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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4


  那个白胡子老头又在讲故事了。他情不自禁走了过去,坐在一群天真的孩子里,和孩子一起竖起了耳朵。

  白胡子老头看起来很寒酸,棕色的麻布衣服又脏又破,几乎裹不住身体。老头也很瘦,瘦到可以看清他身上的每一块骨头。但老头显然是快乐的,整天笑眯眯的,尤其是给人讲故事的时候,笑得格外开心。老头讲过很多故事,从五百年前的人、妖、人鱼三种生灵的大战到现在的和平盛世,关于人的都是笑眯眯的,却讲得让孩子们又喜又悲的。当然,也只有孩子们才听他讲的故事,大人们才不愿意听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呢!什么妖王冷撤率众妖攻打人鱼帝国、什么人族与人鱼帝国的纠纷、什么世间活动、什么妖王封印,这些大人们早就知道了,只有孩子们才把这种事当新鲜。

  这时,白胡子老头咳了咳,用着苍劲的声音道:“孩子们,今天爷爷给你们讲一个连大人们都没听过的故事,好不好?”

  “好!”孩子们立刻齐声道。惟独他没有随声应喝,他在想:大人们都没听过的故事是什么样的故事啊?不会是这老头又在骗人吧?突然,他觉得身体一阵剧烈的痛,嗓子一甜,竟是吐出了一口鲜血。他的动作很小,孩子们都把目光集中在老头身上,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他擦了擦嘴角的血,只听身体里的一个声音说:“英,回去休息吧。这个身体似乎快不行了。”他摇了摇头,用心声回应着那个声音:“央,我没事。我想听听这个老头会讲什么样的故事。”

  “在一千年前,”老头笑了起来,这意味着故事开始了,“神界里发生了一件芝麻小事,而这芝麻小事却导致了五百年前的世间浩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孩子们,你们知道神界里还有一个赌神吧。其实那些所谓的神也有七情六欲,也有无聊寂寞的时候。而当他们无聊时,便会约在一起到赌神那里玩一把。这天,魔界的魔神和掌管人间姻缘的爱神来到赌神这里下棋,这一下就是三天三夜,硬是没分出胜负来。最后恼得魔神差点把棋盘给砸了。为了护住自己心爱的棋盘,赌神慌忙之中便想出了一个好主意,便向魔神和爱神建议道:

  ‘二位如此这般却也难分胜负。不如听我赌神的,两人用彼此的法宝打个赌如何。赌中必有输赢,二位也不必再烦恼了。’

  魔神和月老一听,当即拍和叫绝,便问赌神怎么个赌法。赌神便道:“魔神最擅长的是恶,爱神最擅长的是爱,不如在人间寻一男一女,由月老用爱牵线,魔神用恶阻碍,若是这两个凡人终成伴侣,便是爱神赢,若两人成了仇人,便是魔神赢。两位意下如何?”

  这种赌法对两位神来说,听来倒也不错,便都同意了。于是在赌神的协助下,魔神与爱神的赌约成立了。事情本该到此结束,怎耐那赌神却也是个贪心鬼,竟公然向二神索要报酬。二神考虑到赌神为了他俩动尽了脑子,欣然同意了。魔神在怀中掏了掏,竟将血淋淋的心脏掏了出来,并将其当作报酬送给了赌神。爱神一看魔神竟送如此贵重的礼物,一时抓耳挠腮,不愿在送东西上输给那魔神。经过一翻考虑后,爱神竟将自己的精血抽了出来,并用法力将丝丝精血织成了两条红线,送给了赌神。

  赌神满脸欢喜地收下了这两件贵重的物品。爱神觉得自己送的东西不比魔神差,便神情高傲地走了。

  其实爱神和赌神都不知道,心脏对于魔神来说是最不珍贵的东西,魔神可一直在考虑着该把心脏这个垃圾扔到那儿,这下他的扔垃圾的问题可是解决喽!”

