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羁绊与纠葛
周一上午,睿正律师事务所。
十点左右,易之泽刚刚处理完上一个案件的卷宗,只见安容端着咖啡溜了进来,朝他挤眉弄眼道:“易律,你有客人哦!是个大帅哥呢。”
易之泽想起欧庭韫昨夜和他说的经济案件,颔首道:“我知道,他在会客室?”
“是啊。”安容喝了一口咖啡,随口问道:“这位当事人和你很熟吗?”
“不熟。”
“不熟还和人家去吃饭?”
“工作上的饭局,没有私交。”
安容眸子亮晶晶地看着他:“易易,你之前从来不和当事人吃饭的哦。”
易之泽抬眸看向她:“安律,好心提醒一下。你负责的劳务纠纷案明日上午开庭,证据原件、质证意见、庭辩材料做好了吗?是否进行了审查与复核?委托书与函件是否递交?焦点陈述与举证详情是否明晰?”
“得得得,您打住,我去干活还不成吗?”安容立马痛苦地揉了揉太阳穴:“最烦劳务纠纷案了,啊!对了易律,你这位港风十足的当事人叫什么名儿?”
易之泽微笑:“无可奉告。”
“你也太小气了吧!”
“他姓欧。”易之泽说:“拜托你帮我请他来办公室吧。”
“不帮!”
虽然嘴上这么说,数分钟之后,在安容的带领下,欧庭韫出现在了易之泽面前。
离开的时候,她还贴心地为他们关上了门。
易之泽素来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一见面便直奔主题说:“昨夜你提及的经济纠纷案,具体情况如何?”
欧庭韫倒是不与他客气,自顾坐在他面前,不满道:“之泽,这才刚见面。谈正事之前,我们应该小小寒暄一下,不是吗?聊一聊天气,新闻,或者周末的趣事。我看事务所的简介上写着,你是在伦敦念的法律硕士,怎么没学会这种small talk的文化,嗯?”
“我不学这种无意义的东西。”
欧庭韫失笑:“好,你说了算。我们直接谈正事吧。”
“嗯。”
“情况其实有些复杂。”欧庭韫语气云淡风轻的,好似在与他闲聊:“我出生于b市,爷爷靠倒卖地皮发家,家里现在主要做房地产相关的生意。”
听见b市,易之泽有些失神。
欧庭韫的话语仍在继续:“在我念大学时,爷爷去世,父亲分到了不少家产。但他还有个弟弟,我们两家在一些资产的归属权问题上产生了矛盾。”
“这些资产,包括哪些?”
“欧瑞地产在b市开发的2个楼盘,和1个酒庄。”
易之泽在他常用的黑色记事簿上写下一些关键词句:“准确来说,这属于继承纠纷,曾经调解过吗?”
“先前在b市做过调解,但协商失败了。”
“为什么不考虑由你父亲在b市委托律师进行起诉?”
“b市的律师不行,都是废物。”欧庭韫笑容很淡:“但是之泽的话,一定可以。”
易之泽好似并未听见这番吹捧,只是例行公事地问:“你的邮箱地址是?”
欧庭韫从他的手里取过钢笔:“我写给你吧?”
易之泽将本子递给他。
欧庭韫在上面写下一串字符。
易之泽解释说:“稍后我会发一个详情问询材料给你,包括被继承人的死亡时间及原因、遗产范围及类型、继承人与被继承人的关系、是否有遗嘱、是否存在代位继承等。你填完之后,将内容发回给我,我会再次与你约谈具体解决方案。”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阵阵嘈杂之声:“先生,先生,易律正在会客,请您稍等。”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猛地推开,闯进来一位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
易之泽下意识察觉到了危险,对着门口杵着的安容说:“安容,麻烦请下安保。”
安容朝他比个个ok的手势:“叫了,马上来了。”
“易之泽!”男子恶狠狠地盯着他:“你这种人为什么能做律师?”
“你不是我的当事人,无权质问我。”
这句话不知哪里刺激到了他,不过顷刻之间,那人便猛地冲到易之泽面前,提溜起他的领子,从腰间摸出一把水果刀,竟是打算往要害捅去!
鲜血顷刻溅射出来。
安容一声惊呼,猛地捂住了嘴。
易之泽愣在了原地。
欧庭韫挡在他面前,接下了刀刃。
锋利的刀口深深地划入他的血肉,他却像是感受不到丝毫痛楚,嘴角竟还挂着寒意森然的笑。
欧庭韫的身形本就高挑颀长,加之健身的效果,体格远在常人之上。
看不清他的动作,只听见咯吱一声,那人的手腕便应声脱臼,刀刃掉在了地上。
欧庭韫将男子双手反剪在背后,膝盖猛地一顶,他便痛苦地大叫起来,跪倒在地。
安保人员此时才姗姗来迟,将男子五花大绑,打算移送公安机关处理。
素来安静的办公室此刻吵吵嚷嚷的,易之泽却全程静默地站在一旁。
安容小心翼翼地问道:“易律,你没事吧?”
易之泽摇头。
安保人员正劝说欧庭韫去警局做笔录,易之泽说:“他受伤了,先去医院。”
安保人员连连道歉:“对,是我疏忽了,抱歉。这位先生,我们送你去医院吧?”
易之泽打断道:“不用了,我送他去。”
安容从公司的应急医药箱里取来酒精和纱布,欧庭韫简单地自己处理了伤口。
易之泽开车送他去医院,路上,欧庭韫调侃他说:“你们这行也太危险了吧,今天若不是我在,你可就有罪受了。”
易之泽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颤了颤:“对不起。”
“道什么歉?”
“你其实不必这么做。”
“你怎么得罪他了?”
“他的妻子是我上一个案件的当事人。由于忍受不了该男子的家暴、出轨、酗酒和赌博,他的妻子委托我起诉离婚。我为他的妻子争取到了一切应有的合法权利,这人被净身出户了,现在几乎一无所有。”
“所以,他将怨气撒在你身上。”
“嗯。”
“最后,受伤的却是我。”欧庭韫叹息说:“之泽,我的伤口好痛啊。”
“对不起。”
“我不想听你道歉,”欧庭韫说:“你补偿补偿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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