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买礼物 修
从春和景明园回来后,陈妙便睡了一觉,再醒来一直觉得脑袋有些晕乎乎的。
“阿嚏!”
接连打了三个喷嚏后,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染上了风寒了。
“桔梗,给哀家熬一碗姜汤。”陈妙吸了吸鼻子,坐在梳妆台前拆卸首饰。为了尽快上床休息,簪子和耳坠被她飞速卸了个干净,美人镜中的人素衣墨发,鬓间还剩下一朵秋海棠。
她摘下发间的那朵海棠花,因着离开了枝干养分缺失,已经有些枯萎了。她小心翼翼的将花放在了一个团绒的镂金宝石盒子里。
这是第一个与他有关的物件。
陈妙卸完后见桔梗还是没来,便起身往屏风那走,想去催催,这步子还没迈开一步,门外便传来了一阵有节奏的脚步声。
“母后喜欢墨安候?”
蒋沉离掀开堂帘,脚底生风的走了进来,带着一丝急促的声音明显宣泄了他的不满。
“听谁说的?”陈妙拿起了红玉瓷碟里的小金桔,剥了皮,整个果肉都囫囵吞了下,而后又被酸的噤起了鼻子,表情甚是丰富。
“还用听谁说,今儿在园中的事儿早被大街小巷传遍了。”小皇帝扔下一份纸报,生气道,“说书的,卖报的,茶余饭后全是墨安候摘花只为美人一笑的事迹。母后,你要怎么解释?”
“还解释什么呢?”陈妙有些诧异,瞅了眼小皇帝,而后拿起了那纸报,美滋滋的看了起来,一本正经道,“这小报写的挺好的。”
小皇帝瞪大了眼眸,那报纸上分明写着墨安候与母后郎情妾意,缱绻缠绵的事迹啊!难道母后……
“母后肯定喜欢他是不是。”
陈妙摸了摸他的头,柔顺的毛发让她想起了从前在帅府养的那只小猫,语重心长道,“你个小孩子跟着瞎操心个什么劲,夜深了,早点回去歇息吧。”
“不否认便是承认了?”小皇帝甩开她的手,俊朗的小脸皱在了一起,“母后是大奉的太后,父皇才走了多久,您怎么能喜欢上臣子呢,我不允。”
陈妙有些被他这无赖行径噎到,她板正小皇帝的肩膀,清水般的眸子带着一丝认真,纠正道,“太后也是人,也有感情。何况你也不是我跟先皇生的,我甚至连他死前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哀家今年才十六,你就让我往后数十年孤身一人,老死宫中?”
小皇帝一脸的不服气,“母后有儿臣在,岂非一人?”
“那要看你未来的皇后和众妃答应不了。”陈妙咂舌,这孩子的脑袋瓜显然不太灵光。她不想再与他掰扯下去,转过头沉声吩咐,“桔梗,好好送陛下出门,哀家要休息了。”
被撵出来的小皇帝忧心忡忡的望着门里,却又不敢再进去打扰,明黄倔强的身影就立在高大的门殿外。
夜里风凉,苏总管担心的走上前为他披上了披风,“陛下,咱们回吧,您在这风口多站一会儿身体都经不住啊!”
“回吧。”小皇帝点点头,不再看紧闭的大门,随苏总管上了轿。
母后真傻,他何时说过他要娶妃了?这偌大的宫里,有他和母后两个人足矣。
翌日朝会。
慕礼今日穿了一身玄色绣着暗金莲纹的朝服,把事情交待给饮风后,便独自走在通往圣仪殿的青石路上,却见前方几个人聚在一起,在那嬉笑打趣。
“沈兄也没托伯父挂名,在朝中有个半吊子官职,怎么也来参加朝会了?”说这话的是幼年与沈安相交甚好的少年将军林南。
沈安淡淡一笑,“你们且去你们的,我是来探望太后的,昨日就觉得她身子不大好,有些放心不下。”
“啧啧,出过门的就是不一样,都会疼人了。”旁边一纨绔打趣,“哪像我们几个大老粗,哎,晚上别忘了一起喝酒去啊。”
“没问题。”
慕礼抿了抿嘴,不自觉放慢的步子又恢复如常,大步向前走去。
陈妙因着风寒又没去早朝,瘫在床上宛如一个废人一样享受桔梗周到的伺候。
“桔梗,你说墨安候他喜不喜欢哀家?”陈妙捡起一颗提子扔到嘴里,开始了经典的每日一问。
桔梗扶额,她觉得除非到了娘娘真的跟墨安候在一起那一天她才不会问,恍若机械般的回答,“娘娘,侯爷亲手为您摘花又陪您同游,应该是喜欢的。”
“那他为何不表明心意呢?”