  老头的话音刚落,孩子们便爆了一阵笑声。

  这次,英也跟着笑了,心想:这个故事果然新鲜!我活了二十多年,却也不曾听过这样的故事。“那么,魔神和月老究竟谁赢了呢?”他站起来问道。

  白胡子老头望着站起来提问的小男孩,只见他长得倒还可爱,可是脸色苍瘦,两只眼睛透露着不同的神情,一边是充满疑惑的孩子眼神,另一边却是像大人那样不屑的眼神,显然这个男孩是个双魂者,而且这两个魂中,一个是寿命最多只有一百年的普通人的魂魄,另一个却是寿命可有三百年的神人魂魄。而控制身体的正是那个普通人的魂魄,那充满疑惑的孩子眼神正是这普通人魂魄的眼神。

  识破了男孩身体秘密的老头,无奈地笑了笑,只道:“你别急,且听我慢慢道来。”

  “噢。”英便在众孩子的目光中坐了下来。他的身体里,央又在说话了,“英,这个老头绝不简单,你要小心防着他。”英却只在心中笑道:“我倒觉得这老头蛮和蔼的。央,你想太多了。”

  老头把遮住了眼睛的白色枯发拨了拨,接着道:“方才说到哪儿了?哦,对了,是说到赌神收下了魔神的心脏和月老的精血织成的红线。”

  “在魔神也走了后,赌神便一下子把那心脏和红线摔在了地上,脸上的喜悦立即被恼怒所代替。赌神指着魔神的心脏和月老的线线,怒骂道:‘这魔神和爱神的脑子都是豆腐做的吗?竟把这两样血腥的东西送给我!他俩若想要咒我,也不必用这种拐弯抹角的方式吧!’说着,赌神便要用脚去踩那两样东西。

  这时,一个白衣鹤僮走了过来,拦住了赌神,道:‘师父,无论如何这是二位大神赠与您的礼物请您珍惜。’

  ‘礼物?’赌神怒道,‘你有见过神用血淋淋的东西当礼物的吗?被血浸染之物皆是不祥之物。鹤儿,你把这两样东西拿去人间给扔了,别让它在这儿给我增晦气!’

  鹤僮也只是个小仙,怎敢违抗大神的命令呢?于是,鹤僮便拿着心脏和红线向人间飞去。半路上,鹤僮竟对月老的红线产生了兴趣,于是他将其中一条红线系在了手臂上,却无意中把另一条红线贴在了恶魔的心脏上。月老是爱神,他精血所织的红线自然有对情侣祝福的祥气,可这红线却被恶魔的心脏上的血浸染了,便自然没有了祥气,反有了恶气。这小小鹤僮可闯了大祸却全然不知。他扔了心脏和另一条红线后,想把手臂上的红线给取下来,却始终取不下来了。

  鹤僮知道闯了大祸便不敢再回神界,反跑到了人间,当起了凡人。

  后来,鹤僮长大了,成了一个玉树临风的男子。再后来,鹤僮和一个人类女子相爱了。而那个人类女子的手臂上正带着和他手臂上同样红线,正是那条被恶魔之血浸染的红线。鹤僮不知道,那条被恶魔浸染的红线具有噬魂的能力。鹤僮和那人类女子相识一年后,便结婚了。洞房花烛夜当晚,当鹤僮揭开新娘的红盖头时,看到的却是一张毫无生气的美丽面孔。新娘的魂魄已经被那条红线噬得一干二净。

  鹤僮却只是以为自己的妻子的魂魄被地狱的神勾走了。为了救回妻子,他大闹地府,弄得地府鸡飞狗跳,终于闹到了神界。鹤僮终被天上的诸神抓入了神狱。

  可怜的鹤僮这才明白自己当年的错误,原来他的妻子正是他亲手害死的!这对他无疑是最大的打击。但他想逃出去,想回去为妻子安葬。所以他天天撞击神笼,弄得浑身是伤。

  而赌神见自己心爱的徒弟因自己的贪心而走入迷途被入了神狱,心中亦是懊悔不已。当他看到一身是伤的徒弟拼命地撞击神笼时,终于于心不忍,狠下心来打碎神笼,带着徒弟逃到凡界。

  赌神见到鹤僮抱着一人类女子的身体痛哭不已,想着定是那月老红线做怪,便一不做二不休,砍断了鹤僮的右臂。红线是被取下来了,可鹤僮对那人类女子的爱却不曾变过,原来爱到至深,并不是月老的红线所能左右的。最终,赌神将那两条红线的魔性封印后,便和徒弟分道扬镳,自那以后不再相见。”

  这是个有史以来老头讲得最长的故事,也是孩子们最难听懂的故事。讲到至深时,老头的脸上也会出现莫名的激动和悲哀。

  故事讲完了,孩子们个个兴高采烈地跑回家了,只有一个双魂男孩还坐在那儿。

  “你就是赌神吧?”男孩站起身来,问道。声音中带着几分稳定和成熟。

  老头吃惊地望着眼前的男孩,轻轻地问道:“你是……?”

