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戏院
后来到了改革开放得差不多了，九十年代了，人们家里的电视机越来越多了。别说八十年代也有电视了，可是我告诉你们，改革春风也有个时间，这就像季风似的，等吹到我们这儿，都是好几年以后了。人们安上了电视机，有了新玩意，去电影院的就越来越少，再到没有，就这样，老时候的电影院就都关门大吉了。
说到电视，我们八零后的也算是享福了。我们父辈十来岁那会虽然也有电视，可估计全县城有电视的人家不过五个。他们那时的电视，就是那种调频道的，顶上一根长长的天线，黑白的，只有两个台，北京台和地方台。后来北京台改成中央台了，但那会我们父辈看电视就和看神州五号射似的，刮风下雨都要去别人家里，就为了看一眼电视，为这个我爸爸挨了不少打。
我出生后十多岁了，家里才安了电视，那会电视节目开始多了，每天都有动画片放。《花仙子》，《黑猫警长》，《三个和尚》，《圣斗士星失》都是我们儿时的记忆，相信那会每一个男孩意淫的对象都是花仙子，都幻想着哪天爆小宇宙后，塞亚人把自己接走……
关于这些事回忆实在是太多了，以后有篇幅我们再分享一下。还是先回头把我和陈皓的事先说说。
这个县城里的电影院没落以后，政府新建城区，就直接把电影院拆了，改为本地的剧院，包给了一家戏班，平时这地方是戏班的，可如果有地方演出，上级来观看什么晚会，政府就要征用剧院。
同时呢，戏班当然也要出些节目来热闹热闹。
这些话，都是我们到了地方，接待我们的人说的。这个人是剧院的管理员，其实也没什么好管理的，就是每晚清点一遍戏班的东西家伙式少了没，然后就锁门睡觉。
管理员姓曹，名字我就不说了，只是个代号，别人一般代号都是甲乙丙丁或者一二三四，我为了显示这个管理员的不同，我叫他B，也就是曹B。
我们当时找到曹B的时候，他像见到救星似的，说终于懂行的来了。
陈皓还没进门的时候就非常恼火，他说，这件事情看起来有点棘手，因为如果是当初的电影院出现怪异事故不奇怪，但是一个戏院出现怪异事故就罕见了。
我说，为什么啊。
陈皓说，先，戏院本身就是有点辟邪的，鬼不爱在这个地方待。
我又向陈皓请教，请他说道说道其中的缘故了。
他说，戏院辟邪是因为戏曲辟邪，大多数说法是戏曲成熟于西周末期，其实不然。戏曲再往古代走，是上古时候，那会是神权时代，人们可以不听领话，可巫师说的话不敢不听。那会的跳的戏曲类似于通灵的仪式，一些人戴上面具扮演鬼怪妖魔角色，然后表演，巫师也跟着表演，唱跳一会后，然后把妖魔杀死，人们就说好！再杀一个，然后巫师就真把演员杀了。
这就算是最早的戏曲，很原始，很野蛮，一点都不可爱。所以，那会那种仪式是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希望危害人民生活的东西全部被人们消灭，久而久之，戏曲就有了辟邪的作用了。
“所以啊，我就觉得肯定有点麻烦。”陈皓说。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为的是了解病情。我们这行也要在处理的时候，也提前要搞清楚状况，是不是污秽看一下就知道了。
管理员带着我们先去了剧院看了一圈，这个剧院还不错，被政府扩建的能容下近千人。转了一圈后，我们问管理员，到底戏院出了什么事？
曹B神秘的说：“这个戏院，有一个看不见的东西，会唱歌的鬼魂！”
我说：“那究竟是怎么唱的呢？”
曹B说:“白天没事，出现怪事是我最近现的。一天晚上，我刚关门，戏院里就有人唱戏，我还很惊奇呢，我把人锁着里面去了还是怎么的？我就隔着门往里面看，现什么都没有，但唱戏声还是不断。我就喊了一声，没人应，我就跑了。那个成语怎么说来着，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我以为这是幻觉，可是后几天我还是现有人在唱戏，专门是晚上没人时唱，而且我保证戏院一个人也没有！我从来没听过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怎么说呢，听了以后我感觉整个身子都在冷！内脏里面都在打颤！”
陈皓问:“是现在才有的？”
那人想了一会说:“对。”
陈皓又问:“那这附近最近生过什么怪事没有？”
那人说:“应该没有。”
陈皓摸了一根烟给我，自己也点上一根，抽了两口后，才想起曹B，连忙也给他一根，他接过来没抽，搁在了耳朵上。
陈皓让曹B带我们其他地方。
“其他地方就只有保管室和练功房了。”他说。
我问整个剧院就没其他人了吗？
管理员说，有啊，还有院长，同时他也是戏班的班长，整个戏班只有几个人了，现在年轻人都不爱这些了，那几个人也只是偶尔周末过来，他们是艺术戏曲学院毕业的，不是凭着热爱这戏班根本没人。，
我觉得这也算是民俗的消失吧。
我们转到了舞台后幕，墙上挂着一件戏服，还是装在玻璃框里的保存好的。
我抬起头察看，现是一件旦角的戏服，虽然看起来年头很久，但是非常华丽，颜色很鲜艳，保存的很好。
管理员说:“这你们可别乱动，这是院长的，是他师傅那辈传下来的。”