桔梗叹气,此刻的她恨不得变成墨安候然后答应了娘娘,好过她这么尊贵的太后身位却为了一个男人天天烦心不休。
陈妙好似想到了什么,放下了手里的提子,一拍脑门,大惊道,“糟了,明日是他生辰,哀家都病糊涂了,快替哀家梳妆。”
“生辰既是明日,那娘娘您这么着急下床做什么?”桔梗知她病还没好利索,连忙放下手里的针线活,过去扶着她。
“挑礼物啊!”陈妙弹了她脑门一下,笑的有些娇羞又带着一丝小小的得意,“他可不是个俗人,正常那些金银玉器铁定看不上眼的。”
桔梗眼眸一转,得意的拍拍胸脯,“娘娘您且穿衣,一会儿出宫,奴婢领您去个好去处,里面的东西与侯爷再相称不过了。”
陈妙眉开眼笑,额间的桃色花钿都好似更艳丽了些,她声音甜甜,“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她们刚走不久,沈安和饮风两个人才脚前脚后的赶到圣仪殿。
守门的宫女弯腰行礼,带着歉意逐客道,“两位大人,娘娘不在宫里,太仪宫不能留外臣男子,您二位且先回吧。”
沈安眉眼有些失落却只能点头称是,饮风却将怀中的包裹递了过去,声音沉稳,“这是我家主子给太后娘娘的东西,请务必传达。”
小宫女接下,问道,“敢问阁下是哪家的人?”
“墨安候府。”
盛京水墨轩,从先皇景帝还在世时就是响当当的名号,无论是写字作画的原料还是里边各朝大师的真迹孤本都让天下文人墨客心生向往,想之又想。
只是这种风雅地方对于陈妙这种武家出身的女孩子,委实没什么印象。
“就是这儿?”
女子上挑的尾音充斥着一丝瞧不上和怀疑。
陈妙瞥了眼那古旧,上面还沾着几根茅草的木质牌匾,实在不敢相信这就是闻名盛京的水墨轩。
“桔梗,你找错地方了吧,这莫不是个剽窃的盗版商铺?”
桔梗扶额,那牌匾的年纪比娘娘的还大,自然是这店家祖传下来的珍贵古物,怎么到了娘娘这儿就成了盗版了……
“娘娘,您进去看看,里边真的不一样。”
陈妙半信半疑的走了进去,可是让她那双苏绣织底,鞋头前还绣着南珠的精美靴子踏进这么个小破地方时,她心里还是有些不情愿的。
“唉,也不知墨安候能不能体会到哀家的心意……”
“娘娘,奴婢听负责出门采买的小宫女说,水墨轩近来上新了一批价值连城的好货,尤其是那极其名贵不易得的狼毫笔。”
陈妙边打量边向里走,不以为然道,“不就是写字的毛笔么,宫里司文殿里要多少有多少。”
桔梗摇头解释,“传闻此笔的笔杆取材自歙州象牙,而毛又是上等狼王级别的狼毫毛掺了少许鹿毫,这两种东西光取材就费时费力,最后才制成的这一只小小的笔。”
“娘娘,这笔可与宫里那些批量生产的毛笔不同,若您买了作为生辰礼物送给慕侯爷,他定会喜欢。”
陈妙听的迷迷糊糊的,落得最后也只记得她说慕礼会喜欢。既然他会喜欢,那么她就买下来,管他什么狼毫鹿毫的。
桔梗心领神会的走上前与那老板交涉,可话才说了一句便被打发出来了。她一脸委屈,“娘娘,那老板说咱们不虔诚,让您亲自去。”
陈妙哑然,这个老板还挺会摆谱。
“老板,我就是方才那婢儿的主人,请问您要怎样才肯卖给我?”她甜甜一笑,礼貌问道。
古板的老头皱了皱鼻子,给她拿过了一张宣纸,一根笔,“你写几个字我看看。”
陈妙不明白他要搞什么名堂,却还是依言写了几个皱皱巴巴的蚂蚁小楷。
她放下笔,笑盈盈道,“哀,我这字可还好,现在可以买你这根笔了么?”
老头冷哼了一声,拿过那纸团了团而后扔到了一旁的柱篓里,转身冷言,“贵人请回吧,请别糟蹋老头儿我那根笔了。”
“哀家你都敢耍,你这店还想不想开了?!”陈妙被他这莫名其妙的态度弄的彻底爆炸,也不忌讳身份什么的,叉个腰劈头盖脸骂了过去。
老头不为所动,连回里屋的步子都没停。
桔梗急忙上前,小声在她耳边嘀咕,“娘娘,这老板是右相母家的二姨夫,您还是别拿身份来威胁……”
胁字未落,陈妙方才还满脸怒色的小脸顿时换上了笑意,“老板你看,我买这笔也不是糟蹋,而是想送给一个人,他肯定担得上你这笔。”
“谁?”老头顿了顿,问道。
“墨安候。”
“一百两黄金。”
陈妙喜出望外,“桔梗,掏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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