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成了一只鬼
我变成了一只鬼,为什么?问我,我也不知道。
只知道醒来就看见自己躺在冰冷的地上,这着实吓了我一跳,蹲在尸体一旁,本想闲着也是闲着,大概要花上一些时间来考虑一下这次死亡,然而并没有。
其实死亡本质上并没有给我带来多大苦痛,反而现在的感受是我活着时从未感受过的悠闲和自在。不是有句老话说,“人终有一死”嘛,结果是这样,过程似乎也就没这么重要了,就这样我被自己给说服了。
随遇而安也算是我身上少之又少的优点之一,我还有另一个值得提一下的优点就是懒,所以连死亡也懒得想。
死了的感觉真的十分奇妙,死气沉沉躺在地上的是“我”,半蹲在一旁无所事事的也是我,然后我对“我”说:“嘿,真的有灵魂呢,你看我就是。”
人是有灵魂的,我一直都相信,现在,终于可以证实了。
我一直守在尸体旁,做活着时最常做的事,发呆。
过了好久,有一个人向这边走来,他的脸上带着疑惑和恐惧,在离我有一米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我在等待他的反应,他左右张望着,犹豫着拿起了手机,他是要报警,我很感激的看向他,他却没理睬转身走掉了。
人看不到我,意料之中。
警察的办事效率还真的很慢,过了好久,远方响起了警车的鸣笛声。
三辆警车停了下来,六个警察走下来,当他们向我尸体走来时,我忍不住想对他们吹口哨,大喊:“哇哦,好帅。”
他们真是上帝的宠儿,看到他们才知道什么是制服诱惑,淋离尽致的演绎出了警服的精髓。如果你仔细端详他们的五官,会发现并不很精致,有的还不尽如人意,可是就凭他们一起出现时的气势,足以给你带来很大的冲击和享受,总之我是折服了。
一个年龄稍大的对其他人说道:“你们两封锁现场,小吴和小刘去勘探一下周围,小李确认死者身份,联系死者家属,开始行动。”说完,他们各自散开执行刚刚的分配的任务。
我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那个要联系家属的警察,小哥你怕是要白忙活了。
那个老大,戴上手套走到我跟前,摆弄了我两下,对旁边俩拉警戒线的说:“这是自杀的吧,没有任何他杀的迹象,这种案子我见多了,年纪轻轻的就寻死,一定是和男朋友分手了,被解雇了,要不就是欠债了还不上,再不然就是纯粹想死。哎,张信,你去催催法医,怎么还不到呢。”
老大说这话时满是鄙夷,我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好的,头”回答的一定是张信,我看了看张信,二十多岁,估计刚从警校毕业,长相清秀,身材挺拔,脸上写着“我有雄心壮志”,我赌上为鬼的前途他将来一定有大好前途。
从半空中落在尸体旁,说实在的我还没习惯漂浮着,所以总是下意识的用脚尖去触碰地面。
那张年轻熟悉的脸,比以往时刻还要丑上几倍。一个时下不流行的脸型,虽然我坚信未来的某个时代它将成为潮流,也许是二十二世纪,也许更久,不过我好像已经错过了成为美女的可能。
尖尖的下巴是被陷下的两颊衬托出来的,饱满的嘴唇,活着时还挺可爱的,现在却唇线模糊,它很不讨喜的微微上扬着,生前我叫它“嗤笑人间”,现在只能看出来我死亡时刻也没记得做出一个正经的姿势。
以前我把笑分成两种,一种是仰天长笑,另一种便是嗤笑人间。还有一种情绪就是放声大哭,把嘴巴张到极致的程度,扯得两颊酸痛,仰着头可以看到口腔里舌头的形状和连接食管的喉咙。
大喜大悲的个性总是让人无法真正体验到快乐有多快乐,悲伤有多悲伤。笑没笑到心底,痛苦的眼泪就像瓢泊的大雨下过即止,我自以为这也许就是我早亡的原因。
古人说的对: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才是长寿的秘诀。
现在的我双眼紧闭,像一个睡着的人,也算是做到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世间的事关我屁事,死人才是最厉害的圣人。
我的手放在我的双眼上。
突然,另一只手闯进眼帘,骨节分明的修长的手,我睁大了双眼。
那只手扒开了我的一只眼睑,我的眼里我们的手是重叠在一起的,好像是他在握我的手。
