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他又沉默了，一直走着，直到走到一家饮品店。
“进去吧！”他收了伞，为她推开门，她抬头看了看他然后就进去了。
“原味冰淇淋？要不要奶茶？”他问她。
年轻又陌生的女店员笑看着他俩，“你们两位是毕业了的校友吗？”这家店开了有些年头，原味冰淇淋是招牌。
“只要冰淇淋就好了。”瑾宁点了点头，这家店他们以前来过，原来他还记得她只要原味冰淇淋。
“你先找个位子坐下吧！我在这里等就好了。”乔以阳说。
瑾宁对那个年轻的女店员笑了笑然后就踩着木制的楼梯哒哒哒的上去了。
这里的环境很好，桌子也干净雅致，还有一些时新的杂志书刊。瑾宁选了靠窗的椅子坐下，随手翻了翻杂志，没一会就见乔以阳一手端着一个餐盘一手拿着她的书和那把伞上来了，有些狼狈。
瑾宁突然有些想笑，她几乎未见过他狼狈，于是她也不帮他，装作没看见。乔以阳瞥了她一眼，他以为她会快步走过来帮他的。
然他还是将餐盘完好的放在桌子上，两份原味冰淇淋还有一碟曲奇和蛋挞散发着诱人的香味，还有空调送来的凉爽。
这样闲适的日子瑾宁很少有，他想必也是，医院的工作有多繁忙她很早就知道。
“尝尝看有没有变吧！”他边说边把一份冰淇淋送到她面前。
瑾宁低着头拿起勺子说了一句：“谢谢。”
她看到他的手一顿，然后又从容的收回，她没有抬头所以自然没有看到他神色黯了一黯。
瑾宁不知道到底这样的无言持续了多久，她只是默默吃冰淇淋，他亦然，这样年纪的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吃冰淇淋大概旁人看了只会发笑吧！
“那年你和我提分手的时候，我很莫名大概还有一点生气。”好久了，，待瑾宁把冰淇淋都吃完了的时候，对面的男人才突然开口了。
瑾宁抬头看了看他，发现冰淇淋的回味好像有些苦涩的感觉，他却忽而笑了。
“瑾宁，接下来这些话我从来没对人说过，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知道我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请你见谅。”他的神色郑重了起来，瑾宁看了看他。
“那个时候你到北京参加保送面试了吧？你什么都没有和我说，就去了，还和我提了分手，我真的有些不解和生气，也不问你原因，就像赌气一般的同意了。”他顿了顿，很平静的看着她，她亦然，都已经过去很久了。
“后来我才意识你竟然真的离开了，离开了南京，我知道你不是任性的人，走出那阵冲动我知道我肯定有对不起你的地方，那段时间医院很忙，根本没有顾及到你。其实在一起那么久我又何时顾及到你了，别人都把你当做了田螺姑娘，那么认真的打理我的生活，明明是我先让你做我女朋友，可到最后一直都是你在付出，我又有什么好呢？”他自嘲的笑了笑，面上的颓色是瑾宁未见过的。
“你很好，我也理解你的工作。”她真的觉得他很好，她也了解他，知道他看似成熟可有时候也会有孩子气或者说冲动的一面。比如那天在停车场初相逢他冷漠至极大概是因为还在生她的气或者是生他自己的气，虽然这也是她后来才明白过来的。
他看着她无奈的说道：“你大概永远不会抱怨和责怪别人。”
乔以阳不再继续说了，这才是他的风格，一直都这样话很少，什么也不说，什么都闷在心里，他们都是一类人。这样一段话已经很难得了，其实瑾宁大概没有想到是因为她的话，因为她不会责怪不会在意，这才让乔以阳觉得这样的解释也没有用了，那么又有什么说下去的必要。
终于把桌上的东西消灭了，她抬头看着他，礼貌的和他说：“谢谢你的午餐还有这些，今天我很高兴，真的！我要回图书馆了，你也回去休息一下吧！”她还刻意强调了这是真的，然后便边站起来边伸手拿她的书。
一个带着凉意的宽厚大手却突然捉住她的手腕，“你不要再对我说谢谢。”他的声音突然有些尖锐。
她有些不解地居高临下般看着他，也想从他手里挣脱掉，他却忽然站了起来，用另一只手把她揽入怀中，然后用两只手把她固定在怀里，她挣扎着，有些怒色了。
“乔以阳你放开我。”她很少这样连名带姓的叫他。
他看着她，却只是静静说道：“你是知道我这个人的，一旦执着于什么，便真的不会放手，许瑾宁你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一个吧！”
