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楔子
“月旖箫,求见仙子!”一个白衣女子跪在泥泞的泥土上,雨水打湿了她的秀发,污浊的斑点像花一样绽放在她的白衣上,可是她仍然朝着前方已经熄灭了烛火的竹屋跪虔诚跪拜着,不顾烟雨缥缈。
狂风怒吼着,飒飒树影在风雨中摇摆张狂,一缕若有若无的叹息从屋内飘了出来,只见竹屋瞬间被烛火照亮,随即,一个俏丽的身影打开门,斜倚在门栏上,狂风暴雨似乎有了感知纷纷飘转到其他地方,不敢在红衣女子身边放肆,红衣女子盯着她,“值得吗?”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仙子不是也很清楚吗?”月旖箫笑了笑,眼眸明耀闪亮,璀璨若星。
红尾叹了口气,“人的生老病死皆有命数,我干预不了。”
月旖箫目光蓦然黯淡下来,忽然,红尾嘴角一勾,“罢了,如果百年之后,你甘愿永世不入轮回,我便帮你。”
月旖箫一愣,眸子里清冽盈盈,随即朝红尾一拜,“多谢仙子!”
第一章
阳春三月,如此如画的季节,最美的地方要属位于清澜郡的花雨城,往东桃花延绵千里,每当晓风吹起,花瓣自远山簌簌飘下,如同下雨一般,往西三千里便是南枝山。
“传说南枝山曾经是一块贫瘠的土地,人迹罕至,直到有一天来了一位女仙人,女仙人以桃枝为骨,以桃花的花瓣为血肉,创造生灵,从那以后,南枝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天空不再阴暗,河水不再冰冷,人们在南枝山附近安居乐业...”
“小老儿,这你咋不说女娲捏土造人,胡编乱造也有点创意...”茶楼里一个听书的讥诮道。
说书的老先生不乐意了,“这是事实,那仙子虽说比不上女娲大帝,可是自从这女仙子之后,咱这凡间何曾再有过妖魔作祟?!”
话毕,众人皆是一愣,座下熙熙攘攘交谈起来,的确,自那以后凡间的确没有妖魔鬼怪的踪迹,同时也没了神仙。
“...这是怎么回事?”一个人懦懦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说书先生得意捋着山羊胡子,喝口茶润了润嗓子,“继续说,□□皇帝为了纪念这位女仙人,便规定每年桃花初开之际,家家户户于郊外放风筝,风筝统一使用国色,红色,以此表达对仙人的敬意,这也是我们朱鸢国名字的由来。而月家则会在这一天举办“一世桃花”,无论门第高低,凡符合要求的少男少女均可参加,以求联结姻缘。因而民间有谚云,‘一家月,天下团圆’...”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先生布置的作业还没写完,天哪!我该怎么办?还有一篇课文没抄,天!
一个十岁的身着蓝衣的女孩半跪在椅子上,趴在书案上,拿着笔在纸上留下潦草的字迹,一时满头大汗。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她想到肯定来不及抄完的,手中的笔忽然一顿,一咬牙,顺手将刚抄好的一句反手拿笔一划,忐忑不安,“就这样,那么多文章,先生不会发现的。”
她怀着侥幸拿起一沓抄写的课文飞快地赶往□□书院。
□□书院,是枫城世家建立的子弟学校。
大堂内,书着‘学无止境’四个大字的牌匾下端坐一个二十七岁的白衣女子,静静看着学子们一一上前递交功课。
白悠悠,是教她们国学的老师。
学子们放下功课后,恭谨地退回自己的位子,安静地看着书册。
堂下寂静,不时传来书页翻动的沙沙声。
月旖箫拿起书册挡着脸,露出两只眼睛小心地偷瞄着白悠悠的脸色,不停地祈求老天保佑,别被发现。
“啪!”白悠悠的左手重重地拍在桌案上,放下手中的纸张,夹着怒火的目光将堂下的弟子们扫视一番。
月旖箫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里了,不会吧...
只听白悠悠冷冷道,“好得很!写了又给我划掉了的,是谁?”
月旖箫欲哭无泪,放下书册,从座位上站起来,低着头白悠悠,咽了咽口水,怯懦道,“回先生..是我的。”
白悠悠点头,重重地呼了口胸口的怒气,“让你们抄文章,是让你们学习,倒先学会投机取巧了...老规矩,先去绕着后山跑两圈,回来后再把这篇抄十遍!”
月旖箫搭拢着脑袋,无比沮丧道,“是先生。”
“还有谁没有交?”白悠悠明眸微闪。
“我忘了。”一个约十二岁的男孩顶着稚气未脱的脸笑着走出来。
“你还挺光荣的!平日里是对你们太好了是不是?”白悠悠又点了几下头,皮笑肉不笑咬牙道,“你们俩一起去。”
后山
“你怎么这么蠢?你当先生是睁眼瞎吗?哈哈...”姜释一路上边笑边跑。
“不过是没划好,没把字全部抹黑。”月旖箫不乐意地小声嘟囔着,把脸扭到一边,不服道,“五十步笑百步,你可不比我好到哪去?”