  “我是央,刚才那个是我弟弟英。”男孩冷静地答道。

  老头眯起了眼睛,点了点头,“是啊!我就是那个贪心的赌神。”

  “那么后来恶魔的心脏和月老的红线都怎么样了?”男孩问道。

  赌神叹了口气,“一千年了,我为此后悔了一千年了啊!那个恶魔的心脏成了日后妖王冷撤的心,而那两条月老红线在一次时空扭曲中不见了踪影。不过,月老红线的魔性已被我封印,它无论如何不会再害人了。如今妖王冷撤也被封印……”

  “封印?”央冷笑着,“你是想为自己犯的错作狡辩吗?五百年前的那场浩劫,害死了多少生灵,而这些都是你的错!是你造就了那个恶魔妖王!你以为你一句悔恨了一千年便能抵消你的罪吗?”

  老头站起来,苦笑着摇了摇头。

  “魔神与月老的赌究竟最后是谁赢?”男孩的语气突然平静了许多,“这是英想问的问题。”

  老头再次摇了摇头,道:“还未分出胜负。”

  “什么?还未分出胜负啊?”男孩的语气突然变得活泼了,表情满是孩子气。

  “你是英,对吧?”老头问。

  男孩笑着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了几个包子,递过去,道:“这个,给你吃!”

  赌神走到男孩的身前,伸出枯干的手抚摸男孩柔软的头发,道:“孩子,记住啊!当有一天你遇到了一个乞丐,不管他多么丑陋、可怕,也要可怜他并施予他食物。你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的。”

  英听得一头雾水,刚想问这是什么意思,却发现身旁早已没了人影。

  “英,回去吧。”身体里的声音说。

  英点了点头,却是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一行殷红的液体从他的嘴角流出。

  “英,英!”身体里的声音不断大声地呐喊着。

  英这才睁开眼睛,便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将嘴角的血液擦干,脸色却变得更加苍白了。“我没事,央。”他笑着说。

  “英,该回家休息了,娘一定在家等急了。”央说。

  英点了点头,刚迈出脚步,就见村里的大人们个个拿着刀叉向同一个方向奔去,还不断呐喊着:“妖怪,有妖怪进入我们村子了!”

  “妖怪?”英喃喃着,不顾身体里的央大声的抗议,跟着村民一起向那个有妖怪的方向跑去。

  在村子的入口处,挤满了人。英好不容易从人群中钻了进去。只见在人群的正中央竖着两根高大的粗木桩,两个身着怪异衣服却长得极像人类的妖怪正被捆在铁桩上,在两个娇怪的身边是干燥的枯草木柴。显然,大家是要烧死这两只妖怪。

  这时一个长得贼眉鼠眼、打扮像是道士的人举着火把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英认得,他是村里德高名望的法师。但英很讨厌这个法师,因为这个法师曾一度说他是妖怪并说要烧死他。幸亏村民了解他的身世家庭,没有听信法师的话,否则他真的会被烧死。如今,这个法师又指着木桩上的两人是娇怪,该不会又在欺负人吧?

  “妖怪睁眼了,妖怪睁眼了!”人群中有人大喊道。

  “快把这两个妖怪烧死!”又有人大喊。

  伴随着听觉,触觉、嗅觉、视觉也一个接一个恢复了。冷撤睁开了眼睛,湛蓝的天空下,一排排土灰色的圆柱形房子。近前,是一大群举着火把和刀叉的人。这些人都穿着长长的破衣服,扎着乱蓬蓬的头发,都显得异常惊恐和愤怒。

  他发现自己竟被绑在一个木桩上,周围堆满了干柴。而在他的旁边,和他遭到同样待遇的林简瞳正瞪着大眼睛呆呆地望着他。

  一个道士模样的人怒喊道:“大胆妖怪,竟敢在光天化日下来到我们人类的村子!”

  “妖怪?”冷撤喃喃着,思绪却极其混乱。他记得他和林简瞳明明被龙神桥的石块压在了河中,为何他现在却在这儿?而且还受这等非人待遇,还被这一群怪模怪样的人称为妖怪!