瑾宁不挣扎了，乔以阳却放开了她，只是放低身体看着她，“瑾宁，我们重新开始吧！这次我会很认真的追你好不好，嗯？”他尾音上拖，喃喃的说着，似乎又在哄劝小朋友，让人沉沦。
瑾宁不禁苦笑，醉酒那晚她说他何曾追过她，今天这人便说要认真的追一次，那也就是说以前是敷衍了。
乔以阳却仿佛要将她看透，不放过她的每一个微表情，理所当然也没有忽略她的苦笑。
瑾宁当然禁不住他这样的看着，她不知道该怎样回应他，可是她也看出来她不说好这人怕是不会放她离开。
她退后一步想要保持安全距离再说点什么，那人却跟着上前一步，慌乱中她差点倒向二楼的扶栏，那人眼疾手快的一把勾住她的腰。下面买冷饮的学生早注意到这边，不禁哇了一声。瑾宁的脸一下子染红了，他却低低地笑了出来。
他又把她抱在怀里，遮住她的脸，他知道她容易害羞。
“我考虑一下。”她埋首在他的胸口，好一会儿才闷闷地说着。
他愣了半天才意识到她竟然答应了，他欣喜若狂起来，低唤着：“瑾宁……”
“只是考虑一下，没有答应，你不准对我动手动脚的。”她补充道。
“不放，不然你就跑了。”他闷闷地说着，就像在撒娇的孩子一般，瑾宁何曾见过这样的乔以阳。
可是就这样拥抱一直到白首好像也很好，她贪婪的嗅着属于他的温厚又清爽的气息，不管以后怎么样，至少这一刻让我沉沦一会吧！瑾宁心想。
日子悄无声息的流淌着，一下子就到了六月底，学校开始慢慢变得空旷起来，各大院系逐渐结束期末考试开始放假。
瑾宁被太后和叶玫强征到学校帮忙阅卷，还美名其曰：提前适应和学习。有没有学到阅卷经验瑾宁不知道，只知道脑子里面各种法条案例乱串，同学们的脑洞实在太大太清奇，时常让人忍俊不禁。
“现在的学生啊让我说什么好，不会就是不会，非要这样乱写一气气死我，法学这么严肃的学科，他们竟然在卷面上开玩笑。”叶玫边翻阅试卷边嚷嚷。
太后一记眼刀扫过：“你以为你当初比他们强很多。”
嗯，可以说是绝杀了。叶玫不吭声了，却在太后不注意的时候又做了一个鬼脸。
瑾宁忍不住想笑，最开始的时候她以为叶玫是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的那种人，后来……反正叶玫在她这里的人设就崩塌了。
三人终于在天色还亮的时候把试卷阅完，太后又嘱咐了很多东西，瑾宁还特意拿了小本子在记，稀稀拉拉写了一大片。
温厚熟悉的铃声响起，打断了杨慧霞的讲话。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忘记静音了。”瑾宁慌乱的拿起手机，准备拒接。太后工作一向认真严谨，遇到这样的事一般都会生气，今天皱了皱眉却大手一挥。
瑾宁只好拿起手机走到外面，然后就听到了略沙哑的声音。
“瑾宁，你现在在哪里啊？我门诊结束了，这就来接你。”
“你直接来学校北大门等我吧，我这里马上结束。”瑾宁前两天答应了今天和他吃晚饭。
“好，待会见。”
“嗯。”
瑾宁敛了敛神色，推门回去。
“反正我只知道如果今天是我手机响了你铁定要骂我。”瑾宁进来就听到叶玫在和太后争论。
“事不过三，我虽然年纪大了，但是我还记得你研一的时候有一次上课手机突然响了，不知道放的什么鬼。研二你在一次重要的学术会议上，手机……”太后还没说完。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您还记得，我错了行吗？你晚上请我们吃什么，嘿嘿。”叶玫边说边揽着瑾宁的肩膀，笑看着太后。
“哼，要请也是请瑾宁，人家是义工，你改的是你班上学生的试卷。”太后瞥了瞥叶玫，又往窗外看了看天色。
“不用了！应该是我请您吃饭的老师，只不过今天不凑巧，我有约。”瑾宁微微笑了笑。
太后还没说“”什么，叶玫瞬间就兴奋了，摇了摇瑾宁的肩膀：“是和乔以阳吗？”也许还想问什么但终究顾及到了太后在场。
太后也用眼神示意，意在确认。
是了，当初她和乔以阳在一起的时候，两人的导师都知道了，而且都异常看好，即便是挑剔如太后。分开以后，太后也说是她作。
她点了点头，还想解释说点什么，但是二人皆一副何必当初的脸色。
“既然如此，就各自回去吧！你们把这些整理一下，我去发个邮件，等下就走吧！”太后发布最终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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