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死而有憾
“这是什么藤条，这么难缠。”
乌木使尽浑身力气也无法将藤条扯断，便尝试着将门破开。
“没用的。我出不去了。出不去了……”
女人绝望的声音一直在耳旁，乌木有些心烦意乱。子时很快就到，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无论能否救出这个女人他都必须在子时之前赶到汇合地点。
那便意味着要放弃这个可怜的女人。她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地下不知多少年。生不能，死亦不能。
乌木胸中满是愤怒。
“我去你丫的！”狠狠一脚踹在门上。
“当啷！”一把刀从门上方的藤条里掉出来。
刀光雪亮，绝对是一把好刀。
乌木喜道：“有办法了，我很快就能救你出来。”
乌木操起刀子在门阀处狠狠砍了下去。
“嘟！”一声闷响。像是菜刀剁在厚菜板上的声音。
乌木有千斤之力，这一刀下去就是钢条也会断。可那藤条竟然丝毫无损，反倒是做工精良的宝刀卷了刃。
“怎么可能？”
“没用的。你走吧，天亮就走不了了，不要因为我把你也连累了。”女人哽噎着，声音里尽是疲惫与绝望。
乌木的心莫名疼痛，见死不救的事他做不出来。
乌木道：“你被囚禁了这些年，好不容易遇到我来救你，你该像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我死也不放手。你却劝说我逃命。说明你是个善良的女人。我不喜欢凌云公子，但是他选择爱你，我认为他是有眼光的。
你别担心，我既然来了就一定救你出去。另外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凌云公子并没有放弃你，这些年他一直在想办法救你，这一次就是他安排我来的。”
“真的吗？我就知道他是爱我的，可是……不行你快走，你是他的朋友我不能害了你，这个藤条比刀斧还坚韧，根本砍不开的，你快走吧，我只要知道他还记得我我就开心了。你叫他忘了我吧，我出不去了，对了，你直接告诉他我已经死了，叫他死了救我的心吧。”
乌木想这么好的女人，却关在这里，江凌云的心得有多痛。乌木不由得对江凌云有些同情了。
他用刀使劲割着藤条，无论怎么用力藤条上却只有一道浅浅的白痕。
“乌木你怎么在这里！”
一个声音突然在乌木身后响起。乌木吓了一跳。不知何时魔森竟站在了他的身后。
“这……”乌木无法与他解释，突然掏出了柯蓝的法杖。
“你别声张，逼得我走投无路你也活不了。”乌木准备好了，只要魔森敢大声喊，就立即解封法杖上的魔魔法封印杀死魔森。
魔森看也没看那根能轻易要人命的法杖，反而盯着门框上的藤条说：
“你要救她，这样是不行的，这不是普通藤条，它是活了万年的老树根须，宝刀也无法割开它。世上只有一物可以克制它。”
“何物？”
“火，龙神之火。”
小玲的声音传来，她狐疑的问道：“请问你是谁，也是凌云的朋友吗？”
“我叫魔森，同凌云公子一样都是暴风殿的，你和凌云公子的事我听说过，你放心我不会害自己人的。只是要救你唯有找到龙神之火才行。你们知道哪里有吗？”
乌木突然想到自己的龙炎不就是来自龙神血脉的火焰吗。
“龙炎可以吗？”
魔森喜道：“你会龙炎？当然可以，不过要很纯净的龙炎才行。”
乌木暗暗庆幸，自己不仅会龙炎，而且多次用天香草提纯过龙炎。
“小玲姐你离门口远点，我现在就用龙炎烧了这老树根，你很快就能出来了。”
里面传来“沙沙”挪动的声音。
“好了，你可以开始了。”
乌木将龙炎在指尖凝聚成一个火苗去灼烧藤条，世间一物降一物，那老树根遇到龙炎火苗立即就开始卷曲，几个呼吸就开始燃烧，只几分钟就烧断了。
乌木惊喜不已。立即把断掉的树根给拆了下来，拉出门阀。门便吱呀一声打开了。
随着大门打开，一股陈腐的臭气铺面而来，乌木与魔森受不住恶臭都连连作呕。
但门内的景象更让他们惊骇。
大门后是一个两块石壁形成的夹角，三角形的房间，有三四平米大小。
此时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堆积着半米高的黑黄之物，散着恶臭，一个骨瘦如柴污浊不堪的女人正努力用细如竹竿黑黢黢的胳膊把自己的下半截身体从那堆污秽中拔起来。
当大门打开时，女人受到惊吓，惊悚的尖叫起来。
“啊！”魔森也尖叫了一声。
砰！魔森一把将门关上。并死死靠在门上。他身体剧烈颤抖。眼中满是惊恐。
“魔森，你干什么，快打开门放她出来。”
魔森歇斯底里的摇头。
“不行，不行。”
“你走开，我要救她。”
“不，不！”魔森大喊，声音传了出去。
乌木急忙捂住他的嘴。
“别叫。你疯了，我们是来救人的。”
“你看到了，她已经不像个人了，她的腿已经烂没了，在自己的粪便里生活了十年。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小玲了。以前她是高傲的公主，衣衫上总是一尘不染，她不该遭受这些啊。天呢，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魔森痛不欲生，涕泪齐流。
“你，你是谁？”
乌木猛然在魔森脸上一抓，便把魔森的“脸”抓了下来。
原来他一直带着一张人皮面具。
揭开面具一张熟悉的面孔显露出来。
“凌云公子？！”
“别，别叫。”
江凌云慌张的说：“别让她知道是我。”
小玲在门内问道：“凌……是你吗？”
江凌云祈求的眼神让乌木也动容。压低声音问：“为什么，你不是要救她吗。她在等着你救她。”
“求你，求你，放过她吧，她回不去了。”
“凌……是不是你，你看到我的样子了？我知道你一定很难过，我早就想死了，可我总想，也许有一天你会来救我，我还有机会再看看你的脸。我就想再看看你的脸再去死，只是后来我连死的力气也没有了，我的腿没有了。它把我的腿变成了树根，让我像一个树一样活着，我想死，可是根会从土壤和我自己的粪便中汲取养分。我好绝望。凌，我好绝望，我连死也做不到
凌，你帮帮我，帮我死掉吧。凌，我好想看看你的脸，死之前看一眼我就死而无憾了。”
江凌云瘫坐在地上，用头使劲撞击着背后的门。
“我来晚了。小玲，我来晚了……”
“凌，你可不可以闭上眼睛进来，我不想你看到我的样子，可是我好想再看一眼你的样子。我只有这一个愿望了。”
江凌云拉开门走了进去。
乌木能感受到江凌云的痛。为了救最爱的人准备了十年，却因为准备的太久，爱的人已经被折磨的无法再面对这个世界，更无法再面对他。
乌木也忍不住鼻子酸。
这时……
一只金色的小鸟，悄然接近，在乌木背后无声的扇动着翅膀。它红色的眼中喷着愤怒的火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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