  “穿越”一词在他的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他望了望眼前的人,笑道:“我哪里像是妖怪,我看你倒挺像是妖怪的!”

  法师听了倒似吃了一惊,向后退了几步,道:“你这妖怪竟敢口出狂言!”

  林简瞳眨了眨眼睛,转头望向那个像是道士的人,怒道:“你妈才是妖怪呢!你……你们都是哪个剧组的演员?也不经我们同意就把我们拉入剧中。这是犯法的,知道不?快把我们放了!你们导演呢?”说着她环顾了一下四周,“还有摄影机呢?工作人员都跑哪去了?”

  这次,连村民都一起往后退了,有人小声道:“这个女妖一定是在念咒语,我们得离她远些!”

  “哈?”林简瞳听着这些议论,脸上满是疑惑的神情。

  冷撤则在旁边狂汗:这个女孩神经也太大条了,这种情形哪还像是在拍电视!

  那个贼眉鼠眼的法师紧握火把,上前一步,道:“好狂妄的妖怪,竟敢想咀咒我们!看我现在便烧了你!”说着,便要把火扔到干柴上。

  “住手!”一个男孩从人群中跑了出来,一把拽住法师的衣袖,“他们也许不是妖怪,在没弄清楚前不能烧死他们!”

  法师低头望了那个男孩一眼,便一脚把男孩蹿开。

  林简瞳一看急了,骂道:“臭道士,你怎么欺负一个小孩子啊!你还有没有人性啊?”

  “人性?”法师咧嘴一笑,露出了满嘴尖尖的牙齿,“大家看啊!这个小孩果然是妖怪吧!只有妖怪才会这样帮妖怪!”

  人群里立刻传来嗡嗡的声音,大家时而对地上的男孩指指点点,时而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英半坐在地上,揉着被法师踢痛的肚子,一阵恶心,便又吐出几口鲜血来。

  “小弟弟,你……你受伤了!天哪!你这个该天打五雷轰的臭道士,竟然对一个孩子出如此重的手!”林简瞳骂得更凶了,“喂,你们都愣着干嘛,还不快拨110报警啊!”

  冷撤闭上眼睛,他已经快听不下去了,这个女孩怎么现在还不明白自身的处境啊!竟还在那儿说着这儿的人所不懂的词,这无疑让他们更难洗清身份了。

  “我不是妖怪。”英颤抖着站了起来,极力争辩着,“我也不是在帮妖怪,他们好像是妖怪,他们的手臂上系着月老神的红线……”

  咦?林简瞳望了望右手臂上的红线,又望了望冷撤的手臂,喃喃道:“月老的红线!”

  冷撤也有些迷惑,不明白这个男孩说这话有什么意义。

  人群中终于爆发出了声音,“妖怪,他们三个都是妖怪!”“烧死他们!”“烧死妖怪!”

  两个壮汉走了过来,一把抓住地上毫无反抗之力的男孩。男孩挣扎了几下,便昏了过去。

  林简瞳见到此情此景,突然不说话了,像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冷撤却是露出了笑容,他望着那个男孩被两个壮汉牢牢绑在林简瞳所在的木桩背面,自语道:“这群人还真是迷信啊!什么妖怪之类的,纯粹是杀人的借口。不过,既然龙神桥下我没死,又怎么会在这种小灾小难中失去性命呢?”

  这时法师举着火把,一脸狰狞的笑容,向干柴边走来。“妖怪,看你们还敢口出狂言!”说着便要扔出火把。就在这千均一发的时刻,冷撤突然挣断了粗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住了火把。

  “哇!恶魔,好样的!”林简瞳兴奋地大叫。

  “恶魔?”“恶魔?”“恶魔!”人群中立刻爆发了愤怒而恐惧的叫声,那个法师一下子坐在地上,吓得直往后爬。

  看见村民的反应,冷撤恶狠狠地瞅了一眼林简瞳,那女孩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用错了称呼。

  冷撤叹了口气:遇到这个女孩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他手持火把,在空中像舞剑一样挥动了一下,竟是摆出了一个很酷的姿势。

  “杀了这个妖怪!”村民爆发了一阵愤怒的叫声,接着所有人都持着刀叉向冷撤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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