中,又觉得此时开口有些于心不忍。
犹豫了一会,还是说了出来。“在我昏迷的这几天,周伯珩有什么举动吗?”
此言一出,刚刚还满脸笑意的南加果然脸色一僵。可还是掩饰住自己的情绪,笑着对我说:“燕岐正式对云渡开战了,用的是边境骚扰的借口。”
我的心咯噔一下,周伯珩是真的打算跟我们玉石俱焚。
南加握紧我的手,手心依旧温热。“莫怕,你夫君我这些年一直都在暗地整备军队,燕岐如今大不如从前,我们不会失败的。”
我哑然笑了,无奈的摇摇头。“南加,我从来不是怕云渡输,而是怕两国的百姓们陷入战乱之中。”
南加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有些惊讶的望着我。
我望着窗外可以看到建安城的民房屋顶,热闹街道的喧嚣声也会随着风时不时的传来,里面有男子爽朗的笑声,幼儿的哭声,还有各种乐器的声音。
这是几代人的心血才换来的繁荣跟平安,怎么可以轻易的就毁于一旦。
“我儿时跟随父亲一直南征北战,看过太多的流离失所。战争一起,受苦的只能是百姓。”我默默的说道。
“而开战的理由你我心知肚明,根本不是什么边境的纷扰。我们三个人之间的事情,不应该成为一个无稽的开战借口。”
南加注视着我眼中的悲戚,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
“可我绝对不会把你拱手想让,跟你白头,是我自少年时就一直梦寐以求的。如今有了昭昭,我们要不分开的啊!”
南加有些激动的掐住我的手臂说道,眼中满是快要失去的害怕。
“我已经错过你一次了,这次无论如何,都不可以再错过了。”南加的语气中带着哀求。
我有些动容的抚摸着他的脸,坚挺的鼻梁,清晰的下颌。那是从我少女时就惊艳了的人,怎么能舍得离开呢。
我忍住翻涌上来的情绪,故作轻松的说:“南加,若是没有我,是不是就没有这些纷争了···”
南加猛地站起身来,望到放在桌上的骨刀。“你若是希望以自戕换取和平,可周伯珩还会愿意放过云渡吗,他只会让云渡给你陪葬。”
南加重新走近,握住我的手贴在他的脸颊上。带着哀求说:“小七,无论任何时候,你都要好好活着。若是你不在了,我绝不独活。”
我睫毛一颤,泪水就这么的滚落下来。南加抱住我,我搂着他痛哭起来。
这件事终是到了一个不可挽回的地步,而深深的罪恶感笼罩了我的全身,我始终认为我就是那个始作俑者。
胸口上的箭伤逐渐的好转起来,在幽兰的搀扶下我可以在宫中慢慢的行走。
南加越来越忙了,整日就像是泡在军机处一样,跟慕容埋头研究怎么防御燕岐的进攻。
玉秀山作为燕岐跟云渡的边境最近之处,我也早早嘱咐魁嘉关闭瓷厂,带着村民们往里逃难去了。
苏牧跟塞奇雅不愿意进宫麻烦我,说燕岐也绝对不会攻进来的,云渡自古以来就没有失手过。
我拗不过他们,只能给他们置办了新的宅院,嘱咐他们一定要万事小心。
南加每日早出晚归,虽夜半醒来时,我安稳的躺在他的怀抱中,可始终是一面都没见上。
我知道南加有意躲着我,我也是。我们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彼此,他也害怕我再一次说出想要以自身换取和平的方法。
日子就这么慢慢过去,燕岐如今已经败落。就算是云渡的边境城也是久攻不下,就这么不温不火的熬着。
三月后,云渡跟燕岐都像是毫发无伤。因云渡只守城不主动攻击,燕岐始终处于被动状态。
周伯珩终于按捺不住,竟准备御驾亲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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