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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刘也丑运筹帷幄 许飞琼登门拜访


  酆都大帝换了身白色棉布休憩道袍,周围侍女将御榻整体完毕,伺候大帝就寝。酆都大帝斜躺在御榻之上,用胳膊拄着脑袋闭目养神,待众侍女缓步退出寝宫,那酆都大帝长袖一挥,登时将南边窗子腾的隔空抽开,随声唤了句:“进啦吧”

  话刚落地,只见窗外轻身跃进一黑影,正是那刚由沈追宅邸离开的勿亡我。勿忘我缓步上前,近了御榻弯腰施礼道:“臣勿忘我,依定制向大帝面呈近期简报”

  酆都大帝揉着眼睛闭目养神道:“讲”

  勿忘我低身道:“其一:张安道已出了罗酆界内,现正于普翠山与其他贞教叛众汇合。据探子报,他已与‘摸先生’黄煤碰过面。探子以为,酆都笔此时已落入司马承祯手中。另,赵麻胡秋并不在普翠山,现行踪不定。”

  酆都大帝抻着胳膊回道:“盯住司马承祯,一旦确定了他的行踪立即上报”

  勿忘我作了一揖道:“遵旨”又道:“其二:大帝一行刚离开罗浮山,南方鬼帝杜子仁便私下与‘洗凡清绝’钱朴元会面,二人聊了约有半柱香时间。”

  酆都大帝闭着眼睛问道:“都谈些了什么?”

  勿忘我回道:“据回报,大致内容是杜子仁安抚了钱朴元,告诉他不要在罗浮山境内闹事。探子以为,南方鬼帝是听说了酆都城遭叛众攻击,这是担心自己管辖之地再出事端,被大帝责罚”

  酆都大帝无奈笑了声道:“我这义弟实在胆小,居然会怕了那弹琴卖唱的”说完摆了摆手。

  勿亡我不好评论,只回了句:“是”又继续道:“其三:领大帝旨,吩咐臣暗中培养备将、密使,臣千挑万选,现已拟定精英者二十四,名单已密报刘也丑先生”

  酆都大帝将双手被在脑后,问了句:“有甚出色的吗?”

  勿亡我道:“回大帝,备将中,有董迷楼、午桥、张九郎三位堪称忠勇;密使中,有沈追、陈犀轮、封图子、李醉等四位算得上贤达睿智,臣正在用心培养,但还未表明用意”

  酆都大帝想了下,道:“沈追?这个名字杨云、季札都曾提到过”

  勿忘我道:“回大帝,延陵君对沈追很是喜爱,先前已封了剪灯使,后又追加了剪灯尊使”

  酆都大帝抻了下腰道:“那书生所封必定是纯真之辈。这个沈追你要用心栽培,每一步都要慎之又慎,切勿弄巧成拙”

  勿忘我回道:“臣遵旨”又道:“还有一事....”

  酆都大帝道:“不是告诉你每次简报只提三件么”

  勿忘我道:“臣是方才发现此事,故未做准备”

  酆都大帝不耐烦道:“讲吧讲吧”

  勿忘我忙回禀道:“臣方才入城,路过见延陵君寝宫时,见殿内正在收拾行装,臣觉得蹊跷,故仓促陈奏。”

  酆都大帝笑道:“这书呆子,还很识时务,朕的旨意还没下他倒是察觉了。好了。”说完酆都大帝揉了揉眼睛丢了句:“朕乏了”。随之大袖一挥,没等勿忘我施礼告退,一股气势已扫得勿忘我后退三丈。那勿忘我顺势单脚点地,向后一翻从窗口跃出寝宫。

  见那勿亡我于远处楼顶蹿跃离去,酆都大帝幕僚长刘也丑缓步从御榻后面走出,静静立于御榻之侧。酆都大帝睁开眼,把玩着手中双鱼戏沙玉佩问道:“你怎么看?”