闻言,姜释眼眸一亮,有点激动道,“要说起来,这跑五十步的人来说的确有资格笑一百步,在周朝的战争有些规则,其中有一条就是逐北五十步,超过了五十步就与这场战争无关了,你说连跑路都不会,五十步的人难道没资格笑五十步吗?”
月旖箫倒是没听说过,只听姜释继续道,“那时候的战争很有意思的,比如说,参战的必须是贵族,最低也是士,而平民和奴隶主要负责扛行李、喂马、做饭,而且必须双方摆好阵势,都准备好了才开战,更有趣的是在晋国与楚国打战时,晋军败北而逃,战场上有一辆晋军的车跑不了了,楚军没有趁机厮杀,相反上前问人家怎么不跑,帮人家修好了车,之后待晋军跑了五十步,双方挥手告别,一方说战场再见,一方说笑说逃跑没经验,因而值春秋礼崩乐坏之际,没有合乎义的战争,因而《孟子》中有‘春秋无义战’之言...”
月旖箫听得入迷,看着一旁的姜释眼眸中烨烨生辉,不禁对吊儿郎当的他有所改观。
姜释偏过头,看着月旖箫,嘴角不惊高扬,“不过相比哪个,诶,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写了又划掉,真逗!”
“哈哈哈哈哈....我”姜释突然停止了笑声,五官变扭地攒在一起道,“哎呦!岔气了...”
月旖箫捂着肚子,指着姜释大笑,“哈哈,活该...”
姜释忍着疼,鼻子不屑地轻哼一声,一手捂着肚子一侧继续跑,不予理会。
“我发誓,若我有机会,将来也要像师父一样,要让一群人在我面前跑步,然后我在旁边优哉游哉的欣赏。”她大口的喘着粗气费力地跑在山上的道上,高高竖起的头发在身后来回地晃动,小脸一时红扑扑,一身浅蓝衣早已汗涔涔的。
“好好好,等有那一天再说吧!咱们快走吧,不然可吃不到晚饭了啊!”姜释一手指着渐渐偏西的太阳,冲着她笑道。
“大不了..."月旖箫张口欲言,却被姜释抬手挡在眼前,打断道“你不吃,我可要吃!”
月旖箫扁扁嘴,无奈继续努力跑着,还有一半才要到山顶,心里无限沮丧。
“喂,你慢点!”
“你快点啊!”
阳光的余辉温暖的洒在男孩女孩的身上,两个人一前一后,距离一会大一会小。
又过了半个时辰,两人登上了山顶。
夕阳下,群山之上,白日里神圣耀眼的太阳变得柔和起来,散发着温柔的光,在光的播撒下,万物静籁,闲适美好。
少男少女并排张着双臂,迎着轻风,迎着阳光。
“姜释真看不出来,你还是挺厉害的,我回去也要多看些书,不能输给你。”
“这书你可得悠着点读。”
月旖箫一时云里雾里,“为什么?”
“你知道李季兰为什么被父亲送去道观?还不是因为她六岁时作的诗《蔷薇》中有一句‘经时未架却,心绪乱纵横’?”
月旖箫还是一脸茫然,“哪里错了?”
姜释噗嗤一笑,“‘架却’谐音‘嫁却’,嫁人的嫁,年少思嫁,你说她老爹怎么不担心她日后嫁人失行,辱没门楣...还有《红楼梦》中的林妹妹不就是念了一句‘良辰美景奈何天’被薛宝钗发现训斥...”
月旖箫恍然大悟,“原来以前的书,我都白看了,”可是很快,月旖箫的眉头又皱起来,有模有样的沉思起来。
姜释见状,揶揄道,“你倒是不用担心,你胆子那么小,失行就别想了,你哥哥们绝对不会送你去道观的...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好。”
待二人下山,已经天黑了,书院的门口已经停了两辆马车,马车上挂的三角旗子上分别写了“姜”和“月”,只见一辆马车的帘子被掀开,转眼一个爽朗俊逸的蓝衣少年走了下来。
“二哥!”月旖箫也不顾浑身的酸痛,奔了过去,比她高了不知多少的少年笑吟吟地抱起她转了几圈,放了下来,月旖箫笑着说,“二哥,你来接我回家了!”
月懿旗敲了她的脑袋,嘴里嗔怪道,“又被罚了吧!看你以后会不会老实。”
月旖箫做做鬼脸,就听月懿旗道,“走,咱们回家吧!”
月旖箫点点头,就朝姜释摆摆手,两人就此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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