然后曹B拿出手机，翻了照片给我们看，他说这就是老院长，老院长和我想象的样子差不多，一副鹤童颜的样子，精神气十足，可能这种搞艺术的人，骨子里就透着那么一股子劲。然后又给我们看了一张老院长年轻时的照片，就是穿的面前这戏服，虽然是黑白的，可我也能想象到院长年轻时是多么的光彩照人。
陈皓看看说，这里就不是问题的所在了，因为这种戏服在一定意义上是能镇鬼的，特别是这种师父传徒弟的这种戏服。
“晚上！晚上我可不来！”曹管理员说。
“曹啊，你就回家去吧，这儿有我们就行了。”我让老曹放心，并让他联系下院长，好交流一下情况，毕竟这不光是我们俩的事。
白天看不出个所以然了，那就照例晚上来检查一番，既然要晚上来，就要准备些东西。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词我是十多岁时看到墙上的贴的壮阳药广告时会的，现在用在我们辟邪驱鬼前的准备工作上，真是非常恰当。
其实细想“壮阳”这词在我们这行还挺吉利的，这词一听就辟邪，一听火气就壮。
陈皓先是在粮油店买了一袋一百斤的面粉，买了以后现我们拿着十分不方便，于是托人给送到剧院去。然后又去木材厂买了一块桃木板，雇木材厂的工人打了几十根桃木签。这些东西准备完了以后就往回走，当然除了这些东西外，陈皓也有常备物品，香蜡钱纸，糯米朱砂常年是备在身边的。
陈皓买东西我一般是不问的，我知道这都是方术上要用的道具，可我还是忍不住问这些有什么用。陈皓微笑一下，说:“看来你铁了心要入行啊，我就教教你，满足你的好奇心。因为听说是鬼唱戏，我怕被戏声乱了心神，这桃木签子就可以拿来扎耳垂，捏耳垂是固魄，那签子扎就是醒神了，被鬼迷了也扎得回来。面粉呢，待会再告诉你，我怕你被吓着，还是给你剧透一下，这是用来检测污秽的。”
我点了点头，照例还是晚上去，我们就在剧院外边的一家茶馆饮茶，等着夜晚的来临，喝茶是我和陈皓的共通特点。
傍晚的时候，木材厂的工人也把打好的桃木签子送来了，陈皓看了看很满意，就说可以去了。走到门口时，惊叫一声:“艾码！我这一天是撸多了还是怎么的，忘了一样东西！”
我遂问什么东西？
陈皓说道，要买两个面具用来吓唬鬼用。他还让我去买，我说这个点了我上哪去给你找去，我这人生地不熟的。
正和他争论着，路上过来一个小孩，我让陈皓别吵，哄那个小孩去买。
我拦住了那个小孩。那孩子满脸戒备的看着我，我说:“别怕，小伙子，知道哪里有买面具的吗？叔叔给你钱帮我买两个来，买过来叔叔再给你一百元。”
那小孩扳着指头算了半天，说，好！就拿着钱走了，走了两步又问我要什么样的，我说要戏剧脸谱。
那小孩停住问我什么是戏剧脸谱啊？
我说就是脸上是花的，翻跟头打架的那种。
小孩哦一声就走了。
陈皓点了一根烟说:“我先进去布置，那小孩买来以后，你就把面具带进来。”
于是我在外面等了二十分钟，那小孩终于来了，按照约定，我给了他一百块，然后我也没看面具就进剧院里去了。
跨进门就见陈皓在舞台上把那一口袋面粉都用来洒在上面了。
我说:“真白。”
陈皓起来拍拍手，说污秽在这儿上面经过肯定会留下痕迹的，咱们今晚来一个守株待鬼！
我们坐在剧场里的座椅上，等了一会，没什么事情生，我就提议陈皓去练功房和保管室看看，能不能再现些东西。
陈皓说好。
后面我们已经来过一次了，也没什么好看的，我倒是现一个玩的。
保管室里有他们唱戏用的戏服，还有两个化妆台，台子上有他们化妆的油彩。陈皓看着我，我看着他。
他说:“你也想玩？”
我嘿嘿一笑，说咱俩想到一块儿去了。
他说:“谁和你想一块了，我主要目的想画来辟邪，但是我们有面具了，就不用了，我们可以拿他们的戏服来玩。”
说干就干，我俩取了两套戏服框在身上，对着镜子一看，嘿!我俩还真精神！
一个是武将打扮，一个是儒生打扮，正所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我和陈皓在争论谁的戏服更漂亮，争来争去，陈皓说不过我，他很着急，就说:“你等我把背后的旗插上，插上我就比你威风了！”
然后他非得让我帮他把旗插上，他说是辟邪的，我说我不信，你又在骗我。
陈皓说，你就是怕我比你好看。
我无语，正想和他争论还是我的比较好看，就听见外面有唱戏的声音。
“别动！”陈皓伸手止住，我们打闹瞬间安静下来。
等了一会，戏声还在继续，唱的非常之凄怨，不知道是什么戏种，昆曲还是江南越剧，声音婉转幽怨，如果平时听肯定非常柔和，现在这种情况感觉非常异样，说不出的怪异。
听了一会儿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说这怎么唱的怪瘆人的。于是我问陈皓怎么办？
陈皓说，先别乱了自己的阵脚，现在到底是人还是其他什么的还不清楚，先看看再说。
说完，陈皓就轻手轻脚的往外走，他这时候还他妈开玩笑:“我去前面探探路～”
我只好跟着他，他突然止住，说面具呢？
我连忙从包里摸出来，给陈皓，陈皓看了一眼，说，你这他妈买的是什么？！
我一看，霍，一个孙悟空面具。我再一看我的面具，更离谱，蜘蛛侠。我这才想起我给小孩说的，要翻跟头的打架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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