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谁让你嘴贱来着!
翌日一早,桔梗还在给陈妙准备待会儿出行的衣裳首饰,圣仪殿的人便来请示太后娘娘是否梳洗妥当准备上朝。
桔梗愣了一下,回绝道,“娘娘昨日疲累,早朝便不去了。”
小太监得令,就欲退下的同时帽下的眼神一转,想起今早师父的嘱托,便赔着笑脸多问了一句,“敢问姑姑,娘娘因何疲累?”
桔梗都准备去打洗脸水了,冷不丁遭他这么一问,心下也是一沉,想到了先前娘娘拿辛夷做幌子的例子,莫不是陛下放心不下,以为娘娘还喜欢那些侍卫呢……
“娘娘昨日出宫遇到旧时故人,同游不免劳累。”桔梗眼一斜,语气比先前冷了不知几分,“这是陛下的意思吗?”
小太监舒了口气连忙撇清,“姑姑恕罪,是小的自儿个好奇,小的这就去回禀陛下,请娘娘放心休息。”
“幌子。”桔梗冷哼了一声,进屋收拾去了。
日上三竿,陈妙才慢悠悠醒。窗外的阳光刺眼,可投射到她床上的帘子上后却只能透进来些许微弱的光,她美滋滋哼哼,有钱就是好!
她今日故意睡得死死的,就是为了能多磨蹭会儿让沈安没耐心等她。又惬意的躺了一会儿,她约莫着该起床收拾了,这一起身看见榻前桌上放着一封金灿灿的信笺,对于美好的事物她总是充满着好奇,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应该是沈安送来的帖子。
陈妙兴致盎然的打开了帖子,顺着一行读下去,未时一刻,春和景明园,出席人员如下……一溜笔挺的墨色楷体上,赫然看到了名帖末端的墨安候三个字。
沉寂的太仪宫突然爆发出了一声女子的尖叫……
“桔梗,赶紧给哀家更衣!”
整个太仪宫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慌乱中,端水的,提盆的,跪着将面巾侯在头顶等着陈妙临幸一擦的婢子们都快疯掉了。
“墨安候和沈安很熟么?”陈妙梳洗后焦急的坐在美人椅上任桔梗为了上妆,嘴下却一刻不停,“你说他会知道这次宴席哀家也去么?”
“程华词也在,他会不会继续给我难堪?”
“今日人这么多,他不会向程华词求亲吧?”
桔梗叹了口气,小心的将陈妙的额扶正,拿着画笔轻轻在她眉心画了一朵娇艳灼灼的桃花。心下却是为了娘娘不值,一旦喜欢了谁只要听到他和另一个女子名字重叠在一起,连求亲的戏码都直接补出来了,就差生孩子了……
“娘娘多虑了,您是位分尊贵无比的太后,就算慕侯爷求婚,您拦下不就好了。”
陈妙整张脸顿时一副索然无味的样子,语气哀怨,“你不懂,强扭的瓜不甜,我怎么拦,我总不能说哀家就是不准你们成亲,有事找小皇帝说理去?”
桔梗翻了个白眼,“可娘娘,这一切都是您假想出来的,墨安候可还好好的在家都没出门呢。”
“哦。”陈妙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又似学堂里那些听夫子说教规规矩矩的小童一般,腰板挺的溜直,闭上眼,“替哀家上妆吧。”
桔梗哭笑不得,她的这个戏精娘娘可怎么办呢!