  那刘也丑面带笑容,语气缓慢道:“臣以为,这洗凡清绝钱朴元,不过山野村中一音乐爱好者罢了,子仁鬼帝与他会面应也只是安抚而已,出不来什么乱子”

  酆都大帝知道他这只是铺垫,便道:“继续说”

  刘也丑向前行了一步,道:“这钱朴元与宋笑、刘根三尸、司马承祯现已并称阴间四大邪王。但钱朴元所求者,西牛贺州多些音律而已;宋笑所求者,南赡部洲走兽之长命而已;刘根三尸所求,阴间之逍遥快活而已,这皆小打小闹,不足虑也”又道:“他们三家分别在度真七年、度真九年、洪真一年起势,自立山头,当时已号称‘逍遥三邪’,可大帝并未发力剿灭。老奴妄揣大帝圣意,无非是因为他们道行浅薄、实力弱小、无甚危害。而有了他们的存在,一来各方鬼帝可借以警醒,不敢懒散履职;二来三大部洲也该稍作收敛,减少对阴曹地府的无尽索取。实则利大于弊。”

  酆都大帝微笑道:“知朕者,老丑也”

  刘也丑得意一笑,接着道:“自老奴服侍大帝以来,那司马承祯逐渐壮大,现已自创贞教,高举‘奉天罚罪’的大旗,在阴间笼络失意官将、含冤鬼魂、奇能异士;在阳间搅动轮回,篡改人生命运;在三大部洲广下细作、暗杀行刺。恕老奴直言。那司马承祯远非‘三邪’之辈能比,他要的是重设秩序、搅动天地啊大帝”又道:“此番,他命那张安道抢走酆都大笔,无非是想利用阎罗十殿每日渡人、发判无数的繁忙现状,妄想通过更改宫判簿本拉拢中意之人,有了人,他便壮了势。狼子野心、其志当诛!”

  酆都大帝起身道:“你是在谏言要朕剿灭了他吗?”

  刘也丑道:“时机还不到,那司马承祯法力高深、行踪不定,又有三十六宝护体,万难快速剿灭。但老奴上谏:着即令章龏山渡蛮大仙严格把控阳间重要逝者,令勿亡我等可靠之辈派遣得力引接鬼一路护送、发判投胎;第二,令十殿阎罗即时起仔细审核各宫拟判以防矫诏乱命,并加强守卫戒备,死守八大地狱。万不能再让司马承祯继续肆意发展。望大帝纳之。”

  酆都大帝瞪着眼睛攥拳念了句:“司马承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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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追自经过勿忘我的传授之后,得了空便在院子中练习如何运用元气之法,不肖时日已觉得功力渐涨,运用自如,八禽戏也如同提升了段位一般效力大增。话痨鬼笑道:“老鸦怪号称从不收徒,此下也算破例了吧”

  沈追道:“侄儿自从学会了运用元气,胳膊上的伤口也消失了,真是妙极妙极”

  话痨鬼道:“调理元气乃阴间强身健体的基本。你当前的本领虽说可以防身,但距离那些武将的实力还有老远距离,你且不要贪多,打牢基础再与那老鸦怪死皮赖脸,他身上的本事可是取之不尽”

  沈追道:“那就得靠五叔的三寸不烂之舌啦”

  二人正嬉笑着,只听门外有女声问道:“沈追和话痨鬼在吗?”

  话痨鬼不解道:“这声音好像似曾相识呢”

  未等沈追答话,外人已不请自进到了院中,沈追和话痨鬼一看,原来是许飞琼。

  话痨鬼气道:“你这丫头好生无礼,怎么未经主人应答便擅闯尊使宅邸呢”

  许飞琼此时已换了身淡绿色纱衣,外有墨绿色紧身褂子,头发简单扎好,上插有一只素雅朱钗,一副侠女打扮。许飞琼握剑施礼道:“日前五先生在北明宫内誓死护主之决心忠勇无双,飞琼佩服,这厢有礼了”

  话痨鬼被许飞琼一番奉承弄的有些不知所措,只拱手道:“此乃老夫分内之事,仙子谬赞了。不知仙子此番前来所之为何,难道仍惦念旧事,找我侄儿寻仇的么?”

