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隐秘
村长笑呵呵地。
“瓜娃，你胡说啥呢，怕是跟你爷爷一样，得了失心疯吧。”
他的眼珠跟刀子一样，恨不得戳我几个窟窿眼儿。
丁子跟熊大胆一个劲儿帮腔，说是没有的事情。
“读书人脑子都傻了，这都哪年的老黄历。当时人都饿死了，哪有钱修啥河神庙，你说是不是？”
欲盖弥彰。
你们说的越多，就越显得心虚。
我冷笑起来，说：“村长，你不读书，可不知道。现在最值钱地就是古董啊，以前用的老铜钱都值钱，就连地主用的夜壶，现在都老多钱了。咱们去庙里扒一扒，村里人都能过上好日子啦。”
反正都撕破脸了，谁怕谁啊。
村长他们牙花子撮的响，我也不管。
“对了，听说那个神像用纯金做地，那么重的一坨。”我添油加醋地说道。
村长彻底冷了脸。
丁子一拍桌子，骂：“小子，你脑袋进水了？要不要我出去帮你冷静下？”他的拳头捏的嘎嘣响，我咬着牙，屈辱地不说话。
几个人继续喝酒，但是融洽的气氛已经没了。过了会儿，逢高说是自己尿急了，要去上厕所，就出了屋子。
“不用带路，屁大点地方，我随便找个地方解决。”
这三人立马狠狠瞪着我。
“我，我也尿急。”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跟着跑出去。
逢高嘴里嘘嘘，系上裤腰带。他四下里看了看，就鬼鬼祟祟赐朝着屋后摸过去。我刚好见着，就远远地缀着。
村长家挺大。
逢高拿出几个铜板，往地上一丢，嘴里还在哼哼唧唧地念咒。
这是搞啥？
过了会儿，他把东西捡起来，就进了一个屋子里去。我等了会儿，也跟着跑过去，一下子睁大了眼珠子。
也就一个车库大的屋，只有一扇门，也没个窗户。
逢高才进来，怎么就没影了？
我就盯着地上看，外面是烂泥路，逢高脚底板有泥。地上有几个脚印，然后到了墙上就没了。他不能上房，难道进了里头？
怎么进去地？
我寻摸着，就是找不到法子。只是能感觉到，这里地特别冷，难道下面挖了一个地窖？我发现一个铁皮盖子，就蹑手蹑脚地提起来，就露出下面的螺旋的台阶。
好冷。
还有一股腐臭的气味，让人觉得恶心。我心里起了强烈的好奇心，这个地窖很隐蔽，里头肯定有玄虚。
我正要进去，突然脚没法动了。
一个小小的脚丫踩住了我。
我惊得亡魂皆冒，居然是二丫。她的脸色铁青，鼻孔里有蛆虫爬进爬出地，扎头绳都被被水泡的腐烂了。
她神色很焦急，冲我一个劲儿地摆手。
我心里有火气。
二丫小时候还说要给我做新娘子呢，结果还来勾我的魂儿，差点把我给害死。我用力一推她，二丫露出委屈的神色。
“我，我没有，勾魂，呜呜。”
她现在难看极了，哭起来更像是一个丑八怪。
“不，不能进。”
不能进？
我的犟劲儿上来了，你不肯我进，我就偏要进。二丫是村长的帮手，这里头肯定藏着秘密，我才不要听她的话。
一脚下去，就觉得冷。
隐约，有小孩子的啼哭声传上来，充满了哀怨。
我心里有点怕了，但还鼓起劲儿往下走。
砰，旁边的箩筐被二丫推翻了，发出很大的声音。堂屋那边听到动静，叫唤起来，我吓得赶紧跑出去，躲在墙角里。村长他们急匆匆来了，丁子和熊大胆还拿着家伙事。
我看他们钻进地窖，估计会和逢高撞个正着。
自个儿跑进堂屋里。
只剩下刘二壮一个人，他喝的醉了，还在哭。他瞅着我，呜呜地叫：“都是你这个丧门星，是你，你害死我一家子。”
“不是我，是村长，是刘麻子。”
这可是好几条人命，不能担在我身上。
“就是你，”刘二壮脸红彤彤地，呜呜说，“你爷爷不是个好东西，他害死了村里好多人。”
我就急了，你们拜河神，害死了多少孩子。爷爷反对你们，就把污水往我家身上泼。
刘二壮滑到地上。
“村长也不是个好地，他在地窖里，呃，藏了好多……”
我竖起了耳朵。
这可是个大秘密。