就快到了约定的时辰,收拾妥当的妙龄太后,才磨蹭的上了马车。
马车缓慢的向春和景明园行去,陈妙穿的衣裙是束腰的款式,虽是面上好看可舒不舒服却是谁穿谁知道,中午又未进食,此刻已是面露疲态,宛若奄奄一息的岸上鱼。
桔梗跟在马车外都听见了陈妙肚子发出的“咕噜咕噜”的声音,素手挑起了车窗上的锦帘,镶嵌的玉石发出清脆的响声,她小声道,“娘娘,柜子的隔间里有您素日爱吃的小点心,多少吃一点吧。”
陈妙低头瞅了眼自己平滑的腹部,艰难的摇了摇头,“不吃,到了那儿再说。”
说着说着马车便行到了目的地。
此刻正值盛秋,春和景明园中早已植好了大片的菊花,远远看去金黄团簇,映衬着天际的云都染上了一层金灿灿的花边,宛若仙境。
五字匾额上还挂着些许散落下来的桂花瓣,门前早已站了许多打扮华贵优雅的男男女女,陈妙未下马车便瞧见了人群中最为出众的慕礼。
她紧了紧手,抑下了心中莫名的挫败,她与慕礼如今不过十步道的距离,可到底差多远,她再清楚不过了。
“妙妙,你可算来了。”
今日的宴虽是为沈安多年离京,如今回归故里洗尘接风的,可他这个主角却一直翘首扬额,总算把他的陈妹妹等来了。
这一嗓子也把旁边的贵家公子小姐们惊动了,一时间目光都落在了陈妙身上,这些目光或惊艳,或妒忌,一时间颇有众生百态的意味。
慕礼也跟着转过了身,眼前的女子一身鹅黄色长裙,外套着明红色的织锦绣花小褂,腕上不知别了何物,走起路来有着浅浅淡淡的清脆声响。巴掌大的小脸清透精致,灵动的眼眸上,额心的桃花明艳灼灼,就似要绽放开来。
今日的陈妙不似往日宫中总是穿着那累赘又威严的凤冠宫服,多了几分少女的娇俏明艳。慕礼的眼眸有些深远,似是在想些什么,想了半天总算想起了。
嗯,不及初见她时那张皱巴巴的团子脸好看。
“妹妹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沈安走上前,见她霎白的小脸有些担忧,“我让下人们给你煨好了奶茶,还有一些小点心,你要是觉得难受就先进补些东西。”
林万珍不屑的瞪了陈妙一眼,酸道,“沈安,人家怎么说也是太后,你这一口一个妹妹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俩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呢。”
“可沈安不是才刚回京么,太后娘娘也是下手快,我们这才刚见到沈安,您这早就有联络了。”她撇了撇嘴,阴阳怪气道,“不得不说,太后就是太后,本事就是不一般呐。”
“瞎说什么呢?”沈安解释道,“我与妙妙自幼相识,如今回京,虽她成了太后,可幼年的情分还是在的。”
慕礼皱眉,眸中染过一抹不悦,旁边的程华词却是拦住了他,小声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陈妙冷眼看着给林万珍帮腔的小姑娘,她是礼部尚书的独女,好像是叫沈林月的,上辈子没少跟着林万珍为虎作伥,是个不折不扣的势利眼。
“沈妹妹,哀家若是你,此刻就不会有心情在这议论别人的是非。”陈妙冷笑,“中秋已过,再往后不到几月便是年关,哀家今年尤为喜欢南珠,可听说盛产南珠的越州矿山好愈发的开采不出来这些珠子。若到了年节下,礼部拿不出这珠子,陛下可不会眼看着哀家难过的。”
“你说对么,沈妹妹?”陈妙微微一笑,仿佛在与自己的小妹妹闲聊家常,就连唇角的弧度都刚刚好,看不出一丝不悦。
“陈妙,你太过分了!”沈林月愤然道,她不过是帮着珍珍闲着打趣了几句,陈妙竟然敢威胁她们家。
陈妙眼底的笑意更深了,成了太后就这一点好,从前看不惯的,说不得的,她现在统统可以欺负回来,谁让她位分尊贵无比呢?
“礼部尚书之女竟如此不懂礼仪,直呼哀家名讳,桔梗,替哀家掌嘴。”
桔梗早在她帮腔的时候就气得不行了,此刻得了陈妙的口谕,哪还闲的住,直直欺身上前,扬手便照着她的脸打去。
“啪!”
干脆又利落的一下,沈林月的右脸上顿时浮现了一个浅浅的掌印。陈妙眉头一挑,小妮子出手够狠的,看来是气急了。
林万珍在桔梗出手的时候未做动作,如今沈林月打完了这才急切上前,恳切求情道,“太后娘娘,沈妹妹年纪比您还要小上几分,说些什么的也没有分寸,您何至于对她动如此大气啊。大家都是女孩子,深知这容貌的重要性,娘娘再生气也不至于毁了沈妹妹的脸啊,这让她以后怎么嫁人啊?”
说到这,沈林月的哭声更大了,撕心裂肺的声音就好像她就快要死了一样。
陈妙翻了个白眼,桔梗下手重可却没拿指甲划破她的脸,敷点冰便消肿的事儿怎么就被她说成毁容了?
一位爱慕着林万珍的纨绔子弟早就看到了不平,直言批评起了陈妙,“如今我们大家虽要尊称你一声太后,可你从前也不过和我们一样,怎么如今成了金凤凰就开始耀武扬威,拿我们这些昔年的伙伴开刀了?”
“沈姑娘不过是替珍儿说句话便要如此,岂不是我们以后都不能在你陈妙面前说话了?”
桔梗心里急死了,她甚至有些后悔打得那么重,现下娘娘被他们这般污蔑,又不好再以身份压人,这可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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