  许飞琼笑道:“我鸣骨台岂会不知是非曲直了?”又道:“先生勿忧,飞琼乃受延陵君所托,向沈尊使捎带一封信来”说罢,从怀中拿出一个信封,抬手递给沈追。

  沈追忙接过信笺,拆开见纸两页,其一曰:

  “沈追吾弟如晤:汝虽年幼,但吾敬汝之忠义礼智故窃居兄长,望勿惊慌。愚兄自洪真年间暂领北明宫,虽励精图治殚精竭虑,怎奈兄之才不过荒村野舍一教书匠而已,前失三十六宝、又遗酆都神笔,大帝虽未降罪但吾心何安。故兄已备好片瓦行装,将前往部洲再修德行,一慰大帝之隆恩,二求五行之相容。兄虽将走,但挂念吾弟涉世未深,又天真率直,恐他日有所不测,故赠弟‘林樾长啸诀’十四句。此诀乃‘摸先生’黄煤黄野人所创,可助阴间鬼魂调和元神,愚兄阅之深感其恰合汝之修行,愿时而习之,以尽兄之挂念。若吾弟他日大行德广,万代愚兄护得北明宫周全。季延陵子札拜上。”

  沈追读完满脸是泪,只扑腾的跪在地上,朝着北明宫方向连磕三个响头,啜泣道:“延陵君九天之恩,沈追万死不辞”

  许飞琼、话痨鬼见状都动容不已,话痨鬼扶起沈追,沈追揣好信笺向许飞琼施礼道:“多谢仙子,不知延陵君此时是否仍在北明宫”

  许飞琼道:“延陵公子已接大帝谕旨,随西王母娘娘赴北俱卢洲去了”

  沈追惋惜道:“延陵君对在下之深情厚谊非言语所能表,还想当面谢恩才是”

  许飞琼欣慰道:“来日方长”

  话痨鬼见许飞琼像似有话与沈追说,拱手道:“仙子且与我家尊使叙谈,老夫先行告退”说罢便抬脚进屋去了。

  许飞琼见话痨鬼已入正堂,便放松起来。背着手打量着沈追打趣道:“我看你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嘛”

  沈追还未从延陵公子信上内容恢复过来,便道:“还好还好,不知仙子刀伤如何了?”

  许飞琼不屑道:“那点小伤算得了什么,本仙姑早晚灭了婉凌华那奸贼,给我姐妹报仇”

  沈追叹气道:“我也想给‘铁脚道人’报仇,夺回酆都笔,一血延陵公子及北明宫之耻!”

  许飞琼呵呵笑道:“就你那点本事,脚底抹油还行,报仇的话还是别提啦”

  沈追不服道:“你倒是本领了得,那你且教我几招来,看我能不能打败那卖桃鬼”

  许飞琼乐道:“就凭你?本仙姑岂是随便收徒弟的”又道:“你资质不行,太笨”

  沈追不再答话,那许飞琼见他生气了,也不安慰,只道:“你把手伸出来”

  沈追照做,见许飞琼将一粒子母珠放于沈追掌心,道:“这是我的子母珠,你救我一次,要是你有什么需要,只捏这颗子珠,我定前去救你,也还了你这个人情”

  沈追忙推辞道:“可使不得,在下只是举手之劳仙女何必放在心上,此等贵重之物在下岂敢接受。”

  许飞琼瞪眼道:“你若不收,我便将你这双手砍了泡酒喝!”

  沈追无奈,只好握拳收好。许飞琼满意道:“这就对了,我走了”

  说罢也不等沈追相送,径自离去了,只留得沈追自己愣在院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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