谁知道刘二壮说着说着，就醉的不省人事了。我去踢他，这厮跟死猪一样打起了呼噜。地窖那边传来了叫骂声，就听逢高扯了一嗓子。
“好啊，你们这群畜生，简直是猪狗不如啊。”
村长恶狠狠道：“妈逼，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真是找死。”
他们打起来了。
我急匆匆往外跑。
他们是神仙打架，我根本没法插手。
到了田里头，就听到背后又脚步声传来。我急忙往旁边一闪，就看到个拳头擦过耳朵。我扭头看，是丁子追出来了。
他干的是杀猪的行当，据说是我们村最强壮的男人，以前还把一只黄鼠狼给赤手空拳打死了。
知道打不过他，我撒腿就跑。
一个石头飞过啦，砸中我的背心。我还没爬起来，就被丁子一脚踩住了脑袋，狠狠叫道：“小崽子，还跑不跑了？”
“丁，丁子叔，不是我干的，是逢高。”
他摸我的脖子，没找到玉，大叫道：“东西呢。”
“被一个红衣女郎拿走了。”我撒了个谎。
知道他们想要这东西，我就摘下来，放在裤兜里。
丁子露出个笑脸，狰狞道：“呸，我才不信。你可是他孙子，都快死了，老东西还不把东西给你防身？给我交出来，别给我耍花样。”
你这个狗东西。
我骂道：“那是我家的，死了也不给你。”
“呸，我不是你干叔叔？你老子死了，老东西还不把东西给我。现在你也死了，不就归我家了。”丁子狠狠说道。
我气的浑身发抖，这人怎么能无耻贪婪到这种地步。要不我爷，你早就饿死了，你还惦记我家的东西，要害我家绝后。
砰。
我气急了，用头猛地顶上他。
脑袋都晕了，他叫了声疼，比我清醒的更快，死劲儿扯着我的头皮，龇牙咧嘴地叫道：“小崽子，嘴巴挺硬，让我看看你的骨头是不是一样硬。”
他伸手去拿东西，我登时冒起不祥的预感。
嗷。
一声惨叫。
丁子抓着一块石头，砸中我的小腿。劈啪的骨裂声传来，一阵剧痛让我眼前发黑。他整个脸都扭曲了，狰狞叫：“东西呢，说，东西呢。”
我一口痰吐在他的脸上。
“去死。”
丁子举起石头，又一下砸在我的腿上。
啊，我叫的更加凄惨。
砰，砰……
一下又一下。
我疼得痛苦大叫。
血肉飞起来，很快就变成一团模糊。
这人疯狂地大笑着，就跟神经不正常了。
“把东西给我，给我。老子掏空了家底，魏大元那个王八蛋才答应放过我儿子。不从你身上弄回来，不是打了水漂。”
你简直是禽兽都不如。
我叫的越厉害，这人就打的越厉害。
疼的要晕了。
我看到田里的一个坟动了。
坟头滚下来。
破破烂烂的小手从地里伸出来。
是我疼的产生幻觉了？
是二丫和小石头他们，一个一个地从坟里爬出来。
我心里绝望，上次有花二帮我挡了灾，这次是死翘翘了。周围没其他人了，丁子跟疯了一样，也没注意到。
一群小孩围着，居然朝着丁子抓去，他们脸上一副带着怕怕的表情。
杀猪地每年不知道宰杀多少畜生，煞气很重，跟曾经被当做神明的木匠一样，是鬼最害怕的人。
“瓜娃，你快跑。”
二丫鼓起勇气，用力去打丁子。
他们不是都听村长话吗？怎么会打起来呢？
难道二丫真的是来帮我地？
“哎呦，你们这些鬼东西，居然跑出来了？”
丁子被小石头绊了个跟头，他居然不怕这些鬼，揪着小石头就打。小石头发出惨叫，半个身子都变成了飞灰。其他的小鬼怕怕地，都不敢靠近了。
二丫发出尖叫，就有一块石头浮起来。
砰。
丁子被砸的流血。
他一松手，就有两个小鬼把我拖走。
让你刚才打我，现在被打了吧，我心里有些痛快。
但是二丫接下来就被一脚踢飞了，丁子要来抓我，好多小鬼围着他，你一下，我一下，丁子身上很快被抓伤了。他恼火地拿出杀猪刀，上头是红氤的颜色，吓得小鬼们要跑的样子。
“瓜娃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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