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六）

　　“给我从她的身上，滚开。”

　　慕清的声音冷冷的，她的一字一顿的吐出这句话，那一瞬间让所有看着她的人都误以为她似乎是来自地狱的鬼魅……

　　慕清就将强盗身上佩戴的弯刀抽了出来，刹那间，雪亮的刀光、骇人的杀气涌遍全场。慕清整个人瞬间跃起，一道白亮的刀光划了下来。

　　一声惨吼，面前的一个强盗又倒了下去。那一刻，混乱中，有人在高声呼喊，所有的人都将目光寒冷了起来，紧接着对方展开了疯狂的屠杀。

　　一道华丽的刀光划过空气，冲在前方的两名强盗惨叫着退后，一名强盗从后面摸上来，慕清反应过来，微微弓着腰，反手一刀狠狠地刺入那人的心脏。

　　接着她身形定格，随即猛然抽刀，那人身上的血柱瞬间喷涌出来，全部洒在慕清的身上。

　　然而就在这时原本倒在她脚下的一名强盗却忽然拔出匕首猛地刺在慕清的小腿上，慕清的身子一个不稳就往前一列随即扑倒在地上。

　　剩下的一名强盗见机就扑了上来，慕清的眼色一冷随即勾过右手的短刀，只见刀刃抹过那名强盗的脖子。

　　眼前的五名强盗几乎在短短的几分钟之内就被慕清完成了单方面的屠杀，在一切染着血迹的天地之间，慕清的周围就躺下了四五具尸体。

　　这些方才还在莺娘身上随意掠夺的男人此刻却为他们刚刚的纵欲献上了生命的代价，慕清用着罗绮交给她的那些本事由出其不意的完成了反杀。

　　慕清回头看了莺娘一眼，此刻她的脸上沾满了强盗粘稠的血迹，那些血液沾着她的睫毛，让她眼前的一些事物也变得通红。

　　莺娘就躺在草丛里，头发凌乱，浑身伤痕，像是一团破败的杂草，到处都是被揉捏啃噬的痕迹。她躺在那里背朝着慕清，玉背上大大小小布满了许多红色的吻痕，慕清感到背上传来一阵刺痛，可她管不上这些，她瘸着那条被刺伤的腿急匆匆的走到莺娘身边，一脸焦急的想要将莺娘从那堆被撕烂的破布里扶起。

　　只是慕清的头脑发昏，手脚发抖，无论她怎么拼凑也无法将那些破碎的衣衫为莺娘穿起来，她低着头看着自己手里一片片的碎布，良久，终于抱着眼前的莺娘哭了起来。

　　听见慕清的哭声，莺娘的身子微微一颤，原本她是没有这么难过的，直到她看着这个抱着自己的少女哭得如此难过和绝望心中却也突然苦涩了起来。

　　直到现在莺娘也从没有过责怪她的意思，是她自己想要引着那群强盗先从慕清歇息的地方离开，只是没料到被对方那么快的抓住，也没有料到慕清能够奇迹般的将对方悉数杀掉。

　　有什么好哭的，她本来就是做这个买卖的人……莺娘本来想开口这么安慰慕清的，可是她发现自己不知怎么的，这句话是如何也说不出口。

　　过了好长时间，她才哑着嗓子开了口，“别哭了。”

　　她的声音低低的，像是一只折断翅膀的蝴蝶，尾音轻颤不一会就飘散在沙漠的强风里，接着被撕散。只是怀里哭泣的小猫并未停止哭声，莺娘颤着手搂住了慕清的背，那种感觉好像是十多年前她第一次抱着那个人的感觉一样。

　　只是不同于李迎宽厚的脊背，莺娘的脸搭在她的肩膀上，她的手轻轻拂过慕清先前被马蹄踩踏的地方，眼里涌上些看不通透的悲伤来。

　　就这样她们二人相拥着，一直到沙漠上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凌冽的冷风将黄沙一层层的吹刮过慕清和莺娘的身体，慕清抬眼望了望没有尽头的大漠，随后起身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莺娘的身上。

　　莺娘在她的搀扶下站起了身，她们顶着夜晚的寒风寻到一处可以栖身的洞穴，慕清首先钻了进去，紧接着莺娘也进了山洞。

　　洞里除了无尽的黄沙外还有一些干枯的木柴，慕清将它们一一捡拾过来，随后在山洞里燃起了一堆火苗。莺娘靠着慕清坐在火堆前，看着慕清小腿上结扎的布带，眼里情绪晦暗难明。

　　“阿莺，我没事的。”慕清瞧见莺娘的脸色十分难看，她开口虚弱的安慰着。

　　“只是害你……”慕清说着话顿了一下，接着她抬头看了一下莺娘那张绝美的面庞。那张映着橘黄色火光的面庞此时被赋予了一种吸引人的致命光芒，慕清就这样定定看着她，眼眶里那冰凉的东西似乎又要顺着她的眼眶留下来。

　　真是的，在莺娘面前表现得这么懦弱真是和她现在日益坚强起来的模样不符合，慕清这么想着伸出手将自己眼眶的泪水一把抹去。

　　莺娘看着她没有说话，她宝蓝色的眼眸像是折射着淡蓝色的光芒，看见慕清那些晶亮的东西，她的心里突然像是被针扎一样。下一秒，她靠近慕清伸出手一把按过慕清的头，在慕清惊讶的目光里，将自己柔软的唇瓣压在了慕清的红唇上。

　　这个吻持续了几秒钟，然后莺娘就松开了按着慕清后脑勺的手，拉开了和她的距离，“我睡了。”

　　不再看慕清的眼神，莺娘转过身背对着慕清躺在了火堆边。她的眼睛轻轻眯着，瞅着那些跳跃在枯柴上的火苗，思绪变得有些遥远。

　　连她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刚刚要去亲吻慕清。也许她是疯了吧，想想这段时间自己和慕清单独相处时做出来的那些事。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对待慕清的感情有着迅速的变化，只是她是一个随性的人，不太想压抑自己的情感。

　　有的东西变了就变了，有的事做了就做吧……

　　莺娘躺在火堆边，听着慕清在她身后传来浅浅的呼吸声，然后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睡到后半夜的时候，沙漠的深处隐隐传来了几声狼叫。凄厉的野兽声应着沙漠里的冷风在空旷无际的沙漠里显得十分恐怖，像是无处归去的幽魂在沙漠里来回徘徊寻找一处可以安歇的地方。

　　慕清侧身看了一下还在梦里安睡的莺娘，山洞里淡淡的传来她浅浅的呼吸声，慕清走上前将搭在她身上的外袍替莺娘盖好。接着她走出洞穴站在洞穴口看着远方野兽的声音传来的方向，那里似乎闪着点点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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