“王警官,死者是今天凌晨五点左右死去的,应从高空坠落内脏受到损伤,估计这也是她致死的原因,我推测她落下后经历了一个小时左右的痛苦直至死亡。”有个声音从头顶传来,我赶忙抽回手,即使他感觉不到,我还是有点尴尬。
我看到了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男人,他右手还在我的尸体上摸来摸去,左手拿着一个文件夹,白色大衣的上方口袋里夹着几支笔,钢笔,很高大上的感觉。
下巴上略有些胡茬,皮肤有种不健康的白,应该是长期在室内工作的原因。他戴着那种金边很斯文的眼镜,眼镜后的眼睛不大,细长,闪着理智的亮光。
他像发现了什么,好看的眉毛紧蹙了一下:“看来死者有药物依赖,她随身携带着安眠药。”
一旁的王警官,凑过来说:“安眠药,很正常啊,我有时候遇到变态的案子还要吃吃安眠药压压惊呢。”
“一般的人,不会随身携带安眠药的,身上带着安眠药,一是刚刚买来的,所以带在身上,二是安眠药可以给她带来安全感,无论到哪都要服用,不然无法入睡,并且剂量很大,所以常常带在身边,看这安眠药已经吃掉了一半了,死者属于第二类。”他一边分析着,一边也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王警官佩服的看着法医,“你这分析能力,像个正八经的侦探了。做法医真可惜了。”法医没有搭腔。
我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法医,从刚才到现在,除了我死的很痛苦几乎全猜对了,连自杀的说法,我都相信了。
我躺的地方有座高的废尾楼,很像跳楼寻死的,不过我已不再追究我是如何死的了。
他缓缓的站起来,又对王警官说道:“死者,女,年龄二十二,三岁,身高158厘米,体重48KG左右,已经死亡5-6个小时了,有三根肋骨断裂,初步推测,肝脏和肺部都有损伤,还有就是死者不是本地人,C城人,不用联系直系亲属了,试试联系旁系亲属。”
他竟然全说对了,我用看鬼的眼神盯着他,有人比我还沉不住气,“你怎么知道是C城人的,没有家人了,又是怎么知道的?”王警官问。
他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眉心,回答道:“她口袋里有张照片”说着就从我口袋里拿出了照片。
王警官拿过照片,又对着我的脸看了看说,“是挺像的,那你怎么说人家没亲人呢,旁边不是爸爸吗?”
法医道:“首先,一般女孩子不会把和爸爸的照片单独带在身上,就算和父亲感情好过和母亲的感情,也只会带和父母的合照,除非她没有母亲,只有父亲,是个单亲家庭,而我说他父亲已经死亡的原因你马上就知道了,说她是C城人不是我推测出来的,而是,他们照相的地点我曾经去过。好了,王警官你可以把照片反过来看看了。”
王警官疑惑的反过来,上面写着“如果有来生,我仍想做您的女儿”
王警官看着法医又问道:“也许这是她临死前留给他爸爸的遗言呢,来忏悔自己的不孝。”讲完,王警官为自己的发现沾沾自喜起来,他在等着法医的回答。
我有些好笑的看着王警官,这场比试,他输定了。
法医用淡淡的语气回答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你忽略了右下方的小字了。”
王警官连忙低头,再抬头,他满眼里写满了尴尬,接着他惋惜的说:“还蛮可怜的,这孩子。”他看着我的尸体流露出了作为长者的怜悯。
法医对王警官说;“我还有事,尸体运到尸检中心,明天给你尸检报告。”
王警官抽回在身上的眼光,回答道:“你忙去吧,剩下的交给我们吧。”法医点点头离开了。
我望着法医离开的身影,暗想为何有如此睿智的人。
不一会,警察们清理了现场,带着我的尸体离开了,我也随他们离开了我死去的地方。
坐在不知驶向何方的警车上,听到前方的有人问道:“头,你是如何知道,死者的爸爸已经不在了的?”王警官愉悦的声音响起:“笨啊你,那相片背后写着时间呢,2010年2月14日,今年2018年了,好好想想吧,小子。”说完,还敲了那个人的头,“砰砰”的声音。
2010年2月14日,我记起了那一天,那是个操/蛋的春节,抱歉,我非常难过时才会说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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